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入狱
门被狠狠的拍响了。
张環環和东方杰使了个眼色，把东方杰塞回床上，拉下帘子，转身打开房门，见着外头站了几个塔那士兵。
“这是……”
张環環暗叫不好，这来人气势汹汹的，恐怕是知道她们进城，要带她们去询问。当然，只是询问还好，就怕被发现了什么端倪。她心里飞快了预想了许多可能，手心发汗，心跳的越来越快。她只得拼命压抑下来，笑着问:“大人，什么事啊？”
“这位姑娘，跟我们去衙门一趟，例行检查。”一个高大的士兵冷冷的说道，口音听起来很是别扭，眼神里都是冷淡。
检查？
张環環心里更是慌张起来，她心道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又怕被发现异常，这时听他说道“这位姑娘”，猛然发觉，对方是不是不知晓姬莫和东方杰的存在，于是赶忙要应下，以免所有人都去了那个衙门。
那士兵皱眉，“快点吧。”
东方杰还在里面，张環環点头道:“还请允许我去披件外衣。”对面犹豫着点了头，她连忙关上门，匆匆转进里面，对探头出来的东方杰悄声道:“你哪也别去，留意这里，等我和姬莫回来。”
东方杰不放心:“将军叮嘱我们要保护您的安危。”
“我没事，别担心。如果只是询问的话，我对这里和皇莲都熟悉，不会露馅。如果真有不对，你们汇合后再来寻我。总之我有办法，你们尽快找到密探下落。”她说着，抓了个斗篷披在身上，深吸一口气。“我走了。”声音还有些颤抖。
“不行，你……”东方杰话未说完，被张環環打断。她说:“信我。”
于是二人没再争执，东方杰道:“一天。如果衙门抓人，我们会去救你。”
张環環笑笑点头，把他塞回床上，转身离开。
门卫的卫兵嘟囔着把人带走，张環環下了楼，对看热闹的店主一笑，和士兵一起走向北边。
待人声远去，东方杰从床上坐起来，神色阴沉。他看了看禁闭的窗户，那阳光透进来，带着些朦胧但炽烈的意味，应当正午了。
他轻轻起身，来到窗边，掀开一角看了看。外面寥寥几个人，在那挤着店面的街上掠过。听闻黎安素来是个繁华的城池，因为边境贸易极多，所以常驻着各类的商户、马帮。自黎安被塔那攻占后，稍冷清了些日子，又渐渐开始了往日的热闹。虽说人少了很多，但百姓依旧生活着，所以还有些人气。
东方杰关上窗，坐到桌前，思索着。
因为黎安是半封闭的管治，所以要检查每一个出入的人。现在只叫了张環環去衙门，不知道是动着什么心思。但是张環環似乎并不担心遇到危险，拒绝了他的陪同，或许是抱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的想法？姬莫去外面有段时间了，不知道能不能探些什么消息回来。自己在这里，能不能做些什么事来帮他们呢？要是再来人搜查，又该如何……
他皱着眉，觉得计划太不仔细了，导致实际遇到问题只能随机应变。要是能多些时间准备就好了，可是又恐来不及。张将军或许是觉得危险性不大，才答应了张環環这个冒失又冲动潦草的主意？
突然有脚步声响起，东方杰连忙翻回床上，拉下帘子警惕着。
“姑娘，不好了！”
这个声音，似乎是之前的小二。
敲门声响起来，东方杰迟疑了一下。
“姑娘，你们在吗？”那声音很着急。
东方杰于是又站起来，右手拿出匕首，藏在袖中，在越来越急的敲门声里打开了门。
“哎呦。”店小二几乎跌进来。“姑娘……”
“之前和你出去的人呢？”
东方杰目光晦暗，按紧匕首道。
“就是说嘛！”店小二一副懊悔的样子。“那位姑娘被紫鸮帮的抢走了！”
？？
东方杰:“什么？”
店小二赶紧溜进屋，把门一关。悄声递给东方杰一张纸:“你瞧，这是紫鸮帮的图腾。当时那位姑娘的荷包被抢了，我去追来着，结果回来就不见了人，只留下这个在我身上。”他把头一拍，懊恼不已:“我都不知道是谁放我身上的。找了好久，都没人看见那位姑娘，哎，我真是……”
东方杰理清了前因后果，问道:“紫鸮帮是什么？”
“姑娘你不知道？就是咱们城那个，无恶不作，杀人放火，拐卖妇女儿童的黑帮啊！”
黑帮？……看来黎安的水很深啊。
“那，塔那军不管吗？”
“管啊。但是管不住啊。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姑娘，这黑龙帮存在了一百年了，一直是见头不见尾，里面又有很多奇人异士，做事又很决绝残忍，谁都不愿意碰啊。”小二煽情道。
一百年历史的黑帮？东方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帮派既然是在云卢国统治时就存在的，那黎安之战对它难道没有影响吗？可如果它是依附了塔那，所以塔那放任它存在，那又为何在这几年还是不断犯事呢？
“姑娘，怎么办啊？”小二张皇失措，“您姐姐呢？要是找不到那位姑娘，怕是凶多吉少啊，这黑龙帮残忍的很，被它拐走的人，只怕是……”做了个很扭曲大表情。
哦对，姬莫似乎被抓走了。
东方杰才想起来似的，拧起眉头。
按理说，姬莫只是去买个糕点，顺带着看看暮晚茶楼是什么状况，应该不会去和谁起冲突。再说了，他好歹是个能进震宇营的士兵，就算真遇到危险，应该也不会毫无反手之力。可是他无声无息的失踪了。到底是遇到了极强的高手，还是他发现了什么，主动失踪？……
“姑娘？！”小二抓着头发。
“失踪一般怎么办，报官吗？”东方杰只是问问，他完全不打算报官找麻烦。
那小二的表情纠结起来:“啊，照理是该这样，可黑龙帮的案子，塔那很避讳的，可能不会怎么管。”突然又明媚起来，“对了，大人让我多照看你们的，要是告诉大人，应该可以去找找。”
“哪位大人？”东方杰略有些惊疑。
“巴尔塔大人啊，他带你们来的，所以我们一直很照看你们啊？哎呀，出了这事，不知大人要怎么处罚我们了！”小二焦急道。“总之去找大人吧……”
“先别急。或许，我姐姐，是临时去别的地方了。先等等看吧？要是不是黑龙帮，惊扰了大人，也不好。”东方杰道。
小二抿了抿嘴角，巴尔达大人确实繁忙，要是真是那姑娘贪玩，不是被黑龙帮掠走，到时候平添麻烦。于是也点点头，自告奋勇再去找人。东方杰谢过，送走他，回到里面。
这才刚到黎安，三个人就分开了。
这接下来到底还会发生什么，他们当真能安全的顺利的完成任务吗？
东方杰怀疑张志先是不是根本没指望他们找到失联的人，但事已至此，只好想方法。那个塔那军官的态度又似乎太亲切了点，让他很是警惕。现在张環環去了衙门，姬莫下落不明，只有他。他必须要找到破局之法。
天色尚明。他停住了走到门口的步子，攥紧拳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张環環被带到府衙，一进门就看到“正大光明”的牌匾上挂了张老虎皮。心想不愧是塔那人，行事真够虎的。
好好的云卢古衙如今变成了一个挂满虎头狼首的“屠宰场”，简直像是误入了哪个山大王的地盘。正中间的太师椅上坐了个编着辫子的男人，正绕有趣味的看着堂下哭爹喊娘的人群。
张環環一哆嗦，紧张的被士兵拥簇着迈入大堂。前面跪着几个人，仔细看来，正是早上入城时见过的。再仔细一看，那扎辫子的男人身边，站着个年轻的男子，正是巴尔达。
张環環低下头，思索着，准备应付接下来的审问。
“大人！大人！等下。”突然从外头跑进来一个舞着银票的人。那人扑通一声跨过守卫跪在张環環前头，磕了个头道:“大人，这是我爹啊，他是来城里看我的，不是什么不法分子啊！他年纪大了糊涂，说不清话，您行行好，放我们团圆吧。”
他一把攥住前面跪着哆嗦的一个干扁老头。
那男子，也就是黎安城现在的守将，眯着眼。看手下把钱收了，又耳语了片刻，挥挥手道:“你也可疑。”
那跪着的儿子魂飞魄散，忙叩头:“大人，小人一直在城东卖米，您也是知道的啊！小人当初迎塔那进城，献上了许多军粮，绝不可能是云卢狗间谍啊！大人明查。”
张環環蹙了蹙眉头，但那人哭的实在可怜。她心里憎恶他的用词，可自己没有立场去埋怨一个想活下去的人。或许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是属于云卢还是属于塔那都与他们无关，只要给他们活路就好。她沉默着垂首，静观其变。
“你的米房卖的好？”
守将发话了。
“好好好。大人，我们一直是坚定的支持塔那的，您想要多少军粮，尽管来我这取。犒劳军爷是必须的！”
不愧是米房老板，还真是个机灵的。
那守将说:“难为你这么有心，和你爹回去过年吧。弟兄们会常去拜访你的，还望不要吝啬些年夜饭啊。”
那人忙答应的飞快，扶起老头就要拜别。
二人匆匆离开时，张環環听他低声埋怨父亲:“叫你别来！不知道危险吗？白白让我损失那么多！”
那老父亲只是含泪不语，颤巍巍的点头。
“下一个。”
有人道。
张環環发觉叫到自己，瞟了一眼上面坐的人，行礼问安。
“皇莲来的？”
守将饶有兴趣的样子。
“皇莲多出美人，姑娘看起来也是个美人呢。”
张環環心里嫌弃，但温婉的回道:“大人谬赞。”
“这就是你早上送去医馆的女子？”那守将问巴尔达。张環環心道糟糕，要是连带姬莫和东方杰都被府衙抓起来，那万一出了什么篓子，这次行动就彻底泡汤了。正惊慌，听巴尔达应了声“是”。
她不确定巴尔达的意思与现在的情况，但来不及细想，守将又问道:“姑娘在塔那经商，怎么如今却要回皇莲了吗？”
“民女随父在塔那已久，近日听闻母亲生病，所以回乡探望。”
“你父亲唤作什么？做何生意？”
张環環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回道:“家父是皇莲屿蓝人士，在塔那做马匹生意，唤做司徒空。”
这是她少时游历到塔那，和父亲结交的一户人家。想来守将总不至于去寻找司徒空家有几个女儿，所以大胆的借用了人家的名头。
“司徒空。”守将道，“我母亲也是皇莲人，巴尔达和你说了吧。难得见老乡，不知皇莲现在如何了？听说有些动荡。”
“我离家也久，但听闻皇莲王室有些纷争，所以最近也不太平。但是思母心切，还请大人行个方便，许我借道回家。”张環環恳切的行礼。
“父亲，我觉得这位姑娘说的不假。”巴尔达帮腔。
守将克罗格歪着嘴角笑了笑，瞥道:“你知道什么。这位姑娘可有人证明？”
张環環当然没有一个可以来证明她不是云卢人的人。就算她认识苏止远，可现在难道能搬出他来给自己作证吗？人都还没见到，到时候平添怀疑。
“那便按法，请姑娘去府牢小住几日自证清白。放心，年关未至，不会耽误姑娘的行程。”
张環環脸色骤变，没想到果真要入牢里。这样一来，只怕计划会被打乱。要是东方杰和姬莫来寻她，只怕也会被捕。到时瞒而不报，更为可疑，恐怕三人都会被怀疑。要是再……
她看了看巴尔达。对方投以爱莫能助的愁眉苦脸。
张環環:……好。
她知道自己还算好的了，至少很多人在入牢房之前，还要被鞭打刑讯一轮。没有人作保的，更是危及性命。也不知道是看在皇莲的身份还是谁的面子上，自己免于此苦。被士卒带下去时，她只希望着东方杰和姬莫不要冲动。她还需要从长计议。
张環環和东方杰使了个眼色，把东方杰塞回床上，拉下帘子，转身打开房门，见着外头站了几个塔那士兵。
“这是……”
张環環暗叫不好，这来人气势汹汹的，恐怕是知道她们进城，要带她们去询问。当然，只是询问还好，就怕被发现了什么端倪。她心里飞快了预想了许多可能，手心发汗，心跳的越来越快。她只得拼命压抑下来，笑着问:“大人，什么事啊？”
“这位姑娘，跟我们去衙门一趟，例行检查。”一个高大的士兵冷冷的说道，口音听起来很是别扭，眼神里都是冷淡。
检查？
张環環心里更是慌张起来，她心道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又怕被发现异常，这时听他说道“这位姑娘”，猛然发觉，对方是不是不知晓姬莫和东方杰的存在，于是赶忙要应下，以免所有人都去了那个衙门。
那士兵皱眉，“快点吧。”
东方杰还在里面，张環環点头道:“还请允许我去披件外衣。”对面犹豫着点了头，她连忙关上门，匆匆转进里面，对探头出来的东方杰悄声道:“你哪也别去，留意这里，等我和姬莫回来。”
东方杰不放心:“将军叮嘱我们要保护您的安危。”
“我没事，别担心。如果只是询问的话，我对这里和皇莲都熟悉，不会露馅。如果真有不对，你们汇合后再来寻我。总之我有办法，你们尽快找到密探下落。”她说着，抓了个斗篷披在身上，深吸一口气。“我走了。”声音还有些颤抖。
“不行，你……”东方杰话未说完，被张環環打断。她说:“信我。”
于是二人没再争执，东方杰道:“一天。如果衙门抓人，我们会去救你。”
张環環笑笑点头，把他塞回床上，转身离开。
门卫的卫兵嘟囔着把人带走，张環環下了楼，对看热闹的店主一笑，和士兵一起走向北边。
待人声远去，东方杰从床上坐起来，神色阴沉。他看了看禁闭的窗户，那阳光透进来，带着些朦胧但炽烈的意味，应当正午了。
他轻轻起身，来到窗边，掀开一角看了看。外面寥寥几个人，在那挤着店面的街上掠过。听闻黎安素来是个繁华的城池，因为边境贸易极多，所以常驻着各类的商户、马帮。自黎安被塔那攻占后，稍冷清了些日子，又渐渐开始了往日的热闹。虽说人少了很多，但百姓依旧生活着，所以还有些人气。
东方杰关上窗，坐到桌前，思索着。
因为黎安是半封闭的管治，所以要检查每一个出入的人。现在只叫了张環環去衙门，不知道是动着什么心思。但是张環環似乎并不担心遇到危险，拒绝了他的陪同，或许是抱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的想法？姬莫去外面有段时间了，不知道能不能探些什么消息回来。自己在这里，能不能做些什么事来帮他们呢？要是再来人搜查，又该如何……
他皱着眉，觉得计划太不仔细了，导致实际遇到问题只能随机应变。要是能多些时间准备就好了，可是又恐来不及。张将军或许是觉得危险性不大，才答应了张環環这个冒失又冲动潦草的主意？
突然有脚步声响起，东方杰连忙翻回床上，拉下帘子警惕着。
“姑娘，不好了！”
这个声音，似乎是之前的小二。
敲门声响起来，东方杰迟疑了一下。
“姑娘，你们在吗？”那声音很着急。
东方杰于是又站起来，右手拿出匕首，藏在袖中，在越来越急的敲门声里打开了门。
“哎呦。”店小二几乎跌进来。“姑娘……”
“之前和你出去的人呢？”
东方杰目光晦暗，按紧匕首道。
“就是说嘛！”店小二一副懊悔的样子。“那位姑娘被紫鸮帮的抢走了！”
？？
东方杰:“什么？”
店小二赶紧溜进屋，把门一关。悄声递给东方杰一张纸:“你瞧，这是紫鸮帮的图腾。当时那位姑娘的荷包被抢了，我去追来着，结果回来就不见了人，只留下这个在我身上。”他把头一拍，懊恼不已:“我都不知道是谁放我身上的。找了好久，都没人看见那位姑娘，哎，我真是……”
东方杰理清了前因后果，问道:“紫鸮帮是什么？”
“姑娘你不知道？就是咱们城那个，无恶不作，杀人放火，拐卖妇女儿童的黑帮啊！”
黑帮？……看来黎安的水很深啊。
“那，塔那军不管吗？”
“管啊。但是管不住啊。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姑娘，这黑龙帮存在了一百年了，一直是见头不见尾，里面又有很多奇人异士，做事又很决绝残忍，谁都不愿意碰啊。”小二煽情道。
一百年历史的黑帮？东方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帮派既然是在云卢国统治时就存在的，那黎安之战对它难道没有影响吗？可如果它是依附了塔那，所以塔那放任它存在，那又为何在这几年还是不断犯事呢？
“姑娘，怎么办啊？”小二张皇失措，“您姐姐呢？要是找不到那位姑娘，怕是凶多吉少啊，这黑龙帮残忍的很，被它拐走的人，只怕是……”做了个很扭曲大表情。
哦对，姬莫似乎被抓走了。
东方杰才想起来似的，拧起眉头。
按理说，姬莫只是去买个糕点，顺带着看看暮晚茶楼是什么状况，应该不会去和谁起冲突。再说了，他好歹是个能进震宇营的士兵，就算真遇到危险，应该也不会毫无反手之力。可是他无声无息的失踪了。到底是遇到了极强的高手，还是他发现了什么，主动失踪？……
“姑娘？！”小二抓着头发。
“失踪一般怎么办，报官吗？”东方杰只是问问，他完全不打算报官找麻烦。
那小二的表情纠结起来:“啊，照理是该这样，可黑龙帮的案子，塔那很避讳的，可能不会怎么管。”突然又明媚起来，“对了，大人让我多照看你们的，要是告诉大人，应该可以去找找。”
“哪位大人？”东方杰略有些惊疑。
“巴尔塔大人啊，他带你们来的，所以我们一直很照看你们啊？哎呀，出了这事，不知大人要怎么处罚我们了！”小二焦急道。“总之去找大人吧……”
“先别急。或许，我姐姐，是临时去别的地方了。先等等看吧？要是不是黑龙帮，惊扰了大人，也不好。”东方杰道。
小二抿了抿嘴角，巴尔达大人确实繁忙，要是真是那姑娘贪玩，不是被黑龙帮掠走，到时候平添麻烦。于是也点点头，自告奋勇再去找人。东方杰谢过，送走他，回到里面。
这才刚到黎安，三个人就分开了。
这接下来到底还会发生什么，他们当真能安全的顺利的完成任务吗？
东方杰怀疑张志先是不是根本没指望他们找到失联的人，但事已至此，只好想方法。那个塔那军官的态度又似乎太亲切了点，让他很是警惕。现在张環環去了衙门，姬莫下落不明，只有他。他必须要找到破局之法。
天色尚明。他停住了走到门口的步子，攥紧拳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张環環被带到府衙，一进门就看到“正大光明”的牌匾上挂了张老虎皮。心想不愧是塔那人，行事真够虎的。
好好的云卢古衙如今变成了一个挂满虎头狼首的“屠宰场”，简直像是误入了哪个山大王的地盘。正中间的太师椅上坐了个编着辫子的男人，正绕有趣味的看着堂下哭爹喊娘的人群。
张環環一哆嗦，紧张的被士兵拥簇着迈入大堂。前面跪着几个人，仔细看来，正是早上入城时见过的。再仔细一看，那扎辫子的男人身边，站着个年轻的男子，正是巴尔达。
张環環低下头，思索着，准备应付接下来的审问。
“大人！大人！等下。”突然从外头跑进来一个舞着银票的人。那人扑通一声跨过守卫跪在张環環前头，磕了个头道:“大人，这是我爹啊，他是来城里看我的，不是什么不法分子啊！他年纪大了糊涂，说不清话，您行行好，放我们团圆吧。”
他一把攥住前面跪着哆嗦的一个干扁老头。
那男子，也就是黎安城现在的守将，眯着眼。看手下把钱收了，又耳语了片刻，挥挥手道:“你也可疑。”
那跪着的儿子魂飞魄散，忙叩头:“大人，小人一直在城东卖米，您也是知道的啊！小人当初迎塔那进城，献上了许多军粮，绝不可能是云卢狗间谍啊！大人明查。”
张環環蹙了蹙眉头，但那人哭的实在可怜。她心里憎恶他的用词，可自己没有立场去埋怨一个想活下去的人。或许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是属于云卢还是属于塔那都与他们无关，只要给他们活路就好。她沉默着垂首，静观其变。
“你的米房卖的好？”
守将发话了。
“好好好。大人，我们一直是坚定的支持塔那的，您想要多少军粮，尽管来我这取。犒劳军爷是必须的！”
不愧是米房老板，还真是个机灵的。
那守将说:“难为你这么有心，和你爹回去过年吧。弟兄们会常去拜访你的，还望不要吝啬些年夜饭啊。”
那人忙答应的飞快，扶起老头就要拜别。
二人匆匆离开时，张環環听他低声埋怨父亲:“叫你别来！不知道危险吗？白白让我损失那么多！”
那老父亲只是含泪不语，颤巍巍的点头。
“下一个。”
有人道。
张環環发觉叫到自己，瞟了一眼上面坐的人，行礼问安。
“皇莲来的？”
守将饶有兴趣的样子。
“皇莲多出美人，姑娘看起来也是个美人呢。”
张環環心里嫌弃，但温婉的回道:“大人谬赞。”
“这就是你早上送去医馆的女子？”那守将问巴尔达。张環環心道糟糕，要是连带姬莫和东方杰都被府衙抓起来，那万一出了什么篓子，这次行动就彻底泡汤了。正惊慌，听巴尔达应了声“是”。
她不确定巴尔达的意思与现在的情况，但来不及细想，守将又问道:“姑娘在塔那经商，怎么如今却要回皇莲了吗？”
“民女随父在塔那已久，近日听闻母亲生病，所以回乡探望。”
“你父亲唤作什么？做何生意？”
张環環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回道:“家父是皇莲屿蓝人士，在塔那做马匹生意，唤做司徒空。”
这是她少时游历到塔那，和父亲结交的一户人家。想来守将总不至于去寻找司徒空家有几个女儿，所以大胆的借用了人家的名头。
“司徒空。”守将道，“我母亲也是皇莲人，巴尔达和你说了吧。难得见老乡，不知皇莲现在如何了？听说有些动荡。”
“我离家也久，但听闻皇莲王室有些纷争，所以最近也不太平。但是思母心切，还请大人行个方便，许我借道回家。”张環環恳切的行礼。
“父亲，我觉得这位姑娘说的不假。”巴尔达帮腔。
守将克罗格歪着嘴角笑了笑，瞥道:“你知道什么。这位姑娘可有人证明？”
张環環当然没有一个可以来证明她不是云卢人的人。就算她认识苏止远，可现在难道能搬出他来给自己作证吗？人都还没见到，到时候平添怀疑。
“那便按法，请姑娘去府牢小住几日自证清白。放心，年关未至，不会耽误姑娘的行程。”
张環環脸色骤变，没想到果真要入牢里。这样一来，只怕计划会被打乱。要是东方杰和姬莫来寻她，只怕也会被捕。到时瞒而不报，更为可疑，恐怕三人都会被怀疑。要是再……
她看了看巴尔达。对方投以爱莫能助的愁眉苦脸。
张環環:……好。
她知道自己还算好的了，至少很多人在入牢房之前，还要被鞭打刑讯一轮。没有人作保的，更是危及性命。也不知道是看在皇莲的身份还是谁的面子上，自己免于此苦。被士卒带下去时，她只希望着东方杰和姬莫不要冲动。她还需要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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