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问蛊
优菊慌慌张张抱着仔鱼走了，仆妇身上也都湿了，转了一圈实在找不到大衣服给沈蓝遮挡。杨祺岳瞄了她一眼，见沈蓝背对着自己缩在墙角，衣服紧贴在身上，纤细的腰肢延伸下去的美好线条，看得杨祺岳嗓子发紧。他脱下外袍兜头抛在沈蓝头上，有人追似的一溜烟跑了。
沈蓝眼前一黑，反应过来原来是件男人外袍罩了过来，挣扎着伸出头来，杨祺岳早没影儿了。袍子上有他的体温和味道，沈蓝低下头贪婪的嗅了嗅，心里像猫爪抓了似的痒，顿时红透了脸。
吵嚷了好几天没安静，水运衙门批了十条船期给漕帮后，看似是尘埃落定了。江重夏才想起离开骆河郡前云水殇盘口小哥的嘱咐，拉了肖慕满伯羊郡的找起云水殇的盘口来。肖慕被她拉着绕伯羊郡转了两圈，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商夫人没给你找盘口的接口吗？”
江重夏心虚的看他的脸色，冷冰冰的没啥表情。重夏跟他一起时间长了，从他话里听得出来这是有点不耐烦了。“嗯，大概就在这附近了。”
肖慕一听就知道她心里没谱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站在街头望了望。想起云水殇的盘口通常是不打招牌的，不知伯羊郡是不是也如此。不能再靠江重夏，只有他来带路找一找了。
“尾童！”江重夏突然朝街那头喊。肖慕看过去，尾童背对着他们，只能瞧见他宽硕的肩背和小臂上那对精钢护臂，难为她这么老远也能辨得出。
尾童听见有人叫他，慢吞吞的转过身，看见江重夏踮着脚热情洋溢的朝他挥手。肖慕明显感觉到尾童的脸色在看清江重夏的一刻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忍着笑，上前抱拳道：“尾堂主。”
尾童虽然一直跟着商姬，但在厉风堂也挂上了堂主的号。最早厉风堂只有路九良一人称堂主，近年来闻长敬、盗净都有心思，不愿屈居在路九良之下，一个个的都自封了堂主。路九良是个武痴，于争权夺利上不擅长也不在意，但还是允了燃阳子一个堂主。尾童在几人里年纪最轻，脑子又钝，自己不计较这个。商姬却不愿意让他比人矮一头，对外都让人叫他堂主。
商姬拿江重夏当女儿看待，尾童不跟她二人讲究。只是重夏的嘴皮子跟她手里的刀一样厉害，尾童有点怕她，但对肖慕还是很有好感的，赶忙抱拳回礼道：“肖公子客气，里面请。”
尾童身后一间门脸，大喇喇挂着云水殇的招牌，果然商姬到了哪儿都是横着走的。
“你在外头等谁呢？”江重夏问。
尾童请两人进去，自己却站着没动，瓮声瓮气说：“反正不是等你。”
“不告诉我也知道，你是等商姑姑呢。”江重夏说。
尾童居高临下瞥她一眼，“她不像你，认得路。”
“你......”肖慕抢在江重夏爆粗之前，拉她进了屋子。不大个房间，用屏风隔开里外间。淡青色的纱屏映出一道婀娜的身影，商姬清脆的笑声传出来，“行啊！我的尾童也算赢了一回占山黑了。”
两人绕过屏风，行礼后坐下，见商姬左脸颊上一条食指长的细疤，痕色粉红，微微凸起，明显是刚收口不久。“姑姑，你脸怎么了？”
商姬脸上是满不在乎的表情，提起来也还是没忍住抚上伤口，“唉，技不如人罢了。”
肖慕道：“是谁伤的您？师父没在您身边？”
商姬甩甩帕子，“你还不知道你那师父，本就是个没影儿的。又听说宝贝丫头出了事，能不把我丢后头？不说这个了，你怎么回事？怎么这才来找我？”
商姬向来自负美貌，现在毁了容貌，心里肯定不舒服。她既然不愿意说，江重夏也就不追问，把回来这两天的事絮叨了一遍。说完了，商姬问：“水运衙门是被程起湛买通了？海安帮有什么打算？”
商姬是厉风堂的人，又是专事经营消息往来的，江重夏犹豫着要不要跟她交底。商姬是聪明人，一看她神色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细长的手指戳到她脑门上，娇哼道：“跟我还藏着掖着，难为我还替你们谋算。”说话间，尾童走进来，粗声粗气道：“来了。”
商姬朝肖慕努努嘴，“给他。”
尾童想都没想，张开厚实的手掌，掌心托着根细细的纸卷。肖慕捻开看完后，把纸卷扔进桌上香炉里焚了。表情虽没什么变化，但眼里却有了笑意，“多谢姑姑了。”
“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我这不是要抱紧了大腿，为自己打算嘛！你也不必什么都跟我说，我心里记着也烦，捡几样哏节的说给我，我瞧着办。”商姬笑着说。
肖慕微微颔首，只说眼下还不到时候，海安帮要先按兵不动。斟酌了下，又说：“姑姑行走江湖见识广博，可曾听说过一种蛊毒，是惑人心智的？”
商姬脸色一变，肃声道：“为何这么问？谁中了此蛊？”
对面两个，一个冷冰冰天塌了也没个表情，另一个乌溜溜的眼珠只盯着情郎，嘴角眉梢溢出来的全是蜜糖。商姬看这情形，立时就明白了一半，心里急得什么似的，捉了江重夏的手腕查她脉息。可恨那死丫头还慢吞吞的挑衅：“没发作的时候，姑姑也能摸得出来？”
商姬瞪她一眼，不叫她说话，一会儿又让换另一只手查看。肖慕见她脸色越发凝重，心里压着的石头也跟着越来越沉。任他再是沉着冷静，眼底的忧色却也掩饰不住了。此时屋里心境最轻松的就是江重夏了，这蛊毒不碍吃不碍喝的，还能让肖慕一直陪在身边，看着他为自己担心，重夏甚至有那么点可耻的小开心。就连憨直的尾童都因为商姬脸色阴沉有些担心，只有她，没心没肺的只想着风花雪月。
半晌，商姬收回手，对尾童说：“关上门吧，今日不做生意了。你们可听说过无情剑这个名头？”
沈蓝眼前一黑，反应过来原来是件男人外袍罩了过来，挣扎着伸出头来，杨祺岳早没影儿了。袍子上有他的体温和味道，沈蓝低下头贪婪的嗅了嗅，心里像猫爪抓了似的痒，顿时红透了脸。
吵嚷了好几天没安静，水运衙门批了十条船期给漕帮后，看似是尘埃落定了。江重夏才想起离开骆河郡前云水殇盘口小哥的嘱咐，拉了肖慕满伯羊郡的找起云水殇的盘口来。肖慕被她拉着绕伯羊郡转了两圈，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商夫人没给你找盘口的接口吗？”
江重夏心虚的看他的脸色，冷冰冰的没啥表情。重夏跟他一起时间长了，从他话里听得出来这是有点不耐烦了。“嗯，大概就在这附近了。”
肖慕一听就知道她心里没谱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站在街头望了望。想起云水殇的盘口通常是不打招牌的，不知伯羊郡是不是也如此。不能再靠江重夏，只有他来带路找一找了。
“尾童！”江重夏突然朝街那头喊。肖慕看过去，尾童背对着他们，只能瞧见他宽硕的肩背和小臂上那对精钢护臂，难为她这么老远也能辨得出。
尾童听见有人叫他，慢吞吞的转过身，看见江重夏踮着脚热情洋溢的朝他挥手。肖慕明显感觉到尾童的脸色在看清江重夏的一刻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忍着笑，上前抱拳道：“尾堂主。”
尾童虽然一直跟着商姬，但在厉风堂也挂上了堂主的号。最早厉风堂只有路九良一人称堂主，近年来闻长敬、盗净都有心思，不愿屈居在路九良之下，一个个的都自封了堂主。路九良是个武痴，于争权夺利上不擅长也不在意，但还是允了燃阳子一个堂主。尾童在几人里年纪最轻，脑子又钝，自己不计较这个。商姬却不愿意让他比人矮一头，对外都让人叫他堂主。
商姬拿江重夏当女儿看待，尾童不跟她二人讲究。只是重夏的嘴皮子跟她手里的刀一样厉害，尾童有点怕她，但对肖慕还是很有好感的，赶忙抱拳回礼道：“肖公子客气，里面请。”
尾童身后一间门脸，大喇喇挂着云水殇的招牌，果然商姬到了哪儿都是横着走的。
“你在外头等谁呢？”江重夏问。
尾童请两人进去，自己却站着没动，瓮声瓮气说：“反正不是等你。”
“不告诉我也知道，你是等商姑姑呢。”江重夏说。
尾童居高临下瞥她一眼，“她不像你，认得路。”
“你......”肖慕抢在江重夏爆粗之前，拉她进了屋子。不大个房间，用屏风隔开里外间。淡青色的纱屏映出一道婀娜的身影，商姬清脆的笑声传出来，“行啊！我的尾童也算赢了一回占山黑了。”
两人绕过屏风，行礼后坐下，见商姬左脸颊上一条食指长的细疤，痕色粉红，微微凸起，明显是刚收口不久。“姑姑，你脸怎么了？”
商姬脸上是满不在乎的表情，提起来也还是没忍住抚上伤口，“唉，技不如人罢了。”
肖慕道：“是谁伤的您？师父没在您身边？”
商姬甩甩帕子，“你还不知道你那师父，本就是个没影儿的。又听说宝贝丫头出了事，能不把我丢后头？不说这个了，你怎么回事？怎么这才来找我？”
商姬向来自负美貌，现在毁了容貌，心里肯定不舒服。她既然不愿意说，江重夏也就不追问，把回来这两天的事絮叨了一遍。说完了，商姬问：“水运衙门是被程起湛买通了？海安帮有什么打算？”
商姬是厉风堂的人，又是专事经营消息往来的，江重夏犹豫着要不要跟她交底。商姬是聪明人，一看她神色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细长的手指戳到她脑门上，娇哼道：“跟我还藏着掖着，难为我还替你们谋算。”说话间，尾童走进来，粗声粗气道：“来了。”
商姬朝肖慕努努嘴，“给他。”
尾童想都没想，张开厚实的手掌，掌心托着根细细的纸卷。肖慕捻开看完后，把纸卷扔进桌上香炉里焚了。表情虽没什么变化，但眼里却有了笑意，“多谢姑姑了。”
“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我这不是要抱紧了大腿，为自己打算嘛！你也不必什么都跟我说，我心里记着也烦，捡几样哏节的说给我，我瞧着办。”商姬笑着说。
肖慕微微颔首，只说眼下还不到时候，海安帮要先按兵不动。斟酌了下，又说：“姑姑行走江湖见识广博，可曾听说过一种蛊毒，是惑人心智的？”
商姬脸色一变，肃声道：“为何这么问？谁中了此蛊？”
对面两个，一个冷冰冰天塌了也没个表情，另一个乌溜溜的眼珠只盯着情郎，嘴角眉梢溢出来的全是蜜糖。商姬看这情形，立时就明白了一半，心里急得什么似的，捉了江重夏的手腕查她脉息。可恨那死丫头还慢吞吞的挑衅：“没发作的时候，姑姑也能摸得出来？”
商姬瞪她一眼，不叫她说话，一会儿又让换另一只手查看。肖慕见她脸色越发凝重，心里压着的石头也跟着越来越沉。任他再是沉着冷静，眼底的忧色却也掩饰不住了。此时屋里心境最轻松的就是江重夏了，这蛊毒不碍吃不碍喝的，还能让肖慕一直陪在身边，看着他为自己担心，重夏甚至有那么点可耻的小开心。就连憨直的尾童都因为商姬脸色阴沉有些担心，只有她，没心没肺的只想着风花雪月。
半晌，商姬收回手，对尾童说：“关上门吧，今日不做生意了。你们可听说过无情剑这个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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