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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得遇仙缘

    卜昀临死前神识感应到的少年,正是赶到半山腰割猪草的山村少年丰年,而之前少年听到的不知名野兽的吼叫,其实就是山顶斗法余波产生的声响。

    正在着急忙慌割着猪草的少年,被从天而降的不知名物体砸中脑袋,吃痛的大喊了一声,不断用手揉搓着头顶被袭击的地方。回过神来,少年开始寻找始作俑者,他用镰刀将茂密的猪草拦腰斩断,不断在地上寻找刚才袭击自己的“敌人”。通过脑袋传来的痛感和受伤状况,可以推断不是落实,不然至少得是头破血流的下场。终于在斩落周围的猪草后,少年发现了今日酿成灾祸的灾星。

    这是一件形似玉佩的物件,一面玉润光泽,温暖含蓄,触之如沐春风;另一面墨黑深沉,冷冽幽暗,触之如堕九幽。少年把玩着这枚“玉佩”,煞是喜爱,只说这一暖一寒的体感差异,就让少年觉得神异非凡,不自觉的开始联想村里胡秀才说的凡人得窥仙缘,意外服用仙草灵果,白日举霞飞升的壮举,开始想入非非......

    “滴血认主!“少年结合听到的神异故事,咬破手指,朝着玉佩上滴了几滴鲜血,没有想象中鲜血被灵器吸收的出现,血液顺着玉佩躺倒泥土地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神光闪耀,也没有灵感突降。“骗子”少年骂了一声,把玉佩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小心的放到衣服内衬中藏了起来。虽然滴血认主的传统操作没有激发出任何反映,但是少年坚信,玉佩必然是神异宝器,只是自己还没能找到法门。

    看了看日头,已是临近中午,该回家吃饭了,少年匆匆把割好的猪草堆到一起,用力压了压,用麻绳把猪草捆好,随后使劲把一捆猪草扛到背上,朝着山下小村跑去。

    村口讲故事的胡秀才和围观的孩子们都已经散了,只剩下胡秀才在村口躺椅上晒着太阳。“胡师傅,还不回家做饭吃吗”少年很有礼貌的询问道。“是丰年啊,割了这么一大捆猪草啊,真是个勤劳的好孩子。咦,你额头怎么通红,是被蚊虫咬了吗?”原来当初玉佩从天而降正好砸到了少年额头上,现在还是红彤彤一大块。“啊,不是,是不小心撞到树上了。”“原来如此。”胡秀才说完,开始闭目养神。

    “胡师傅,下午我要去山里打猎,你想吃啥野味,给我说,打到了我去给你送。嘿嘿。”少年殷勤的问到。“看来之前教你的字都学会了?又想学新的了?”胡秀才笑嘻嘻的朝着少年说到。“嗯,我也想跟胡师傅一样,啥都知道,当一个文化人。”说完,少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满脸通红。“孺子可教!”胡秀才捋了捋胡须,“难得这么个穷乡僻壤的,还有你一个好学上进的,今天夜里饭后吧,你到我的住处,我再教给你新的文字。”“谢谢胡师傅,我先回家吃饭了。”说完,满心欢喜的少年朝着自家的茅草屋跑去。

    也难怪胡秀才这样感叹,穷乡僻壤出刁民,虽然村子名叫灵秀村,倚靠灵秀山,但是闭塞的环境导致村民尚未开化,传统的男耕女织生活方式,让村子在有限的范围内实现了自给自足,人们见识有限,从来不想着学习文化考取功名,也不想着去城里做生意赚钱,整日沉浸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初生态当中,人生短短数十载,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在到此游玩的城里人眼中,灵秀村的村民都是低贱无脑的,他们习惯居高临下的俯视这座山村,俯视村里的人。

    作为村子里少数走出去的人,虽然在外郁郁不得志,刚回到村子的时候,胡秀才还是想好好造福乡里的,他散尽资财建立了书塾,想从年青一代抓起,提高少年郎的境界见识,但是乡野村夫和村妇目光短浅至极,认为是在外混不开的穷秀才,想回村里骗大家的钱财。即便是后来书塾不再收学费,胡秀才免费教学,还是很少有村民把孩子送到书塾读书,原因是他们认为孩子读书没出息,还不如多干活赚俩钱,娶妻生子。林丰年的父母也是这么想的,坚决反对自己的孩子跟着胡秀才学些没用的,教育自家的几个孩子都好好干活,赚钱娶媳妇。

    林丰年是家里老小,上头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三个哥哥都已娶亲成家、两个姐姐也都嫁人生子,在村子里,十四五岁的孩子就开始谈婚论嫁了,真是应了那句话,越穷越生、越生越穷,落后的思想让村子一直处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之中。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踌躇满志的胡师傅变成了现在整日说神鬼谈仙侠的老秀才,他是真的心死了,虽然知道路途艰难,但是现实还是给了他当头棒喝。

    就是在每日讲神神怪怪的故事时,胡秀才发现了林丰年这个山村的不寻常少年,说他不寻常,是因为他没有像村里其他人一样喊他老秀才、老骗子,是因为少年偷偷瞒着所有人跟自己说想学习书本上的知识,想走出大山,到外面的大世界去见识见识,是因为少年说自己相信真的有仙人......就是在这个少年的出现后,胡秀才觉得这个村子有了希望,虽然不知道少年最后能走到何处,但是他冥冥中有种感觉,这个少年以后会改变整个村子。

    而至于仙人,胡秀才他真的没有说谎,在自己待了多年的祝甸县城,胡秀才真的见到过腾云驾雾的“仙人”,甚至于在城池的东边,传闻还有一座住满仙人的宗门仙山,听城里有见识的人都说,仙师经常到城中找寻有仙缘的少年,接引导门中修炼仙法,而凡是被接引的少年,都能成为呼风唤雨的仙人......胡秀才不知道的是,他所见识到仙人,他所听闻的仙门,其实就是修真界的普通修炼者和普通的小门派,但对于凡人而言,就算是普通门派的修炼者,跟凡人相比也已经是云泥之别。

    被胡秀才看好的少年林丰年今年也已经十二岁,再有两三年,如果他还没有走出村子,就会陷入村子的死循环,短暂一生被耗死在庸庸碌碌当中。“丰年也快到娶亲的年纪了,孩儿他娘,你得早给物色物色了”声音粗犷、面目木讷的林父瓮声瓮气地说道。“知道了,早就看了好几家了,咱家丰年这么俊,好几家姑娘都看上了呢,呵呵呵”面容慈祥的林母笑眯眯的看着少年说道。

    “爸妈快吃饭吧,下午还得到山里去打猎呢.....”少年被父母的话臊得满脸通红,急忙扯开话题说到。“还害羞了,好了,赶紧吃饭吧”林母笑嘻嘻的打圆场。

    艳阳高照。午后的阳光炽烈,熏烤着大地。林丰年吃过午饭后,顾不得休息赶紧跑到了山上,准备在小动物出来觅食的时候,多打几只野兔,好送给胡秀才,让他叫自己念书识字。

    第一次接触胡师傅,少年就被他不同于村里人的气度所折服,感觉是自己以前从没见到过的“高人”,后来跟着胡师傅念书识字,自己才慢慢懂得,胡师傅身上的那种气度,叫做“腹有诗书气自华”,是一种文质彬彬的洒然气度,是这个村子里所有人都不具备的气质。

    少年不敢在父母跟前提到胡师傅。也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一直跟着胡师傅在读书识字,记得自己第一次学会写字,给父母展示,换来的是父亲一顿毒打和母亲不解的目光,从那次之后,丰年再也不敢在父母面前提到自己读书识字的事情,也不敢在同村小伙伴那里透露半句。

    经历那次被打事件之后,少年求学之心反而更加坚定,他势必要走出村子,过一种不同于祖祖辈辈的生活。少年每次听胡秀才讲故事,表现的那么积极,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对神仙故事确实感兴趣、有向往,也是一种障眼法,这样就算被人看到自己私下找胡秀才,人们也以为是又去听故事了,不会联想到读书识字学习的事情上,这就是村里人认知的短视了,也是少年的小心机。

    等待猎物的时候,少年摸了摸悬挂在胸前的玉佩,中午回家吃完饭后,少年用母亲的针线给自己的宝贝做了一条吊绳,这样就可以随身佩戴者,少年边抚摸着胸前的神物边还幻想着胡师傅说的,神器宝具随身携带,可以强化肉身,去除杂质,提升仙缘......

    沙沙声响,远处草丛有动静了,不一会,一只黑猫野兔出现在少年视野中,丰年赶紧屏住呼气,慢慢拉满弓箭,瞄准猎物,兔子左右乱嗅,发现没有异常,才开始大快朵颐,啃食大片的青草,少年看准时机,刷的一声,响箭穿透草丛,正中野兔身体,野兔吃痛,想逃回巢穴,少年拉着弓箭上连接的绳索,阻止兔子跑回窝里,快步追上猎物,补上一刀,野味到手。

    看着手里的野兔,少年的思绪已经飘到了今天夜晚读书识字的课堂上,跟着胡师傅学习识字已经一年多了,因为基础薄弱,学习进度缓慢,眼看没有两三年时间剩下了,接下来要多花精力,尽量多的学习识字,为自己外出闯荡甚至求仙问道,做好准备。

    想完这些,少年打猎的劲头更大了,今天下午,灵秀山的土著们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