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祭誓
大祭司说，圣灵自古只存于南疆图腾之上，从未有人真的应了传说。之前江重夏反复追问过大祭司，都说仪式祝祷没有很长，大概大祭司的时间不长跟重夏的不是一个度量。祭坛边的大祭司不知疲惫的振振有词，把江重夏都给说困了。蛇母好像也被他说烦了，一开始还乖乖的盘在祭坛边上，过了一会儿慢慢舒展身体，幽幽向重夏身边游了过来。
蛇母尊贵，仡芈家只是负责奉养，并不能限制她的行动，就算是仡芈川召唤，来与不来还要看蛇母的心情。圣灵的祭誓仪式虽然重要，但蛇母不肯老实呆着，谁也不敢说什么。况且在族寨这些信徒跟前，蛇母无论做什么都是神圣无比，开会途中遛个号那也是极可爱极应该的。
蛇母绕在江重夏脚边，碗口粗的身子直起来正到她腰间。重夏低下头看她，她也抬着头，金黄色的蛇瞳蒙了层雾，望着她满是乞怜。重夏心里更疑惑，蛇母养尊处优的，蛇眼里摆下过谁？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那么忧伤，那么可怜。
蛇母看了她一会儿，垂头探进她腰上挂的袋子里。江重夏这两天日夜跟蛇母呆在一块儿，侯子丰怕蛇母半夜撒癔症吞了他的宝贝徒弟，断了自己的香火，可又不愿以身饲虎挡在徒弟前头。就让商姬缝了个能挂在腰带上的布口袋，里头装上他掏的鸟蛋，让重夏随身带着，预备着给蛇母塞牙。蛇母当然不会吞了重夏，两人处的好时，重夏就从口袋里拿鸟蛋喂她。也不知侯子丰掏的是什么灵鸟喜凤的蛋，格外对蛇母的胃口。蛇母吃惯了，有时候常常自己钻进袋子里找鸟蛋吃。
江重夏就算心有九窍，那窍眼儿也宽敞的能过栗子。大祭司念叨的她脑仁疼，见蛇母去找鸟蛋吃，便觉得她也烦了。三角形的脑袋在袋子里翻腾，就在重夏腰带快要被她曳掉的时候，大祭司裹脚布似的祷词终于念完了。
江重夏记着大祭司的信号，赶忙站直身子整理好衣裳。袋子里的蛇母对苗语更熟悉，闻声也停下来，慢吞吞从袋子里拔出脑袋，嘴巴上水光淋淋，挂着一层口涎。
大祭司对江重夏猛使眼色，重夏顾不得恶心，拿过旁边侍者捧着的匕首，在掌心轻轻一划。她上前两步走到祭坛前，握紧手掌，掌心血滴滴落在光滑的云石上。平整光滑的云石面好像旱裂的土地终于遇水了一样，把重夏的掌心血尽数吸进了石头里。
江重夏没功夫叹为观止，在大祭司眼神不断的催促下，朗声道：“齐云山江氏重夏，今日蛇母在上，族人围见，我在此以血为证，终此一生不伤南疆一草一木，尽己之力护南疆上下周全。如违此誓，必当急血攻心，经脉尽断而死！”她转过身面对族人，握紧拳头高举过头。族人们个个表情虔诚，也不知能听懂多少重夏的誓言，脸上却都是心满意足的神情。
一片厚重的乌云飘来，把本就微弱的日光遮的不见丝毫，祭坛四周顿时白昼如夜。“嘶，圣灵归位，天光顿失，这是不祥之兆啊！”说的是汉话，但族人常年跟汉民打交道，许多人都听的懂汉话。一个传一个，人群里顿时传出嗡嗡的小声议论。
张承志忍不住唇角往上牵，突然感到一道寒光向着自己，好似一把森冷的匕首，狠准无比的扎中了自己。张承志不敢抬头，瑟缩着往人群里退。大祭司抬手止住议论，宣布礼成。族人们不敢违逆大祭司，缓缓散开。正在这时，风云乍起。
索魂鞭似一道闪电，撕开晦暗的时空，直取蛇母中腹。蛇母立着身子，察觉到危险转过身来，柔软的腹部正对着索魂鞭。眼看鞭梢的细刃就要直中她腹部，她身形庞大，却来不及躲闪。路九良的手段，快狠准，岂是周围这些只会拳脚逞凶的族人能防范的。索魂鞭快的他们惊叫都来不及发出，更别指望能救护蛇母了。
耀目白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索魂鞭倏然收回，路九良峭立在丈许外，看着那粗胖巨蟒前挡着的少女，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惜之色。“刚起誓便应誓，阿夏，你的运气可不怎么好啊！”
江重夏横刀而立，挡在蛇母身前，听路九良这么亲切的称呼自己，尾巴骨发凉，气恼道：“那还不是得谢谢路堂主给的机会？！”
路九良哈哈大笑，“阿夏，以你的本事，何须在意那些鬼誓！你为我杀蛇取胆，厉风堂任你驱策，想要南疆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江重夏暗叫不好，周围听得懂汉话的夸叶卯蚩等族人瞬间拔出弯刀，刀尖却是朝着护住蛇母的重夏，就连纪云红都拔出了峨嵋双刺。
“江重夏，你敢动一下，今日就别想离开此地！”夸叶色厉内荏道。
仡芈川深知江重夏的厉害，脸色苍白的默念咒语，五颜六色的毒蛇从林中悉索游出，把江重夏和路九良分别围在正中。江重夏却发现，围着路九良的那些蛇离他丈多许，似乎不敢近前。
江重夏手腕微翻，张承志反应居然最快，大声道：“小心妖女要出手！”被他这么一喊，夸叶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江重夏身上，有几个不知深浅的族人冲出人群，举刀砍向重夏。
江重夏一眼就看出他们只会拳脚，她谨守誓言，更不愿倚强凌弱，左手刀鞘刚提起半寸，就见那几个族人停在她身前丈许，弯刀缓缓落下来。
江重夏方惊觉，蛇母在她身后高高挺起身体，金黄蛇瞳向四围一扫，围着江重夏的毒蛇纷纷退开。族人们见此情景，道是蛇母显圣，犹豫着收起弯刀，不敢再近前。
蛇母尊贵，仡芈家只是负责奉养，并不能限制她的行动，就算是仡芈川召唤，来与不来还要看蛇母的心情。圣灵的祭誓仪式虽然重要，但蛇母不肯老实呆着，谁也不敢说什么。况且在族寨这些信徒跟前，蛇母无论做什么都是神圣无比，开会途中遛个号那也是极可爱极应该的。
蛇母绕在江重夏脚边，碗口粗的身子直起来正到她腰间。重夏低下头看她，她也抬着头，金黄色的蛇瞳蒙了层雾，望着她满是乞怜。重夏心里更疑惑，蛇母养尊处优的，蛇眼里摆下过谁？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那么忧伤，那么可怜。
蛇母看了她一会儿，垂头探进她腰上挂的袋子里。江重夏这两天日夜跟蛇母呆在一块儿，侯子丰怕蛇母半夜撒癔症吞了他的宝贝徒弟，断了自己的香火，可又不愿以身饲虎挡在徒弟前头。就让商姬缝了个能挂在腰带上的布口袋，里头装上他掏的鸟蛋，让重夏随身带着，预备着给蛇母塞牙。蛇母当然不会吞了重夏，两人处的好时，重夏就从口袋里拿鸟蛋喂她。也不知侯子丰掏的是什么灵鸟喜凤的蛋，格外对蛇母的胃口。蛇母吃惯了，有时候常常自己钻进袋子里找鸟蛋吃。
江重夏就算心有九窍，那窍眼儿也宽敞的能过栗子。大祭司念叨的她脑仁疼，见蛇母去找鸟蛋吃，便觉得她也烦了。三角形的脑袋在袋子里翻腾，就在重夏腰带快要被她曳掉的时候，大祭司裹脚布似的祷词终于念完了。
江重夏记着大祭司的信号，赶忙站直身子整理好衣裳。袋子里的蛇母对苗语更熟悉，闻声也停下来，慢吞吞从袋子里拔出脑袋，嘴巴上水光淋淋，挂着一层口涎。
大祭司对江重夏猛使眼色，重夏顾不得恶心，拿过旁边侍者捧着的匕首，在掌心轻轻一划。她上前两步走到祭坛前，握紧手掌，掌心血滴滴落在光滑的云石上。平整光滑的云石面好像旱裂的土地终于遇水了一样，把重夏的掌心血尽数吸进了石头里。
江重夏没功夫叹为观止，在大祭司眼神不断的催促下，朗声道：“齐云山江氏重夏，今日蛇母在上，族人围见，我在此以血为证，终此一生不伤南疆一草一木，尽己之力护南疆上下周全。如违此誓，必当急血攻心，经脉尽断而死！”她转过身面对族人，握紧拳头高举过头。族人们个个表情虔诚，也不知能听懂多少重夏的誓言，脸上却都是心满意足的神情。
一片厚重的乌云飘来，把本就微弱的日光遮的不见丝毫，祭坛四周顿时白昼如夜。“嘶，圣灵归位，天光顿失，这是不祥之兆啊！”说的是汉话，但族人常年跟汉民打交道，许多人都听的懂汉话。一个传一个，人群里顿时传出嗡嗡的小声议论。
张承志忍不住唇角往上牵，突然感到一道寒光向着自己，好似一把森冷的匕首，狠准无比的扎中了自己。张承志不敢抬头，瑟缩着往人群里退。大祭司抬手止住议论，宣布礼成。族人们不敢违逆大祭司，缓缓散开。正在这时，风云乍起。
索魂鞭似一道闪电，撕开晦暗的时空，直取蛇母中腹。蛇母立着身子，察觉到危险转过身来，柔软的腹部正对着索魂鞭。眼看鞭梢的细刃就要直中她腹部，她身形庞大，却来不及躲闪。路九良的手段，快狠准，岂是周围这些只会拳脚逞凶的族人能防范的。索魂鞭快的他们惊叫都来不及发出，更别指望能救护蛇母了。
耀目白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索魂鞭倏然收回，路九良峭立在丈许外，看着那粗胖巨蟒前挡着的少女，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惜之色。“刚起誓便应誓，阿夏，你的运气可不怎么好啊！”
江重夏横刀而立，挡在蛇母身前，听路九良这么亲切的称呼自己，尾巴骨发凉，气恼道：“那还不是得谢谢路堂主给的机会？！”
路九良哈哈大笑，“阿夏，以你的本事，何须在意那些鬼誓！你为我杀蛇取胆，厉风堂任你驱策，想要南疆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江重夏暗叫不好，周围听得懂汉话的夸叶卯蚩等族人瞬间拔出弯刀，刀尖却是朝着护住蛇母的重夏，就连纪云红都拔出了峨嵋双刺。
“江重夏，你敢动一下，今日就别想离开此地！”夸叶色厉内荏道。
仡芈川深知江重夏的厉害，脸色苍白的默念咒语，五颜六色的毒蛇从林中悉索游出，把江重夏和路九良分别围在正中。江重夏却发现，围着路九良的那些蛇离他丈多许，似乎不敢近前。
江重夏手腕微翻，张承志反应居然最快，大声道：“小心妖女要出手！”被他这么一喊，夸叶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江重夏身上，有几个不知深浅的族人冲出人群，举刀砍向重夏。
江重夏一眼就看出他们只会拳脚，她谨守誓言，更不愿倚强凌弱，左手刀鞘刚提起半寸，就见那几个族人停在她身前丈许，弯刀缓缓落下来。
江重夏方惊觉，蛇母在她身后高高挺起身体，金黄蛇瞳向四围一扫，围着江重夏的毒蛇纷纷退开。族人们见此情景，道是蛇母显圣，犹豫着收起弯刀，不敢再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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