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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钟情一生

    江重夏身体底子好,前有大祭司的金丹续命,后有邬辰细心调养,伤势复原的很快。只是肩上的外伤失血太多,人还看着苍白些。她精神好了,便格外想念肖慕。周状元的话本子里写的,一对儿鸳鸯,若是有一个重病或是重伤昏迷,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必是守在床前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照顾了不知多少日夜的另一个。话本子里的故事到了她这儿咋就不灵了?一睁眼瞧见的不是她的情哥哥,是她老娘的一顿老拳。

    修合涧栈桥两头一天六班的码着人,樊凤的爷爷春分寨的老寨头说,大寨主看闺女的阵势比他当年跟着老将军初上齐云山,防蜀军围剿的阵势还大。可樊爷爷又说,夏丫头闹腾起来,确实能顶两个前锋营。可如今被封了内息的江重夏,莫说两个前锋营,就是桥头站岗的刘二黄也摆不平。轻功使不出来,爬涧底也爬不了,江重夏燥的像关在铁笼子里的小豹子,只剩挠栏杆的本事了。心里把肖慕骂了个狗血淋头,轻身功夫比她强了一大截,怎么就不说偷着来瞧瞧媳妇儿呢!

    肖慕本就是天潢贵胄,又养在方家这种底蕴深远的书香门第世家里,自小受的教养让他做不出偷香窃玉的事。按他的想法,他和重夏是命定的姻缘,几番人事颠倒他们二人还能相逢相知相爱。既然命运都攥着不让他们分开,那大寨主打鸳鸯的棒子又算什么呢?何况他求的是齐云山的镇山之宝,受点刁难磋磨不是很应该吗!

    江离要赶肖慕下山不过是一时气话,他们一行人都住在青苗斋。侯子丰是与她父亲同辈的尊长,商姬是云水殇的当家,海安帮虽不是外人,但柜柳也不能慢待了,怎么可能面都没正式见过就轰人下山?

    江离第二天就到青苗斋拜见了侯子丰。她虽是晚辈,侯子丰见到她却像见到南疆的蛇似的,唯唯诺诺不像个长辈,倒像个小做活儿的。头天商姬翻来覆去教他要替肖慕说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

    肖慕向江离行礼,她视若不见。肖慕不在意,退到一边。柜柳上前笑道:“昨日多谢大寨主出手相救。这趟都是因为我,才让姑娘身陷险境,惹出许多是非,都是柜柳的不是。”

    江离面罩寒霜,冷哼一声,“行了,别替她遮了。你身上有毒没毒的,不就是个由头吗!”

    柜柳嘿嘿干笑两声,“大寨主放心,南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不敢来冒犯咱们寨子的。我回去也会禀报帮主,小心盯着南疆的动静,早作防范。”

    “嗯,”江离应了声,“那你就尽快回伯羊吧。”

    姬豫踹了他一脚,柜柳往前扑腾了两步,忙说:“传信的事,我哪有鸽子快呀!嗯......姑娘伤势如何了?我还是等姑娘平稳了再走吧,也好给帮主少帮主回话。”

    江离却看着肖慕,“有什么好回话的?她死不了!”

    青年平湖无波的眼睛泛起点点涟漪,微不可见的出了口气,像是一下子卸了背上压着的千钧大山似的。江离心里一丝松动,目光敏锐的发现了柜柳身后的姬豫。“你是谁?”

    姬豫笑得憨态可掬,“大寨主有礼,小的姬豫。”

    “姬豫?”江离打量了他一轮,眼光停在那把宝石闪耀的剑上,“席腾是你什么人?”

    姬豫不避讳,“是我的养父。”

    江离的眼睛修长,眼尾上挑,盯着人看时不怒自威。姬豫被她盯的心里发毛,却不肯落了气势,“当年无缘见大寨主,以为这辈子是没机会了。没想到今日能相见,可惜我的斩生剑不及义父五成,不敢向大寨主挑战。”

    姬豫默默无名一小子,开口就要挑战四时寨的大寨主,虽然自己又圆回来了,可单是敢说出来,这胆色就不是常人能比的。江离丝毫不介意他的莽撞,淡淡道:“我当年只见过无情剑,没缘分试手。有机会你我不妨过两招,五成足够了,让我见识见识真正的无情剑。”

    姬豫刚有些得意,总算是可以暂时留在四时寨了,接着就听江离说:“肖公子,你身份殊异,四时寨不便留你,明日就请下山吧。剩下诸位若想多留几日也无妨。”

    来之前江离本不想立刻就赶肖慕下山。他是侯子丰的首徒,又有祖上的渊源,江离并不想把事情做的太难看。可今日见他,两人虽没过话,但江离立时就动了让他下山的念头,一刻也不能等,等下去她怕自己会心软。

    历来棒打鸳鸯,不是威逼就是利诱,做这事时总要找个背人的地界。江离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赶人,还真是有点,大气!

    侯子丰被商姬推出来,磕磕绊绊说:“我说大侄女,齐云山这地界儿,身份不身份的,有什么要紧!墨初跟讨债的总得见上一面,瞧着她平安周全了,再把招门纳婿的事订下了,才好下山嘛!不然前脚墨初下了山,后脚讨债的满世界找,她再惹出什么事来,不是更麻烦吗!”

    江离冷冷道:“招门纳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阿夏来年才满十七,我们夫妻还想多留她几年,不忙着订婚事。”

    “这可是老江当年订下的,你想忤逆你老子......”

    “斯人已逝。”江离打断侯子丰,“我阿爹订下的人,不是侯老亲自送走的么?人都没了,谈何婚约?再说了,忤逆老子这种事,是我们江家祖传的。我已收回四季牌,江重夏没我的令,不得出齐云山半步,不必担心她四处惹事。”

    “哼,你管得了她!”侯子丰愤愤嘟囔。

    “大寨主要收回四季牌,该来找我才是。”肖慕双手将四季牌奉上,平静无波的脸让江离硬生生瞧出些嘲讽来。

    江离不接牌子,咬牙切齿说:“死丫头,拿我四时寨当定情信物了!”

    “不是阿夏给的,是小侄不问自取。”肖慕笑起来,温暖的好似春雪初霁,“她跟我,也不计较这些。”

    “混账!”江离勃然大怒,“她不计较?她以为的木牌子,是四时寨,是整座齐云山!”

    “不!”肖慕打断江离,“四季牌不是,江重夏才是,她是齐云山和四时寨的未来。她以一生相托,我不敢有丝毫轻率,必全心相付,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