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疼
吴安再次见到顾笙语，不知是因为刚回来，还是什么，少女的神情有些疲惫，灵动的眸光中有了少年的身影，脸上多上些笑意。
看着顾笙语颓靡的样子，吴安有些不忍，让她休息一会儿，如果老师问起怎么回事，他来说明情况。
可一会儿后，吴安便发现不对劲了。顾笙语侧枕着手臂，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双唇微白，喘息之间，汗珠从额头滑落。
他伸手拂开顾笙语的刘海，轻轻用手背碰上额头，滚烫的感觉传递过来。
‘啧，发烧了啊，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也是傻，早该看出来的。’
顾笙语感到额前一冰，睫毛微颤，从浅睡眠中脱离出来，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吴安。
“难受吗？”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病怏怏地说道：“难受。”
“你发烧了，先继续睡吧，我去跟老方说一下，看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顾笙语安心地阖上双眼，迷迷糊糊间，她感到身上稍沉，有什么东西搭在肩上，一下暖和了许多，悠悠睡去。
吴安从后门溜了出去，给顾笙语的水杯接满热水，放在抽屉里，确保她如果口渴，伸个手就有热水喝。
“咚咚。”
敲门声响候片刻，会议室大门从外推开，老师们的目光纷纷聚集在门口的少年身上。
“吴安，怎么了？”
“方老师，顾笙语发烧了，温度很高。”
“你们继续，我去看看学生。”
方霞着急起身，跟着吴安上楼。
摸上顾笙语的额头，方霞皱起眉，拨打家长电话的空隙间，回过头，准备让吴安找个人一起，扶顾笙语去校医室，谁知那小子已经弯下身，打横将顾笙语拦腰抱起。
特殊关头，方霞也没心思想那么多，走在前面领路。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38.7℃，这里没什么东西，最好是先去医院吊瓶水，降降温，然后再说。”
拨了数次电话仍未接通，方霞没了耐心，将手机甩进口袋，朝倚在门上的少年喊道。
“吴安，你中午没什么事吧？老师现在要带顾笙语去医院，你能来搭把手帮个忙吗？”
吴安点头，就要有所行动，方霞找校医借了些零钱，火急火燎地跑下楼，先去拦车。
挂号、看诊、测温、皮试、吊针，一直折腾到正午，顾笙语的体温才降下去一些，徐徐醒来。
“方老师……”
“嗯，老师在，怎么样，好一点了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顾笙语“嗯”了一声，又仰头睡了过去。
方霞松下口气，掏出手机看眼时间，饥饿感才隐隐传来。
“吴安，老师现在去买午饭，你照顾下顾笙语，没药的话提醒护士换药。嗯，吃完饭你就回去吧，下午给你放个假，休息一下。”
“好。”
等方霞走后，得了“圣旨”的吴安才敢肆无忌惮地看着顾笙语。
他轻轻抽出少女背后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输液袋里的水缓缓流入，玉手愈发白皙，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充满了破碎感。
好奇怪啊，明明自己吃过那么多苦，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此时此刻，偏偏有些见不得她难受的样子，感觉心里也压着什么东西，又沉又闷。
吴安走去柜台，向一位护士借了条毛巾，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扎着针的手裹起来。
毛巾只有一条，手却有两只露在外面。
心头一动，他没有选择将手塞进外套口袋里，而是在隣近的位置坐下。
将她握在自己的手里，炙热与冰凉缓缓中和，少女无意识地回握了一下，少年脸上泛起与少女相似的红晕，有些没忍住地捏了捏。
‘好软……’
心里微漾，脸颊愈发涨红，只是握住只手，他却像是握住了他的整个世界。
方霞回来时，顾笙语已经醒了，吴安正挑着寒假里发生的一些小事，慢慢讲着，给她解闷儿。
他接过包子和粥，见时间不早了，跟方霞和顾笙语告别后，就准备走了。
走到输液大厅门口，他突然停步，转过身来，望着顾笙语，稍稍叹气，开了个玩笑，自问自答。
‘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啊？’
‘简单啊，我不走，一直陪着你不就行了。’
吴安悄声推开家门，不打扰姥姥姥爷午睡，却没等他换好鞋，就被人一把拉进卧室。
安巧雯双眼放光，嘴角压着古怪的笑意，一副“八卦相”。
“听方老师说，你同桌发烧了，你帮忙着送去医院照顾的？”
吴安眼观鼻鼻观心，置若罔闻。
安巧雯犹不死心，换了条路走。
“有那小姑娘照片吗？给我看看总行吧？”
吴安神色犹豫，点了点头，打开手机相册，翻出最喜欢的一张。
女孩穿着白T黑裤，马尾高高扎起，半扭过身来，回眸而笑。
“眼光不错啊，小安，告诉你个秘密，其实你妈我啊，会看面相，再来几张，我帮你把把眼。”
面对安巧雯蠢蠢欲动的手，手机被一下按灭，吴安表情冷漠，话语却略带笑意。
“不用。”
吴安对自家母亲的幽怨眼神视而不见，心里占有欲作祟的同时，又有些隐隐自得。
吴安倒是还没有好好休息，就被刘馨喊回去，讲了有关九月底数学竞赛的事情。
他们市原有十所普高，优劣由数字从小往大排序，两所为一档，前些年头又有两所职高升为第十一、十二中学。
而每年九月底的数学竞赛，就在第一、第二中学设有考场，据说得奖对报名第一、第二中学的自主招生面试很有帮助。
对于自主招生，吴安并不看重，尖子生的选拔，他若沉下心来认真钻磨，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他还不想那么早做出选择，他去哪儿都不会影响到学业，可万一没能跟顾笙语一个高中，那不是自己害了自己，到时候找谁哭去？
可他又压抑不住那跃跃欲试的好胜心，在刘馨注以众望的眼神下，和玉天齐几人共同接过报名表，填写信息。
纸上的字迹飘飘洒洒，笔锋犀利，写着年少轻狂。
两人之间其实很有缘分，玉天齐的母亲是一名产房护士，在生下玉天齐几个月后，回到岗位继续工作，从产房里抱出了号啕大哭着的吴安。
如果不是后来安巧雯带吴安去广东，他们也许就是从小到大的“宿敌”。
一个老成，举棋若定。一个随心，悠然自得。
有趣极了。
某间少女风格的宽敞卧室里，模样俊秀的少年将煮好的粥递给床上的病容少女，表情十分不耐烦，动作却是轻缓温柔的。
少女好不容易才下好决心，让他先放在一旁，就可以出去了。
少年见她那副“蠢样子”就来气，“啧”了一声，看在她是病号的面子上，没有阴阳怪气地说几句。
她缓缓摸过大腿内侧的疤痕，犹豫了很久，开始打字。
【笙雨：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我穿裙子？】
【笙雨：我小时候，出过意外，大腿上留了道疤，怕难看，就不怎么穿裙子。不过，裙摆长一些的话是没事的，等到文艺汇演那天，我在考虑穿不穿，你想看么？】
【惊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是想的。】
看着顾笙语颓靡的样子，吴安有些不忍，让她休息一会儿，如果老师问起怎么回事，他来说明情况。
可一会儿后，吴安便发现不对劲了。顾笙语侧枕着手臂，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双唇微白，喘息之间，汗珠从额头滑落。
他伸手拂开顾笙语的刘海，轻轻用手背碰上额头，滚烫的感觉传递过来。
‘啧，发烧了啊，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也是傻，早该看出来的。’
顾笙语感到额前一冰，睫毛微颤，从浅睡眠中脱离出来，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吴安。
“难受吗？”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病怏怏地说道：“难受。”
“你发烧了，先继续睡吧，我去跟老方说一下，看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顾笙语安心地阖上双眼，迷迷糊糊间，她感到身上稍沉，有什么东西搭在肩上，一下暖和了许多，悠悠睡去。
吴安从后门溜了出去，给顾笙语的水杯接满热水，放在抽屉里，确保她如果口渴，伸个手就有热水喝。
“咚咚。”
敲门声响候片刻，会议室大门从外推开，老师们的目光纷纷聚集在门口的少年身上。
“吴安，怎么了？”
“方老师，顾笙语发烧了，温度很高。”
“你们继续，我去看看学生。”
方霞着急起身，跟着吴安上楼。
摸上顾笙语的额头，方霞皱起眉，拨打家长电话的空隙间，回过头，准备让吴安找个人一起，扶顾笙语去校医室，谁知那小子已经弯下身，打横将顾笙语拦腰抱起。
特殊关头，方霞也没心思想那么多，走在前面领路。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38.7℃，这里没什么东西，最好是先去医院吊瓶水，降降温，然后再说。”
拨了数次电话仍未接通，方霞没了耐心，将手机甩进口袋，朝倚在门上的少年喊道。
“吴安，你中午没什么事吧？老师现在要带顾笙语去医院，你能来搭把手帮个忙吗？”
吴安点头，就要有所行动，方霞找校医借了些零钱，火急火燎地跑下楼，先去拦车。
挂号、看诊、测温、皮试、吊针，一直折腾到正午，顾笙语的体温才降下去一些，徐徐醒来。
“方老师……”
“嗯，老师在，怎么样，好一点了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顾笙语“嗯”了一声，又仰头睡了过去。
方霞松下口气，掏出手机看眼时间，饥饿感才隐隐传来。
“吴安，老师现在去买午饭，你照顾下顾笙语，没药的话提醒护士换药。嗯，吃完饭你就回去吧，下午给你放个假，休息一下。”
“好。”
等方霞走后，得了“圣旨”的吴安才敢肆无忌惮地看着顾笙语。
他轻轻抽出少女背后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输液袋里的水缓缓流入，玉手愈发白皙，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充满了破碎感。
好奇怪啊，明明自己吃过那么多苦，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此时此刻，偏偏有些见不得她难受的样子，感觉心里也压着什么东西，又沉又闷。
吴安走去柜台，向一位护士借了条毛巾，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扎着针的手裹起来。
毛巾只有一条，手却有两只露在外面。
心头一动，他没有选择将手塞进外套口袋里，而是在隣近的位置坐下。
将她握在自己的手里，炙热与冰凉缓缓中和，少女无意识地回握了一下，少年脸上泛起与少女相似的红晕，有些没忍住地捏了捏。
‘好软……’
心里微漾，脸颊愈发涨红，只是握住只手，他却像是握住了他的整个世界。
方霞回来时，顾笙语已经醒了，吴安正挑着寒假里发生的一些小事，慢慢讲着，给她解闷儿。
他接过包子和粥，见时间不早了，跟方霞和顾笙语告别后，就准备走了。
走到输液大厅门口，他突然停步，转过身来，望着顾笙语，稍稍叹气，开了个玩笑，自问自答。
‘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啊？’
‘简单啊，我不走，一直陪着你不就行了。’
吴安悄声推开家门，不打扰姥姥姥爷午睡，却没等他换好鞋，就被人一把拉进卧室。
安巧雯双眼放光，嘴角压着古怪的笑意，一副“八卦相”。
“听方老师说，你同桌发烧了，你帮忙着送去医院照顾的？”
吴安眼观鼻鼻观心，置若罔闻。
安巧雯犹不死心，换了条路走。
“有那小姑娘照片吗？给我看看总行吧？”
吴安神色犹豫，点了点头，打开手机相册，翻出最喜欢的一张。
女孩穿着白T黑裤，马尾高高扎起，半扭过身来，回眸而笑。
“眼光不错啊，小安，告诉你个秘密，其实你妈我啊，会看面相，再来几张，我帮你把把眼。”
面对安巧雯蠢蠢欲动的手，手机被一下按灭，吴安表情冷漠，话语却略带笑意。
“不用。”
吴安对自家母亲的幽怨眼神视而不见，心里占有欲作祟的同时，又有些隐隐自得。
吴安倒是还没有好好休息，就被刘馨喊回去，讲了有关九月底数学竞赛的事情。
他们市原有十所普高，优劣由数字从小往大排序，两所为一档，前些年头又有两所职高升为第十一、十二中学。
而每年九月底的数学竞赛，就在第一、第二中学设有考场，据说得奖对报名第一、第二中学的自主招生面试很有帮助。
对于自主招生，吴安并不看重，尖子生的选拔，他若沉下心来认真钻磨，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他还不想那么早做出选择，他去哪儿都不会影响到学业，可万一没能跟顾笙语一个高中，那不是自己害了自己，到时候找谁哭去？
可他又压抑不住那跃跃欲试的好胜心，在刘馨注以众望的眼神下，和玉天齐几人共同接过报名表，填写信息。
纸上的字迹飘飘洒洒，笔锋犀利，写着年少轻狂。
两人之间其实很有缘分，玉天齐的母亲是一名产房护士，在生下玉天齐几个月后，回到岗位继续工作，从产房里抱出了号啕大哭着的吴安。
如果不是后来安巧雯带吴安去广东，他们也许就是从小到大的“宿敌”。
一个老成，举棋若定。一个随心，悠然自得。
有趣极了。
某间少女风格的宽敞卧室里，模样俊秀的少年将煮好的粥递给床上的病容少女，表情十分不耐烦，动作却是轻缓温柔的。
少女好不容易才下好决心，让他先放在一旁，就可以出去了。
少年见她那副“蠢样子”就来气，“啧”了一声，看在她是病号的面子上，没有阴阳怪气地说几句。
她缓缓摸过大腿内侧的疤痕，犹豫了很久，开始打字。
【笙雨：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我穿裙子？】
【笙雨：我小时候，出过意外，大腿上留了道疤，怕难看，就不怎么穿裙子。不过，裙摆长一些的话是没事的，等到文艺汇演那天，我在考虑穿不穿，你想看么？】
【惊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是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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