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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全是宿怨

    家法过后,这些人依然还是要把没完成的事情继续做下去。不过,没有人敢说一句话。张毅肃那张大黑脸表明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并且之前也没有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三重院里的仆从甚至都不敢上前去,只能默默地让安床的这些人快快做事,赶紧走人。

    张合元跟在张毅肃的身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朱艳拿着一块大抹布站在屋里,想着先去把这块抹布洗干净才能够继续擦床。不过,张毅肃刚好站在她的必经之路上,很是碍事。要是这样明晃晃地从张毅肃眼前走过去,似乎不合规矩。但是,如果就这么干站在这里,也挺不好的。

    抿了抿唇角,她大着胆子说道:“大少爷,我要去洗一下抹布,您能让一下么?”

    还没等张毅肃瞪眼,张合元也可算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立刻说道:“少爷,先离开这里吧。让她们赶紧继续收拾,一会您就可以休息了。”

    “我去哪里?”张毅肃看着朱艳,这天气的确也是热,朱艳居然将袖子都撸到了小臂之上,衣襟也敞开了一些,白皙的皮肤看着居然有点刺眼。

    “书房?那里我收拾过的。”朱艳手里的抹布的确不干净,还是湿哒哒的。她怕弄脏自己的衣袖,又把袖子往上提了提,整个手肘都露了出来。

    “你不知道张家家规么?”张毅肃忽然又挑起了眉。

    “啥?”朱艳听到“家规”两个字,就立刻想到刚才的惨状,心里都抖了抖。

    “张家女人不许撸胳膊挽袖子。”张毅肃走近了她,直接动手将她的袖子全都放了下来,也不管那块抹布还滴答着脏水。

    “可是,少爷啊,那衣服都脏了。”朱艳虽然惊慌于张毅肃的动作,但还是很认真地说道:“家规是家规,但在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偷偷改变一点点的。就比如现在,我洗完抹布就可以……”

    “闭嘴。”张毅肃完全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只是强行把她的衣袖放下之后,又继续说道:“今晚抄家规一百遍,抄不完不许睡觉。”

    “啊!那家规五百多条啊!”朱艳忍不住提高了声量,但是她说话是柔柔弱弱的,听起来也只是一种近乎于撒娇的声音,让张毅肃心里忽然痒痒的。

    “怎么?本少爷让你做事,你不做?”张毅肃很明显地转头看了看刚才挨打的那几个人。朱艳立刻就低眉顺目地说道:“好的好的,好的好的。”

    看到朱艳这副墨阳,张毅肃这才转身去了书房。一屋子的人略略喘了口气,又加紧干活,不到半个时辰,床已经安好了。朱艳上上下下又擦了个干干净净,最后连床底下都擦了两边,这才觉得可以交差了。

    不过,安完床的仆从们早都走了,只有朱艳和青雀在屋里忙碌着清洁的事情。青雀说是要打几桶水过来,想把柜子再擦一遍,转身出去了。朱艳看到屋子里没人,就立刻又把袖子撸到了手肘处,还打了个结,省的松散开碍事。

    她蹲在地上擦完床腿之后,正要去擦那张大圈椅的时候,忽然发现眼前有个男人的长衫下摆,吓得她跪坐到了地上,仰头看过去,张毅肃已经换了一身安静的居家麻布长衫站在她的眼前,应该是洗漱过了,整个人还透露出一点点慵懒放松的气质。

    “大大大少爷,我这就擦完了。您再等等哈。”朱艳刚好是跪在了自己的抹布上,裙摆立刻都湿了。

    “我不是说过吗,张家女人不许撸胳膊挽袖子!”张毅肃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朱艳的小臂上。

    “啊,我错了我错了,我放下来。”朱艳也顾不得手脏不脏了,赶紧去扒拉自己的袖子。可袖子被她打了个结防止掉落,现在倒不容易放下来了。结果,一着急一使劲,居然把衣襟的盘口扯开了,脖颈的肌肤反而露出了大半,看起来更不像话了。

    “……”张毅肃瞅着这个小女人慌手慌脚的样子,很是无语。他转头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此时这里已经清扫干净,也铺上了全新的被褥,看起来也是极为舒适的。

    “家规,再加一百遍。”张毅肃横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之前又看了一眼朱艳。朱艳忙着弄自己的衣衫,听到这句话差点又哭了出来,怯怯地问道:“那要用好多张纸的,挺浪费的。”

    “……”张毅肃都觉得自己热得有些憋闷,特别是听到她这句话之后,在龙啸国首富的张家,居然还有人计较用多少张纸。“去书房里抄,那里的纸足够多,比你们朱家多。”

    “哦。”朱艳已经整理好了衣袖,但盘口已经掉了,一时没办法弄好,她只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位置。“那我现在去抄了,大少爷休息吧。”

    “抄不完不许睡觉!”张毅肃又补充了一句。

    “嗯。”朱艳低声答应着,慢慢退出了房门。

    青雀正要端着水盆进屋,看到朱艳出来了,还有些惊讶。“擦完了?不是说还要再擦一遍么?咦,你的衣襟扣子怎么开了?大少爷在?”

    “……大少爷休息了。”朱艳继续捂住自己的心口,“我先回去换件衣服,大少爷又给我加了一百家规的抄写。”

    “今天大少爷气不顺,你刚才又怎么得罪他了?”青雀压低了声音,但看着朱艳的眼神有点不对,特别是她那坏掉的盘扣。“……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没没,是我自己弄开的。”这句话一说出口,忽然气氛都变得很尴尬了。青雀的眼神又变了变才说道:“听说大少爷与赵飞霞的婚事作废了,你可别这个时候做什么事情。你小小年纪,可不能不学好。”

    “我没有,真的没有什么的。”朱艳的脸立刻红了起来,连忙摆手摇头。结果,衣襟又开了大半,青雀的脸色都变差了许多。

    “大少爷是未来的张家家主,以后妻妾多的是。就说现在,他也有不少女人的,你何必呢?”青雀还是对这个柔弱的朱艳心生一份关切,大户人家里的妻妾故事太多了,这种浑水不值得。“你的年纪的确也是应该婚配的,回头我找些人去看看,一定要个身家清白的老实人,这样也好过日子。虽说你的出身……但要是求个平淡日子还是可以的。”

    “青雀姐姐,真的没什么的。”朱艳的声音又柔软了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算了,你赶紧换衣服吧,也莫要让旁人看到。虽说咱们三重院的人都是大少爷的人,嘴也严。但这个样子,始终不好。”青雀叹了口气,也不端着盆进去了,直接赶着朱艳回了她那间大柴房换衣服去了。

    房里躺在床上的张毅肃耳力极好,听到了这两个人的对话,刚才那一点点困意全无。心里反反复复想着青雀刚才说的那句话:“大少爷是未来的张家家主,以后妻妾多的是。就说现在,他也有不少女人的,你何必呢?你的年纪的确也是应该婚配的,回头我找些人去看看,一定要个身家清白的老实人,这样也好过日子。虽说你的出身……但要是求个平淡日子还是可以的。”

    那个越发娇艳的面孔,像是花苞即将绽放一般,他总是想伸手触摸一下。张家的仆从到了年纪也是可以自行婚配的。虽说朱艳的身份有些尴尬,但也不会有太多问题。毕竟,他才回来几日,就隐隐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着朱艳的容貌。

    那一日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朱艳站在二重院门口,到核金楼给他送饭的时候,那个俏丽的样子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就连几个大掌柜都悄声说着:“这个丫头真是标致,日后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男人?”

    听到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很不舒服。这是他张毅肃的仆从,怎么能够任由他人议论呢?

    夏夜真是热,大雨过后更是闷热,一点凉爽的感觉都没有。

    闭目养神到了半夜时分,他实在是觉得憋闷的难受,就起床推开了房门站在院子里看月亮。今日的月亮并不圆,也不亮。想着明日赵飞霞和玉清公主终于要离开东藏县了,他心里还是松快了一些。

    下一步要怎么做?

    幸而没有婚书。所谓的婚事也就会像之前那样变成了传言消散在风中。算起来,他已经有两任没过门的妻子,一个死了,一个跑了。

    院子里那个红衣女子?那个人可是不能要的。

    青月楼和满堂春的那几个妓子?眼神里有太多的渴望,心里必然就会极为复杂。

    婚事在张家人眼中不过是个交易而已,他还要选哪一家的女子呢?

    父亲的那几房妾室很是安分,因为父亲是个极为严厉的男子,不允许任何女人在他的眼前逾越和争风吃醋。

    张家没有主母,是张毅肃母亲死了之后。

    那父亲和母亲之间有感情么?

    张毅肃忽然想到了这些事情,自己都觉得好生奇怪。

    转头看向了书房方向,那里还有一星灯亮,朱艳还在忙着抄写家规。她可不敢坐在书桌前抄写,只是在矮塌的小桌子上铺陈好宣纸,一笔一划极为认真地写着。五百二十条家规,长长短短,要抄写两百遍,一晚上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还挺拼的,先是将宣纸都裁好了大小一致的,然后又研好了墨,又捞起了袖子奋笔疾书。朱家的女儿,写字这种事情还是不在话下的,她的速度很快,已经抄写了三十多份。不过,在昏暗的灯光下,眼睛已经花了。

    张毅肃推门进来的时候,朱艳刚好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他。

    “大少爷。”她想站起来行礼。

    “嗯,继续写。”张毅肃点了点头,表示无须行礼。朱艳就又低下了头,写了几个字。

    “朱艳!”张毅肃忽然又喊了她一声。

    “什么?”朱艳抬起头,眼睛里有些迷蒙。

    “不可撸起袖子。”张毅肃的声音里没有了严厉,只是在说话。

    “嗯。”朱艳点了点头,但袖子并没有放下来。“大少爷,可不可以就这一次?我就剩下这一件衣衫了,要是再被墨迹弄脏了,我明日都没有衣服穿了。”

    写字的时候,袖子的确是会沾染上墨迹,张毅肃也是知道的。他也会挽起袖子,或者是拎着袖子来写字,但却也没有想过张家对于女子会有这样的规矩。是因为女人露出了腕子之后,很好看么?

    张毅肃心里动了一下,直接坐在了矮塌之上,看着朱艳的小脸。因为天热的缘故,她的额头还有些细细的汗珠,在昏黄的灯下居然还有些闪光。

    “今晚能够写完么?”张毅肃拿起了一张已经抄好的家规看了看,字迹秀丽整齐,隐约还有些力度和锋芒,看来这个朱家的女儿还是有些学识的。

    “必然不能啊。”朱艳见到张毅肃并没有生气,语气还很是平和,自己也就自然了一些,继续捞着袖子写字。“好多字啊,可能要写好几个晚上呢。”

    “那就每晚都来写,直到写完为止。”张毅肃动手整理起朱艳抄写好的家规,“这些纸是你自己裁好的?怎么不用泾县的宣纸?那一摞可是从你父亲书房里搬过来的。”

    朱艳听到这句话,小脸都垮了下来,抬起头问道:“大少爷,因为我是朱政的女儿,也是罪人对不对?龙啸国法例之中有这样的说法么?”

    “……这倒是没有。”张毅肃愣住了。

    “那么,我只是您的婢女而已,您为何要时时刻刻提醒我是朱家之女,揭我的伤疤呢?”朱艳说话虽然柔和,但这次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质问他。“我知道,您买了我来,只是当时情势所迫,陈大人下了套,让您不得已而为之。您也并非喜欢我的。那我也是认命的,既然到了张家,我甘心做了奴婢。但是,您能不能不要总是提起这件事情呢?”

    被朱艳这番话说得,张毅肃竟然发现这名女子的眼睛亮闪闪的,一点都没有白日里表现出的胆怯之意。这是不是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你不想做我的婢女?”张毅肃问道。

    “做呀,一直都是呀。”朱艳抿了抿嘴唇,“我只是说,您别总是提朱家女儿的事情,我心里的确是不舒服的。”

    “那我应该同你说什么?有什么事情是我需要同你说的?”张毅肃觉得这小女人竟然对她提出了要求。所以,出身大户的女子都这样大胆么?她姐姐把唐思安家搞得鸡犬不宁,她会不会也把他这里搞乱?

    脑子里忽然想了很多事情,也慢慢靠近了朱艳。所以,应该打压她,制服她才对?女人应该被驯服?张毅肃忽然想起了酒桌上那些生意人的经验交流,荤段子频出的男人酒局,他不喜欢,但也不拒绝。

    “……不不,大少爷无须同我说什么的,您说什么都是对的。我是您的奴仆婢女丫鬟,您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的。”朱艳被慢慢靠近的张毅肃搞得紧张起来。

    “我可记得你当初说要我的妾,那做我的妾可好?”张毅肃这句话看似是商量,但语气里又有着不可置疑的严厉。

    朱艳想躲开,但又不敢。

    这是在张家。

    张家家规其中一条写着:女子必须服从男子。

    朱艳刚刚抄完的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