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挚友
宁中那一小群老师和领导，也和学生们生活在了一起，开始，他们都靠着沈亦然等人在外面找到的散落各处的补给度日，其他人也懒得说些什么。
直到这天，看到那名身强力壮的体育老师将手伸向为数不多的几包压缩饼干上，一旁的宫瑜婉几名女生已经一上午没有吃东西，林昕南再也忍不住，拍开了体育老师的那只手。
“想吃东西，就自己去取。”林昕南双手叉腰，对着几个整天坐在地上，只等着学生们取物资的老师们说道，“这些食物，是我们为其他同学争取的。”
一旁的女老师刻薄的说:“你难道想要我们饿死？”
一旁的韩辰琳开口:“我们冒死找到的物资，不是为你们找的，而且，既然我们可以，你们自己也可以。”
又有人不满道:“你们武器多，自然不怕那些怪物，你们有义务去冒险。”“对，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真是的，这帮学生真自私，只管他们自己，都不管老师的死活……”
“咻”，一根钢管被丢过来，差点砸到那个滔滔不绝的女老师的头。
沈亦然沉着脸:“我们可以分出一些刀和钢管给你们使用。”她挑了挑眉，“枪就不要想了。”
“你们之中，要是有人要死了，我们不会见死不救，但是谋生，需要你们自己来。”沈亦然加重了语气，“你们的命，不由我负责。”
韩辰琳在一旁嗤笑道:“三四十岁的人了，好意思对一群学生求负责。”
老师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名体育老师，一直站在一旁，盯着沈亦然身后背着的Tac-50狙击步枪，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韩辰琳上前站在他前面，右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眼神透着警告。
沈亦然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想做某些事之前，别忘了。”她用下巴点了点面前这些成年人，“你们的命，都是我们救的。”
“我们能救你们，也一样能把你们再扔回去。”
不知怎的，这几日，沈亦然心中老有些不安。面前的高一楼已经烧光了，看着废楼的残骸，她心中的不安越发难以平息。
她时常在夜晚梦到死去的人的身影，梦见杨擎，刘鑫成，江万茵，陈温霖……可能也有夏逸，其实夏逸人还不错，至少在最初时候救了她和姚也枭。
在梦里，他们就站在那，凝视着沈亦然，不靠近他，也不伤害她，就那样凝视着，眼神里透漏出的悲凉常常叫她一身冷汗地在半夜惊醒。
在这难熬的日子里，明明没有什么危险，敌人还没有出现，明明什么事都不用做，却恰是这种宁静，比前几天逃命时还要可怕。
在无聊的时候，沈亦然经常和韩辰琳讲话，虽然认识这么久没有什么是对方不了解的，但只要想聊天，她们就会有说不完的话。
她们经常聊以前的事情，聊了很远，甚至聊到中学时期打的那几场架。
这天早上，高三四班里，韩辰琳随意地倚在几张课桌拼成的床上：“对了，最后那次，我现在都理解不了，你是怎么把庞琳的耳朵扯下来的？”
沈亦然轻笑了一声:“我只记得，她躺在地上撒泼，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抓住她耳朵，一用力，居然被我拿在手上了。”
沈亦然越说越平静，“切，她是活该，谁叫她对你做出那种事。”
韩辰琳沉默了好久才开口:“可是后来，你不止被开除，还在警局留了案底。”
“有什么关系。”沈亦然耸耸肩，“你不是也放弃了首都学校那么好的环境陪我转到这里了嘛。”她浅浅的笑了一下。
“嗯。”韩辰琳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对了，亦然......”
这时，走廊里忽然传来急匆匆的奔跑声，声音很快变近。
“亦然！”姚也枭门都没敲地就冲了进来，他好像很激动。
屋里闲聊的两人被吓了一跳，沈亦然的眼睛瞪得老大：“出什么事了，这个时间不是到你和林昕南一起站岗了吗？”
“先不说这个，你快看。”姚也枭急促的喘着气，侧过身体，从他身后走出一个人。
那是记忆中微微卷曲的日系短发，和有些削瘦的脸。他的校服一丝不苟，完全没有经历过焚烧的痕迹。
陈温霖的脸上挂着从前少有的笑容，像这四月的春风一样和煦温暖，他轻盈地开口：“亦然。”
沈亦然惊呆了，双手不禁捂住嘴巴。
“温霖！”邢歧恩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你真的回来了。”
“是的。”陈温霖轻轻地回应他，眼睛依旧在沈亦然身上，“我回来了。”
“你是怎么......为什么那天，你不见了？”沈亦然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汹涌而来的欣喜却抢先充斥着她的内心。
陈温霖依旧笑着：“当时，我和一只双头鹰纠缠了很久，逃出来后就躲进了仓房，因为太累睡了过去，没想到，到今天早上才醒。”
他看了一眼姚也枭，“我醒来，走出仓房，不知道你们在哪，多亏遇见了巡逻的也枭，才找到你们。”
姚也枭听了满头黑线，也枭？我跟你好像还那么熟......
“可是，”沈亦然上前，摸摸他的肩膀，又拉了拉他的手臂，“火势那么大，你真的没受伤吗？也太不可思议了......”
陈温霖忽然张开双臂，把她抱在了怀里，轻声说：“没有不可思议，看，我就在这里。”
沈亦然怔了一下，眼泪流了下来。
“那夏逸呢？”一旁的韩辰琳终于开口。
陈温霖愣了一下，表情充满同情:“抱歉，我不知道，夏逸也出事了，我，没有见到他。”
“怎么会没有见到他，你们俩个当时都没有逃出来。”韩辰琳更加激动，“他是不是被你......”
“辰琳，你在说什么？温霖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沈亦然有些生气地打断她的话。
话一说出口，她便觉得后悔，自己的语气怎么这么冲。韩辰琳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跑开了。
这一刻，沈亦然的大脑深处有东西忽然开朗，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似乎忽略了什么，她咬了咬牙，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辰琳！”沈亦然追了上去。
韩辰琳跑了好远，终于在一间教室前停了下来。
这是夏逸所在的班级。
她走了进去，站在教室中间，回忆着夏逸的气息。
来到这个学校之后，她与夏逸因一些巧合结识，不管在灾变前后，夏逸从来毫不掩饰对她的心意，可她因为一些自身原因，从来没有回应过。
上中学开始，她被查出患有重度感情缺失障碍，对情感的的感觉僵化，不能体会快乐，也不会关心别人。
如果有人爱上自己，一定会很痛苦吧。她这样想，夏逸是个很好的人，不能叫他栽在自己手里。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难过呢？韩辰琳觉得这似乎是病情好转的体现，但她一点也不喜欢。
沈亦然走了进来，见韩辰琳在看着外面发呆。
“对不起。”沈亦然道。
“为什么？”韩辰琳有点吃惊。
“是我不好，这几天完全沉浸在温霖的事里面，完全忘记了夏逸出事也会对你有打击。”沈亦然满脸愧疚，“我太自私了。”
韩辰琳听了，心中虽没有一丝波澜，但她能通过语言内容来分析一个人的情绪，她知道，沈亦然此刻正在充满歉疚的向她道歉。
但其实她根本从未生过沈亦然的气，她根本就不会生气。
“噗嗤。”韩辰琳突然轻声笑了，搞得沈亦然有些困惑：“你在，笑什么？”
韩辰琳转过身：“平日里见惯了你骄傲，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可爱。”
沈亦然有点羞恼，她哭笑不得：“蠢货，你在说什么？”又小心翼翼，“你不生气啦？”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韩辰琳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我们早就过约定永远不吵架。”
沈亦然心里一热，扑上去抱住她：“我以为你会怪我不在乎你。”
两个女孩紧紧相拥，“夏逸的事，我很抱歉。”沈亦然垂下眼，“我能理解那种心情。”
韩辰琳松开她，摇了摇头：“不，我并没有那么在乎他，虽然有那么一点点难过，我想只是因为，他是在我得病后甚少能让我感知到情感的人，哪怕只是一点。”她又摆摆手，“他死了，有点可惜罢了。”
“那如果我死了，辰琳呢？会难过吗？”沈亦然认真地问。
“你不会死。”韩辰琳认真地把手放在她肩膀，“不要假设不可能发生的事。”
“好。”沈亦然郑重地点了点头。
“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是所有人的主心骨。”韩辰琳提醒道，“多想想怎么带大家出去吧，我们不能一辈子被关在这里。”
“我懂，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她望了望墙外的钢板，“不长出翅膀，是出不去的。”
听她说完，韩辰琳看着她，嘴角轻轻扯了一下，显得很调皮。
“难道，你有办法？”沈亦然有点摸不着头脑。
韩辰琳激动地说：“今天早些的时候，我在楼里闲逛，走到了天台，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是什么？难道……”
“直升飞机！”韩辰琳抓住她的手，“一定是那些雇佣兵的，一共有六台！”她的手微微颤抖，“我们分成几组，一次性就能把所有人都运出去！”
“可是我们当中没有人会开直升飞机。”
“那东西应该和汽车差不多，研究个几天，会起飞和降落就行，反正要跃过钢板根本不需要飞出多远，最多飞出二十米就够了。”
这个消息太令人激动了，沈亦然第一次开始相信，他们能出去了，可以带所有人逃出这个末世了！
韩辰琳还在激动地规划着：“等出去之后，我们就是最神奇的幸存者，会有好多记着来采访我们，我们会详细地告诉他们，这些天经历的事情......对了！还可以写书！我们两个一起......”
沈亦然听着他描绘的未来，太美好太不真实了，她一时不敢相信。
“一定还会遇到很多困难的。”韩辰琳坚定地说道，“亦然，放心，有我在，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
沈亦然感到地几乎要落下泪来，忽然，她敏锐的大脑想起了一个重要信息，她的表情变得严肃。
“辰琳，你刚才说，天台，一共有几架，直升飞机？”
“六架啊。”说完，韩辰琳也觉得有点怪怪的。
当然怪了，谁会拿六架直升飞机只装十个雇佣兵！冷汗瞬间爬满了两人的全身。
这时候，有脚步声匆匆赶来，门被人打开，又是姚也枭，他气喘吁吁的：“原来你们俩在这......”
没等两人开口询问，姚也枭突然恐惧地瞪大双眼:“蹲下！”他高喊。
话音刚落，两人听到身后传来巨响，回头发现，窗玻璃猛地被什么东西打碎，虽然蹲下了身，沈亦然还是没能及时避开玻璃碎片，其中一块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右眼。
直到这天，看到那名身强力壮的体育老师将手伸向为数不多的几包压缩饼干上，一旁的宫瑜婉几名女生已经一上午没有吃东西，林昕南再也忍不住，拍开了体育老师的那只手。
“想吃东西，就自己去取。”林昕南双手叉腰，对着几个整天坐在地上，只等着学生们取物资的老师们说道，“这些食物，是我们为其他同学争取的。”
一旁的女老师刻薄的说:“你难道想要我们饿死？”
一旁的韩辰琳开口:“我们冒死找到的物资，不是为你们找的，而且，既然我们可以，你们自己也可以。”
又有人不满道:“你们武器多，自然不怕那些怪物，你们有义务去冒险。”“对，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真是的，这帮学生真自私，只管他们自己，都不管老师的死活……”
“咻”，一根钢管被丢过来，差点砸到那个滔滔不绝的女老师的头。
沈亦然沉着脸:“我们可以分出一些刀和钢管给你们使用。”她挑了挑眉，“枪就不要想了。”
“你们之中，要是有人要死了，我们不会见死不救，但是谋生，需要你们自己来。”沈亦然加重了语气，“你们的命，不由我负责。”
韩辰琳在一旁嗤笑道:“三四十岁的人了，好意思对一群学生求负责。”
老师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名体育老师，一直站在一旁，盯着沈亦然身后背着的Tac-50狙击步枪，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韩辰琳上前站在他前面，右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眼神透着警告。
沈亦然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想做某些事之前，别忘了。”她用下巴点了点面前这些成年人，“你们的命，都是我们救的。”
“我们能救你们，也一样能把你们再扔回去。”
不知怎的，这几日，沈亦然心中老有些不安。面前的高一楼已经烧光了，看着废楼的残骸，她心中的不安越发难以平息。
她时常在夜晚梦到死去的人的身影，梦见杨擎，刘鑫成，江万茵，陈温霖……可能也有夏逸，其实夏逸人还不错，至少在最初时候救了她和姚也枭。
在梦里，他们就站在那，凝视着沈亦然，不靠近他，也不伤害她，就那样凝视着，眼神里透漏出的悲凉常常叫她一身冷汗地在半夜惊醒。
在这难熬的日子里，明明没有什么危险，敌人还没有出现，明明什么事都不用做，却恰是这种宁静，比前几天逃命时还要可怕。
在无聊的时候，沈亦然经常和韩辰琳讲话，虽然认识这么久没有什么是对方不了解的，但只要想聊天，她们就会有说不完的话。
她们经常聊以前的事情，聊了很远，甚至聊到中学时期打的那几场架。
这天早上，高三四班里，韩辰琳随意地倚在几张课桌拼成的床上：“对了，最后那次，我现在都理解不了，你是怎么把庞琳的耳朵扯下来的？”
沈亦然轻笑了一声:“我只记得，她躺在地上撒泼，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抓住她耳朵，一用力，居然被我拿在手上了。”
沈亦然越说越平静，“切，她是活该，谁叫她对你做出那种事。”
韩辰琳沉默了好久才开口:“可是后来，你不止被开除，还在警局留了案底。”
“有什么关系。”沈亦然耸耸肩，“你不是也放弃了首都学校那么好的环境陪我转到这里了嘛。”她浅浅的笑了一下。
“嗯。”韩辰琳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对了，亦然......”
这时，走廊里忽然传来急匆匆的奔跑声，声音很快变近。
“亦然！”姚也枭门都没敲地就冲了进来，他好像很激动。
屋里闲聊的两人被吓了一跳，沈亦然的眼睛瞪得老大：“出什么事了，这个时间不是到你和林昕南一起站岗了吗？”
“先不说这个，你快看。”姚也枭急促的喘着气，侧过身体，从他身后走出一个人。
那是记忆中微微卷曲的日系短发，和有些削瘦的脸。他的校服一丝不苟，完全没有经历过焚烧的痕迹。
陈温霖的脸上挂着从前少有的笑容，像这四月的春风一样和煦温暖，他轻盈地开口：“亦然。”
沈亦然惊呆了，双手不禁捂住嘴巴。
“温霖！”邢歧恩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你真的回来了。”
“是的。”陈温霖轻轻地回应他，眼睛依旧在沈亦然身上，“我回来了。”
“你是怎么......为什么那天，你不见了？”沈亦然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汹涌而来的欣喜却抢先充斥着她的内心。
陈温霖依旧笑着：“当时，我和一只双头鹰纠缠了很久，逃出来后就躲进了仓房，因为太累睡了过去，没想到，到今天早上才醒。”
他看了一眼姚也枭，“我醒来，走出仓房，不知道你们在哪，多亏遇见了巡逻的也枭，才找到你们。”
姚也枭听了满头黑线，也枭？我跟你好像还那么熟......
“可是，”沈亦然上前，摸摸他的肩膀，又拉了拉他的手臂，“火势那么大，你真的没受伤吗？也太不可思议了......”
陈温霖忽然张开双臂，把她抱在了怀里，轻声说：“没有不可思议，看，我就在这里。”
沈亦然怔了一下，眼泪流了下来。
“那夏逸呢？”一旁的韩辰琳终于开口。
陈温霖愣了一下，表情充满同情:“抱歉，我不知道，夏逸也出事了，我，没有见到他。”
“怎么会没有见到他，你们俩个当时都没有逃出来。”韩辰琳更加激动，“他是不是被你......”
“辰琳，你在说什么？温霖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沈亦然有些生气地打断她的话。
话一说出口，她便觉得后悔，自己的语气怎么这么冲。韩辰琳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跑开了。
这一刻，沈亦然的大脑深处有东西忽然开朗，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似乎忽略了什么，她咬了咬牙，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辰琳！”沈亦然追了上去。
韩辰琳跑了好远，终于在一间教室前停了下来。
这是夏逸所在的班级。
她走了进去，站在教室中间，回忆着夏逸的气息。
来到这个学校之后，她与夏逸因一些巧合结识，不管在灾变前后，夏逸从来毫不掩饰对她的心意，可她因为一些自身原因，从来没有回应过。
上中学开始，她被查出患有重度感情缺失障碍，对情感的的感觉僵化，不能体会快乐，也不会关心别人。
如果有人爱上自己，一定会很痛苦吧。她这样想，夏逸是个很好的人，不能叫他栽在自己手里。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难过呢？韩辰琳觉得这似乎是病情好转的体现，但她一点也不喜欢。
沈亦然走了进来，见韩辰琳在看着外面发呆。
“对不起。”沈亦然道。
“为什么？”韩辰琳有点吃惊。
“是我不好，这几天完全沉浸在温霖的事里面，完全忘记了夏逸出事也会对你有打击。”沈亦然满脸愧疚，“我太自私了。”
韩辰琳听了，心中虽没有一丝波澜，但她能通过语言内容来分析一个人的情绪，她知道，沈亦然此刻正在充满歉疚的向她道歉。
但其实她根本从未生过沈亦然的气，她根本就不会生气。
“噗嗤。”韩辰琳突然轻声笑了，搞得沈亦然有些困惑：“你在，笑什么？”
韩辰琳转过身：“平日里见惯了你骄傲，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可爱。”
沈亦然有点羞恼，她哭笑不得：“蠢货，你在说什么？”又小心翼翼，“你不生气啦？”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韩辰琳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我们早就过约定永远不吵架。”
沈亦然心里一热，扑上去抱住她：“我以为你会怪我不在乎你。”
两个女孩紧紧相拥，“夏逸的事，我很抱歉。”沈亦然垂下眼，“我能理解那种心情。”
韩辰琳松开她，摇了摇头：“不，我并没有那么在乎他，虽然有那么一点点难过，我想只是因为，他是在我得病后甚少能让我感知到情感的人，哪怕只是一点。”她又摆摆手，“他死了，有点可惜罢了。”
“那如果我死了，辰琳呢？会难过吗？”沈亦然认真地问。
“你不会死。”韩辰琳认真地把手放在她肩膀，“不要假设不可能发生的事。”
“好。”沈亦然郑重地点了点头。
“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是所有人的主心骨。”韩辰琳提醒道，“多想想怎么带大家出去吧，我们不能一辈子被关在这里。”
“我懂，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她望了望墙外的钢板，“不长出翅膀，是出不去的。”
听她说完，韩辰琳看着她，嘴角轻轻扯了一下，显得很调皮。
“难道，你有办法？”沈亦然有点摸不着头脑。
韩辰琳激动地说：“今天早些的时候，我在楼里闲逛，走到了天台，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是什么？难道……”
“直升飞机！”韩辰琳抓住她的手，“一定是那些雇佣兵的，一共有六台！”她的手微微颤抖，“我们分成几组，一次性就能把所有人都运出去！”
“可是我们当中没有人会开直升飞机。”
“那东西应该和汽车差不多，研究个几天，会起飞和降落就行，反正要跃过钢板根本不需要飞出多远，最多飞出二十米就够了。”
这个消息太令人激动了，沈亦然第一次开始相信，他们能出去了，可以带所有人逃出这个末世了！
韩辰琳还在激动地规划着：“等出去之后，我们就是最神奇的幸存者，会有好多记着来采访我们，我们会详细地告诉他们，这些天经历的事情......对了！还可以写书！我们两个一起......”
沈亦然听着他描绘的未来，太美好太不真实了，她一时不敢相信。
“一定还会遇到很多困难的。”韩辰琳坚定地说道，“亦然，放心，有我在，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
沈亦然感到地几乎要落下泪来，忽然，她敏锐的大脑想起了一个重要信息，她的表情变得严肃。
“辰琳，你刚才说，天台，一共有几架，直升飞机？”
“六架啊。”说完，韩辰琳也觉得有点怪怪的。
当然怪了，谁会拿六架直升飞机只装十个雇佣兵！冷汗瞬间爬满了两人的全身。
这时候，有脚步声匆匆赶来，门被人打开，又是姚也枭，他气喘吁吁的：“原来你们俩在这......”
没等两人开口询问，姚也枭突然恐惧地瞪大双眼:“蹲下！”他高喊。
话音刚落，两人听到身后传来巨响，回头发现，窗玻璃猛地被什么东西打碎，虽然蹲下了身，沈亦然还是没能及时避开玻璃碎片，其中一块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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