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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回家

    肖慕说:“这段时间东奔西跑的,也没时间研习。我的天分不如阿夏,反正跟着她,就不会在山里打转。”

    肖慕和陶姜那一段,春寒也算是亲眼所见。江重夏剃头挑子一头热了好久,总算把肖慕这块石头捂了个温乎。那个婚约,春寒到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说不清楚到底是侯子丰定下的,还是他两个糊弄旁人的说辞。男女相好,不能总是一头热闹另一头冷淡。春寒看着重夏长大,知道她死心眼儿,怕她最后还是会被肖慕伤了心。好在肖慕虽不怎么热情,但对重夏很好,也没对旁人动过心思。春寒想,事无万全,二人这样也很好。可如今再看,这位清冷公子竟是一时一刻都不愿离开重夏了。

    春寒替重夏高兴,但肖慕跟京中皇子的关系,恐怕难过大寨主那关。“听说郡王回了上京,皇帝对他南方之行很满意,要加封他为诚王。元胡皇后闹了一场又作罢,但如今南臣在朝中的地位可是长了好大一截。”

    见肖慕眉目淡然,春寒想他们做了许多年兄弟,私下必有联系,这些想必他早已知道了,便接着说:“南臣的地位再高,都是文臣,夺嫡之路没有兵权是不成的。郡王已经有了北境,南北呼应才好。如果郡王有求,你打算怎么办?”

    姬豫是个嘴快的,抢在肖慕头里说:“寨头放心吧,公子在南疆就表明心迹了,‘与我妻共进退’,不会偏向郡王的。”

    肖慕微微一笑,没说话,这就是默认了。丧爹使劲儿哼了一声,“哪个是你的妻?做梦吧!”

    夏侯杰在后面摇着扇子,“老袁你别不服!阿夏的脾气,想干什么,莫说是你,就是大寨主也拦不住。咱们做土匪的百无禁忌,大寨主也没有借口阻拦。更何况这是侯老定下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也算全了父母之命了,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喝喜酒吧。”

    “哪是我定的?明明是......”侯子丰被商姬杵了一肘子,慌慌张张改口,“对对,就是父母之命,江离她也不敢不遵!”侯子丰颠三倒四惯了,肖慕跟他计较不过来。所幸身边也没有外人,随他说就是了。

    一行人走了大半天,直到太阳落山,才遥遥看见四时寨的寨门。精钢铸成的大门下,站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人。他翘首望着山路,瞧见肖慕一行人,小跑着迎上来。

    远远的周状元没瞧见活蹦乱跳的女儿,心里火急火燎的烧得慌。不留神踩到石头上,往前扑了好几步。幸亏米皮儿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差点儿就摔个狗啃泥。

    “阿夏呢?我闺女呢?”周状元攥着米皮儿一连声的问。米皮儿把他扶到肖慕跟前,“在这儿呢,受了点小伤,不碍事。”

    周状元终于瞧见趴在肖慕背上的女儿,雪白的脸,紧闭着眼睛,缩成小小的一团。他这闺女,整天猴儿似的漫山遍野的跑,不管是屁股让大寨主抽烂了,还是让邬晨提溜去试药,毒的满脸紫黑不省人事,第二天都还照常漫山遍野的跑。周状元何曾见过她这副样子,心疼的不行,顿时就瞧肖慕不顺眼了。他问好也不搭理,上手就要抱江重夏下来,自己背着。可他文弱书生一个,哪抢的过肖慕?他轻轻巧巧的一闪,周状元就扑了空。

    江重夏伤后,肖慕神经过敏,看她看的死紧。周状元一上手,他条件反射就躲开了。缓过神儿记起是老丈人,赶忙告罪,却还是不肯把重夏交给他。

    周状元气的拿手点他,侯子丰赶忙跑过来双手攥住周状元的手指,一张老脸皱成了核桃。“莫动气,莫动气!讨债的睡觉好,她不睁眼儿江离就不能抽她。要是活蹦乱跳的,再让你那母夜叉一顿抽,没准儿真见阎王去了!”

    “呸!胡说!那是亲娘,还能真把她抽的见阎王去!”周状元气的开始说粗话了。只是他性子温和,见肖慕也是满脸憔悴,想来也受了不少磋磨,后头还有江离那尊大佛等着他拜,便不忍再训斥他了。

    一行人进寨,许是从没见过自家祖宗不利于行的样子,寨民们纷纷围过来嘘寒问暖看热闹。走到修合涧吊桥边,樊凤和邬晨等在桥头。“肖公子,大寨主命我带公子和侯老去青苗斋暂住。”

    修合涧对面的江府是江离的私宅,肖慕如今还不是正经女婿,自然是不能住在江府的。可是这样一来,他就不能守着重夏了。

    春寒瞧出他的心思,上前接过重夏,“大寨主的脾气吃软不吃硬,不能跟她拗着来。放眼齐云山,敢这么干的就只有阿夏。等她养好了伤,想见面还不容易。”

    肖慕心里万般的舍不得,却不敢在这时候得罪了江离,只好把重夏交给春寒。临分开,他从重夏腰带上解下四季牌,揣在怀里。春寒看在眼里,却没有阻止。

    肖慕等人跟着樊凤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到青苗斋。这回虽然不是独座的院子,但跟修合涧那边的江府分别在寨子的南头北头。肖慕苦笑,大寨主这是让他住的越远越好啊。

    柜柳急着回伯羊郡复命,路上便托樊凤传话求见大寨主。江离的脾气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传了话就只能等着。走了一天人困马乏的,樊凤安排他们吃饭休息,留在青苗斋里,倒是行动自由没有任何限制。

    江重夏睁开眼,模模糊糊一阵看不清楚,身子底下的床硬的硌腰。眨了眨眼,发现头顶上没有帷幔,直通房顶。这个摆设风格,不是外面的客栈,也不像纪府里按照南方有钱人家高床软枕的铺设。这屋子摆设的简洁粗暴,还有这硌死人不偿命的床,分明是.......我家!

    江重夏忽的坐起来,抻到了肩上的伤口疼的她嘶嘶抽气。地灶上坐着药锅,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儿,一股酸不溜丢的味道散的满屋子都是。地灶旁边蹲着个男人,不错眼儿的盯着药锅。江重夏疼的又躺回去,他就跟听不见看不见似的不理会。

    江重夏在床上哎呦了半天,那人也不来瞧她。戏演的伤神耗气,她不哎呦了,死鱼似的躺在床上,“人呢?”

    邬晨把药汤篦到碗里,端过来举到她鼻子底下,“青苗斋。”

    江重夏腾的坐起来,一口气闷了那碗汤药,眉头都没皱一下,“我去瞧瞧!”邬晨使个小擒拿手,轻轻松松把她扣回了床上。“没有大寨主的手令,你不能过修合涧。十天内,你不能动内息。”

    江重夏默默内查,果然内息枯寂,提不起来。邬晨这王八蛋,大寨主不让她过修合涧,他就封了自己内力,美其名曰养伤,还不是大寨主的狗腿子!

    邬晨是块茅坑里的石头,江重夏不在他身上费口舌,乖乖躺回床上挺尸。邬晨知道她伤重,几乎是不错眼儿的看着她,她喝了药也不离开,坐在桌前看书。两人一躺一坐都不说话,江重夏又有些昏昏欲睡,房门推开,一个瘦高女子走进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