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商师
家里一连高兴了好几天，就连妹妹犯错，母亲也少有的没有打她。
马龙鸣每一天都是煎熬，目光闪躲，不敢看家人的眼睛。
他好几次鼓起勇气，想要告诉他们真相，告诉他们这个血源诅咒，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去。生怕给他们的热情浇上一盆冷水。
父母大哥他们懂什么呢？农师修行的事他们一点也不懂，就知道瞎起哄，令自己骑虎难下。
虽然马龙鸣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九品农师，但不知不觉他已经和父母这些‘凡人’有了小小的‘鸿沟’。随着修为提升，修士和凡人之间的‘鸿沟’将会越来越大，直到有仙凡之别。
整个春耕忙完足足近两个多月，他不但要翻土，还要垄土、掏窝、载秧。紧接着又是忙着磨水田，栽稻秧。忙完这些，只剩下一些驱虫除草的活，时间才渐渐空裕起来。
这几个月是传统的‘青黄不接’，此时青苗未熟，稻子未黄，乡村毫无收成，略有余闲。每逢此刻，便会有远处的商队经山，货郎下乡，最是热闹。
马龙鸣本来有些余闲，念着今个儿该去拜访马村长。但妹妹听见货郎‘嘿嘚隆咚’的货郎鼓声，满眼放光，非得拉着马龙鸣去采购。
马龙鸣拗不过她，正逢母亲走出门来，让他买些盐巴调料。取了几十文钱，让他带在身上，看见家里有缺的，顺便买点以充家用。
货郎一手挑着担，一手拿着货郎鼓，嘿嘚隆咚的响。五六个小童，围着圈跟着他跑，不少村民听见了，纷纷走出家门。
货郎放下担，手里的拨浪鼓打得‘咚咚咚’的，像戏台上的将军出场，嘴里还在吆喝：“瞧一瞧，看一看呐！嘿！应有尽有，只有你买不到的，没有我卖不了的！”
他的货箱像个百宝箱，小小的箱子竟然能放下那么多的东西。
孩子们使劲睁大眼睛，觉得他的货箱狠新奇，探着脑袋往里瞧。妹妹却对他的货箱不感兴趣，反倒盯着他的货郎鼓满眼发光。
“二哥，我要那个！我要那个！”妹妹抓住他的短衫，把他朝货郎那边拖。
“不行，娘叫我们来买家用的，不是给你买玩具的，最多给你买一块麦芽糖”马龙鸣断然拒绝她。
货郎笑着把拨浪鼓递给妹妹，妹妹拿在手上，玩得不亦乐乎。
“小玩意，又不贵，难得你妹妹这么喜欢，算你五文钱好了！”货郎把头转向马龙鸣，笑眯眯地推销。
“马龙晴！买回去不怕娘把你屁股打开花吗？快还给人家！”马龙鸣镇不住妹妹，搬出母亲吓她。
妹妹把鼓抱在怀里，一脸委屈：“不嘛！我去年就想买了。二哥！好二哥！你对我最好了。再说，回去我给娘说不是我买的，是你非要买给我的，不就没事了。放心吧，这几天娘正高兴，不会怪你的。”
马龙鸣对古灵精怪的妹妹甚为头疼，明明是你要买，偏要把我推到娘面前替你顶杠。想到如果自己不买，接下来几天妹妹非要闹得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比起妹妹闹腾，他情愿被母亲骂一顿。
他对妹妹甚为关爱，又舍不得像母亲一样打她，当下一挥手，没好气道：“买买买！拿起你的破烂玩意，给我滚远点！”
妹妹得了乖，叮叮咚咚地摇着拨浪鼓，撒丫子跑开，向她那些小伙伴炫耀自己的宝贝去了。
马龙鸣挑了半天，买了些盐、针线、几张狗皮膏药。
他正欲付钱，便听到不远处清脆的铃声，知道今年的商队也来了。
商队牵着矮脚马，领头的队马脖子上系着两个大铃铛，驮着货物。每年开春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去买卖，每逢小镇，便歇息三两天。算时间，第一批商队也该来了。
马龙鸣急忙付了钱，将货物揣在怀里，却不见妹妹，才想起刚才自己让她‘滚远点’了。暗想：“得赶快找到那个惹祸精，不看住她，等下闹得鸡飞狗跳，惹出麻烦，又有人上告状。”
此时几个孩童跟在马龙晴屁股后面瞎跑。她故意用手中拨浪鼓逗那群小孩，声称抓到自己的人就借给他玩，一拨人跑到一棵大树下，围着大树转圈圈。
一个小孩年龄稍大点，有些早慧，平时便是一群孩子中的孩子王。
他看见伙伴们跟着马龙晴屁股后面转，知晓马龙晴小人行为，心中不满，拉住嬉戏的两个孩童：“有什么好玩的，人家把你们当傻子逗着玩喃！你们抓住她，她也不会给你们玩的。走，我们看大马去！”
那些小孩当下醒悟，马龙晴才不是什么说话算数的人，就算抓住她，她也有办法胡搅蛮缠。当下兴趣大减，跟着先前那个说话的小孩，朝往村口看大马去了。
“回来，谁告诉你我说话不算话了！”马龙晴气得跺脚，也紧随其后，跟着他们向村口跑去。
马龙鸣知道妹妹野性子，哪里热闹往哪里凑，估摸着也跑去村头看商队去了。
他今日还要去拜访马村长，没有时间陪她胡闹，只想两三下把她逮回家让母亲看管，付完钱后直奔村口逮人。
马龙鸣刚到村口，就听见几个小孩哇哇大哭。眼光一扫，妹妹果然在其中，脸蛋红肿，显然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死丫头，想死就死远点，别让我们商队沾了晦气。”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厮抬起手轮流扇了那几个小孩一巴掌。
“小刘，你好好教训一下他们，让他们长长记性。”拉着领头大马的青年，手掌不断轻抚头马的脖子。
“等我二哥过来，我也要打你两巴掌。”马龙晴瞪着打她的那名小厮，嘴上毫不服软。
那名叫小刘的小厮看见马龙晴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哭闹，反而威胁自己，心里一怒，阴阳怪气：“哎哟！还不服气。今天谁来我都要打你两巴掌。”
小刘举起右手就朝她脸上扇，竟是要对她‘特殊关照’。
那巴掌还未打下，马龙鸣急速上前，一把抓住小刘的手腕，将他的手腕死死抓在空中。
他见到妹妹脸蛋肿的老高，亲娘都没下过这么狠的手。他又急又怒，情急之中，一抓之下竟然带动体内真元，右手像铁钳一样，痛的小刘哇哇大叫。
“住手！”那名青年瞧见半路窜出一人，分明是个修士，出手又重，唯恐来人伤了小刘，运起真元也是抓向马龙鸣右腕。
马龙鸣听闻一股劲风，知道遇到了对手，感知对方气息也是九品境界，左手急忙运起真元和来人对了一掌。
那青年一掌未曾立功，反而被马龙鸣震得后退两步，心中起了争强之心。商队出行在外，对阵一个同境界的九品修士，连随行之人都护不了，脸上自然无光。
“原来是个九品农师，有能耐放开小刘，我们找个地方重新打过。”
“不知小妹哪里得罪了贵商队，竟然下此狠手！”马龙鸣两世为人，并没被对方挑衅。况且他出手之后心中隐约不妙，别人商队干嘛和一群孩子过不去，难不成是马龙晴又闯祸了？他想到此处，心中底气不足，上下忐忑。
“哼！你自己问她！”青年并没有给马龙鸣好脸色。
“想来是误会一场。孟凯，你和这位小哥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出行在外，和气生财。”商队领队听闻吵闹，从后面走出。
“说！怎么回事？”马龙鸣看了一眼妹妹。马龙晴不敢看他，低头盯着双脚，吞吞吐吐：“我.....我和狗娃他们一起玩，他们说，他们说......”
马龙鸣见她吞吞吐吐，便知道她又闯祸了，怒道：“他们说什么？”
“他们......他们说拨浪鼓算不上什么，大马脖子上那对铜铃铛才好听。他们还说谁要是不怕大马，取下马脖子上的铃铛，他们就服他，认他作老大......”
“然后喃?”马龙鸣继续逼问。
“然后......然后我说我敢，可是我太矮了，够不着它，就跳起来扯它的铃铛。我跳起来一扯，它也跳起来.....”马龙晴一边低声说，一边偷偷看马龙鸣铁青的脸色。
“够了！回去让娘打不死你！”马龙鸣粗暴地打断她。
到现在他才明白妹妹和那群孩子瞎胡闹，惊吓了商队的马匹。看样子是眼前这名青年制服了受惊的头马，否则头马受惊，妹妹必定凶多吉少。
当下放开小刘，对三人赔罪：“小妹顽劣，惊吓了贵商队的马匹，多谢这位大哥援手，救了小妹一命，更帮我教育小妹。方才不知内情，得罪了这位大哥，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无妨，无妨。倒是我们这边下人鲁莽，出手打了令妹，本来占的理也亏了几分。小刘去取伤药赠与这位小哥。”商队头领安排了那名小厮去取伤药。
“我姓孟单名一个禁字，这位是孟凯。我们是飞龙城孟家的商队。小哥怎么称呼？”
“马龙鸣。”马龙鸣报上自己的姓名。
孟禁和善一笑：“我看马兄弟年纪不大，已经修成九品巅峰，至那八品境界只有一线，可谓少年有成啊！”
“什么？九品巅峰，他才多大？”孟凯却是有点不信。
“哼！我二哥讲农堂还没毕业喃！”马龙晴肿起脸，得意炫耀。
孟禁，孟凯神色动容，没想到马龙鸣还在上讲农堂，就已经修行到九品巅峰，以为他资质惊人。
“不瞒你说，我二人也是修行中人，我是八品商师，这位孟凯是九品商师。小哥年纪轻轻就快修行成八品，脱离土地束缚，我二人可是羡慕不已啊！”
孟凯也大为感慨：“我等商师修行，千难万险，需要纳八方灵气成就七品境界，方能修成‘气穴’。
如若长期停留一地，便会气息消散，打回凡人。我等这些底层修士，比不上那些豪门贵族，能以三千金叶铸就‘金池’，未成七品只得四海为家，流浪飘零。”
马龙鸣也暗暗点头。
士农工商四条大道，虽修行方式有所不同，但境遇却是出奇一致，农师禁锢，商师飘零，低阶农师想跳出去，低阶商师却想定下来。低阶修士也是无论士农工商，命运都是十分残酷。
就连农道，也有那‘天农人贵族’把持资源，能服食六合土，免掉低阶农师的土地禁锢。
听讲农堂有讲师说天农人喂的狗，吃的都比低阶修士好，低阶农师无不争先恐后给天农人当牛做狗。
商道不过搬运分配往调物资，只有工农二道才能生产制造，修为越高越是明显。二人见马龙鸣修行神速，又释了误会，起了结交之心。
马龙鸣忙道不敢，他自知自身情况，哪里会被孟禁迷魂汤灌晕。
三人误会解除，又谈起修行不易，一时竟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双方隔阂打破，距离拉进，相谈甚欢。
马龙鸣趁机请教二人商师常识和外界之事，凡有所问，二人皆一一告知。
“马小哥，时间不早了，我们低阶商师一辈子都在路上，后会有期！假若哪天小哥修炼有成，我等也突破商师飘零大关，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可往飞龙城孟家玉波楼寻我二人。”孟禁递上伤药，招呼商队，对马龙鸣告了别。
随着叮铃的铜铃声，马龙鸣目送商队渐远。他们这些低阶修士彼此之间往往交往和谐，听说随着修为提升，修士的圈子也会变化。凡人的规矩对修士的制约越来越弱，至于仙人则完全不受凡间规矩影响。
若是中阶修士像今天一样发生了争执，可能双方会不死不休，直到分出生死。
马龙鸣把伤药给几个小孩擦过，领了妹妹往家里走，想着回去得好好告马龙晴一状，让母亲狠狠打她一顿。
“二哥，你不是说给我买麦芽糖，糖喃？”马龙晴张开手讨要。
马龙鸣想起货郎担前和她讨价还价的那一幕，又想起她惊吓商队的马匹，差点让马踩死，顿时觉得头痛，半点牙缝里挤出一句：“滚！”
马龙鸣每一天都是煎熬，目光闪躲，不敢看家人的眼睛。
他好几次鼓起勇气，想要告诉他们真相，告诉他们这个血源诅咒，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去。生怕给他们的热情浇上一盆冷水。
父母大哥他们懂什么呢？农师修行的事他们一点也不懂，就知道瞎起哄，令自己骑虎难下。
虽然马龙鸣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九品农师，但不知不觉他已经和父母这些‘凡人’有了小小的‘鸿沟’。随着修为提升，修士和凡人之间的‘鸿沟’将会越来越大，直到有仙凡之别。
整个春耕忙完足足近两个多月，他不但要翻土，还要垄土、掏窝、载秧。紧接着又是忙着磨水田，栽稻秧。忙完这些，只剩下一些驱虫除草的活，时间才渐渐空裕起来。
这几个月是传统的‘青黄不接’，此时青苗未熟，稻子未黄，乡村毫无收成，略有余闲。每逢此刻，便会有远处的商队经山，货郎下乡，最是热闹。
马龙鸣本来有些余闲，念着今个儿该去拜访马村长。但妹妹听见货郎‘嘿嘚隆咚’的货郎鼓声，满眼放光，非得拉着马龙鸣去采购。
马龙鸣拗不过她，正逢母亲走出门来，让他买些盐巴调料。取了几十文钱，让他带在身上，看见家里有缺的，顺便买点以充家用。
货郎一手挑着担，一手拿着货郎鼓，嘿嘚隆咚的响。五六个小童，围着圈跟着他跑，不少村民听见了，纷纷走出家门。
货郎放下担，手里的拨浪鼓打得‘咚咚咚’的，像戏台上的将军出场，嘴里还在吆喝：“瞧一瞧，看一看呐！嘿！应有尽有，只有你买不到的，没有我卖不了的！”
他的货箱像个百宝箱，小小的箱子竟然能放下那么多的东西。
孩子们使劲睁大眼睛，觉得他的货箱狠新奇，探着脑袋往里瞧。妹妹却对他的货箱不感兴趣，反倒盯着他的货郎鼓满眼发光。
“二哥，我要那个！我要那个！”妹妹抓住他的短衫，把他朝货郎那边拖。
“不行，娘叫我们来买家用的，不是给你买玩具的，最多给你买一块麦芽糖”马龙鸣断然拒绝她。
货郎笑着把拨浪鼓递给妹妹，妹妹拿在手上，玩得不亦乐乎。
“小玩意，又不贵，难得你妹妹这么喜欢，算你五文钱好了！”货郎把头转向马龙鸣，笑眯眯地推销。
“马龙晴！买回去不怕娘把你屁股打开花吗？快还给人家！”马龙鸣镇不住妹妹，搬出母亲吓她。
妹妹把鼓抱在怀里，一脸委屈：“不嘛！我去年就想买了。二哥！好二哥！你对我最好了。再说，回去我给娘说不是我买的，是你非要买给我的，不就没事了。放心吧，这几天娘正高兴，不会怪你的。”
马龙鸣对古灵精怪的妹妹甚为头疼，明明是你要买，偏要把我推到娘面前替你顶杠。想到如果自己不买，接下来几天妹妹非要闹得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比起妹妹闹腾，他情愿被母亲骂一顿。
他对妹妹甚为关爱，又舍不得像母亲一样打她，当下一挥手，没好气道：“买买买！拿起你的破烂玩意，给我滚远点！”
妹妹得了乖，叮叮咚咚地摇着拨浪鼓，撒丫子跑开，向她那些小伙伴炫耀自己的宝贝去了。
马龙鸣挑了半天，买了些盐、针线、几张狗皮膏药。
他正欲付钱，便听到不远处清脆的铃声，知道今年的商队也来了。
商队牵着矮脚马，领头的队马脖子上系着两个大铃铛，驮着货物。每年开春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去买卖，每逢小镇，便歇息三两天。算时间，第一批商队也该来了。
马龙鸣急忙付了钱，将货物揣在怀里，却不见妹妹，才想起刚才自己让她‘滚远点’了。暗想：“得赶快找到那个惹祸精，不看住她，等下闹得鸡飞狗跳，惹出麻烦，又有人上告状。”
此时几个孩童跟在马龙晴屁股后面瞎跑。她故意用手中拨浪鼓逗那群小孩，声称抓到自己的人就借给他玩，一拨人跑到一棵大树下，围着大树转圈圈。
一个小孩年龄稍大点，有些早慧，平时便是一群孩子中的孩子王。
他看见伙伴们跟着马龙晴屁股后面转，知晓马龙晴小人行为，心中不满，拉住嬉戏的两个孩童：“有什么好玩的，人家把你们当傻子逗着玩喃！你们抓住她，她也不会给你们玩的。走，我们看大马去！”
那些小孩当下醒悟，马龙晴才不是什么说话算数的人，就算抓住她，她也有办法胡搅蛮缠。当下兴趣大减，跟着先前那个说话的小孩，朝往村口看大马去了。
“回来，谁告诉你我说话不算话了！”马龙晴气得跺脚，也紧随其后，跟着他们向村口跑去。
马龙鸣知道妹妹野性子，哪里热闹往哪里凑，估摸着也跑去村头看商队去了。
他今日还要去拜访马村长，没有时间陪她胡闹，只想两三下把她逮回家让母亲看管，付完钱后直奔村口逮人。
马龙鸣刚到村口，就听见几个小孩哇哇大哭。眼光一扫，妹妹果然在其中，脸蛋红肿，显然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死丫头，想死就死远点，别让我们商队沾了晦气。”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厮抬起手轮流扇了那几个小孩一巴掌。
“小刘，你好好教训一下他们，让他们长长记性。”拉着领头大马的青年，手掌不断轻抚头马的脖子。
“等我二哥过来，我也要打你两巴掌。”马龙晴瞪着打她的那名小厮，嘴上毫不服软。
那名叫小刘的小厮看见马龙晴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哭闹，反而威胁自己，心里一怒，阴阳怪气：“哎哟！还不服气。今天谁来我都要打你两巴掌。”
小刘举起右手就朝她脸上扇，竟是要对她‘特殊关照’。
那巴掌还未打下，马龙鸣急速上前，一把抓住小刘的手腕，将他的手腕死死抓在空中。
他见到妹妹脸蛋肿的老高，亲娘都没下过这么狠的手。他又急又怒，情急之中，一抓之下竟然带动体内真元，右手像铁钳一样，痛的小刘哇哇大叫。
“住手！”那名青年瞧见半路窜出一人，分明是个修士，出手又重，唯恐来人伤了小刘，运起真元也是抓向马龙鸣右腕。
马龙鸣听闻一股劲风，知道遇到了对手，感知对方气息也是九品境界，左手急忙运起真元和来人对了一掌。
那青年一掌未曾立功，反而被马龙鸣震得后退两步，心中起了争强之心。商队出行在外，对阵一个同境界的九品修士，连随行之人都护不了，脸上自然无光。
“原来是个九品农师，有能耐放开小刘，我们找个地方重新打过。”
“不知小妹哪里得罪了贵商队，竟然下此狠手！”马龙鸣两世为人，并没被对方挑衅。况且他出手之后心中隐约不妙，别人商队干嘛和一群孩子过不去，难不成是马龙晴又闯祸了？他想到此处，心中底气不足，上下忐忑。
“哼！你自己问她！”青年并没有给马龙鸣好脸色。
“想来是误会一场。孟凯，你和这位小哥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出行在外，和气生财。”商队领队听闻吵闹，从后面走出。
“说！怎么回事？”马龙鸣看了一眼妹妹。马龙晴不敢看他，低头盯着双脚，吞吞吐吐：“我.....我和狗娃他们一起玩，他们说，他们说......”
马龙鸣见她吞吞吐吐，便知道她又闯祸了，怒道：“他们说什么？”
“他们......他们说拨浪鼓算不上什么，大马脖子上那对铜铃铛才好听。他们还说谁要是不怕大马，取下马脖子上的铃铛，他们就服他，认他作老大......”
“然后喃?”马龙鸣继续逼问。
“然后......然后我说我敢，可是我太矮了，够不着它，就跳起来扯它的铃铛。我跳起来一扯，它也跳起来.....”马龙晴一边低声说，一边偷偷看马龙鸣铁青的脸色。
“够了！回去让娘打不死你！”马龙鸣粗暴地打断她。
到现在他才明白妹妹和那群孩子瞎胡闹，惊吓了商队的马匹。看样子是眼前这名青年制服了受惊的头马，否则头马受惊，妹妹必定凶多吉少。
当下放开小刘，对三人赔罪：“小妹顽劣，惊吓了贵商队的马匹，多谢这位大哥援手，救了小妹一命，更帮我教育小妹。方才不知内情，得罪了这位大哥，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无妨，无妨。倒是我们这边下人鲁莽，出手打了令妹，本来占的理也亏了几分。小刘去取伤药赠与这位小哥。”商队头领安排了那名小厮去取伤药。
“我姓孟单名一个禁字，这位是孟凯。我们是飞龙城孟家的商队。小哥怎么称呼？”
“马龙鸣。”马龙鸣报上自己的姓名。
孟禁和善一笑：“我看马兄弟年纪不大，已经修成九品巅峰，至那八品境界只有一线，可谓少年有成啊！”
“什么？九品巅峰，他才多大？”孟凯却是有点不信。
“哼！我二哥讲农堂还没毕业喃！”马龙晴肿起脸，得意炫耀。
孟禁，孟凯神色动容，没想到马龙鸣还在上讲农堂，就已经修行到九品巅峰，以为他资质惊人。
“不瞒你说，我二人也是修行中人，我是八品商师，这位孟凯是九品商师。小哥年纪轻轻就快修行成八品，脱离土地束缚，我二人可是羡慕不已啊！”
孟凯也大为感慨：“我等商师修行，千难万险，需要纳八方灵气成就七品境界，方能修成‘气穴’。
如若长期停留一地，便会气息消散，打回凡人。我等这些底层修士，比不上那些豪门贵族，能以三千金叶铸就‘金池’，未成七品只得四海为家，流浪飘零。”
马龙鸣也暗暗点头。
士农工商四条大道，虽修行方式有所不同，但境遇却是出奇一致，农师禁锢，商师飘零，低阶农师想跳出去，低阶商师却想定下来。低阶修士也是无论士农工商，命运都是十分残酷。
就连农道，也有那‘天农人贵族’把持资源，能服食六合土，免掉低阶农师的土地禁锢。
听讲农堂有讲师说天农人喂的狗，吃的都比低阶修士好，低阶农师无不争先恐后给天农人当牛做狗。
商道不过搬运分配往调物资，只有工农二道才能生产制造，修为越高越是明显。二人见马龙鸣修行神速，又释了误会，起了结交之心。
马龙鸣忙道不敢，他自知自身情况，哪里会被孟禁迷魂汤灌晕。
三人误会解除，又谈起修行不易，一时竟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双方隔阂打破，距离拉进，相谈甚欢。
马龙鸣趁机请教二人商师常识和外界之事，凡有所问，二人皆一一告知。
“马小哥，时间不早了，我们低阶商师一辈子都在路上，后会有期！假若哪天小哥修炼有成，我等也突破商师飘零大关，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可往飞龙城孟家玉波楼寻我二人。”孟禁递上伤药，招呼商队，对马龙鸣告了别。
随着叮铃的铜铃声，马龙鸣目送商队渐远。他们这些低阶修士彼此之间往往交往和谐，听说随着修为提升，修士的圈子也会变化。凡人的规矩对修士的制约越来越弱，至于仙人则完全不受凡间规矩影响。
若是中阶修士像今天一样发生了争执，可能双方会不死不休，直到分出生死。
马龙鸣把伤药给几个小孩擦过，领了妹妹往家里走，想着回去得好好告马龙晴一状，让母亲狠狠打她一顿。
“二哥，你不是说给我买麦芽糖，糖喃？”马龙晴张开手讨要。
马龙鸣想起货郎担前和她讨价还价的那一幕，又想起她惊吓商队的马匹，差点让马踩死，顿时觉得头痛，半点牙缝里挤出一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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