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商家的早餐
翌日清晨。
商家小楼之中，一张可以坐上十多人的圆形木桌之上几乎被各种吃食摆得满满当当。有小屉的小笼包，有刚出锅没多久的油条，有腾着热气的豆浆，小米粥，煎饼自然不在话下，装着各种甜点的碟子都放在商梦坐的那一边，甚至还有手工捏成兔子形状的糯米蒸糕，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商父则喜欢吃各种肉食，不然也养不出他这一身的肥膘来。虽说昨天晚上回来已经吃了七八个酱肘子和三四根烧猪蹄，但这几日来他受了那么些苦，哪是一顿肉就能满足的。商母则只是喝一些稀粥，不时出声让商父少吃点肉多吃点蔬菜，而后又慈爱地看着一旁低头小口吃着小兔子蒸糕的女儿，让她稍稍吃两口荤腥，不要光吃那些营养不高的面点。
“女儿啊，你感觉庾公子人怎么样啊？”商父用手巾擦了擦满嘴满手的油，看着喝碗中豆浆的商梦，眼中带着一些期望地问道。
商梦忽然听到父亲问自己这么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一时有些困惑，她抬起脸来时，睁着大大的眼睛说道：“很好啊，他还要救女儿的。”
商父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爹也感觉他很不错，我在江城这么些年，还没见过比他更好的年轻人呢。”
商父一直以来都十分宝贝这个女儿，他年轻时吃了太多的苦，当时就咬牙发誓不会让自己的儿女再遭这些罪了。
因为出身贫苦，他也没上过几天学堂，早早就出来，在底层的泥塘里摸爬滚打了，见过了太多肮脏事。索性他在做生意上脑袋比较灵光，在通过卖苦力攒了一点钱后，就自己做起了一点小生意。从街角支一个摊子做起，到了二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家店面。生活好起来后，媒婆们便陆陆续续登上门来，提起来他年纪已经不小了，街边卖馄饨的和你差不了两岁，人家的孩子都三个了，最小的都能帮着拎酱油瓶了，你也是时候说一门亲了。
商父劳碌这么些年，一想也对，便包了点银子给对方，让帮着给找找。
后来给说的便是商母，婚后一年有了小梦儿，他看着当时怀里小小只的女儿，看她伸出小手去捉住自己的一根手指，顿时感觉这些年的苦没白受，他的心里仿佛有一股暖流经过，千疮百孔的心似乎也得到了治愈，变得软软的，暖暖的，就像是刚剥壳的鸡蛋一样。
前两年，城里的媒婆们又开始登门。这次说的是小梦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是时候该说个好人家了。城西头那个赵老爷您认识吧，他家是卖绸缎的，和您家算是门当户对。他家的二公子生得那叫一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年纪也和梦儿姑娘差不多，恰好也还没婚配。若是梦儿姑娘做了赵家的二少奶奶，下半辈子都不用多操一分心，保管和在娘家时候一样地被照顾，而您从此也就安心了不是？
商父看着当时还只有十四岁的女儿，看对方一脸的懵懵懂懂，便想着也不急在这一两年里，他才和女儿处了十四年，哪舍得这么早就让她去别人家，于是就想回绝。还是当时的商母一扯他的袖子，说你糊涂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当时是因为家里穷娶不上媳妇儿才拖到这么大的，小梦儿这个年龄正是该许配人家了，你疼女儿也不是这么个疼法。可别忘了，我当时嫁给你的时候也就差不多这个年龄，当时我爹要是也像你一样不肯，你哪来的这么个宝贝女儿。
商父一听后觉得有理，但要求先看看赵家的二公子究竟怎么个样，重要的还是要女儿不讨厌才行。后来的结果是还算满意，于是两家就张罗着啥时候小定，啥时候过门，专门找了城里最好的算命先生给测算日子，找最好的厨子最好的鼓吹，一定要将这场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要叫炮仗声让半个江城的人都听到，共同沾一沾这个喜气。
可仅仅半个月后，赵家二公子就得了恶疾死了，两家的婚事只得告吹。商母还一阵可惜，商父则喜忧参半，商梦呢，一点事都没有，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看不出一点的不同之处。
再后来，商父不知从哪里听来一个消息，说那赵家二公子的死没那么简单，据说是得了脏病。城里的大夫都医治不了，死的时候那叫一个惨，身上散出的味儿那叫一个难闻。
这说法也不一定就准，江城里每天都传出一些闲言碎语，说得有鼻子有脸，但多半都是胡编乱造的。商父虽说也不太信，但自此就长了个心眼，再有人说媒，他一定要多看看，多走走，打听清楚了对方是怎么样的人才算。他就这么个女儿，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哪能把她往火坑里推。
这两年来，商父拒绝了好些人家。也是他爱女心切，只想给对方找个样样都好的如意郎君，可这江城里哪那么容易就能遇上的，不是嫌对方胖了些，就是嫌对方忒鲁莽，总是有不如意的地方。商母也不止劝了一次，每次他就说，你忘了赵家的二公子了吗，虽说当不得真，但也不能全说是空穴来风，总是有些问题才被人家编排的。
而这次却不一样了，他自那日在大明寺中第一次见到余观鱼就觉得对方那副皮相是真的好。再加上昨日从小明子那里，从方丈那里，从萧先生那里听到的，见到的，他都愈发笃定对方才是自己女儿的良配。容貌自不必说，关键家世还好，至于人品，他都愿意为了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而仗义出手，这还需要多问么。因此，他昨天回家后就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这件事，商母只以为他还在为了娶亲的事睡不着，一问，才知道他是在想这件事，就笑着轻拍他肥胖的肚腩，说，你不是说女儿还小，还舍不得嫁出去，怎的现在就迫不及待要将女儿嫁出去了。
也正是因此，这一早上商父才会问商梦对庾会宗是什么感觉。他自然不会指望女儿会像某些戏文里的那些小姐一样偶然遇上一个书生就一见误终生了。那毕竟只是戏文，是那些穷酸书生半夜睡不着觉，又有蚊子叮他，有苍蝇闹他，还有白天吃的两块硬烧饼不顶饿，才只得从床上爬起来，点起煤油灯来。想一想白天吃稀粥时遇上的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将对方写入自己的书里，而自己则摇身一变成为了进京赶考的士子，两人看了一眼就天雷勾动地火，恨不得当天晚上就舍了老父老母跟着自己跑了。
商梦显然在男女之情上开窍有些偏晚，换其他姑娘，光是见到庾会宗那张脸就难免要春心荡漾了。她见了却只觉得对方是个好人，因为对方要救自己，至于喜欢不喜欢的，好像还不如手里的一只糕点来得吸引她。
罢了，商梦好歹不是讨厌庾会宗，甚至还亲口承认很好。商父想到这里，便觉得该适当地安排两人多接触，日子多了，难免会亲近许多，说不得就互相吸引，产生超越普通男女的那种感情来。
“女儿啊，你看人家庾公子这些天都在为了咱们家的事情而奔波，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呢？”商父循循善诱道。
商梦将口中的糕点咽下去之后，也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当然。”随后她又说：“可是该做些什么呢？我也帮不上忙。”
商父一看女儿都会抢问了，心中越发欣喜，他又开始用一种探讨和商量的口吻说道：“你看啊，庾公子这几日都要住在大明寺里，你之前也住过那里，知道他们整天吃的都是些什么。无非是酸菜，青菜，萝卜这些，连米都是去年打下来的糙米，吃着拉嗓子。庾公子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啊，你有见过让恩人吃这些东西，自己却躲在家里吃大鱼大肉的吗？”说着，商父甚至还用手中的筷子指着桌子上的这些吃食，说道：“这岂不是太没良心了。”
商梦听后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那我们应该把庾公子请到家里来，我们家那么大，住的屋子也多，他在我们家住下来，每天又能睡得好，还能和我们一起吃好吃的。”
商父一听，有道理啊，他之前还一直想着让女儿乘着牛车用食盒将吃的送上山去，哪里比得上让对方直接住进家里来得便当，看来女儿只是看着天然呆，但心思还是蛮活泛的。
但他又转念一想，萧先生说了那株梧桐是孵化那枚什么朱雀之卵的关键，还是要有人注意着梧桐的情况。当然可以让小明子每天看着，一有什么情况就下山来汇报。但单独将庾会宗请回家住，只怕对方会不答应。算了，顶多让女儿去山上的时候随口问一下，不答应的话，那就让女儿每天山上山下地跑就是了。有牛车来回，也不怕女儿被累着。
“我和你娘也是这么想的。我一早上就让福伯打包了五大盒点心，就是想着等你吃完之后，带着这些点心去一趟山上，让庾公子和小明子也尝一尝。你到了山上，再顺便提上一嘴，看庾公子是否愿意到我们家小住几日。当然，他多半会婉拒。那也没什么，在这几天时间里，你就时不时地带些好吃的好喝的上山去，就当散心。你不是一直嫌待在家里闷吗，现在这天气多好，不出去走走简直就是浪费，你又能散散心看看江城的风景，又能稍稍答谢一下庾公子，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商父总是很容易就能说服自己的女儿，就像他以前很容易就能让女儿乖乖地在家里待着一样，他能找出理由让她不出门，就能找出理由让她出门。商梦一向愿意听他这个当爹的话。
商家小楼之中，一张可以坐上十多人的圆形木桌之上几乎被各种吃食摆得满满当当。有小屉的小笼包，有刚出锅没多久的油条，有腾着热气的豆浆，小米粥，煎饼自然不在话下，装着各种甜点的碟子都放在商梦坐的那一边，甚至还有手工捏成兔子形状的糯米蒸糕，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商父则喜欢吃各种肉食，不然也养不出他这一身的肥膘来。虽说昨天晚上回来已经吃了七八个酱肘子和三四根烧猪蹄，但这几日来他受了那么些苦，哪是一顿肉就能满足的。商母则只是喝一些稀粥，不时出声让商父少吃点肉多吃点蔬菜，而后又慈爱地看着一旁低头小口吃着小兔子蒸糕的女儿，让她稍稍吃两口荤腥，不要光吃那些营养不高的面点。
“女儿啊，你感觉庾公子人怎么样啊？”商父用手巾擦了擦满嘴满手的油，看着喝碗中豆浆的商梦，眼中带着一些期望地问道。
商梦忽然听到父亲问自己这么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一时有些困惑，她抬起脸来时，睁着大大的眼睛说道：“很好啊，他还要救女儿的。”
商父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爹也感觉他很不错，我在江城这么些年，还没见过比他更好的年轻人呢。”
商父一直以来都十分宝贝这个女儿，他年轻时吃了太多的苦，当时就咬牙发誓不会让自己的儿女再遭这些罪了。
因为出身贫苦，他也没上过几天学堂，早早就出来，在底层的泥塘里摸爬滚打了，见过了太多肮脏事。索性他在做生意上脑袋比较灵光，在通过卖苦力攒了一点钱后，就自己做起了一点小生意。从街角支一个摊子做起，到了二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家店面。生活好起来后，媒婆们便陆陆续续登上门来，提起来他年纪已经不小了，街边卖馄饨的和你差不了两岁，人家的孩子都三个了，最小的都能帮着拎酱油瓶了，你也是时候说一门亲了。
商父劳碌这么些年，一想也对，便包了点银子给对方，让帮着给找找。
后来给说的便是商母，婚后一年有了小梦儿，他看着当时怀里小小只的女儿，看她伸出小手去捉住自己的一根手指，顿时感觉这些年的苦没白受，他的心里仿佛有一股暖流经过，千疮百孔的心似乎也得到了治愈，变得软软的，暖暖的，就像是刚剥壳的鸡蛋一样。
前两年，城里的媒婆们又开始登门。这次说的是小梦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是时候该说个好人家了。城西头那个赵老爷您认识吧，他家是卖绸缎的，和您家算是门当户对。他家的二公子生得那叫一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年纪也和梦儿姑娘差不多，恰好也还没婚配。若是梦儿姑娘做了赵家的二少奶奶，下半辈子都不用多操一分心，保管和在娘家时候一样地被照顾，而您从此也就安心了不是？
商父看着当时还只有十四岁的女儿，看对方一脸的懵懵懂懂，便想着也不急在这一两年里，他才和女儿处了十四年，哪舍得这么早就让她去别人家，于是就想回绝。还是当时的商母一扯他的袖子，说你糊涂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当时是因为家里穷娶不上媳妇儿才拖到这么大的，小梦儿这个年龄正是该许配人家了，你疼女儿也不是这么个疼法。可别忘了，我当时嫁给你的时候也就差不多这个年龄，当时我爹要是也像你一样不肯，你哪来的这么个宝贝女儿。
商父一听后觉得有理，但要求先看看赵家的二公子究竟怎么个样，重要的还是要女儿不讨厌才行。后来的结果是还算满意，于是两家就张罗着啥时候小定，啥时候过门，专门找了城里最好的算命先生给测算日子，找最好的厨子最好的鼓吹，一定要将这场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要叫炮仗声让半个江城的人都听到，共同沾一沾这个喜气。
可仅仅半个月后，赵家二公子就得了恶疾死了，两家的婚事只得告吹。商母还一阵可惜，商父则喜忧参半，商梦呢，一点事都没有，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看不出一点的不同之处。
再后来，商父不知从哪里听来一个消息，说那赵家二公子的死没那么简单，据说是得了脏病。城里的大夫都医治不了，死的时候那叫一个惨，身上散出的味儿那叫一个难闻。
这说法也不一定就准，江城里每天都传出一些闲言碎语，说得有鼻子有脸，但多半都是胡编乱造的。商父虽说也不太信，但自此就长了个心眼，再有人说媒，他一定要多看看，多走走，打听清楚了对方是怎么样的人才算。他就这么个女儿，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哪能把她往火坑里推。
这两年来，商父拒绝了好些人家。也是他爱女心切，只想给对方找个样样都好的如意郎君，可这江城里哪那么容易就能遇上的，不是嫌对方胖了些，就是嫌对方忒鲁莽，总是有不如意的地方。商母也不止劝了一次，每次他就说，你忘了赵家的二公子了吗，虽说当不得真，但也不能全说是空穴来风，总是有些问题才被人家编排的。
而这次却不一样了，他自那日在大明寺中第一次见到余观鱼就觉得对方那副皮相是真的好。再加上昨日从小明子那里，从方丈那里，从萧先生那里听到的，见到的，他都愈发笃定对方才是自己女儿的良配。容貌自不必说，关键家世还好，至于人品，他都愿意为了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而仗义出手，这还需要多问么。因此，他昨天回家后就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这件事，商母只以为他还在为了娶亲的事睡不着，一问，才知道他是在想这件事，就笑着轻拍他肥胖的肚腩，说，你不是说女儿还小，还舍不得嫁出去，怎的现在就迫不及待要将女儿嫁出去了。
也正是因此，这一早上商父才会问商梦对庾会宗是什么感觉。他自然不会指望女儿会像某些戏文里的那些小姐一样偶然遇上一个书生就一见误终生了。那毕竟只是戏文，是那些穷酸书生半夜睡不着觉，又有蚊子叮他，有苍蝇闹他，还有白天吃的两块硬烧饼不顶饿，才只得从床上爬起来，点起煤油灯来。想一想白天吃稀粥时遇上的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将对方写入自己的书里，而自己则摇身一变成为了进京赶考的士子，两人看了一眼就天雷勾动地火，恨不得当天晚上就舍了老父老母跟着自己跑了。
商梦显然在男女之情上开窍有些偏晚，换其他姑娘，光是见到庾会宗那张脸就难免要春心荡漾了。她见了却只觉得对方是个好人，因为对方要救自己，至于喜欢不喜欢的，好像还不如手里的一只糕点来得吸引她。
罢了，商梦好歹不是讨厌庾会宗，甚至还亲口承认很好。商父想到这里，便觉得该适当地安排两人多接触，日子多了，难免会亲近许多，说不得就互相吸引，产生超越普通男女的那种感情来。
“女儿啊，你看人家庾公子这些天都在为了咱们家的事情而奔波，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呢？”商父循循善诱道。
商梦将口中的糕点咽下去之后，也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当然。”随后她又说：“可是该做些什么呢？我也帮不上忙。”
商父一看女儿都会抢问了，心中越发欣喜，他又开始用一种探讨和商量的口吻说道：“你看啊，庾公子这几日都要住在大明寺里，你之前也住过那里，知道他们整天吃的都是些什么。无非是酸菜，青菜，萝卜这些，连米都是去年打下来的糙米，吃着拉嗓子。庾公子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啊，你有见过让恩人吃这些东西，自己却躲在家里吃大鱼大肉的吗？”说着，商父甚至还用手中的筷子指着桌子上的这些吃食，说道：“这岂不是太没良心了。”
商梦听后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那我们应该把庾公子请到家里来，我们家那么大，住的屋子也多，他在我们家住下来，每天又能睡得好，还能和我们一起吃好吃的。”
商父一听，有道理啊，他之前还一直想着让女儿乘着牛车用食盒将吃的送上山去，哪里比得上让对方直接住进家里来得便当，看来女儿只是看着天然呆，但心思还是蛮活泛的。
但他又转念一想，萧先生说了那株梧桐是孵化那枚什么朱雀之卵的关键，还是要有人注意着梧桐的情况。当然可以让小明子每天看着，一有什么情况就下山来汇报。但单独将庾会宗请回家住，只怕对方会不答应。算了，顶多让女儿去山上的时候随口问一下，不答应的话，那就让女儿每天山上山下地跑就是了。有牛车来回，也不怕女儿被累着。
“我和你娘也是这么想的。我一早上就让福伯打包了五大盒点心，就是想着等你吃完之后，带着这些点心去一趟山上，让庾公子和小明子也尝一尝。你到了山上，再顺便提上一嘴，看庾公子是否愿意到我们家小住几日。当然，他多半会婉拒。那也没什么，在这几天时间里，你就时不时地带些好吃的好喝的上山去，就当散心。你不是一直嫌待在家里闷吗，现在这天气多好，不出去走走简直就是浪费，你又能散散心看看江城的风景，又能稍稍答谢一下庾公子，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商父总是很容易就能说服自己的女儿，就像他以前很容易就能让女儿乖乖地在家里待着一样，他能找出理由让她不出门，就能找出理由让她出门。商梦一向愿意听他这个当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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