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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憨子

    一个人的喜悦是藏不住的,就像含苞待放的花儿人们总能看出它即将开花的趋势来。我看着憨子一脸的喜悦,终究没能打扰他,这若是放在以往我保证能给他的头上狠狠浇一盆冷水,而我没能如此。

    “哥,去哪了?是不是偷偷地看画师的画去了?”憨子奸笑的嘴脸展现在我的面前,我仿佛能听到他内心的欢呼,像是一万个人在夜间的狂欢。

    我假装听不见他说的话,只是笔直地走进里屋去。但他却不依不饶,因为他高兴的事并不是我去了他想象中的那个地方,得意忘形地对我说假话的批判,我能感觉出他仍有高兴的事而且远过于此。

    “你假装不回答是吧,被我猜对了对不对?我就说嘛,没人能对未知的东西闻而不见的。”

    “可我就是没去,我就算去溪河里洗澡,去竹林里闻竹子叶发霉的气息也不会去的。”这次我占了上风,人们总是害怕及其可怕的誓言和恶毒的语言的。

    “饭菜就在桌上,记得自己吃啊。”母亲在一旁催促着我说。我来的并不算晚,可见他们来的过早了。

    “嗯,今天你们吃的那么早?”母亲随即嗯了一声,像丁香花一样幽幽地飘进我的耳朵。

    “哥,你知道我高兴啥事吗?你肯定猜不到。”

    “我还懒得猜呢,就你哪点高兴的劲儿,就算是得了一个玩具,一个小丁点的木头墩子都能让你高兴起来。”我嘴上说着对他的话漠不关心,在心底却一直在猜测,我想恐怕这就是人在做事情上的态度。口是心非变成了我,也是其他人的必备技能了。

    “不想听就算了,我还懒得搭理你呢,我害怕说出来你生我的嫉妒心呢!”他蛮狠的表情显现在脸上,我几乎能看到他那抽象的脸上能蹦出几个鄙夷不屑的词。

    我在客厅吃饭的时候,他就回了房间。

    其实我总在想憨子在高兴啥事,但总是难以启齿,似乎嘴被封住一般。我偷偷地问母亲,而且并非是真正地直接了当地问。

    “娘,你们今天去有什么好玩的?看到画师没?”我吞吞吐吐地说,像是将字慢慢地捡拾起来。母亲并未开口,在我的眼里,她总是让我们哥俩觉得很亲切,从小没有对谁有过训斥,其实我知道这是对我们的一种宠溺。

    她笑了笑,她笑的时候嘴角总是微微上扬,我似乎能感到她在心里回忆某些事情似的。“今天当然有画师,唉,和你说了也没用,你还没憨子了解的多呢,他知道画师们在做的事有何不同。”

    我没有憨子那么了解我是知道的,就像你不能指望一个农民能写出惊世骇俗的文章一样,我没有继续追问,我打算在心底继续保留我的好奇,我还想一个人心里总是藏着好奇生活才算是有意思呢。

    夜彻底降临了,令我陶醉的散发着柔光的夕阳已然落入大地,我相信它一定是想去为地狱里的鬼魂带去光明。我度着步在院子里来回走着,对我而言,其实并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轻而易举地打动我,即使是我最喜欢的东西也不能,我总在猜想,像我一样无忧无虑的人怕是很少了吧。

    父亲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摇椅上,然后将它弄的吱吱作响。父亲走在我身旁,我几乎看不见他的脸了,在没有月光的夜里,黑夜似乎是人真正能感觉到的。

    “想过当画师吗?”我没想到父亲会问我这样的问题,在我的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向我提起这个问题。可我并不感到惊讶,我总是这样,恐怕没有什么能让我真正地去思考的事吧,“没有!”我似乎是斩钉截铁地说。

    “不知道今天憨子有什么事吧?你看他高兴成这样。”父亲笑了,笑声很小,我看不出他心底的高兴,也许是我对这并不敏感罢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娘说我不了解没给我说。”

    “嗯,我知道你能不为所动是你的性格,但是也该知道啊。”

    “憨子总是那副嘲笑的嘴脸,我看着真厌烦。”

    我本以为父亲会责怪我,“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吧,就像我和你妈,性格相同吗?”

    “那憨子有啥事?”我问了出来。

    父亲这会郑重其事地对我说“画师准许他进入画里,不止是他,好多人都可以进去,只有我们这种似乎是年龄不符吧,就进不去。”

    我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可随即想起了可怕的一副画,一副画着血盆大口的画,它要吃人似地张着嘴巴,露出锋利的獠牙,随时能刺破我的血管然后将我一口吞下。

    “那个可怕的画?”我内心惊恐万状,但是仍在努力抑制这种表情。

    “可怕,有啥可怕的?能进去的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啊!”父亲显然没有猜透我内心所想,就像乌云不解情意遮蔽了月亮。我反复在心里猜测着憨子的内心想法,像把他看透一般。

    “你们没有听过进到画里的人出不来的故事吗?”我用狐疑的眼光看着父亲,可我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人影和闪着微光的眼睛。

    “嗯,哪个故事……哦,那不是个传说嘛,根本没有人去证实过,每个人都想去看看画里的世界,而且呀,那样的事更本不会出现。”

    我睁圆了眼睛,父亲并不相信那个故事让我感到很吃惊,其实我早该想到,他们总会相信别人,好奇心似乎能战胜一切,我回了屋,尽量不去想憨子要去干什么,更不愿去想他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就这样沉沉睡去……

    没有梦的夜总是那么清净,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水洗过一道,未留有一粒灰尘。

    第二天我打开房门时,憨子早早在院子里了,他总是起的那样早,那个讨厌鬼也在,我没有了发怒的权利,不知怎的,在平时我们总是能吵上一架,即使为一点点小小的事情也能吵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