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潘一刀
听到楚逍向自己要匕首，潘美刚刚压下的怒气又上来了：“老子堂堂的七尺男儿，谁上战场会带把女人使用的匕首，你这不是在故意侮辱人吗？”
“潘伙长请息怒，且听小的一言，小的要刀是用来在做手术的，不是杀人，所以没法使用这么长的刀来完成手术，还请潘伙长务必帮忙。”
“你……这是无理取闹。匕首没有，某只有这把配刀，你爱用不用。”
听了潘美的话，楚逍抬头注视着眼前的潘美，一脸认真的说道：“哦……既然如此，那这一刀就要麻烦潘伙长您来开了。”
“你……楚小贼，你太嚣张了，胆敢如此戏弄某家。”听到楚逍的话，潘美怒不可遏，两眼紧紧的盯着楚逍大声喊道。
“不，不不不，潘伙长言重了，小的真没有开玩笑，更没有戏弄潘伙长的意思。小的刚刚已经说过，小的不擅刀术，更不会使用长刀。
而且小的听人说过，潘伙长乃是军主亲军队中的格斗高手。而这把刀又是您自己的佩刀，想来对自己的佩刀潘伙长应该能够控制自如吧？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这一刀，小的才斗胆想请潘伙长来开，真心实意，绝没有其他意思。”
“楚十三……某与你无冤无仇，你……你为何要借此陷害某家？”看着楚逍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潘美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话都说的有些结巴了。
“不不不，小的绝无此意。只要潘伙长你能按着小的吩咐的去做，万一樊军使真出了什么意外，都由小的一力承担，于潘伙长绝没有半点关系。潘伙长要是还不放心，可以请史军主和各位将军做个见证。”
“你……将主，这……”潘美以一副求助的眼神看向史彦超。
“按他说的做，本将不会怪你。”见潘美看向自己，史彦超沉声说道。
“这……将主，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现在他是郎中，这里的一切都按他说的来办。本将可以向你保证，即便万一出了什么事，全部的责任都由楚十三来承担，与你无关。眼下情况紧急，救人要紧，而且论及刀法，这里的确数你最好，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其实此刻，史彦超也担心楚逍这个降兵会动什么手脚，如今见楚逍主动让潘美来动手，显然是感觉到了在场众将士的担忧，心里不禁松了口气，同时也开始对楚逍这个年轻人点刮目相看了。
……
事实证明，楚逍的判断没错，潘美的确是个刀法精湛，技艺高超的刀术高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按照楚逍的要求，愣是用三尺长的横刀准确的在樊野的脖子上开出来符合要求的口子。
接下来，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楚逍拿出事先让人找来的一根中空的铜管，经过火烧之后迅速插入被切开的气管，作为导气之用。
然后，楚逍让人找来一颗细长的铁钉，放在火上灼烧之后，便让人挑开衣衫，用温水擦拭干净上身之后，在樊野胸口处小心的扎了一个孔，随后用另一根用开水煮过的细铜管，作为引流管刺入胸腔。
当见到樊野的身体在开始抽搐的时候，楚逍心里不禁一阵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给人做这样的手术，而且还是在如此简单恶劣的条件下完成，所以对于手术的结果，楚逍实在无法预料。
如今只能祈求上天保佑，眼前这个樊野不会死，至少不会现在就死在自己的面前。
万幸的是，樊野在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又昏迷了过去，没有再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在仔细检查的樊野的胸部之后，楚逍长舒了一口气。樊野胸部的肋骨虽然断了两根，所幸没有引起严重的内脏出血。
随着轻轻按压，黑红色的瘀血自铜管中缓缓流出，樊野的呼吸开始逐渐的顺畅起来。见到此景，一直围着四周的一众周军将领脸色也逐渐好看起来。
抬头看看周围大周将领们脸上明显舒缓的表情，楚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示意身边的打下手的民夫替自己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活动活动发酸的脖颈，扭头看了一旁的潘美一眼，冲他一竖大拇指，缓缓的说道：“潘伙长，现在小的真想叫您一声潘一刀，您的刀法实在太厉害了，十三佩服。”
说罢，他扭头向一旁的辅兵说道：“去取针线来，该缝合伤口了。”
“针线？缝合？楚十三，你什么意思？人身上的伤口也是可以用针线缝的吗？”听到楚逍这番话，史彦超不禁皱眉道。
“回军主，小的已经为樊军使清除了气管和胸腔内的瘀血，现在他已经能够正常呼吸了。樊军使的命也暂时算是保住了。
接下来会怎样，还需要继续观察，精心照料，以免出现伤口感染，以及其它并发症，所以现在小的必须使用丝线把刀口缝起来，这样伤口才能尽快恢复。
还有，史军主，为了樊军使的伤情能够更好的恢复，小的需要军中常用的金创药，还有……酒，用来作为消毒和治疗伤口的药物。”
听到楚逍提出要金创药和酒，史彦超不禁愣了一下。
这要金创药可以理解，毕竟这是军中常备的药物，可这要酒是什么意思？难道用酒也能治疗伤口？这可真是闻所未闻的怪事了。
史彦超对于楚逍说的那些诸如感染、消毒之类的新鲜词汇，显然没有听太懂。不过，此刻已经恢复沉稳状态的史彦超并没有多问，略一思索便痛快的答道：
“没问题，你要的这些东西本将都会如数给你。但你给本将听好了，从现在起，樊军使的伤情本将交给你全权负责，倘若以后出现其它任何问题，本将唯你是问。”
“是，小的一定尽心竭力，争取让樊军使尽快恢复。”
“不是争取，本将要的是你的保证。”
“这个……军主，这……”
“没有这个那个的？这是命令，你必须接受，别无选择。
此外，你还有什么要求，趁现在一并说出来，只要军中有的，本将都会满足你。”
“这……小的多谢军主的支持。小的这里的确还有一个要求，希望军主应允。”
“说。”
“为了使樊军使的伤情尽快恢复，接下来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所以小的需要几个帮手。”
“帮手？伤兵营有上百辅兵，还有几百民夫，你想要用谁直接找伤兵营管事要就可以，本将已经发下命令，让他们配合你完成。”
“军主误会了，小的并不是说伤兵营的人手不够。只是小的下面所做的事情需要的是熟练手，生手做起来会很慢，效果也无法保证，小的怕会因此耽误樊军使的伤情。”
“哦？那你说，你想要谁来做你的帮手？”
“是小的原先在汉军中有两个兄弟，一个叫贾毛豆战俘营编号一四七，另一个叫白小风，战俘营编号四十九。他们都在战俘营戊字号监舍内，小的希望军主可以调他们过来给小的做帮手。”
“哦，是两个俘虏兵？楚十三，你是想借这这个机会把他们从战俘营捞也一并出来吧？哼哼！你小子可是够精的。”
说到这里，史彦超脸色明显阴沉了起来:
楚十三，本将吃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在本将面前，你最好能老实些，别想着耍花招，不然本将定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记住了？”
“这……小的……”
“好了，别废话了，你的这个要求本将答应了，不过你记住，下不为例，如果你再敢这么和本将玩心眼，本将绝对不会饶恕你。”
“是，小的多谢军主成全。”
“哼哼！此事事关樊军使和我军中将士的性命，本将自当尽力支持，不需要你的感谢，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还有，本将之前答应你的事，一定会替你办到，你无需担心，只管尽力办差就行了。”
“多谢军主，小的记住了。”
……
漫长的手术终于结束了，屋外传来的喊杀声也似乎一下子清晰起来。史彦超在叮嘱完楚逍之后，便也带着亲兵上城指挥作战去了。
至于今日负责指挥战斗的前营指挥使吕舜，早已在安排好手术之后便离开了。
现场只留下了楚逍和一众救护队的辅兵们，以及几个樊野的亲卫士兵。
指挥着这些人，抬着刚做完手术的樊野回到营地的伤兵营之后，楚逍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这胸腔穿刺的手术看上去简单，却是十分的危险，稍不留神，就会造成伤员的当场死亡。
这个年代没有无菌室，没有采血输血设备，没有有效的消炎药，甚至连手术过程中必须的麻醉药和消毒药物，也来不及准备。
就在晋州城下的那间普通的民房内，在周围如狼似虎的周军将领的严密监视之下，楚逍硬是用自己生疏的双手，笨拙的完成了一次超越这个年代所有人认知范围的外科手术。
何况楚逍自己的生命已经和面前的这个人绑在了一起，他又如何能够不紧张。
好在上天保佑，整个手术过程还算顺利，樊野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以后恢复的如何，就要看史彦超的支持力度，以及樊野自己的意志力了。
不过对于这个年代了这些军人的生命力，楚逍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在战俘营待着的这些天，每天身边见到的都是那些身受各种伤痛的士兵，这使楚逍对于这个年代的人们生命力充满了信心。
“潘伙长请息怒，且听小的一言，小的要刀是用来在做手术的，不是杀人，所以没法使用这么长的刀来完成手术，还请潘伙长务必帮忙。”
“你……这是无理取闹。匕首没有，某只有这把配刀，你爱用不用。”
听了潘美的话，楚逍抬头注视着眼前的潘美，一脸认真的说道：“哦……既然如此，那这一刀就要麻烦潘伙长您来开了。”
“你……楚小贼，你太嚣张了，胆敢如此戏弄某家。”听到楚逍的话，潘美怒不可遏，两眼紧紧的盯着楚逍大声喊道。
“不，不不不，潘伙长言重了，小的真没有开玩笑，更没有戏弄潘伙长的意思。小的刚刚已经说过，小的不擅刀术，更不会使用长刀。
而且小的听人说过，潘伙长乃是军主亲军队中的格斗高手。而这把刀又是您自己的佩刀，想来对自己的佩刀潘伙长应该能够控制自如吧？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这一刀，小的才斗胆想请潘伙长来开，真心实意，绝没有其他意思。”
“楚十三……某与你无冤无仇，你……你为何要借此陷害某家？”看着楚逍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潘美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话都说的有些结巴了。
“不不不，小的绝无此意。只要潘伙长你能按着小的吩咐的去做，万一樊军使真出了什么意外，都由小的一力承担，于潘伙长绝没有半点关系。潘伙长要是还不放心，可以请史军主和各位将军做个见证。”
“你……将主，这……”潘美以一副求助的眼神看向史彦超。
“按他说的做，本将不会怪你。”见潘美看向自己，史彦超沉声说道。
“这……将主，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现在他是郎中，这里的一切都按他说的来办。本将可以向你保证，即便万一出了什么事，全部的责任都由楚十三来承担，与你无关。眼下情况紧急，救人要紧，而且论及刀法，这里的确数你最好，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其实此刻，史彦超也担心楚逍这个降兵会动什么手脚，如今见楚逍主动让潘美来动手，显然是感觉到了在场众将士的担忧，心里不禁松了口气，同时也开始对楚逍这个年轻人点刮目相看了。
……
事实证明，楚逍的判断没错，潘美的确是个刀法精湛，技艺高超的刀术高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按照楚逍的要求，愣是用三尺长的横刀准确的在樊野的脖子上开出来符合要求的口子。
接下来，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楚逍拿出事先让人找来的一根中空的铜管，经过火烧之后迅速插入被切开的气管，作为导气之用。
然后，楚逍让人找来一颗细长的铁钉，放在火上灼烧之后，便让人挑开衣衫，用温水擦拭干净上身之后，在樊野胸口处小心的扎了一个孔，随后用另一根用开水煮过的细铜管，作为引流管刺入胸腔。
当见到樊野的身体在开始抽搐的时候，楚逍心里不禁一阵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给人做这样的手术，而且还是在如此简单恶劣的条件下完成，所以对于手术的结果，楚逍实在无法预料。
如今只能祈求上天保佑，眼前这个樊野不会死，至少不会现在就死在自己的面前。
万幸的是，樊野在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又昏迷了过去，没有再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在仔细检查的樊野的胸部之后，楚逍长舒了一口气。樊野胸部的肋骨虽然断了两根，所幸没有引起严重的内脏出血。
随着轻轻按压，黑红色的瘀血自铜管中缓缓流出，樊野的呼吸开始逐渐的顺畅起来。见到此景，一直围着四周的一众周军将领脸色也逐渐好看起来。
抬头看看周围大周将领们脸上明显舒缓的表情，楚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示意身边的打下手的民夫替自己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活动活动发酸的脖颈，扭头看了一旁的潘美一眼，冲他一竖大拇指，缓缓的说道：“潘伙长，现在小的真想叫您一声潘一刀，您的刀法实在太厉害了，十三佩服。”
说罢，他扭头向一旁的辅兵说道：“去取针线来，该缝合伤口了。”
“针线？缝合？楚十三，你什么意思？人身上的伤口也是可以用针线缝的吗？”听到楚逍这番话，史彦超不禁皱眉道。
“回军主，小的已经为樊军使清除了气管和胸腔内的瘀血，现在他已经能够正常呼吸了。樊军使的命也暂时算是保住了。
接下来会怎样，还需要继续观察，精心照料，以免出现伤口感染，以及其它并发症，所以现在小的必须使用丝线把刀口缝起来，这样伤口才能尽快恢复。
还有，史军主，为了樊军使的伤情能够更好的恢复，小的需要军中常用的金创药，还有……酒，用来作为消毒和治疗伤口的药物。”
听到楚逍提出要金创药和酒，史彦超不禁愣了一下。
这要金创药可以理解，毕竟这是军中常备的药物，可这要酒是什么意思？难道用酒也能治疗伤口？这可真是闻所未闻的怪事了。
史彦超对于楚逍说的那些诸如感染、消毒之类的新鲜词汇，显然没有听太懂。不过，此刻已经恢复沉稳状态的史彦超并没有多问，略一思索便痛快的答道：
“没问题，你要的这些东西本将都会如数给你。但你给本将听好了，从现在起，樊军使的伤情本将交给你全权负责，倘若以后出现其它任何问题，本将唯你是问。”
“是，小的一定尽心竭力，争取让樊军使尽快恢复。”
“不是争取，本将要的是你的保证。”
“这个……军主，这……”
“没有这个那个的？这是命令，你必须接受，别无选择。
此外，你还有什么要求，趁现在一并说出来，只要军中有的，本将都会满足你。”
“这……小的多谢军主的支持。小的这里的确还有一个要求，希望军主应允。”
“说。”
“为了使樊军使的伤情尽快恢复，接下来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所以小的需要几个帮手。”
“帮手？伤兵营有上百辅兵，还有几百民夫，你想要用谁直接找伤兵营管事要就可以，本将已经发下命令，让他们配合你完成。”
“军主误会了，小的并不是说伤兵营的人手不够。只是小的下面所做的事情需要的是熟练手，生手做起来会很慢，效果也无法保证，小的怕会因此耽误樊军使的伤情。”
“哦？那你说，你想要谁来做你的帮手？”
“是小的原先在汉军中有两个兄弟，一个叫贾毛豆战俘营编号一四七，另一个叫白小风，战俘营编号四十九。他们都在战俘营戊字号监舍内，小的希望军主可以调他们过来给小的做帮手。”
“哦，是两个俘虏兵？楚十三，你是想借这这个机会把他们从战俘营捞也一并出来吧？哼哼！你小子可是够精的。”
说到这里，史彦超脸色明显阴沉了起来:
楚十三，本将吃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在本将面前，你最好能老实些，别想着耍花招，不然本将定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记住了？”
“这……小的……”
“好了，别废话了，你的这个要求本将答应了，不过你记住，下不为例，如果你再敢这么和本将玩心眼，本将绝对不会饶恕你。”
“是，小的多谢军主成全。”
“哼哼！此事事关樊军使和我军中将士的性命，本将自当尽力支持，不需要你的感谢，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还有，本将之前答应你的事，一定会替你办到，你无需担心，只管尽力办差就行了。”
“多谢军主，小的记住了。”
……
漫长的手术终于结束了，屋外传来的喊杀声也似乎一下子清晰起来。史彦超在叮嘱完楚逍之后，便也带着亲兵上城指挥作战去了。
至于今日负责指挥战斗的前营指挥使吕舜，早已在安排好手术之后便离开了。
现场只留下了楚逍和一众救护队的辅兵们，以及几个樊野的亲卫士兵。
指挥着这些人，抬着刚做完手术的樊野回到营地的伤兵营之后，楚逍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这胸腔穿刺的手术看上去简单，却是十分的危险，稍不留神，就会造成伤员的当场死亡。
这个年代没有无菌室，没有采血输血设备，没有有效的消炎药，甚至连手术过程中必须的麻醉药和消毒药物，也来不及准备。
就在晋州城下的那间普通的民房内，在周围如狼似虎的周军将领的严密监视之下，楚逍硬是用自己生疏的双手，笨拙的完成了一次超越这个年代所有人认知范围的外科手术。
何况楚逍自己的生命已经和面前的这个人绑在了一起，他又如何能够不紧张。
好在上天保佑，整个手术过程还算顺利，樊野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以后恢复的如何，就要看史彦超的支持力度，以及樊野自己的意志力了。
不过对于这个年代了这些军人的生命力，楚逍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在战俘营待着的这些天，每天身边见到的都是那些身受各种伤痛的士兵，这使楚逍对于这个年代的人们生命力充满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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