第十六章 兄弟姐妹
皇宫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满身的沉重，往里细瞧，这字缝之中，笔划之间，写的满满当当的，都是吃人，吃人，还是吃人。
这过久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待久了，也不知道自己是狗还是人了。
在这种极其压抑的后宫生活之中，一道光出现，光芒之下，那个人自称小三公。
当然，只是一种修辞，这所有的底层宫女，太监外加禁卫侍卫都知道，这个公，是指宫。
小三公，实则，小三宫，暗指冷宫之地，一个小小地方三不管。
总管宫女的尚宫局不管，总管太监的内宦监也不管，总管侍卫的禁卫兵马司更加不管。
这个地方堪称皇宫中的赌坊，酒坊以及市坊，简直集休闲娱乐于一身，堪称划时代之作，在这里大家都是兄弟姐妹。
在这里谁都是小三公的朋友，谁都是小三公的亲戚，真正的兄弟姐妹。
“小兰，你家小三公托我给你带句话，晚上要不要喝一杯。”
“兄弟，咱找小三公去！找他拿酒去！”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当然这地址也是有讲究的，毕竟这种东西还是见不了光，这种地方除了冷宫，再无不二选择，可谓当仁不让。
冷宫嘛，好歹也是一座大大的宫殿群，自然也有分偏僻和不偏僻，不偏僻的是给那些还有希望，但是一时被困在冷宫的，只要皇帝心情好，立马就能拎包出门的那些个宫妃，而偏僻的就完全是皇帝不会下旨放人的，比如犯了罪的，又比如先帝的太妃之类。
那些人也要生活，于是，这小三宫的打扫，望风以及守护就交给了这些个冷宫的宫女妃嫔，因为这些人已经没了希望，就算是侍卫也不敢惹她们，毕竟她们可是一群彻彻底底的疯子。
好话说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撒起疯了，可不管不顾。
而今夜，又是繁华之夜，月悬高头，在那小三宫之中，灯火辉煌，废弃的冷宫殿阁之间，摆着两列小摊，仿佛就是宫外小市场。
摊位上摆着几个或许是自己从宫外买的，或许是上面赏的，又或许是自己从其他摊位买的，但买了又不想要，接着还想要卖的。
摊位后头的屋子里，便是酒坊和赌坊，酒坊呢，有的屋子是供人买酒的，有的屋子是供人喝酒。
至于赌坊，有的是叶子戏，有的是骰盅，有的则是猜奇偶，等等，分列其屋，让人选择。
一间酒屋前，几个宫女太监正打算进去，却被一旁的摊贩拦下，说道，“别进去了，那屋子被皇后宫的大宫女给包了，正喝着酒呢，没位置了！”
“这还能包的吗？”一旁宫女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能，不过她例外，”那卖着东西的太监，一边数着银子，一边说道，“你这儿银子可少了几钱呢！”
“是吗？我看看！”那买家太监数了数，“喂，这位公公，钱都掉地上了！你这跟我装看不见，怎地是见我好欺负，想要跟我坑钱呢？”
“凭什么？凭什么她例外，皇后宫的宫女了不起啊！”那一旁的宫女质问道。
“怎么会呢，您是客人，是老天爷，是我衣食父母，我坑谁也不坑您啊！只是我这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体谅体谅老人家啦！”
这一边弯腰捡起银子，一边说着，“皇后宫的大宫女当然没什么，在这里，就算是御书房皇上跟前的，都得老老实实的，守这里规矩，啊咧，正好，客人，可以拿走了！我跟你说，这可是皇上亲笔写的，虽然是草稿，但是也很值钱，保证你.......”
这边嘀嘀咕咕的，那里头可是吵吵闹闹的。
“诸位兄弟姐妹，今儿，小妹我请了，这里的好菜，好酒随便！”雪枝傍大款一般地说道。
“呦，这无功不受禄，雪枝，你这怕是鸿门宴吧！”一旁的宫女挑眉地说道。
“这黄鼠狼给鸡拜年，”那太监咋舌地摇了摇头，“有话你只说，我看这在座的，不是尚宫局的采买，就是内宦监的采买，哟，这几位小兄弟看着面生，不会是禁卫军的采买吧？不会吧，不会吧！”
“这个公公，说得倒也不差，我们兄弟几个确实是。”雪枝刚想说什么，那几个侍卫倒是开口了。
“咋地，雪枝，你这是要干票大的呀，”宫女挑眉地说道，“事先说好，这大物件，我可不干，我这全身上下，也就胸口能塞点东西，出一趟宫，买点东西一塞，那几个宫女看着，还问我怎么我这胸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呢！说得我跟个妖精似的，能把东西变大变小！”
这话一说，太监倒是没什么，但是那几个侍卫倒是听了，憋笑起来。这时一个太监看不过去了，直接开口。
“就是，就是，瞧我这袖子里，也塞不了什么，出一趟宫，这流水也少得很，”那太监眯着眼。
“诶，对了，说到这个，这几位兄弟，我们太监的袖子比较宽，你们袖子那么短，塞不进袖子里，穿的也不像宫女那样的宽大，塞不进怀里，我记得出门几位，连头盔也不让人戴，那你们怎么塞的？”
太监不由地暗自冷笑。
“这个当然......”一旁憨厚的小兄弟正说着，却一把被一旁的人拦住，“商业机密，无可奉告！来，来，喝酒，喝酒！”
拿起酒杯，装着样子，对着一旁的人暗道，“你以为他不知道呢？那笑得跟狐狸一样，怎么会不知道？他那是看我们笑话呢！”
“来，来，喝酒！”这边雪枝刚想说什么话来着，就被他们自个聊嗨得堵了活，也只带下次了。
这好不容易酒过几巡，饮过几杯，雪枝举起杯子刚说道，“今天这酒，是小妹我呢......”
这边刚说话，那边就开口说道，“这酒，真不错！不过，我觉得比那御膳房王总管的酒还差那么一点。”
“呦，您也喝过他的酒呢！正巧，我也喝过啊，那酒啊，闻起来，就跟造孽一样，直勾勾地想让人犯罪！”
“真有那么邪乎吗？”
好家伙，又开始聊起来了，完全没有雪枝插嘴的地方，只好揭过，再等。
“喝！喝酒！”雪枝咬牙切齿地说道，“来，干！”
“好！干！”
又是几杯，正等诸位兴起，那雪枝又开口，“几位......”
“诶，你们听说了吗？陛下今天又留宿琅琊阁了......”
好家伙，这才蹦出几个字，就被堵回去了！
“几位，喝！”雪枝气呼呼地举杯说道。
“好！”“喝！”“干！”
待等兴高时，那雪枝刚张开嘴，就听一位宫女说，“今天好不容易雪枝妹妹请客，咱今天也不说其他，也不讲什么，就谈情，我就问你们咱兄弟姐妹感情深不深？”
“深！”
“好，我们敬雪枝妹妹一杯！”
“客气，客气，”雪枝举杯以对之，好家伙，这次，连话都没开始说，就直接被堵回去了，简直了让人毫无退路可言。
都这么说了，那还能怎么办呢？都说只谈情不说其他了，她还能怎么办呢？
娘娘，雪枝对不起您呐！雪枝无能啊！
想到这里，悲从中来，怒吼一声，“来，干一个！”
“干！”
举杯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抽抽。
唉，今夜漫长多几愁，这边是愁，那边也是愁。
“娘娘啊，都快三更了，”福儿脑袋摇来摇去，眼睛都闭死了，“快歇息吧！那几个...老太婆...是鹰，咱是...熬不过他们...的......”
说着，就吧嗒一声落在了贵妃的肩膀上。
贵妃推了推福儿的头，说道，“精神点！马上就行了，这都第二天了，一定可以的！”
黑眼圈浓得快成熊猫的贵妃，越发地精神起来，“相信自己，那一刻总会到来！”
“娘娘啊，我怕等会来的不是接头人，是许大人了，”福儿哆嗦地说道，“来给福儿收尸啊！放弃吧！咱熬不过鹰的！”
“我就不信，这鹰就没有打盹的时候！”贵妃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一定一定要抓住她们，我要绝地反击，我要打败皇后老娘们儿！”
“娘......”话还没说完，就吧唧地一声，脑袋落在瓦片，打起来了呼噜。
底下，那几个正坐在摇椅上，喝着小酒，吃着小瓜子，赏月呢！
“你说，就这智商，陛下是怎么看得上她的？”秋嬷嬷疑惑地问道。
“别说看得上了，我都好奇，王家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自己把脑袋夹门缝里了？送她进来！”夏嬷嬷疑惑地说道，“就这瓜娃子？”
“行了，瞧把那孩子累的，呼噜声都来了！”椿嬷嬷躺在摇椅上，摇啊摇，晃呀晃，好不自在悠闲，只见她叹了叹气，“偷看就偷看，怎么一点水平都没有？王家不是武将世家吗？”
“就算是武将，也没有把一身打仗带兵的功夫交给姑娘家家的道理，更别说什么斥候隐匿的东西了，就这个水平，放在前线，那咱们迟早要完。”秋嬷嬷喝了口酒摇了摇头说道。
“谁说不是呢？”夏嬷嬷嗑着瓜子，应和说道。
这过久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待久了，也不知道自己是狗还是人了。
在这种极其压抑的后宫生活之中，一道光出现，光芒之下，那个人自称小三公。
当然，只是一种修辞，这所有的底层宫女，太监外加禁卫侍卫都知道，这个公，是指宫。
小三公，实则，小三宫，暗指冷宫之地，一个小小地方三不管。
总管宫女的尚宫局不管，总管太监的内宦监也不管，总管侍卫的禁卫兵马司更加不管。
这个地方堪称皇宫中的赌坊，酒坊以及市坊，简直集休闲娱乐于一身，堪称划时代之作，在这里大家都是兄弟姐妹。
在这里谁都是小三公的朋友，谁都是小三公的亲戚，真正的兄弟姐妹。
“小兰，你家小三公托我给你带句话，晚上要不要喝一杯。”
“兄弟，咱找小三公去！找他拿酒去！”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当然这地址也是有讲究的，毕竟这种东西还是见不了光，这种地方除了冷宫，再无不二选择，可谓当仁不让。
冷宫嘛，好歹也是一座大大的宫殿群，自然也有分偏僻和不偏僻，不偏僻的是给那些还有希望，但是一时被困在冷宫的，只要皇帝心情好，立马就能拎包出门的那些个宫妃，而偏僻的就完全是皇帝不会下旨放人的，比如犯了罪的，又比如先帝的太妃之类。
那些人也要生活，于是，这小三宫的打扫，望风以及守护就交给了这些个冷宫的宫女妃嫔，因为这些人已经没了希望，就算是侍卫也不敢惹她们，毕竟她们可是一群彻彻底底的疯子。
好话说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撒起疯了，可不管不顾。
而今夜，又是繁华之夜，月悬高头，在那小三宫之中，灯火辉煌，废弃的冷宫殿阁之间，摆着两列小摊，仿佛就是宫外小市场。
摊位上摆着几个或许是自己从宫外买的，或许是上面赏的，又或许是自己从其他摊位买的，但买了又不想要，接着还想要卖的。
摊位后头的屋子里，便是酒坊和赌坊，酒坊呢，有的屋子是供人买酒的，有的屋子是供人喝酒。
至于赌坊，有的是叶子戏，有的是骰盅，有的则是猜奇偶，等等，分列其屋，让人选择。
一间酒屋前，几个宫女太监正打算进去，却被一旁的摊贩拦下，说道，“别进去了，那屋子被皇后宫的大宫女给包了，正喝着酒呢，没位置了！”
“这还能包的吗？”一旁宫女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能，不过她例外，”那卖着东西的太监，一边数着银子，一边说道，“你这儿银子可少了几钱呢！”
“是吗？我看看！”那买家太监数了数，“喂，这位公公，钱都掉地上了！你这跟我装看不见，怎地是见我好欺负，想要跟我坑钱呢？”
“凭什么？凭什么她例外，皇后宫的宫女了不起啊！”那一旁的宫女质问道。
“怎么会呢，您是客人，是老天爷，是我衣食父母，我坑谁也不坑您啊！只是我这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体谅体谅老人家啦！”
这一边弯腰捡起银子，一边说着，“皇后宫的大宫女当然没什么，在这里，就算是御书房皇上跟前的，都得老老实实的，守这里规矩，啊咧，正好，客人，可以拿走了！我跟你说，这可是皇上亲笔写的，虽然是草稿，但是也很值钱，保证你.......”
这边嘀嘀咕咕的，那里头可是吵吵闹闹的。
“诸位兄弟姐妹，今儿，小妹我请了，这里的好菜，好酒随便！”雪枝傍大款一般地说道。
“呦，这无功不受禄，雪枝，你这怕是鸿门宴吧！”一旁的宫女挑眉地说道。
“这黄鼠狼给鸡拜年，”那太监咋舌地摇了摇头，“有话你只说，我看这在座的，不是尚宫局的采买，就是内宦监的采买，哟，这几位小兄弟看着面生，不会是禁卫军的采买吧？不会吧，不会吧！”
“这个公公，说得倒也不差，我们兄弟几个确实是。”雪枝刚想说什么，那几个侍卫倒是开口了。
“咋地，雪枝，你这是要干票大的呀，”宫女挑眉地说道，“事先说好，这大物件，我可不干，我这全身上下，也就胸口能塞点东西，出一趟宫，买点东西一塞，那几个宫女看着，还问我怎么我这胸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呢！说得我跟个妖精似的，能把东西变大变小！”
这话一说，太监倒是没什么，但是那几个侍卫倒是听了，憋笑起来。这时一个太监看不过去了，直接开口。
“就是，就是，瞧我这袖子里，也塞不了什么，出一趟宫，这流水也少得很，”那太监眯着眼。
“诶，对了，说到这个，这几位兄弟，我们太监的袖子比较宽，你们袖子那么短，塞不进袖子里，穿的也不像宫女那样的宽大，塞不进怀里，我记得出门几位，连头盔也不让人戴，那你们怎么塞的？”
太监不由地暗自冷笑。
“这个当然......”一旁憨厚的小兄弟正说着，却一把被一旁的人拦住，“商业机密，无可奉告！来，来，喝酒，喝酒！”
拿起酒杯，装着样子，对着一旁的人暗道，“你以为他不知道呢？那笑得跟狐狸一样，怎么会不知道？他那是看我们笑话呢！”
“来，来，喝酒！”这边雪枝刚想说什么话来着，就被他们自个聊嗨得堵了活，也只带下次了。
这好不容易酒过几巡，饮过几杯，雪枝举起杯子刚说道，“今天这酒，是小妹我呢......”
这边刚说话，那边就开口说道，“这酒，真不错！不过，我觉得比那御膳房王总管的酒还差那么一点。”
“呦，您也喝过他的酒呢！正巧，我也喝过啊，那酒啊，闻起来，就跟造孽一样，直勾勾地想让人犯罪！”
“真有那么邪乎吗？”
好家伙，又开始聊起来了，完全没有雪枝插嘴的地方，只好揭过，再等。
“喝！喝酒！”雪枝咬牙切齿地说道，“来，干！”
“好！干！”
又是几杯，正等诸位兴起，那雪枝又开口，“几位......”
“诶，你们听说了吗？陛下今天又留宿琅琊阁了......”
好家伙，这才蹦出几个字，就被堵回去了！
“几位，喝！”雪枝气呼呼地举杯说道。
“好！”“喝！”“干！”
待等兴高时，那雪枝刚张开嘴，就听一位宫女说，“今天好不容易雪枝妹妹请客，咱今天也不说其他，也不讲什么，就谈情，我就问你们咱兄弟姐妹感情深不深？”
“深！”
“好，我们敬雪枝妹妹一杯！”
“客气，客气，”雪枝举杯以对之，好家伙，这次，连话都没开始说，就直接被堵回去了，简直了让人毫无退路可言。
都这么说了，那还能怎么办呢？都说只谈情不说其他了，她还能怎么办呢？
娘娘，雪枝对不起您呐！雪枝无能啊！
想到这里，悲从中来，怒吼一声，“来，干一个！”
“干！”
举杯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抽抽。
唉，今夜漫长多几愁，这边是愁，那边也是愁。
“娘娘啊，都快三更了，”福儿脑袋摇来摇去，眼睛都闭死了，“快歇息吧！那几个...老太婆...是鹰，咱是...熬不过他们...的......”
说着，就吧嗒一声落在了贵妃的肩膀上。
贵妃推了推福儿的头，说道，“精神点！马上就行了，这都第二天了，一定可以的！”
黑眼圈浓得快成熊猫的贵妃，越发地精神起来，“相信自己，那一刻总会到来！”
“娘娘啊，我怕等会来的不是接头人，是许大人了，”福儿哆嗦地说道，“来给福儿收尸啊！放弃吧！咱熬不过鹰的！”
“我就不信，这鹰就没有打盹的时候！”贵妃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一定一定要抓住她们，我要绝地反击，我要打败皇后老娘们儿！”
“娘......”话还没说完，就吧唧地一声，脑袋落在瓦片，打起来了呼噜。
底下，那几个正坐在摇椅上，喝着小酒，吃着小瓜子，赏月呢！
“你说，就这智商，陛下是怎么看得上她的？”秋嬷嬷疑惑地问道。
“别说看得上了，我都好奇，王家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自己把脑袋夹门缝里了？送她进来！”夏嬷嬷疑惑地说道，“就这瓜娃子？”
“行了，瞧把那孩子累的，呼噜声都来了！”椿嬷嬷躺在摇椅上，摇啊摇，晃呀晃，好不自在悠闲，只见她叹了叹气，“偷看就偷看，怎么一点水平都没有？王家不是武将世家吗？”
“就算是武将，也没有把一身打仗带兵的功夫交给姑娘家家的道理，更别说什么斥候隐匿的东西了，就这个水平，放在前线，那咱们迟早要完。”秋嬷嬷喝了口酒摇了摇头说道。
“谁说不是呢？”夏嬷嬷嗑着瓜子，应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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