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如鸿毛
2033年，青城市，人类联邦公立市体育馆内。
铮铮——
一道犀利的弧光在演武场上闪过，激起观众席又一片呼声。
对手手持细剑，轻巧地将真力包裹的刃锋停在方白的脖颈处，微微一笑，展现出精准而优雅的胜者之姿。
与之对应的，则是气喘吁吁、面露苦涩的方白。
输了。
就这么狼狈地输了。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放掉了手里的刀。
耳畔传来本地裁判惋惜但坚定的声音：
“青城大学：方白，对阵赤河大学：姜光远。”
“姜光远胜！”
“本次常规赛首轮循环赛，赤河大学对青城大学，总比分三比二，赤河大学获胜！”
场馆内立即响起了一阵又一阵失望的怒骂，青城市本地观众要么情绪激动不已，要么一言不发地走人，离开场馆。
这里是全联邦大学武道赛常规赛的第一轮比赛现场，在这个VR网络技术已经普及的新纪元，能来青城市体育馆线下支持的观众，多半都是各种武道比赛的铁粉，只认实力和输赢。
毕竟首轮大学武道赛，还出不了什么武道明星、人气选手。
“废物！”“退票！”一句句诸如此类的喝声如重锤般敲在方白的心底，他低着头，揉着酸软无力的胳膊，备受打击地退下了演武场。
场下一侧是沉默等候的队友们，大家都不发一言。
方白缓步走到一个与自己同样身穿青城大学武道服，身材壮硕的男生身旁，向前边的黑色运动衫中年男惭愧道：
“教练，我……”
话到嘴边一半，却没能说出来。
黑色运动衫中年男故作洒脱地笑了笑：
“怎么，想道歉？”
“……”
“给我道歉？有用吗？”
“不……”
“青城从A组掉到B组，不是方白你一个人的责任。”中年男教练目光环视了一圈整个青城大学武道社的参赛队伍，心里叹了口气：“这是我们所有人的不足，包括教练在内。”
“收队回校吧，大家加油，只要常规赛还没结束，我们就还有机会。”
青城大学武道社如今的情况，斥责是没有用的，也只能稍作鼓励了。
方白身侧，高大壮硕的武道社队长王运龙眼里撑着血丝，安慰性质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同样神情低落地出列，组织同学们回校车。
一行人坐着大巴返回青城大学，途中，各种有关这次循环赛的新闻已经纷纷扬扬地发在了网上。
大家安静地看着手机，迎接网民的评头论足，校车上气氛沉重，仿佛空气凝结。
教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再说。
一车子都是大学生，都是成年人，要是连这点小挫折都经受不起，还练什么武道，参加什么比赛？
武道社众人就这样回了青城大学，在校门口解散队伍，在周围同学们的窃窃私语中各自快速离开。
方白与自己的队友兼舍友何必行结伴而走，一道返回西区男生宿舍。路过学校观景湖时，他忍不住走上了湖中的梁桥。
在平时，这里是各种野鸳鸯们情投意合的圣地。但现在，期末考试周临尽，有相当多专业的同学们都已经考完试回家，观景湖周围鲜少有人出没。
后勤老师放养的黑天鹅伴随着灰鸭子漂浮在水面，湖中波光粼粼，湖岸水草纵横，算是一派美景。
何必行在他身后拉长声音劝道：
“白儿哥——”
“你别想不开了呀，咱武道社技不如人，没打过就是没打过，大不了，这个假期回去加练嘛。”
方白勉强笑笑，回头道：
“行儿哥，我知道，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你先回宿舍去收拾行李吧，我准备在学校再待几天。”
何必行睁大了眼睛：
“再待几天？为什么，白儿哥，难道你没买票？”
“嗯，懒得去挤这个高峰。而且我生活费也够，学校发给我的武道社补贴比你要多。”
方白是青城大学武道社参赛队伍的正式主力之一，而何必行是替补。所以，他承领的津贴更高，何必行感受到的赛事压力更轻。
何必行略一犹豫，说了声好，接着也转身离开，留下静静望着湖面的方白一人。
就连湖面上的倒影，都依稀在重播着之前的比赛现场，姜光远精准而优雅的剑术，观众们的失望与喝骂……
波光从白天荡漾至黑夜，方白神情恍惚，一时不察，竟然从梁桥上落下，失足掉入了水中。
这对于一名武道高手来说本是不应该的事，哪怕刚刚遭受了打击……方白的脑袋被冰冷的湖水激了个醒，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突然感到羞愧，在水里翻身上浮，迅速游往岸边。
他浑身湿漉漉地回了西区男生宿舍，好在舍友们已经全部打包好行李回了老家，没人笑话他的囧状。方白脱下衣服冲进淋浴间，冲了个热水澡。
“姜光远……赤河大学武道社……B组……”，一边念叨着这些东西，他一边随意用手沾染泡沫搓揉着身体，忽然在自己的身体背部左侧摸到一片贴着肌肉的湿羽毛。
鸭毛还是天鹅毛？
不知道，方白也没在意，想要将这片从湖里带出来的羽毛捻起。
很遗憾，他失败了，不仅是因为背上的羽毛不好使力拔，还因为这片羽毛不知为何，贴得十分紧凑，简直像被胶水粘在了背上似的。
用花洒冲也冲不走，这怎么搞？
方白别扭着身子左右摸索，居然发现自己的背部右侧还有一片羽毛，同样粘得很牢固，与左边那只羽毛呈对称状。
这事儿明显有些奇异之处，方白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要知道新纪元人类的武道修炼者，虽然总体上是通过各种官方比赛在往“娱乐明星”的方向发展，可神鬼莫测的武道手段越来越多，正儿八经通过高阶武道锤炼养出各式各样玄幻能力涉黑涉恐的人，也都是真实存在的！
真正的武道强者，绝不仅仅只限于新纪元体育明星那么简单。
他不是怀疑自己修炼出了特异，而是怀疑自己被别人给下了套。
再说，方白修行的是青城大学武道社免费提供给社员的《白蛇盘玉功》，跟羽毛没有半点关系。就算修炼出特殊能力，也应该是龙蛇类相关。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运起《白蛇盘玉功》修炼出的体内真力，往背上两片羽毛所在处冲刷而去。
两片羽毛果然有了反应，但反应有点大……
它们疯狂地吸取着方白的真力，根本停不下来。
真力是武者血精神气之宝，如果不限制地抽取，上过武道课科普教育的人都知道，这是会死人的！
“我靠……”方白目瞪口呆，试图停止，但根本无法掌握自己的身体。他后悔得要死，火速穿好衣服，窜出淋浴间试图打电话求救。
是找校医院还是联邦警察？不，都要叫，先找校医院吧……可语音自动拨话才刚刚起了个头，身后就放出两道白光，像羽翼合拢般包裹住了方白。
体内消耗的真力一下子蹭蹭蹭地消耗过了限度，天旋地转中，他沉沉昏睡过去，等迷迷糊糊再睁开眼，眼前的场景已经大有不同。
既不是熟悉的男生宿舍，更不是青城大学的校医院，而是……一片腐朽的古代战场！
铮铮——
一道犀利的弧光在演武场上闪过，激起观众席又一片呼声。
对手手持细剑，轻巧地将真力包裹的刃锋停在方白的脖颈处，微微一笑，展现出精准而优雅的胜者之姿。
与之对应的，则是气喘吁吁、面露苦涩的方白。
输了。
就这么狼狈地输了。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放掉了手里的刀。
耳畔传来本地裁判惋惜但坚定的声音：
“青城大学：方白，对阵赤河大学：姜光远。”
“姜光远胜！”
“本次常规赛首轮循环赛，赤河大学对青城大学，总比分三比二，赤河大学获胜！”
场馆内立即响起了一阵又一阵失望的怒骂，青城市本地观众要么情绪激动不已，要么一言不发地走人，离开场馆。
这里是全联邦大学武道赛常规赛的第一轮比赛现场，在这个VR网络技术已经普及的新纪元，能来青城市体育馆线下支持的观众，多半都是各种武道比赛的铁粉，只认实力和输赢。
毕竟首轮大学武道赛，还出不了什么武道明星、人气选手。
“废物！”“退票！”一句句诸如此类的喝声如重锤般敲在方白的心底，他低着头，揉着酸软无力的胳膊，备受打击地退下了演武场。
场下一侧是沉默等候的队友们，大家都不发一言。
方白缓步走到一个与自己同样身穿青城大学武道服，身材壮硕的男生身旁，向前边的黑色运动衫中年男惭愧道：
“教练，我……”
话到嘴边一半，却没能说出来。
黑色运动衫中年男故作洒脱地笑了笑：
“怎么，想道歉？”
“……”
“给我道歉？有用吗？”
“不……”
“青城从A组掉到B组，不是方白你一个人的责任。”中年男教练目光环视了一圈整个青城大学武道社的参赛队伍，心里叹了口气：“这是我们所有人的不足，包括教练在内。”
“收队回校吧，大家加油，只要常规赛还没结束，我们就还有机会。”
青城大学武道社如今的情况，斥责是没有用的，也只能稍作鼓励了。
方白身侧，高大壮硕的武道社队长王运龙眼里撑着血丝，安慰性质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同样神情低落地出列，组织同学们回校车。
一行人坐着大巴返回青城大学，途中，各种有关这次循环赛的新闻已经纷纷扬扬地发在了网上。
大家安静地看着手机，迎接网民的评头论足，校车上气氛沉重，仿佛空气凝结。
教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再说。
一车子都是大学生，都是成年人，要是连这点小挫折都经受不起，还练什么武道，参加什么比赛？
武道社众人就这样回了青城大学，在校门口解散队伍，在周围同学们的窃窃私语中各自快速离开。
方白与自己的队友兼舍友何必行结伴而走，一道返回西区男生宿舍。路过学校观景湖时，他忍不住走上了湖中的梁桥。
在平时，这里是各种野鸳鸯们情投意合的圣地。但现在，期末考试周临尽，有相当多专业的同学们都已经考完试回家，观景湖周围鲜少有人出没。
后勤老师放养的黑天鹅伴随着灰鸭子漂浮在水面，湖中波光粼粼，湖岸水草纵横，算是一派美景。
何必行在他身后拉长声音劝道：
“白儿哥——”
“你别想不开了呀，咱武道社技不如人，没打过就是没打过，大不了，这个假期回去加练嘛。”
方白勉强笑笑，回头道：
“行儿哥，我知道，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你先回宿舍去收拾行李吧，我准备在学校再待几天。”
何必行睁大了眼睛：
“再待几天？为什么，白儿哥，难道你没买票？”
“嗯，懒得去挤这个高峰。而且我生活费也够，学校发给我的武道社补贴比你要多。”
方白是青城大学武道社参赛队伍的正式主力之一，而何必行是替补。所以，他承领的津贴更高，何必行感受到的赛事压力更轻。
何必行略一犹豫，说了声好，接着也转身离开，留下静静望着湖面的方白一人。
就连湖面上的倒影，都依稀在重播着之前的比赛现场，姜光远精准而优雅的剑术，观众们的失望与喝骂……
波光从白天荡漾至黑夜，方白神情恍惚，一时不察，竟然从梁桥上落下，失足掉入了水中。
这对于一名武道高手来说本是不应该的事，哪怕刚刚遭受了打击……方白的脑袋被冰冷的湖水激了个醒，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突然感到羞愧，在水里翻身上浮，迅速游往岸边。
他浑身湿漉漉地回了西区男生宿舍，好在舍友们已经全部打包好行李回了老家，没人笑话他的囧状。方白脱下衣服冲进淋浴间，冲了个热水澡。
“姜光远……赤河大学武道社……B组……”，一边念叨着这些东西，他一边随意用手沾染泡沫搓揉着身体，忽然在自己的身体背部左侧摸到一片贴着肌肉的湿羽毛。
鸭毛还是天鹅毛？
不知道，方白也没在意，想要将这片从湖里带出来的羽毛捻起。
很遗憾，他失败了，不仅是因为背上的羽毛不好使力拔，还因为这片羽毛不知为何，贴得十分紧凑，简直像被胶水粘在了背上似的。
用花洒冲也冲不走，这怎么搞？
方白别扭着身子左右摸索，居然发现自己的背部右侧还有一片羽毛，同样粘得很牢固，与左边那只羽毛呈对称状。
这事儿明显有些奇异之处，方白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要知道新纪元人类的武道修炼者，虽然总体上是通过各种官方比赛在往“娱乐明星”的方向发展，可神鬼莫测的武道手段越来越多，正儿八经通过高阶武道锤炼养出各式各样玄幻能力涉黑涉恐的人，也都是真实存在的！
真正的武道强者，绝不仅仅只限于新纪元体育明星那么简单。
他不是怀疑自己修炼出了特异，而是怀疑自己被别人给下了套。
再说，方白修行的是青城大学武道社免费提供给社员的《白蛇盘玉功》，跟羽毛没有半点关系。就算修炼出特殊能力，也应该是龙蛇类相关。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运起《白蛇盘玉功》修炼出的体内真力，往背上两片羽毛所在处冲刷而去。
两片羽毛果然有了反应，但反应有点大……
它们疯狂地吸取着方白的真力，根本停不下来。
真力是武者血精神气之宝，如果不限制地抽取，上过武道课科普教育的人都知道，这是会死人的！
“我靠……”方白目瞪口呆，试图停止，但根本无法掌握自己的身体。他后悔得要死，火速穿好衣服，窜出淋浴间试图打电话求救。
是找校医院还是联邦警察？不，都要叫，先找校医院吧……可语音自动拨话才刚刚起了个头，身后就放出两道白光，像羽翼合拢般包裹住了方白。
体内消耗的真力一下子蹭蹭蹭地消耗过了限度，天旋地转中，他沉沉昏睡过去，等迷迷糊糊再睁开眼，眼前的场景已经大有不同。
既不是熟悉的男生宿舍，更不是青城大学的校医院，而是……一片腐朽的古代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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