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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农民,一定要硬

    “农民,一定要硬!骨头硬,命才能硬!”老农师向面前快要坚持不住的少年农师们咆哮。

    那些少年农师们约有四十多个,年纪不过十二三岁,每个人背上都抗着百斤重的沙袋在做负重训练。他们抗着沙袋在讲农堂的广场上来回奔跑,打熬自己的体能。有三十多个人脚步虚浮,不堪负重,渐渐慢了下来。

    老农师见状,心生不满,才会出言鞭策他们。

    所谓的‘硬’,其实是个山村粗俗的双关下流话,是在这个偏远的山区里,所有的农民用来打气自嘲的下流话。

    农事耕种,讲究季节节气。春耕秋收,在季节里只有那么最为关键的几天,错过了季节,一家人会严重欠收,最后不得不面临饥荒,甚至卖身、死亡的末路,最后家破人亡。

    每年惊蛰第一道春雷炸响,震惊的不仅是蛇虫鼠蚁,还有山村的乡民。所有的农户都走出冬日茅屋的温暖,面向新春的耕种。

    一年就这么几天,无论是生疮害病,还是虚弱残疾,甚至只剩下一口气的老人也会回光返照,都会义无反顾地奔向田野。可是农活量太大了,必须要不分昼夜地抢干完毕。为了未来的生存,所有人在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都会用那句话给自己打气:农民,一定要硬!

    在场的四十多位小农师们,唯一称的上硬骨头的只有马龙鸣。老农师对他既是欣赏,又是惋惜。

    老农师时常对讲农堂的其他讲师叹气:“十多年来,就数这个马龙鸣心志坚定,毅力非凡,悟性又是极高,对待修行像只老黄牛,是个天生的农师坯子,怎么资质只有七品下等,刚好够到农师修行资质的边上?”

    广场上一个又一个人累倒在地上,呼呼地喘气,像一群死狗。只剩马龙鸣一个还咬着牙关,背负着沙袋,一步又一步艰难地前行。

    “马......马龙鸣这次又.......又这么拼,都完成了任务.....还在继续。”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大口地喘气,对一旁的马尾少女说道。少年衣着和其他人的麻衣不一样,即便是修行训练的服装,也是布帛,家境十分优秀。

    少女呼呼地喘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一会才对少年道:“张逸玉,你要是有马龙鸣一半拼,凭你的资质和你家的支持,实力怕是早就超过我了。就是小少爷你怕吃苦,白瞎了你爹给你的那些宝贝,早知道当初还不如让给我喃,我要是以后封王裂土,再罩着你,不也一样么。”

    张逸玉苦着脸:“我的小姑奶奶,我的资质不过是四品下等,哪敢和你比,你可是二品下等的天才啊!这方圆百里的农师谁不知道二品资质天才少女柳兰。前途不可限量,以后是农师中的大人物。”

    “呸!”柳兰顿时不满,“那马龙鸣怎么回事?不过七品下等,你也打不过他?”

    张逸玉嘿嘿一笑:“资质决定上限,现在他进步再快,除非能改变娘胎里带来的资质,过个十年,他也就到顶了。我们反而能后来居上,远远超过他。再说他现在练的这么拼,早就伤了气血,二十年后难免百病缠身。我爹说修行早期切勿贪快,打下基础,张弛有道才能走得长远。”

    柳兰初听他的话,觉得全是替自己开脱的歪理。但她本是农户子女,仔细一想,自己身边那些叔叔伯父,几乎每个过了三、四十岁,身体都或多或少出了毛病,腰酸背疼甚为常见,风湿骨寒也不少见,心肺肝脾有病症的更是多不胜数。

    不免觉得张逸玉说得有那么两分道理,但少年性子都不服输,非要争个对错,一心认定张逸玉在拿话给自己懒散开脱,正要强行反驳回去。突然听到校场‘扑通’一声,马龙鸣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调息两刻,李讲师安排两刻过后对练喂招。”老农师在台上安排了下一场教学命令。

    李讲师站出来,乘着学生们调息,给学生们分组化区。一共四十八位,分为二十四组,分六批,每批四组同时进行。马龙鸣和王彰强一组,正好在第一次。

    两刻后,第一批学生就位,马龙鸣和王彰强在左下区,二人修为均是九品中级。

    “彰强兄,请。”马龙鸣抱拳施礼,后退五步,王彰强亦施礼后退。待到四组学生全部准备就绪后,李讲师慢悠悠地站出来,随手一挥:“开始”

    令声一毕,马龙鸣暴喝一声,连进十步,缩进距离。王彰强却慢了两分,急忙后退拉开距离。

    那王彰强修习的战技乃是‘割猪草’,能发出刀气,远程伤人。而马龙鸣因自身资质不足,真元不如他人雄厚,只得放弃远程攻击,选择了‘插秧手’这门近战战技。二人一人想以快打近攻,一人想安稳打远攻。

    马龙鸣继续欺身上前,若不能缩进二人距离,插秧手的本事根本使不出来。王彰强见马龙鸣来势汹汹,势必咬住自己不放,右手一翻,以掌代刀,凌空虚划。只听破空之声炸开,一股扭曲光线的刀气,如一片半透明的冰块,急速飞向马龙鸣。

    马龙鸣虽然足下奔驰,但眼睛一直盯着王彰强的双手,提防他出招。刀气还未发出,处于手中酝酿之时,便在通过王彰强的手势预判刀气飞行方向。但此时他仍处于奔腾之中,冲势未竭,无法止住冲势避让。

    眼看避无可避,那股刀气就要砍在他胸腹。此时如果运起真元在胸腹防御,虽然不至于重伤,但也受伤不轻,接下来带伤比试,肯定打不过王彰强,只会像一只铁王八被他的刀气不断轰击,最后惨败。

    “马龙鸣这下输了,他身法不快,真元又不足硬撼王彰强的刀气。任那斯皮糙肉厚,能抗住着几刀,接下来必败在王彰强的痛打落水狗之下。”王彰强一出手,张逸云就向一旁的柳兰幸灾乐祸。

    “闭嘴,马龙鸣躲过去了。”柳兰盯着场内,看都没看他一眼。

    只见马龙鸣眼看无法避过,又不甘心硬抗受伤,电光火石之间,曲膝缩首,像一只煮红的大虾,就地打了一个翻滚,然后受身起立。那道刀气从马龙鸣的头上飞过,打在他身后数丈的地上,威力渐消,将校场的地皮刮了出来,足有一尺方圆。

    “讲老,王彰强的‘割猪草’练偏了,叫‘刮地皮’还差不多。”李讲师正和那名老农师点评学生。

    “哈哈,凡山间荒野,杂草、猪草、药草、野菜杂乱丛生。哪有割猪草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连地皮都刮干净的道理。‘割猪草’这门战技,一在眼上,讲究眼力,能够在一团乱麻中发现对方的漏洞。二在手上,能十指齐发,攻敌之不能救。以多破少,以点破全,才是‘割猪草’的真意。”

    这名被李讲师称为‘讲老’的老农师紧接着点评,道出‘割猪草’的真意。

    王彰强耳力极好,虽然距两位讲师较远,但将二人点评听得干干净净。他一招未能立功,乘马龙鸣翻身之时后退十步,拉开距离。仔细咀嚼两位讲师得话,似有所悟。

    当即现学现卖,右手屈指成爪,也是凌空一划,五道小些的刀气从五指迸发,破空袭去。

    马龙鸣刚刚受身起立,身形站稳,又见五道刀气飞来,暗叫不好,急忙闪避。那五道刀气虽由一手五指发出,却纵横交错,仿佛一张蛛网。他急忙侧身闪避,运功抵抗,左肩仍然避无可避中了一招刀气,霎时鲜血直流。

    马龙鸣左肩受伤,吃了个大亏,心思一动,急忙后退。刀气飞行越远,速度越慢,威力越小,王彰强的刀气在二十步开外,马龙鸣便能用‘插秧手’打散。

    王彰强见状,哪里肯依,急忙追逐。他体内真元还能发十三次这样的刀气,十三刀之内未能打败马龙鸣,便会为人鱼肉。

    此时王彰强紧逼,马龙鸣退让,和一开始的立场完全颠倒了过来。

    “别跑!”王彰强气极大喝,五道刀气激出,只觉得马龙鸣猥琐无耻,全然不觉得一开始自己也这般‘猥琐’。一招未至,又连发两招,一共十五道刀气先后斩向对手。

    此时刀气密集,又在二十步外,马龙鸣完全无法闪避,眼底暗光一闪,两手五指束拢,呈鹤嘴状,五指指尖似有流光暗转,双手上下翻舞,连挥十五次,十五道刀气纷纷打散。

    “小腿发力,腰腹传劲,以肩带肘,五气成束。马龙鸣这‘插秧手’倒是练得不错。”那名讲老继续向李讲师点评。

    就在马龙鸣打散十五道刀气时,王彰强却不断拉近二人距离,此时两人相距不过十二步,正是王彰强刀气最强,也离马龙鸣最安全的距离。王彰强嘴角不禁浮现笑容,现在只需一招,便能将马龙鸣击败,取得胜利。

    突然两道劲风袭来,击在王彰强双肩。王彰强料想二人距离仍有十数步,马龙鸣的插秧手只能近攻,无法伤到自己。自以胜券在握,心神大为放松,万万没料到马龙鸣还有后手,那两道劲风顿时打得自己真元震荡,气血冲脸。喉中一甜,一口鲜血吐出,显然受了内伤。

    马龙鸣抢占先机,飞身上前,插秧手横在王彰强的脖子上,将其制服。“彰强兄,得罪了。”

    他一脸不可置信,众所周知插秧手乃是一门近攻战技,马龙鸣是如何相隔十二步打伤自己的?

    不由低头寻找,原来打伤自己的那两道劲风不过是两块小石子。想来马龙鸣在先前翻滚的时候,两手在地上各抓了一块小石子,暗藏在手,待自己放松的时候,出其不意,用插秧手的手法掷出,导致自己真元震荡,败下阵来。

    王彰强年纪虽小,却也豪爽干脆,想通之后便觉得自己败得不冤,马龙鸣临场发挥,随机应变确实强过自己,便心服口服:“我输了。”

    “你二人下去治伤吧。”李讲师见这一组对练完毕,向二人点头。

    马龙鸣和王彰强也顾不上去看其他人的对练,接了话,互相搀扶,退出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