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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恶妾之名

    张毅肃老老实实在太阳地里跪了三个时辰,直到日头偏西了,张合元才敢进来扶起了他。张家的规矩很是严厉,他们也都是从小就领略过的,因此也没有半分敢违背的心。

    不过,对于张毅肃居然就让朱艳堂而皇之地继续睡了,张合元也表示很惊讶。至少,他从来没有想到一直冷酷刻板的大少爷竟然让一个妾室就这样不顾张家的家规。毕竟,两天前,大少爷还勒令让朱艳抄写家规呢。

    “男人心海底针。”他都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什么?”张毅肃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土站了起来,饶是他身体好,这毒辣太阳中晒了三个时辰也是有些吃不消。幸而张合元在旁边扶着,他赶紧活动了一下腿脚,才让血脉流动起来。

    “不不不,我是想问大少爷晚上吃点什么好?”张合元可是不敢说出来真心话。

    “一切照常即可。”张毅肃站在院子门口想了想才说道,“昨日我与父亲说了,把那间柴房重新修葺一下,就让朱艳住好了。吃穿用度按照妾室的规格来就可以,张家的妾室。”

    “好的好的。”张合元偷眼看了看张毅肃,这大少爷的眉眼之间少有了明朗之意,看来即便是被罚跪,心情也是不错的。

    “一会去偏厅吃饭好了,莫要叫醒朱艳,让她多睡一会儿。”张毅肃又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寝室,“让飞燕进去换一套新的被褥就好了。”

    “是是是。”张合元低头答应着,心里却笑了起来,看来朱艳这也算是正式做了张家的妾,尽管“魅惑主子”的恶名已经传了出去,但大少爷喜欢,也就无所谓了。

    吃过晚饭之后,张毅肃本想着去房里看看朱艳的情况,但父亲说陈元英来了,说想把小莲庄重新修缮一下,来年好让皇上来这里避暑住几日。

    听到陈元英的名字,张毅肃又皱了眉头。这人怎么还不回京城去?天天在东藏县晃悠,到底是为了什么?听说送走了玉清公主之后,他只是在东藏县的各富庶豪绅家里吃吃喝喝,在人家的院落里各种欣赏风景,还点评布局等等,显得极为风雅。

    张士贤对待陈元英的态度一如既往的礼貌周全,此时他们刚刚一起吃了一顿家常饭,正在喝茶闲聊。张毅肃走进去的时候,听到的是陈元英正在说道:“当年,你也是没有少去醉红楼吧?否则怎么会说出这句话?”

    “那也是当年了。”张士贤的笑容不减,甚至还有些怀念的意味。“当时也是年轻,跑去看热闹。现在京城里没了醉红楼,似乎也缺少了那么一些想念。”

    “这倒是,自从醉红楼关掉之后,那老板居然也不知所踪,也不知道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陈元英也感叹了起来。“哟,张大少爷来了。”

    “给陈大人见礼。”张毅肃规规矩矩地行礼,就算是此时的陈元英是便服出行,他也依然是都尉府的尉丞,龙啸国最重要的权臣。

    “过来坐吧,我也是过来闲聊几句的。”陈元英此时的笑容倒很是舒展,“正与你父亲说起了往事。当时我年纪还小,你父亲和皇上同岁,那时候还一起去过醉红楼喝酒呢。”

    “咳咳咳,是啊,那时候身体好,也能喝酒。”张士贤咳了几声,似乎是比之前要重了一些。

    “我怎么听着张老板这咳喘又厉害了一些?之前在京城调养的不错啊。”陈元英看了一眼张士贤,“白御医给开的药方可有按时吃?”

    “吃着呢。”张士贤喝了一口热茶压了压,才又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节缘故,这还没到盛夏却忽然如此炽热,身体又有些不适了。”

    “这倒是,近几日这东藏县怎么如此之热。”陈元英点了点头,“小莲庄里凉快一些,但那些莲叶开始疯长,看着也不太美。还是要找些人手把这些莲叶清理一下才好。我之前救朱艳的时候,依稀记得下面也全是水草,还缠住了朱艳的腿……这说起来,她那些伤可好了些?”

    张毅肃听陈元英说起了朱艳,心里又反感起来。但对这个人可不能发脾气,还是要毕恭毕敬才好。“已经结了疤,涂抹一些药膏应该也不会留下痕迹的。”

    “那就好,一个女孩子,总还是要白白净净才好的。”陈元英笑了一下,“听说张大少爷因为这名侍妾还被罚跪了,看来这女人还是挺招人疼惜的吧。”

    这话说得,张毅肃又是一时语塞。张士贤把话头接了过来,“张家规矩,黎明即起。肃儿这几日的确也是辛苦的,忙着盘点账目的事情。本来今日要去东山看看那些兵器制造的事情,我也是一时生气,怕耽误了皇上的事情,所以才责罚于他的。”

    “是儿子不好,一时贪睡了。”张毅肃又赶紧承认错误。

    “嗯,是要去看看的。张大少爷先去看看吧,我过几日再去。我还有几家金狗没有去过,想去转一转的。”陈元英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转向了小莲庄修缮的事情。“我也是找了一些人看看能不能出现人力物力,把小莲庄码头也顺便疏通一下。那里虽说是货船卸货的地方,但若是皇上的船过来,还是有些小了。所以,张老板也给看看,如何把码头扩充一下,日后,这码头也是你们来用,要尽量物尽其用,适合就好。”

    “是是是,明日我就找人规划一下,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来。”张士贤毕竟是个商人,总还是要听命于权臣的。

    陈元英又说了几句,见张士贤咳喘得厉害了些,也就不再多说,起身告辞。张毅肃躬身送他到大门口的时候,陈元英忽然又说了一句:“朱锦死了,唐思安应该不日也要进京复职了。你若是要去兵部任职,也要尽快才好。”

    “为何?”张毅肃愣了一下,“我留了朱艳做妾,近几年都不会进京为官的。”

    “或许,皇上因为玉清公主的事情,想对你网开一面呢?”陈元英的表情又笑得诡异了一些,“玉清公主将你的婚事搅合黄了,赵飞霞就算是庶女,也总是个贵女身份。现在被她这么一闹,‘张毅肃难娶’的名声也算是有了。皇上自然会觉得有些亏欠,就会让你进京赴任。这一次,你若是再推辞,怕也是不太好的。至少对于你这张家来说,就特别不好了。”

    话说得已经很直白了,陈元英想表达的就是你张毅肃若是再不接受皇上的安排,那么不管你家是不是首富,朕必然是会不高兴的。那么,搞你们家也是简单的,朱政和刘家不就是下场么。

    陈元英的这番话显得极为掏心掏肺,甚至还很是亲切。张毅肃也赶紧表示出听懂了受教了,特别恭敬有礼。陈元英很是满意,就踱步回了小莲庄,也没有让他继续送。

    张毅肃转身回了父亲的院落,一五一十地又把刚才陈元英的话复述了一遍。张士贤正在喝药,忍不住捏住了药碗,恨恨地说:“他想着把东藏县的钱都归自己所有才是。”

    “父亲这话何意?”张毅肃有些迷惑,他刚才还看到自己的父亲和陈元英有说有笑,甚至还共同回忆了当年在京城的情谊,怎么现在又变脸了?

    “他啊,真是年纪越大,野心越发藏不住了。”张士贤叹了口气,“我也是身子不好,不能与他争而已。想当年,他也不过是个世家子弟,与皇上,那时候还是太子玩得很好,虽然年纪比我们都小,但很是机灵有趣。谁想到现在居然变成了这样?”

    “有什么缘由?”张毅肃问道。

    “那一年我并不在京城,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士贤已经喝干净了碗中的药汤,站起了身,“现在想起来,那一年我不在京城,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而那个时候,朱政回了东藏县,不知道是不是也与他们有关呢?”

    “……十六年前?我已经去了东净山学武了。”张毅肃试探着问了一句,“或者是和皇上登基有关?”

    “算了,这事情我也不知道。”张士贤叹了口气,“你回去休息吧,明日早点去东山,赶紧把事情做好,回来我们再商议就好了。”

    “好的。”张毅肃想着这段往事必然不一般,但也不太容易能够问出来。不过也不差这一时,他还要赶紧收拾一下去看看自家兵器窑厂的状况。“父亲,我想带朱艳一起去东山……”

    “为何?”张士贤瞪了眼睛。

    “之前我答应过朱艳出去走一走的,因为她十五姐就这么死了,她心里也是难过的。我就想着带她出去转一转的……这做了我的妾室,出门也刚好名正言顺……一会我就将您给的张家凤牌交给她,毕竟也是我的第一个妾室,您也说过的,好歹也是个名分。”

    张毅肃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难过,是不是也因为他想起了朱艳的眼泪呢?

    张士贤仔细看了看儿子的脸,最终还是点了头。“我之所以罚你,也是想让你知道,莫要忘记你是张家未来的掌家,要为这百余年的掌家着想,不要沉溺在儿女情长之中。后宅之事,始终不过是后宅。男儿应该志在四方,心有鸿鹄之志。”

    “好的。”张毅肃觉得自己听到这些话,耳朵都已经起了茧子,但依然不能有任何反驳和不满的情绪。因为他是嫡子,他是未来的掌家,他必须规规矩矩,不能有任何差错。

    不过,对于朱艳来说,她可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只想着自己的腰都快要折了,只想好好睡上几日,即便是不吃不喝也可以的。但是,张毅肃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把她摇醒,并且随便给她套了件外衫,就把她丢进了马车里。迷迷糊糊之中,就听到张毅肃在她耳边轻声说:“带你去东山走走。”

    “唔?”朱艳有点吃惊,就这么出门去么?不符合张家规矩的。

    “放心,我已经和父亲说过了。你再睡一会,路途还有些远的。”张毅肃摸了摸她的小脸,“我骑马要先赶过去,你的马车慢慢行进就好。”

    “哦。”朱艳已经睁开了眼睛,拢了拢身上的衣衫,想要坐起身来,但张毅肃还是让她躺了下来。“要走多久?”

    “按照你这个速度,一天一夜都是要有的。无妨的,慢慢来就好。林叔丙叔跟着你,我让飞燕过来陪你。”

    “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的。”朱艳看着张毅肃,“大少爷,我不过是个妾室,您派了侍女陪着我,不合规矩的。让飞燕回去吧,真的不需要的。林叔一个就成了,不需要丙叔的。否则真的会有人说我是恃宠而骄的。”

    “你自己可以么?”张毅肃有点不确定,这朱艳怎么说也是贵女的。

    “可以的,我从小就没有那么多人伺候,也不会讲究这些的。如果人多了,我反而不自在。”朱艳挣扎着还是坐了起来,只是腰疼得厉害,忍不住龇牙咧嘴起来。

    “行,我就让林叔跟着你好了。你也莫要着急赶路,身上不舒服,就停一停。”张毅肃也没有继续坚持,随即就出了马车,又对外面的人吩咐了一圈之后,他骑着马先走了。剩下林叔驾着马车慢慢行进,朱艳平躺在马车里继续睡觉。

    既然成为了妾,地位等级自然也是高了一些,林叔与她说话的时候都多了一些客气。但朱艳还是之前那幅样子,没有半点骄纵,甚至更加亲和起来。让林叔慢慢行进,还用张毅肃留给她的银子给林叔买了一坛好酒,让他也算是出来散心,省的天天在大宅里难受。

    林叔自然是欢喜的,觉得这个丫头一点都没有因为抬了妾室就高人一等,还是那幅淡然的模样。他也放心地喝起酒来,甚至到了东山脚下的小村庄时,还多喝了两杯就直接昏睡过去,都顾不上朱艳有没有吃饭了。

    朱艳强忍着身体上的酸痛跳下了马车,站在小路上看着车辙的痕迹。这里已经是东山境界,很多东藏县富庶人家的铜矿、窑厂以及一些大型的作坊都在这里。毕竟每天的烟熏火燎,以及需要大量的土石以及活水,在这里安下基地是最恰当不过的。

    她也不是没有来过,之前也同几位姨母悄悄来过,并且她们在这里也有自己的作坊,制作的就是东藏县这一年来卖得最好的门神贴画。现在,这贴画的作坊里应该还有一个少年正在辛苦地劳作,他就是张家五叔的外室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