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南疆
从伯羊郡南下进十万大山，最快是走水路到金州转陆路，纪云红和姬豫选了这条路线。肖慕、江重夏和柜柳则选择沿齐云山一线进疆。齐云山是江重夏的地盘，各种大路小路野路她熟的不行。带着肖慕和柜柳两个把齐云山脚下六个镇子巡视了一遍，最后从云台镇进入南疆。
齐云山属于十万大山脉系，虽然是少数民族和汉族杂居，但是这里的少数民族大多已经汉化，且通婚不忌。只保留一些年节祭祀的风俗，日常的生活习惯与汉人无异。而那些忠于本族传统的民族早在江盛占领齐云山时便陆续退入十万大山深处。朝廷设南境都护府，北方人习惯把整个南境叫做南疆，但本地人就只把十万大山深处少数民族的聚居地叫南疆。
到云台镇时已经过午，山路不好走，江重夏三人在镇上的客栈落脚，预备明天起早进山。齐云山极少有外客，所谓客栈，其实都是四时寨出入接待外客的盘口。偶尔有上山投奔的，要先在客栈落脚，上拜帖，等山上的人同意再下山来接。
云台镇客栈的老板和其他五个镇子的一样，他们一到，老板就摆了一桌子的饭食，全是江重夏爱吃的，额外加了一坛子春水酿。“马上要进山了，喝点酒避蛇虫鼠蚁。欸，你没回寨子吧？”
江重夏塞了满嘴的牛肉，乌里乌涂的说：“回去还出得来吗？”她从肖慕怀里摸出四季牌，拍在桌上，“我是领了牌儿光明正大闯荡江湖的！”
老板扫了一眼刻着四季两个字的木牌子，好似在看一块抹布，“都领了牌儿了，谁还能不让你出来？谁拦得住你？整天就知道疯，一点儿正事不干。入秋寨里收租，巡视暗桩，年底办货，你一问三不知，一推六二五。以后怎么办？夏侯杰和春寒都是王八，能活一千年？”
“他们活不了一千年，但是可以生儿子，子生孙孙再生子，不就是那个设么瓜瓞绵长了吗？”
“你敢打保票他们生出来的都是管家的材料？”
“大寨主生出来的我也不是当寨主的材料啊！他们家的卫安精的跟猴儿似的，看上春寒了。两只猴子总不能生出个傻子吧？都是可以培养的。”
“怎么没把你养出来？”
.......
大堂里就他们一桌人，老板拿着抹布擦擦这儿，抹抹那儿，嘴巴一直没停，把江重夏从头数落到脚，总之没一处是看的上眼的，掉头对肖慕和柜柳却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相比肖慕，老板跟柜柳更熟，却也是兄弟长兄弟短的。肖慕算是瞧明白了，江重夏在齐云山的地位是不用说的没有。
江重夏不知道是心太粗没这个觉悟，还是有觉悟心太大不在乎，起初她还跟老板对几句，后来就干脆只动用她嘴巴的一项功能，认真的把饭菜扫荡了干净。老板大概是说渴了，或是知道自家的少主是个白费吐沫星子的主儿，收了抹布坐柜台后头算账去了。
柜柳不咸不淡的说：“听说特别聪明的人有时候是会生出傻子来的。”
肖慕：“........”
江重夏：“你相了那么多姑娘，一个都瞧不上，是不是不喜欢姑娘？”
肖慕：“.......”
柜柳压下心头一口老血，抿着嘴回房找清心丸去了。肖慕发狠按了按笑的跟耗子似的江重夏的脑袋，“何必戳人痛处。”
江重夏笑得趴在桌上，“你怎知他不是乐在其中？情之一物，男女皆可为。”
肖慕惊讶道：“以少寨主的家学，能悟到这个份上，在下真真佩服。”
江重夏横他一眼，“不用捧臭脚。江家和周家的家学到我这儿算是后继无人了，我肚子里这点子歪门邪道还是别让二位长辈知道的好。”
肖慕一本正经把她的手捂在自己手里，郑重道：“咱俩生出来的肯定是自学成才的高手，他娘会不会的无所谓。”
江重夏：“!”
老板在柜台后头哼了一声，得意的嘟囔：“死孩子，没脑子有运气。”
耳朵很好的江重夏：“......”
南疆山脉不同于齐云山的陡峭蜿蜒，没有那么多险峻的山路。山丘连绵和缓，从远处看觉得行山路应该不费什么劲儿。深入进去才知道，林荫蔽日，灌木丛生根本没有路。肖慕正暗自庆幸他们有纪云红提前画好的地图，一不留神江重夏就偏离了路线。
肖慕三步两步赶上她，“你觉得纪云红有诈？”
江重夏把涅槃当开山刀使，刀风嚯嚯在前头给三人劈出一条路来，“她那么待见你，怎么舍得你出事？可她能画出来的路，南疆的人闭着眼都能走出来。她先一步回了，对家还能没防备？我看那纪云红心眼儿也没长全，当着人家媳妇儿抢男人，这是缺的太多了。”
肖慕拔出破劫，换到前头接替她开路，“将来咱家孩儿的心眼儿准齐全，就是不全她娘也能给补全了。”四时寨的家学传承问题是过不去了。江重夏郎当着一张大红脸不想说话，柜柳凑上来找面子，“别担心，虽然肖公子的才干能顶两个夏侯杰，但你也就是春寒的这个，肯定不会生傻子的。”
江重夏恨不得把他比的那节小手指头咬下来，皮笑肉不笑说：“虽然你不是我的对手，但你那好兄弟还有两把刷子。我有大事要做，不给自己树敌。”
“我跟他没关系！”柜柳咬牙切齿，大步冲到前头当开山工去了。江重夏得了理还不饶人，“你说的是谁啊？”
肖慕按着不让她闹。江重夏知道柜柳脸皮薄，也怕把他惹急了，见好赶紧收了。肖慕发现她对进疆的路十分熟悉，现下路虽然不好走，但十分顺畅。日头过午，三人停下休息，沉了一路脸的柜柳一边啃干粮一边说：“你进过南疆？”
“没有！”江重夏矢口否认，“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柜柳冷笑道：“骗鬼呢？进疆的路你闭着眼都会走吧？”
江重夏理亏道：“看破不说破。有我带路不是省了许多麻烦吗？”
肖慕问：“你进疆做什么？”
齐云山属于十万大山脉系，虽然是少数民族和汉族杂居，但是这里的少数民族大多已经汉化，且通婚不忌。只保留一些年节祭祀的风俗，日常的生活习惯与汉人无异。而那些忠于本族传统的民族早在江盛占领齐云山时便陆续退入十万大山深处。朝廷设南境都护府，北方人习惯把整个南境叫做南疆，但本地人就只把十万大山深处少数民族的聚居地叫南疆。
到云台镇时已经过午，山路不好走，江重夏三人在镇上的客栈落脚，预备明天起早进山。齐云山极少有外客，所谓客栈，其实都是四时寨出入接待外客的盘口。偶尔有上山投奔的，要先在客栈落脚，上拜帖，等山上的人同意再下山来接。
云台镇客栈的老板和其他五个镇子的一样，他们一到，老板就摆了一桌子的饭食，全是江重夏爱吃的，额外加了一坛子春水酿。“马上要进山了，喝点酒避蛇虫鼠蚁。欸，你没回寨子吧？”
江重夏塞了满嘴的牛肉，乌里乌涂的说：“回去还出得来吗？”她从肖慕怀里摸出四季牌，拍在桌上，“我是领了牌儿光明正大闯荡江湖的！”
老板扫了一眼刻着四季两个字的木牌子，好似在看一块抹布，“都领了牌儿了，谁还能不让你出来？谁拦得住你？整天就知道疯，一点儿正事不干。入秋寨里收租，巡视暗桩，年底办货，你一问三不知，一推六二五。以后怎么办？夏侯杰和春寒都是王八，能活一千年？”
“他们活不了一千年，但是可以生儿子，子生孙孙再生子，不就是那个设么瓜瓞绵长了吗？”
“你敢打保票他们生出来的都是管家的材料？”
“大寨主生出来的我也不是当寨主的材料啊！他们家的卫安精的跟猴儿似的，看上春寒了。两只猴子总不能生出个傻子吧？都是可以培养的。”
“怎么没把你养出来？”
.......
大堂里就他们一桌人，老板拿着抹布擦擦这儿，抹抹那儿，嘴巴一直没停，把江重夏从头数落到脚，总之没一处是看的上眼的，掉头对肖慕和柜柳却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相比肖慕，老板跟柜柳更熟，却也是兄弟长兄弟短的。肖慕算是瞧明白了，江重夏在齐云山的地位是不用说的没有。
江重夏不知道是心太粗没这个觉悟，还是有觉悟心太大不在乎，起初她还跟老板对几句，后来就干脆只动用她嘴巴的一项功能，认真的把饭菜扫荡了干净。老板大概是说渴了，或是知道自家的少主是个白费吐沫星子的主儿，收了抹布坐柜台后头算账去了。
柜柳不咸不淡的说：“听说特别聪明的人有时候是会生出傻子来的。”
肖慕：“........”
江重夏：“你相了那么多姑娘，一个都瞧不上，是不是不喜欢姑娘？”
肖慕：“.......”
柜柳压下心头一口老血，抿着嘴回房找清心丸去了。肖慕发狠按了按笑的跟耗子似的江重夏的脑袋，“何必戳人痛处。”
江重夏笑得趴在桌上，“你怎知他不是乐在其中？情之一物，男女皆可为。”
肖慕惊讶道：“以少寨主的家学，能悟到这个份上，在下真真佩服。”
江重夏横他一眼，“不用捧臭脚。江家和周家的家学到我这儿算是后继无人了，我肚子里这点子歪门邪道还是别让二位长辈知道的好。”
肖慕一本正经把她的手捂在自己手里，郑重道：“咱俩生出来的肯定是自学成才的高手，他娘会不会的无所谓。”
江重夏：“!”
老板在柜台后头哼了一声，得意的嘟囔：“死孩子，没脑子有运气。”
耳朵很好的江重夏：“......”
南疆山脉不同于齐云山的陡峭蜿蜒，没有那么多险峻的山路。山丘连绵和缓，从远处看觉得行山路应该不费什么劲儿。深入进去才知道，林荫蔽日，灌木丛生根本没有路。肖慕正暗自庆幸他们有纪云红提前画好的地图，一不留神江重夏就偏离了路线。
肖慕三步两步赶上她，“你觉得纪云红有诈？”
江重夏把涅槃当开山刀使，刀风嚯嚯在前头给三人劈出一条路来，“她那么待见你，怎么舍得你出事？可她能画出来的路，南疆的人闭着眼都能走出来。她先一步回了，对家还能没防备？我看那纪云红心眼儿也没长全，当着人家媳妇儿抢男人，这是缺的太多了。”
肖慕拔出破劫，换到前头接替她开路，“将来咱家孩儿的心眼儿准齐全，就是不全她娘也能给补全了。”四时寨的家学传承问题是过不去了。江重夏郎当着一张大红脸不想说话，柜柳凑上来找面子，“别担心，虽然肖公子的才干能顶两个夏侯杰，但你也就是春寒的这个，肯定不会生傻子的。”
江重夏恨不得把他比的那节小手指头咬下来，皮笑肉不笑说：“虽然你不是我的对手，但你那好兄弟还有两把刷子。我有大事要做，不给自己树敌。”
“我跟他没关系！”柜柳咬牙切齿，大步冲到前头当开山工去了。江重夏得了理还不饶人，“你说的是谁啊？”
肖慕按着不让她闹。江重夏知道柜柳脸皮薄，也怕把他惹急了，见好赶紧收了。肖慕发现她对进疆的路十分熟悉，现下路虽然不好走，但十分顺畅。日头过午，三人停下休息，沉了一路脸的柜柳一边啃干粮一边说：“你进过南疆？”
“没有！”江重夏矢口否认，“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柜柳冷笑道：“骗鬼呢？进疆的路你闭着眼都会走吧？”
江重夏理亏道：“看破不说破。有我带路不是省了许多麻烦吗？”
肖慕问：“你进疆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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