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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相护

    蛇母身长两丈余,蛇身粗壮的地方足有少女大腿粗细,头下蛇蹼张开,蛇瞳闪烁,威风凛凛。她立在江重夏身后,宛如屏障护持着她,蛇口张开,平白起了一阵带着腥气的戾风,卷起地上的枯叶,茂密的树冠随风而动,一时之间天地变色。

    南疆族人见此景象,纷纷退步,胆小的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路九良也是怔然,但他很快稳住心神,轻身越过围着他的毒蛇,索魂鞭卷向蛇母。“阿夏,你的药果然不错,趁她相信你,助我取她的蛇胆。”

    话音未落,索魂鞭已经快触到蛇母,嗤嗤声响,涅槃径直探入鞭圈之中。路九良心下一惊,江重夏送死般的把涅槃递进他的鞭圈,竟然没用半点内力!他惊诧不过一瞬,涅槃刀尖在鞭圈里划了个圆,竟像个漩涡似的,将他的内息尽数吸了进去。

    路九良猝不及防,但他不愧当世高手,内力不减反增,硬要看看江重夏的经脉能受他几层内力。江重夏到底经验短些,闷哼一声,涅槃在鞭圈里使个小巧的落月,两人的内息被她怦然逼出,各自退后两步。

    江重夏内力不及路九良,连退两步,唇角溢出血丝。路九良很快重整旗鼓,重重鞭影复又向她卷来。蛇母发出一声刺耳的啸鸣,在场内力不济的站都站不住,就连路九良都不由得心浮气躁。路九良身形微顿,蛇母张开嘴,一注血剑喷向他。血剑腥臭无比,必有剧毒,路九良只好卷鞭挡住面门。混着剧毒的蛇血被索魂鞭打散,弹了回来。蛇母已跃到江重夏身前,张开蛇蹼把她护在身后,血点尽数弹在它身上。明明是自己的蛇血,落在蛇母身上,却嘶拉作响,坚韧的蛇鳞瞬间腐坏了。咚的一声巨响,蛇母颓然跌落地上,蛇瞳一翕一合,竟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路九良从靴筒里拔出匕首,趁众人没反应过来,上前对准蛇腹就刺。刚才那些话不是虚吓,原来他当真要取蛇胆!这几下兔起鹘落,族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大祭司和纪云红等人就算能反应过来,距离远又不是路九良的对手,根本救护不及。

    刀尖离蛇腹只差一寸,黑色长刀削中刀尖,白光耀目,匕首却完好无损,是把配得上路九良身份的宝刃。江重夏仗着兵器够长,震开匕首,团身撞向路九良。涅槃破风劈落,一招大落月。路九良无奈飞退,索魂鞭却不进反退。刀风霍霍,江重夏在蛇母身前守的严实,不给索魂鞭一点机会,可身后巨兽呼吸却越来越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路九良和江重夏过了数十招。她摒去往日匪冲,只守不攻,路九良竟占不到半点便宜。蛇母的气息微弱他自然能感觉得到,索魂鞭一招虚晃,匕首甩向蛇母。江重夏反身回救,涅槃横劈击落匕首。索魂鞭却如灵蛇一般,拐了个弯,仍朝蛇母过来。鞭尾细刃眼看就要豁开蛇腹,江重夏竟翻身仰在蛇母身上,涅槃立在胸前,索魂鞭在刀身绕了两圈,一截细刃还是刺进她左肩。江重夏忍住剧痛,一声娇叱,猛一翻手腕,缠在刀身上的那截鞭子碎成三段。她喷了口血,无力的靠在蛇母身上。

    路九良趁机上前,一直奄奄一息的蛇母突然挺起脖子,张开巨口,喷出一股血色浓雾。路九良措手不及,虽然挥袖挡开,却还是受了不少,微一运劲,便觉眩晕腿软。他强按下心头恼火,一跺脚转身甩鞭盘住远处一棵乔木的粗枝,借力腾身而起。

    江重夏已是强弩之末,寸许长的细刃插在肩井里,整个左膀又麻又痛。胸口气血翻腾不止,要不是背后有蛇母撑着,坐都坐不住。路九良退走她求之不得,更遑论去追,剩下的人更没这个本事。江重夏提着一口气,待看不见他了才松下来,耳际轰鸣,一口腥甜顿时涌到喉头。

    “蛇母!”仡芈川和族人们的哭叫离她好远。江重夏用满是鲜血的手掌摸过去,摸到半开的蛇眸和一抹粘稠的鲜血。眼前影影幢幢,江重夏看不清楚,一个壮硕的男人突然越众而出,雪亮弯刀朝她头顶劈落。江重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糅杂着内力的血滴就像无数蜂针,刺到男人脸上。他顿时抱住头脸,后退惨叫连连。

    江重夏喷出这口血,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软靠在蛇母的尸体上。更多的族人举着兵器朝她冲过来,恨不得乱刀将她砍成肉酱。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族人的兵器尽数被绿色的湖绸卷了抛在地上,一黑一白两个人挡在族人和江重夏中间。

    “你们这些蛮夷,我阿夏拼死护着你家蛇母,你们竟还伤她,都活腻歪了吗?”商姬也不管族人听不听的懂她的话,厉声骂道。

    路九良的话已经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的翻译给族人,即便刚才江重夏拼死护着蛇母,差点被路九良夺了性命。可一来二人过招太快,一切不过瞬息间,这些只通拳脚的族人瞧得一知半解。二来蛇母骤亡,族人顿失寄托,又以为是江重夏放走了路九良,受人挑拨便把蛇母的死算在她头上,恨不得立时将她碎尸万段。幸亏侯子丰和商姬来的及时,才从刀下抢下江重夏。

    肖慕几步抢到江重夏跟前,把她抱在怀里,只觉她身子冷的厉害。刃片扎在肩头,堵住了伤口,血才出的不多。他用两指捏住刃片露在外头的一截,还没用力,就见重夏眉头倏地锁紧,紧闭的眼睫簌簌颤动,显是痛极。肖慕先出了一身冷汗,犹豫着下不去手。一只手伸过过来拨开他捏着刃片的手,捏紧薄刃,一用力拔出来,带出一条血箭。江重夏猛地一颤,低低哼了一声就撅过去了。

    “幸好是没毒的。这东西可不能在身子里留长了,得尽早拔出来。你别愣着了,按紧她伤口!”姬豫急道。见肖慕只会抱着江重夏,额头都见汗了。姬豫自结识这位公子,从未见他如此慌乱过,捉住他的手按在伤口上,安慰道:“祸害遗千年,她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