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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李九娘的前事

    李九娘的平安客栈,在夜雨中更显得平安无恙,甚至飘落的细雨也无一丝一毫声息。

    第二次来到这里,燕云已是驾轻就熟,他紧随丁凤身后,两点黑影犹如细雨一样虚无,不带一点声息。

    但燕云却偏偏落在那副棺材旁边,而且似乎不小心轻轻触碰了那副棺材一下。

    棺材盖子随即从里面被掀开,从棺材中飘出一个白色的影子。

    “是你?”声音不仅惊讶,而且带着三分惊喜。

    “是我。”

    “我这里似乎没有公子想要的东西,而且我与公子也只不过是一面之缘,不知…….”

    “不错,我与前辈的确毫无瓜葛,今夜再次打扰,是有几个问题想要向前辈请教。”

    “请教不敢当,云公子是性情中人,我能够告诉你的一定告诉你。”李九娘一身被包裹着,看不出她表情的变化,但面对救命恩人,她的声音中还是透出一点暖意。

    “前辈应该知道当今武林正被血门控制……”燕云不想直奔主题,对于这样一个心灵受到极大创伤的人,必定怀着不一样的愤世嫉俗的心理,除了她自己认定的事情,所有尘世的东西都应该不在她考虑之中。

    果然一听燕云提及血门,李九娘声音中又充满寒意:“不错,我知道,这一点早已不是秘密,只是我李九娘已经在这幅棺材里生活了十多年,早已是一具活僵尸,血门也好,武林也好,都与我毫不相干。”

    “我知道前辈所受的苦痛,也深深理解前辈的心情……”燕云本想说两句宽慰的话,只见李九娘身子轻微一颤,说道:“云公子不必说了,云公子出手相救之恩,我李九娘没齿难忘,只是我李九娘既然已经苟活在这棺材中,就再无心情过问外面的事。”

    “前辈此话差矣,前辈之所以封闭自己,只不过是心中只恨难以排解,而前辈即便如此封闭自己,又岂能求得一时半会心安。”

    燕云的话像针一样刺进李九娘心里,只见她仰起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些年,心中之痛连上天也不垂怜,她要复仇,这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过往所有的屈辱,让她天天以泪洗面,让她在煎熬中憔悴,曾经姣好的容颜也无颜见人,她把自己包裹起来,让自己躺进棺材中。

    可是她十分清楚邬镇山的势力,凭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前辈的难处我深有体会,前辈一生遭际,苦不堪言,是可忍孰不可忍,面对那些十恶不赦之徒,我云燕绝不袖手旁观……”

    “云公子的好意我李九娘心领,但我李九娘的仇并不想假手他人。”

    “我当然前辈的仇必定要自己清算方能稍解心头之恨,但邬镇山凭借身后的势力,前辈又岂能独自面对,邬镇山早已不再是前辈一个人的仇人,他是沐王门下一条忠实的狗,他的主人绝不会看着自己喂养的狗任人宰割,而血门更与沐王勾结,狼狈为奸,不仅危害武林,而且图谋不轨,眼看着天下苍生就要生活在一片血雨腥风中,前辈本是大仁大义识大体之人,又岂能对此无动于衷,还望前辈三思。”

    此时鬼童子已经来到院坝,听了燕云的话,说道:“娘,这位云公子所言非虚,我常年行走江湖,现在整个江湖闻血门而色变,只要不依附血门的,没有一个有好日子过,说不定哪天血门也会找上我们。”

    “哎,云公子,江湖的事我也听女儿时常提及,但我的仇人是我女儿的父亲,这一点是永远不能改变的事实,我岂能借别人之手报我之仇。”

    “前辈的仇当然要自己报,在下并不是想越俎代庖,在下只是有一个问题不解。”

    “哦,那公子有何问题,不妨直说。”李九娘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在仇人这个问题上,她心中的纠结解不开,一方面是深入骨髓的恨,另一方还是自己曾经的枕边人,而更为难堪的还是女儿的父亲,不报此仇,心中恨难解,报了仇,杀了女儿的父亲,她又担心会给鬼童子留下阴影。

    “邬镇山不惜重金请人抓前辈女儿,我想一定不是忌惮前辈报仇,而是另有用意,前辈可否告知详情。”

    李九娘身子一颤,只见她蒙在脸上的白布也一阵微动,“公子果然是人中之龙,一语中的,不错,邬镇山哪会惧怕我向他索仇,他之所以屡次对我女儿下手,只不过要挟我,因为他知道,即便抓了我,即便把我折磨得九死一生,他要想得到他所要的东西也是白日做梦。”

    “哦,那一定是个极大的秘密,他才不惜如此花费精力。”

    “不错,那的确是一个极大的秘密,那还是很多年以前,那时我……”话到嘴边,似乎又勾起了李九娘的痛苦,只见她身子微微一晃,好不容易才稳着。

    “哎,我那时刚嫁给那个贼子不久,有一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他没想到那时我根本没睡着,只见他偷偷摸摸走向书房,我很好奇,便起身跟着去,只见他打开书房的暗壁,往里面小心谨慎地放了什么东西,我当时并没有惊动他,但我也很好奇,趁他不在的时候,我打开那个暗壁,只见里面放着一张图纸,那上面有山有水,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明白他既然如此小心,一定是非常贵重的东西,说不定是藏宝图之类什么的。”

    李九娘话到此,突然打着,呆滞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晶亮,又突然暗淡下去。

    燕云没有错过李九娘瞬间的变化,心中一动,开口问道:“邬镇山和沐王一起图谋不轨,招兵买马当然缺不了银子,前辈说那是藏宝图,应该不假吧。”

    殊料李九娘一听却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我很长时间也是抱着和公子一样的想法,当时虽然心中对他背着我藏匿东西虽然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但夫妻情深,我也就很快过去了,也没有追问,但我还是暗中多了点心思,发现他并没有去琢磨过那张图,我想既然是藏宝图,财富动人心,任谁拥有它都不会无动于衷,我也就增添了好奇心,但也不会问他。”

    “如此说来,前辈现在也不知道那张图究竟有何秘密?”

    “不错!”

    “邬镇山就是为了那张图才胁迫你女儿?”

    “不错,我后来和他的感情破灭后,一怒之下,便将那张图也带走。”

    “前辈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借图一观?”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母女两人的性命都亏得公子保全,公子不要说借图一观,公子如用得着,我便将此图送与公子。”

    李九娘说着,突然将包裹左脚的白布撕开,随即小心的用手在她依然光泽的左小腿上一阵细心摸索。

    燕云眼疾,已经看出那肌肤虽然光亮,但却有些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