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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兀术

    此时正值战期,金军虽然人马众多,且兵力强大,但为防止宋将如岳飞等前来劫寨攻打,大寨打造得依然坚固牢靠,寨前三道壕沟,一道比一道深,第三道壕沟后便是大寨土墙,这道沟渠宽且深,沟渠又加高了营墙的高度,有助于形成阻止摧毁城墙行动的障碍。

    沟渠中设置各种竹木尖桩,拒马;铁蒺藜等障碍,营墙上按一定间隔建造塔楼,垒壁上悬挂的网状帘幕,用以遮挡弓箭,防御者力量强大同时开启和关闭寨门也相当复杂,待得寨门打开,苏慕年一众人马策马走进大寨,刚要下马,便听得军营外脚步声想起,一听约莫有千余人正朝这边杂踏而来。

    那守寨将军闻声当即抬眼朝寨外望去,苏慕年看这将军脸上正惊疑不定时,探出手来,悄悄在完颜三部后背一按,完颜三部登时倒地。

    苏慕年大声喊道:“完颜三部将军晕倒了!”马上引来一众守寨军士侧目,接着便跑来三人,抬起完颜三部往寨内走去。接着苏慕年走近那守寨将军用金语道:“这黑灯瞎火的,莫不是敌袭?想来岳飞那边区区溃败人马也不敢来劫我营寨。”

    看到那将军脸上依然阴晴不定,苏慕年又道:“此事绝不可大意,如若真有宋军来袭,不及时禀报,大帅绝不会轻饶我等!这样,你吩咐他们赶紧关闭寨门,量这区区宋人也不能伤我大寨分毫,你随我去见大帅,禀报这里情况,请四皇子定夺。刚好我等要将军师护送去四皇子帐里。”

    那将军听后一想也觉苏慕年说得有理,毕竟己方大寨防御可靠,假如来的是宋军,就目前这点人马,待我关闭寨门,量他们也不能伤我寨门分毫。又见苏慕年神色真切,哪里还会怀疑其他,当下挥手道:“关闭寨门!”接着便带领苏慕年,刘大刘二和军师三人往金兀术大帐快步走去。

    金兀术大帐在军营居中位置,几人不消片刻就走到了大帐之外,通禀之后,几人得到金兀术召见。

    那将军走在最前面,接着苏慕年推着张相和走了进去,苏慕年和刘大刘二都低着头往前走,走了五步后停下,苏慕年余光扫过,立时便知帐内连同金兀术只有三人,稍微抬眼一看,只看到金兀术一身铠甲,大马金刀端坐在案台后,左边一个高大汉子,也是身披铠甲,想来这个将军刚才在和金兀术商量事情,金兀术右手边不远处侍立一个仆役。

    苏慕年也不敢抬头细看,故而皆看不清那几人具体相貌。那守寨将军进帐后便弯腰行礼开口道:“报告四皇……”

    他这个“子”字还没说出口,一柄弯刀便从后背贯穿出胸膛,他正欲低头看这从胸膛冒出来的刀尖,却被一脚从后面踢飞,整个人直朝金兀术那方砸去。一切发生的太快太蹊跷,帐内三人一时之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金兀术看到守寨将军前来,又看到张相和也走进大帐,正在疑惑完颜三部为何没来,守寨的却来了,突然便见那守寨将军却朝自己这边飞将过来,绕是他动辄指挥千军万马,杀人如麻,此刻却不由得一呆,正待他分神之际,眼光一撇,却看到一点刀尖,随着一个人朝自己飞来,那刀尖已离自己眉心不足两尺。

    他乃堂堂金国四皇子,挥兵征战天下,哪种场面没有经历过?当下便已明白此间情形,于是也不惊惶,当下右手往自己左腰处一抽,随即一道白光迎着那刀尖斜着一劈,同时起身右脚一抬,踢中身前桌案。

    苏慕年此时身在半空只觉手中弯刀一震,紧接着“叮”一声传来,跟着就见一个桌案朝自己翻飞而来,心知这一刀已然落空,心里暗道可惜。随即探出左掌往那桌案往前一迎,抵住其来势,再用力一送,让那桌案再度朝金兀术砸去,自己却借力后退然后落地站定。

    “叮”声再次传来像是铁块掉在地上,苏慕年循声看去再看看手中弯刀,却发现掉落的是自己手中弯刀刀尖。不由心道,金兀术手里那家伙恁地锋利!

    在苏慕年刺向金兀术时,刘大刘二也同时拔刀朝左边的那将军攻去。此时苏慕年抬眼朝金兀术一看,却发现金兀术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心道:原来是柄剑!这剑当真锋利。见刘大刘二正围攻那金国将军,苏慕年心知此事必须快速完成,免得夜长梦多。

    苏慕年立时腾身而起再度挥出断刀朝金兀术砍去,刚将弯刀举过头顶,便觉一道劲风从右手方朝自己袭来,苏慕年想也不想,便直砍为斜劈,一刀朝那劲风劈去,听听得“钪”一声,一个茶壶被一刀劈飞。苏慕年却也一滞,只好落地站定准备举刀再上。

    原来是金兀术身旁仆役见有人行刺自家皇子,着急一间,将自己手中装马奶酒的银壶朝苏慕年砸来,这仆役长期跟随金兀术南征北战,见惯厮杀,故而他也不怕,只是并不会武功,不然便要前来搏杀。苏慕年也不管那仆役,挥刀朝金兀术砍去,他为求一击必杀,故而全力劈出,刀势如一道千丈瀑布,带着千钧之力,朝金兀术倾泻而去。

    金兀术见此刀来势凶猛,出剑已然不急,只得想右一闪,堪堪避过这一刀。跟着手中长剑一剑刺出,剑如一道白光射向苏慕年,苏慕年心道:这厮好生奇怪,作为金国人,居然用剑。

    他看清那剑来势,挥刀劈向剑身,他这一刀挥出,心道此剑必然被这一刀弹开,然后自己便使一招仙人指路转移金兀术注意力,接着再一招力劈华山取其性命。哪知他刀刚接上长剑,长剑非但没被弹开,反而已刀劈处为中心点,剑尖一弯朝自己手臂刺来。

    苏慕年不由一惊,立即撤刀手臂向下一沉。心道听师傅说世上有种软剑,以特殊手法打造而成,能曲能直,直则如正常宝剑,曲则去灵蛇探路,不能察其走势。看来世上真有此物。不待多想,苏慕年又一招“大江三叠浪”向金兀术劈去,这招连劈三刀,一刀比一刀霸道迅猛,施将出来,便去三道冲天巨浪连着朝对手卷去,其势排山倒海,三道劲力连续攻去。

    金兀术手提长剑欲要横剑格挡,却觉剑身柔软,恐挡将不住,欲挥剑刺去,却见刀势迅猛,恐怕自己长剑还未刺出,那刀已劈在自己头上。犹豫间已失了战机,好在他久经沙场,反应迅速,动作敏捷,急忙向后退出丈余,然后朝自己的兵器架奔去。

    他此次南征,在赵构皇宫中得获此剑,见此剑可曲如腰带系于身上,更是惊喜此剑锋利无匹,自己虽是用刀之人,却也甚是喜爱此剑,于是将九凤朝阳宝刀和作战用的金雀开山斧置于大帐兵器架上,将此剑带在身上。

    此刻被苏慕年几刀下来,自己吃了兵器的亏,一身本事发挥不出来三成,焉能不怒,此刻他扔下手中长剑,转身去取那九凤朝阳刀,苏慕年见他后背露出,心中一喜。知道此机转瞬即逝,当即飞身而起,运转全身劲力,举刀朝金兀术劈去。

    苏慕年此刀迅猛非常,刀离金兀术后背只有三尺之距时,顿感后背发凉,一道掌风朝自己袭来,此掌来势凶猛,掌风霸道非常,心道只怕我这一刀还没劈到金兀术,便已中掌倒地了,于是将刀锋一转回劈来掌,那掌风当即停住,苏慕年沉身站定,看向那出掌之人。

    原来刚才金兀术正和手下万户少主孛堇商量军事,待得听到完颜三部等人回营,金兀术便让孛堇退到大帐左边坐下,等金兀术接见军师后再行商量。孛堇眼见有人行刺大帅又有两人抽刀朝自己杀来,又惊又怒,他来见金兀术时并未携带兵刃,急忙之间,也学金兀术抬脚踢飞眼前桌案朝刘大刘二砸去。

    这孛堇看到两人挥刀劈案,这眨眼功夫他立马纵身一跃,同时一双掌推出,击向两人。刘大刘二见这人身体高大凶猛,其掌势虎虎生风,也不敢硬接,两人一左一右,举刀朝孛堇双手砍去。

    孛堇见自己双掌落空,又见对方一左一右挥刀朝自己双手砍来,也不惊慌,当即双掌握拳,一招“大鹏振翅”,双臂左右一分,带起呼呼劲风犹如大鹏起飞时振开双翅般朝两人腹部击去。

    这孛堇乃是蒙古族人,从小力大无穷,跟随名师练习摔跤技艺,后来又得完颜金弹子指点,学得一些擒拿短打的中原正宗武功,故而此时出招奇快巧妙,且势大力沉,一拳送出,如有千斤之力。刘大刘二哪里是他的对手?仅五合便被孛堇将二人打的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孛堇打倒二人后,转眼便看到苏慕年正举刀朝金兀术劈去,当下右臂往胸前一抖,运起全身劲力,一掌击向苏慕年。

    苏慕年心道,看来得先解决了此人!跟着挥刀朝孛堇杀将过来。孛堇见自己刚才一掌不中,眼见对方挥刀砍来,也不惊慌,踏步向前同时左手探出,五指成抓朝苏慕年右手托去,同时右手变掌为拳,手臂一抖,一拳向苏慕年腹部砸去。慕年见势将弯刀一顿,朝孛堇左手劈去,同时右脚探出,踢向孛堇右腕。

    两人拳来刀往缠斗到一起,孛堇时而用掌,时而用拳,招招狠辣霸道,打的虎虎生风,犹如一头猛虎下山,横冲直撞。苏慕年却也不硬接,每每以巧力化开,两人斗了十余合苏慕年见不能立时拿下孛堇,不由得心里暗暗着急,眼见金兀术还站在原地,一脸从容自若,心道:还好这厮没趁机逃走,不然此次便功亏于溃了。

    苏慕年一边出招应对孛堇,一边想到:此獠出招迅捷且狠毒,又力大无穷,如要马上将他了结,恐怕还要智取。当下双手挥刀直劈,作势要以全力挥刀砍杀孛堇,却中门大开,露出胸膛部位。孛堇一看大喜当即右手探出朝苏慕年头部虚出一拳,左手却汇集全部劲力送出一拳,照着苏慕年心窝里打来。

    苏慕年有心算无心,待孛堇左拳出至一半,身形一晃便躲了过去,就势从他右边胁下钻将过去来,闪身已到孛堇身后!左手带住头,顺势往下将其肩胛一抓,劲力吐出,右手弯刀往孛堇腿上一劈,登时入骨三分,跟着全力一脚提出,正中孛堇后背命门穴,孛堇身体不由自主飞向前面方,轰一声趴在地上,口里冒出鲜血,却是起不来了。

    苏慕年见孛堇倒地再不迟疑,立即纵身跃起,举刀再度想金兀术劈去。此刻金兀术九凤朝阳刀在手,丝毫不惧,见苏慕年弯刀劈来,借助自己刀身更长,使出一招“横扫千雪”,径直挥刀朝苏慕年腰间砍去。

    苏慕年身在半空,见金兀术挥刀朝自己劈来,手中弯刀离金兀术头尚有二尺,金兀术长刀却离自己腰部仅有几寸,当即将手中弯刀朝金兀术长刀斜劈下来,架住这一刀,跟着借力右腿一抬,朝金兀术下巴踢去。

    金兀术却不慌不忙,将手中九凤朝阳刀往后一摆,刀柄转回来击向苏慕年右脚。苏慕年此时无法借力,只好借这一己击之力往后一退便落地站定。

    苏慕年见金兀术三十来岁年纪,阔口国子字脸,面色枣红,双眼迸出寒光,颌下略有短须,稳如山岳,透出一股威严。双臂壮实颀长,手持九凤朝阳宝刀立在那里,端的英雄非常,气概冲天!

    苏慕年也不多话,挥刀直劈金兀术,他身法灵巧,左右腾挪,手中弯刀却如狂风骤雨般向金兀术攻去,虽不及金兀术刀刀势大力沉,却也略占上风,两人斗了约二十回合,却也始终拿金兀术不下,暗想对金兀术这种战斗经验丰富的大将,只用巧力断然难以取胜,当下沉腰站定,使出一招“蛟龙闹海”,弯刀如同一条闹海蛟龙上下翻飞朝金兀术攻去。

    他这招一出,身形扭转翻腾,真如一条发怒蛟龙在海中翻滚舞浪,手中弯刀刀随身转,一时之间道道刀影闪动,朝金兀术疾劈而去。

    金兀术只见眼前刀影无数,分不清虚实,刀影如道道疾风朝自己袭来,当下腰身一拧,手中九凤朝阳刀在身前不停舞动,使出一招“凤凰展翼”,将手中宝刀舞成一道屏障,挡住苏慕年这一击,跟着纵身跃起,双手持刀裹挟一股劲力朝苏慕年刺去,他这一招“凤凰于飞”,身体腾空旋转向前,手中宝刀随人搅动翻飞,斫地翻作泥,瞬间整个大帐犹如被劲风拍打,发出猎猎声响。

    苏慕年见这一刀来势凶猛,正欲侧身避其锋芒,闪身至其身侧后,再以一招“二郎开山”一刀从其背上斩下。哪知他脚步刚动,金兀术却脚尖往地一点,身体腾空而起,一招“凤凰点头”朝苏慕年撩将上来。

    苏慕年躲闪不及,举刀往下一迎,一股劲力传来,登时便觉手臂酸麻,立时双腿发力,一股劲力自双腿上来,跟着年手臂一震,劲力涌出,荡开金兀术这一刀。见金兀术手中长刀被自己震开,当下劲运双腿,左脚在地上一点,抬起右脚踢中金兀术右手腕,金兀术直觉手腕一麻,长刀便要脱手,立时忍痛用力一握,将刀柄握紧,跟着挥刀斜劈朝苏慕年面门而来。

    苏慕年见金兀术吃痛,却又向自己劈来,心道:此时你手腕被我踢中,力道必然大减,那我就以力破力!于是奋起全力将手中弯刀朝金兀术的九凤朝阳刀身斩去。

    只听“当”一声,金兀术只觉右手一麻,虎口一痛,手中宝刀已然脱手而去。苏慕年见自己这一刀奏功,忽地右腿一抬,踢中金兀术胸口,正待金兀术后退时立即跟上,左手成拳,砸在金兀术腹部,跟着沉腰扎马,举刀朝金兀术斩去。他这几下干净利落,迅捷无比,前后不过眨眼之间。

    正暗喜自己得手时,只觉后背冰凉,寒意陡生!仿佛自己全身被死亡笼罩其中。一股不详预感升起,跟着一股强大劲力朝自己后背袭来。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如果是刚才孛堇出掌那力道,苏慕年必然拼着挨上这一击也要将金兀术斩杀,可此时这道劲力袭来,苏慕年却觉得自己若不躲避,自己定然会被打得心脉尽断,爆体而亡。

    他好不容易从金军大营逃脱,岂肯轻易死去?苏慕年闪电般转过身来,同时双手托住弯刀,向前送出,只见一黑袍老人朝自己一掌打来,那手掌一下便搭在弯刀断尖处,苏慕年只觉双手酸麻,气血翻涌,不由退了两步。

    哪知那手掌略微一震,又是一股劲力涌出,这道劲力比刚才大出数倍,黑袍老人这手掌往前一推,苏慕年手中弯刀“砰砰”声想起,登时断成几截,掌势不停,一掌击在苏慕年胸膛之上,苏慕年身体如被牛公撞击,喉头一甜,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身体倒飞出去,撞在大帐顶部又掉下来,趴在地上。

    金兀术见到来人,右手贴在左胸弯腰道:“老师。”来人不答,对着金兀术道:“四皇子,岳飞趁夜攻我大营,现下已攻破寨门,杀至军中,亟待你主持大局,走罢!”说罢拉着金兀术便要往帐外走去,金兀术几步上前去拾起九凤朝阳刀,便欲跟着来人出去。

    苏慕年见金兀术要走,哪里甘心?当下运转全身力气站了起来,眼光瞥见刚才金兀术那柄软剑正在左脚边,便附身拾起软剑,将剑身一抖,朝金兀术疾刺而去,黑袍老人头也不回,反手伸出手来用食指在剑尖一弹,“叮”一声传来,苏慕年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劲力犹如一条巨龙呼啸而来,伴随剑身震动,透过剑身传入身体,苏慕年虎口开裂,差点握不住剑。一口鲜血喷出,后退两步,他犹不罢休,强自将身形站定,将手中长剑直直递出,想要作最后一击,那黑袍老者忽地回头,双眼如电看向苏慕年。

    苏慕年此时才看清这老者相貌,这老人身材高大挺拔,约摸五十余岁,河目海口,燕颔虎颈,国字脸威严逼人。那黑袍老者见苏慕年居然还能站定出剑,脸上露出惊异之色,随即便散去,朝苏慕年凌空一掌挥出,接着拉着金兀术便走出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