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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各自为战

    大槐树怕是比这两人年岁加起来都大,枝繁叶茂的,枝杈都是碗口粗,两个成人走上去也不见颤悠。枝杈直探到闻长敬拐进去的小院里,江重夏却不敢借那树枝跳进院子里,而是提前跳到墙头上,顺着围墙,绕到后院屋顶上。

    伯羊郡雨水丰沛,民居院落种满了绿植,墙头屋顶都是茂密的枝叶。此时天色昏暗,两人穿行在茂密枝叶间,倒是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那院子不大,四四方方一排北屋,闻长敬和青衣人几步就钻进那排屋子东首的那间。江重夏回头给肖慕丢个眼色,猫儿似的直接跳到对面屋顶上去了。

    肖慕心里蓦的一惊。闻长敬是何等高手,这屋子低矮,顶盖也薄,江重夏就这么跳上去,定会被闻长敬察觉。肖慕读懂她眼色,见她起势,心里叫糟,却不敢出声阻止,生怕被下面的闻长敬发觉,只得做好准备替她善后。没想到她轻轻一跃,落在屋顶上就真跟那爪下生着软垫的猫儿一样,柔韧的腰肢微微一躬,整个人微不可查的一弹,落足的瓦片纹丝未动。

    江重夏的轻功他清楚,修合涧爬上爬下如履平地,可还没到轻如鸟羽的地步。至少在他们分别前,重夏没到这个级数,可见功力增长之快。肖慕不及细想,也提气落在瓦上。两人收敛气息,弓背轻身穿过屋子,并头趴在屋顶上,小心翼翼掀起一块瓦片,朝里头窥看。

    屋子正中一张桌子,两人对面而坐,一个是闻长敬,另一个却不是开门的青衣人。那人给闻长敬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不知从哪儿摸出把扇子,唰的一展,白晃晃的扇面上写着“好嘴”两个字,真是想认不出来都难。

    这两人凑到一块不出奇,本就是一道乘船离开的骆河郡。可是当日围攻江重夏时,盗净被她戳破另一个身份,路九良几个明显是不知晓的。可现下两人又偷偷摸摸凑在一起,如此不计前嫌的不知是要算计什么。

    闻长敬端起茶杯,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才抿了一口。对面盗净一声嗤笑,“老闻,虽说你生了个好鼻子,能辨百毒。可你有没有听说过南疆有种半毒,各自一半分开就无毒无害,合在一起却是华佗难治的剧毒。你进来闻了,坐了,还喝了,不怕两半合起来吗?”

    闻长敬手一僵,旋即晃了晃被江重夏废了的那只右手,“我如今这副残躯,你想杀我何需费那等功夫?且你约我来定是有事求我,怎舍得药死我?我不过是习惯了,惹你这般多心。”

    盗净哈哈一笑,又给他续上茶水,“我就爱跟老弟说话,比老道痛快多了!咱们也别耽误功夫,我只问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闻长敬说:“你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让我跟着你干,总要告诉我干什么吧?”

    盗净说:“你看老道撺掇着老路折腾出这么多事儿来,还瞧不明白吗?老道的德行你清楚,他就瞧着老路是个武痴,将来不会跟他争权夺利才拉着他一起搭上淮王。你我这样儿的,他是断断容不下的。商姬那臭娘们儿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死丫头是占山黑的传人,她眼都不眨就要贴上去。听说你最近占了她几个盘口,别怪老哥瞧不起你,如今你这情形,死丫头是个睚眦必报的,等她腾出手来,定要找你的麻烦。倒不如咱们哥俩拧成一股儿,你走消息,我当打手,跟那老道拼一拼,说不定就让咱俩成了事呢。”

    刚才盗净提到南疆毒物,肖慕心头就是一动,隐隐觉得他背后的人或许就是给江重夏种蛊的人。听他的意思,现在厉风堂分了几派,路九良和燃阳子是给褚璋煜做事的。商姬和尾童随着重夏,在他们眼里已然是归了褚策煜。而闻长敬因为被重夏废了只手,更心急抢夺云水殇的势力,盗净想要拉拢他为自己所用是个顶好的算计。只是不知他是在为谁用心。

    好像跟肖慕心有灵犀似的,闻长敬意味深长的一笑,替他问了出来,“盗兄说来说去,四个里只提了两个,不知盗兄是为剩下两个里的哪个说话?”

    盗净干笑两声,“老弟只要应了我,自有见主子的时候。眼下你不肯给我准话,我怎么好随意泄露天机呢?”

    闻长敬说:“此话差矣,老道挑上淮王是看中他是中宫嫡出,又有匈奴的支持。商姬帮着郡王,是她只顾情爱,要讨占山黑的好。他们都有一图,让我跟着你,好处先不提,总要让我知道侍奉的是哪一位,才好掂量掂量这生意做得做不得啊。”

    “成王败寇,瞧得可不是出身。”盗净说,“主人的大号我是说不得的,我只跟老弟说一件事,你听了掂量掂量可做可不做。”

    “哦?瞧老兄的样子,竟是做了件了不得的大事。”闻长敬兴致勃勃的说。

    盗净摇了摇扇子,“确是件大事,却不是我做的,说出来是为让你知道主人的本事。”

    闻长敬忙道:“老兄别卖关子,快说给我听。”

    盗净得意道:“老弟应该知道,死丫头在滨江里滚了一圈,又活蹦乱跳的回来了吧?”

    “自然知道。”闻长敬有些气怯道。

    “想来她为了给她那便宜师娘出气,不日就要去寻你的晦气。老弟大可放心,我管保她奈何你不得!”

    屋里一人和房上两人俱是一惊,闻长敬急道:“老哥这话怎么说?”头顶上的肖慕大气都不敢出,明白自己所料不假,眼下正说到裉节儿上。

    盗净不急不缓道:“南疆有种蛊毒,可控人心志,要人往东便往东,想人往西便往西。死丫头如今浑不由得自己,如果蛊主爱惜老弟的紧,她又如何对你下得去手?”

    闻长敬不敢相信道:“死丫头竟能被你们种了蛊?这人还真有些神通,他是自己做了蛊主?难道不怕那丫头死了他也活不成?”

    盗净说:“他既然敢做蛊主,就不怕死丫头横死。若真是那么傻的,老哥我还劝你入伙作甚,自个儿早先跑了。”

    底下闻长敬端茶喝水,看样子是动心不已。肖慕见听得差不多了,担心他说完立刻就要离开会发现江重夏和自己。趁盗净在闻长敬犹豫间仍是不停游说,翻来覆去没新鲜的,拉着重夏按原路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