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艺考
拍完毕业照的往后几天，画室就很少有时间再画画了，几乎这一个班的人就再也没有凑齐过。
大部分人都已经把行李收拾收拾带回家了，整个教室也就稀稀落落剩下几个人。
“李佳你啥时候走？”杜鹏飞问。
“现在。”李佳起身把凳子收了起来。
“不是哥，你真就说走就走啊。”杜鹏飞起初以为李佳在开玩笑，结果李佳真的把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收拾了起来。
“你不是让我潇洒一点。”李佳低头装着画材，“后天就考试了，你今天晚上不走？”
“这不明天还有一天呢。”杜鹏飞说。
“那你在这带着吧，没事还有老俞陪你，免费一对一，你赚大发了。”李佳笑着怼了怼刚进来的老俞。
“诶呀？你也要走？”老俞推了推眼镜，开玩笑道：“考完试记得回来啊，再给我当一年班长。”
“去，我才不复读。”李佳说。
画室里的教室虽然很大，但平时的学生也多。现在一下子都走完了，猛地一下子还有些冷清。
墙上的画也都被揭走地差不多了，老俞叉着腰叹了口气，“多少有些怀念刚开始集训的时候成天骂你们的日子，真爽。”
老俞还想再抒发一下感情，结果一回头已经不见李佳的身影了，只剩下吱吱呀呀晃动着的玻璃门。
老俞回过神又看了一眼墙上，然后喊道：“谁他妈把我画的画也揭走了！”
不一会，群消息里就多了一条消息。
老俞：【李佳，我画是不是被你偷了！！】
李佳：【杜鹏飞也藏了一张。】
杜鹏飞：【……】
李佳背着自己的画包，笑呵呵地熄灭了手机屏幕。
“走吧儿子，回家吧。”李爸把被褥打包好放在车上，对李佳说道。
李佳多多少少感觉有些不现实，被秋日刺骨的晚风扇了两下才回过神，缩了缩脖子自言自语道：“回家。”
考试当天，早上五点群里就已经炸了锅。
老俞：【起来起来！！！都给我起来练两张速写！！】
李佳：【五点半再叫我。】
杜鹏飞：【无所谓，我已经画完两张了。】
李佳左手握着老俞之前给大家发的热水袋，双腿夹着速写板，右手迅速起了一个动态。
李佳的画材前一天晚上已经检查过一遍了。李爸不放心，又催促着李佳再检查一遍。
十二月初，这里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李佳被路上的寒风吹的睁不开眼。裹紧自己的羽绒服后，李佳又赶紧把手插进了有热水袋的兜里。
他们的考场是在一所中学里，靠近中学街口，交警已经全都做了拦截。
“李佳，这边。”张月怡冲李佳挥了挥手。
李佳接过李爸递过来的画包，朝那边看去。
张新雨，老俞，张月怡和杜鹏飞都已经站在了中学的对面。
李佳很幸运，没想到随机分配的考场竟然把他们这几个人分到了同一个地方，老俞也是他们的接考老师。
李佳笑着呼了一口寒气，原本那么一丝紧张的感觉在看到这几个无比熟悉的人之后也烟消云散。
“你来的够晚的。”张月怡搓着手。
李佳注意到询问道：“你没带热水袋？”
“漏了。”张月怡说。
李佳从兜里把自己热水袋掏给了张月怡，让她赶紧暖暖。
几人正兴奋的押题，后面有个女生拍了李佳一下，“李佳？”
李佳扭头一看，“赵璇？你也在这考？”
“对啊，你几考场的。”赵璇把自己的准考证掏了出来。
李佳掏出来和赵璇对了对信息，发现两个人在同一个考场。
这倒是把赵璇高兴坏了，毕竟是一场大型考试，自己一个人找考场干什么的心里多少有些没底。
“进考场！！”门口把门的保安打开了大门，然后冲着他们吆喝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让原本就紧张的学生更加躁动不安。
李佳把手机和背包交给了李妈，赵璇的父母将她放到这里之后就走了，她的私人物品没有地方放。
李妈让赵璇把东西先放到李佳的包里，自己一并帮他们看着。
“可以吗阿姨。”赵璇说。
“没事”李妈笑着挥挥手，“快进去吧，别紧张，加油。”
李佳跟老俞打招呼的时候，发现刚才那三个人早就已经随着人潮进去了。
李佳背着画包，在李妈的“胁迫”下，李佳还要帮赵璇提着画包，两人并排跟在人流的最后面。
两人的考场在A栋三楼，李佳已经提前来看过考场了，两人进门后就直奔A栋去了。
在教学楼下面围了一条长长的黄色警戒线，考生都止步于此，很多人蹲坐在地上玩着手机。
“为什么不让进。”李佳细声询问旁边拿着警棍的保安。
“再等一会，还没到时间。”保安操着一口方言回答李佳。
李佳和赵璇嫌麻烦就把手机放在外面了，也不知道现在具体时间。
反正大家都在这里站着，李佳也不慌。蹲在旁边的花坛旁，随手捡了一块脚下的砖块，在水泥地上画起了速写人物的衣褶。
“不至于吧李佳，这么勤奋？”赵璇问。
“反正无聊，随手画着玩的。”李佳没有抬头，闷声回答道。
明明是初中，进到教学楼里面却给人了一种非常压抑窒息的感觉。楼梯的扶手上面都安装了铁栅栏，或许是为了学生们安全，但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在蹲监狱一样。
初中，应该趴在走廊的台子上望着窗外的风景，享受阳光的沐浴。
赵璇的座位靠前一些，而李佳直接坐到了最后一排靠后门的位置。
速写和素描是连贯在一起考试的，一共是三个半小时，中间没有休息时间，速写的考题会提前几分钟发。
老俞之前交代过，考题发下来的时候，虽然还没有开始考试，但你可以先用铅笔轻轻的起形。
艺考的监考老师都是文化课的老师，一般管的并不是很严格，只要不要太过分，他们一般都是睁一只眼。
李佳接过发到自己的速写考题。考题内容是两个人一坐一站，一把红木靠椅，一张红木桌子，桌子上面还摆着茶具，其中站着的那个人环臂抱胸，右腿还被靠椅挡住了一半。
这个难度，在省内是意料之中的。李佳只是轻舒了一口气，“难归难，不过不是很刁钻。”
李佳双腿夹住画板，先把个人信息写在了右下角，抬眼看到两个老师在讲台上低头不知道说着什么悄悄话，李佳轻轻的在试卷上大概定了个形。
对美术生而言，就这几笔就能为李佳在开始考试的时候省下来一两分钟的时间。
速写画的还是顺利的，三科里面李佳也就速写感觉还行。
画完速写，李佳还剩下三四分钟的时间，这个时候监考老师已经开始给考生们发素描的试卷和照片了。
李佳用剩下的几分钟把速写试卷上面的铅笔痕迹擦干净，保持卷面整洁。
等监考老师把李佳速写试卷和照片收走之后，李佳才把注意力放在了素描上面。
李佳这才去看素描的考题—一个秃头男厨师。右手刻刀，左手是一个快雕刻好的胡萝卜。
考场所占用的教室都是平常他们上课的教室，并不是很大。
平常画画时，老俞他们总是强调要站起来看画面。但现在别说站起来，把凳子往后挪了两下就能碰到后面考生的画架。
李佳坐在角落，只好把画架斜着放，而自己只能坐到画架的对角。
前面的起形，分色块，定五官都挺顺利的，直到排线上色的时候出现了一些问题。
李佳用硬橡皮擦一些杂线，他没有注意到橡皮上面留有画速写时留下的碳粉。一橡皮下去，一个黑色的色块赫然出现在白色的考卷上面。
李佳赶紧用橡皮干净的一面又擦了几下，而黑色的色块好像焊在上面一样，只是淡了一点，并没有完全擦掉。
换纸。
李佳连忙向老师申请换试卷，等再拿到新的试卷的时候，时间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
赵璇担心地扭头看了一眼李佳，李佳接过纸也没过多的停留，贴好纸写上个人信息提笔加速起形。
二班教的起形属于比较死板的，有固定的模板，起形的时候只需要往里面套就行了，只不过比较费时间，但形还是比较准的。
李佳如果再用老俞的方法，就这两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人脸，五官，头发，耳朵，手，道具。想画完简直异想天开。
李佳在一班待过一段时间，校长也带过他，当时校长教的方法可比这个狂野多了。
“不需要辅助线，直接大手一挥画，不要怕画的杂线乱线，你顾虑这个顾虑那个连下笔都不敢下，你还学什么美术。”李佳想起之前校长生气训斥他们的样子。
李佳把延长器接在硬碳上，对比好人脸长宽的比例，然后对照着照片找大形。
这张的外形跟第一张相比，要自然和舒服很多。不过在进度上面还是差了一大截。
李佳靠在椅子上缓了一下，舒了一口长气，这已死的马让李佳医了个半死不活。
“还有半个小时，大家注意一下时间。”监考老师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面挂着的钟表，提醒道。
李佳已经把这一张磨的差不多了，如果有时间肯定还是可以往下深入刻画的。但这突发情况只能让李佳进行了取舍。
李佳没有做太多的细节，先将整幅画的大效果做了出来，脸上只是简单的上了一些调子。
剩下的时间，李佳只能尽量在这基础上添加细节。
“叮…叮…叮…叮”
大部分人都已经把行李收拾收拾带回家了，整个教室也就稀稀落落剩下几个人。
“李佳你啥时候走？”杜鹏飞问。
“现在。”李佳起身把凳子收了起来。
“不是哥，你真就说走就走啊。”杜鹏飞起初以为李佳在开玩笑，结果李佳真的把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收拾了起来。
“你不是让我潇洒一点。”李佳低头装着画材，“后天就考试了，你今天晚上不走？”
“这不明天还有一天呢。”杜鹏飞说。
“那你在这带着吧，没事还有老俞陪你，免费一对一，你赚大发了。”李佳笑着怼了怼刚进来的老俞。
“诶呀？你也要走？”老俞推了推眼镜，开玩笑道：“考完试记得回来啊，再给我当一年班长。”
“去，我才不复读。”李佳说。
画室里的教室虽然很大，但平时的学生也多。现在一下子都走完了，猛地一下子还有些冷清。
墙上的画也都被揭走地差不多了，老俞叉着腰叹了口气，“多少有些怀念刚开始集训的时候成天骂你们的日子，真爽。”
老俞还想再抒发一下感情，结果一回头已经不见李佳的身影了，只剩下吱吱呀呀晃动着的玻璃门。
老俞回过神又看了一眼墙上，然后喊道：“谁他妈把我画的画也揭走了！”
不一会，群消息里就多了一条消息。
老俞：【李佳，我画是不是被你偷了！！】
李佳：【杜鹏飞也藏了一张。】
杜鹏飞：【……】
李佳背着自己的画包，笑呵呵地熄灭了手机屏幕。
“走吧儿子，回家吧。”李爸把被褥打包好放在车上，对李佳说道。
李佳多多少少感觉有些不现实，被秋日刺骨的晚风扇了两下才回过神，缩了缩脖子自言自语道：“回家。”
考试当天，早上五点群里就已经炸了锅。
老俞：【起来起来！！！都给我起来练两张速写！！】
李佳：【五点半再叫我。】
杜鹏飞：【无所谓，我已经画完两张了。】
李佳左手握着老俞之前给大家发的热水袋，双腿夹着速写板，右手迅速起了一个动态。
李佳的画材前一天晚上已经检查过一遍了。李爸不放心，又催促着李佳再检查一遍。
十二月初，这里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李佳被路上的寒风吹的睁不开眼。裹紧自己的羽绒服后，李佳又赶紧把手插进了有热水袋的兜里。
他们的考场是在一所中学里，靠近中学街口，交警已经全都做了拦截。
“李佳，这边。”张月怡冲李佳挥了挥手。
李佳接过李爸递过来的画包，朝那边看去。
张新雨，老俞，张月怡和杜鹏飞都已经站在了中学的对面。
李佳很幸运，没想到随机分配的考场竟然把他们这几个人分到了同一个地方，老俞也是他们的接考老师。
李佳笑着呼了一口寒气，原本那么一丝紧张的感觉在看到这几个无比熟悉的人之后也烟消云散。
“你来的够晚的。”张月怡搓着手。
李佳注意到询问道：“你没带热水袋？”
“漏了。”张月怡说。
李佳从兜里把自己热水袋掏给了张月怡，让她赶紧暖暖。
几人正兴奋的押题，后面有个女生拍了李佳一下，“李佳？”
李佳扭头一看，“赵璇？你也在这考？”
“对啊，你几考场的。”赵璇把自己的准考证掏了出来。
李佳掏出来和赵璇对了对信息，发现两个人在同一个考场。
这倒是把赵璇高兴坏了，毕竟是一场大型考试，自己一个人找考场干什么的心里多少有些没底。
“进考场！！”门口把门的保安打开了大门，然后冲着他们吆喝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让原本就紧张的学生更加躁动不安。
李佳把手机和背包交给了李妈，赵璇的父母将她放到这里之后就走了，她的私人物品没有地方放。
李妈让赵璇把东西先放到李佳的包里，自己一并帮他们看着。
“可以吗阿姨。”赵璇说。
“没事”李妈笑着挥挥手，“快进去吧，别紧张，加油。”
李佳跟老俞打招呼的时候，发现刚才那三个人早就已经随着人潮进去了。
李佳背着画包，在李妈的“胁迫”下，李佳还要帮赵璇提着画包，两人并排跟在人流的最后面。
两人的考场在A栋三楼，李佳已经提前来看过考场了，两人进门后就直奔A栋去了。
在教学楼下面围了一条长长的黄色警戒线，考生都止步于此，很多人蹲坐在地上玩着手机。
“为什么不让进。”李佳细声询问旁边拿着警棍的保安。
“再等一会，还没到时间。”保安操着一口方言回答李佳。
李佳和赵璇嫌麻烦就把手机放在外面了，也不知道现在具体时间。
反正大家都在这里站着，李佳也不慌。蹲在旁边的花坛旁，随手捡了一块脚下的砖块，在水泥地上画起了速写人物的衣褶。
“不至于吧李佳，这么勤奋？”赵璇问。
“反正无聊，随手画着玩的。”李佳没有抬头，闷声回答道。
明明是初中，进到教学楼里面却给人了一种非常压抑窒息的感觉。楼梯的扶手上面都安装了铁栅栏，或许是为了学生们安全，但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在蹲监狱一样。
初中，应该趴在走廊的台子上望着窗外的风景，享受阳光的沐浴。
赵璇的座位靠前一些，而李佳直接坐到了最后一排靠后门的位置。
速写和素描是连贯在一起考试的，一共是三个半小时，中间没有休息时间，速写的考题会提前几分钟发。
老俞之前交代过，考题发下来的时候，虽然还没有开始考试，但你可以先用铅笔轻轻的起形。
艺考的监考老师都是文化课的老师，一般管的并不是很严格，只要不要太过分，他们一般都是睁一只眼。
李佳接过发到自己的速写考题。考题内容是两个人一坐一站，一把红木靠椅，一张红木桌子，桌子上面还摆着茶具，其中站着的那个人环臂抱胸，右腿还被靠椅挡住了一半。
这个难度，在省内是意料之中的。李佳只是轻舒了一口气，“难归难，不过不是很刁钻。”
李佳双腿夹住画板，先把个人信息写在了右下角，抬眼看到两个老师在讲台上低头不知道说着什么悄悄话，李佳轻轻的在试卷上大概定了个形。
对美术生而言，就这几笔就能为李佳在开始考试的时候省下来一两分钟的时间。
速写画的还是顺利的，三科里面李佳也就速写感觉还行。
画完速写，李佳还剩下三四分钟的时间，这个时候监考老师已经开始给考生们发素描的试卷和照片了。
李佳用剩下的几分钟把速写试卷上面的铅笔痕迹擦干净，保持卷面整洁。
等监考老师把李佳速写试卷和照片收走之后，李佳才把注意力放在了素描上面。
李佳这才去看素描的考题—一个秃头男厨师。右手刻刀，左手是一个快雕刻好的胡萝卜。
考场所占用的教室都是平常他们上课的教室，并不是很大。
平常画画时，老俞他们总是强调要站起来看画面。但现在别说站起来，把凳子往后挪了两下就能碰到后面考生的画架。
李佳坐在角落，只好把画架斜着放，而自己只能坐到画架的对角。
前面的起形，分色块，定五官都挺顺利的，直到排线上色的时候出现了一些问题。
李佳用硬橡皮擦一些杂线，他没有注意到橡皮上面留有画速写时留下的碳粉。一橡皮下去，一个黑色的色块赫然出现在白色的考卷上面。
李佳赶紧用橡皮干净的一面又擦了几下，而黑色的色块好像焊在上面一样，只是淡了一点，并没有完全擦掉。
换纸。
李佳连忙向老师申请换试卷，等再拿到新的试卷的时候，时间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
赵璇担心地扭头看了一眼李佳，李佳接过纸也没过多的停留，贴好纸写上个人信息提笔加速起形。
二班教的起形属于比较死板的，有固定的模板，起形的时候只需要往里面套就行了，只不过比较费时间，但形还是比较准的。
李佳如果再用老俞的方法，就这两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人脸，五官，头发，耳朵，手，道具。想画完简直异想天开。
李佳在一班待过一段时间，校长也带过他，当时校长教的方法可比这个狂野多了。
“不需要辅助线，直接大手一挥画，不要怕画的杂线乱线，你顾虑这个顾虑那个连下笔都不敢下，你还学什么美术。”李佳想起之前校长生气训斥他们的样子。
李佳把延长器接在硬碳上，对比好人脸长宽的比例，然后对照着照片找大形。
这张的外形跟第一张相比，要自然和舒服很多。不过在进度上面还是差了一大截。
李佳靠在椅子上缓了一下，舒了一口长气，这已死的马让李佳医了个半死不活。
“还有半个小时，大家注意一下时间。”监考老师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面挂着的钟表，提醒道。
李佳已经把这一张磨的差不多了，如果有时间肯定还是可以往下深入刻画的。但这突发情况只能让李佳进行了取舍。
李佳没有做太多的细节，先将整幅画的大效果做了出来，脸上只是简单的上了一些调子。
剩下的时间，李佳只能尽量在这基础上添加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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