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小命不保
“顾大人……”张士贤终于站起了身，向顾县丞稽首，但顾县丞都没容得他把话说完就说道：“张老板也莫要多说，若本官在刚刚晚饭时分就被吓死了，这案子也就破不了了吧。”
这句话足以把张士贤噎住，他的手还僵硬在半空中，很是尴尬。
“张老板，我就当这事情你不知情。但朱艳虽然是破案有功，伸冤有理，但她这个始作俑者也是罪不可赦！”顾县丞还真是挺生气的，“来人，先把朱艳押入大牢，待本官想一想如何定罪。”
“是！”衙役们也没有特别客气，扯着朱艳去了大牢。
陈姨娘在身后喊了几嗓子，但也没什么用。
顾县丞已经吩咐其他衙役将郭三万收押，并且去郭三万家再看看是否还有什么物证之类的。对于陈谷妻子和孩子，他简单安慰了几句，就先让他们回家了。毕竟，陈谷还未入土，头七未过，陈姨娘要是跟着去处理很多事情的。
结果，案子破了，朱艳却进了牢房。
这牢房也算是干净，女监里的人也不多，还有几名身强力壮的婆子值守。朱艳想想这事情做得的确是猛了一些，万一顾县丞被吓死了也的确不好办。不过，她也笃定顾县丞在朱政全家抄斩那么大的惨案之中，都能够淡定从容地交代出与朱政往来之人的名单，怎么可能就轻易被吓死呢。
现在他这样做，不过也是一时愤怒而已。
毕竟，差一点就按照陈谷猝死落案，这算是误判之错。刑部若是知道了，估计也会掂量一下他的年度审核政绩的。
反正顾县丞没死，她也不担心。在牢房中清扫出一块略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准备闭目养神。或者，与系统再沟通一下也是好的。不过，隔壁牢房的哭声惊扰了她，那哭声时断时续，又不是嘶声力竭，但总是这样“嘤嘤嘤”的哭着，听着也很是烦心。
此时的张士贤已经从县衙走了出来，看到陈姨娘正同弟媳说这话，身边还有两个孩子紧紧依偎着她，心里忽然就软了下来。
“老爷。”陈姨娘看到了张士贤，低头向他行礼，这两人客气得都不像是是一对夫妻，更像是仆从的模样。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定论，你就先忙好这个事情，暂时无须回张家。”张士贤点了点头，又对身边的张大管家说道：“你再去账房支五千两银子给陈姨娘。”
“是。”张大管家自然是言听计从。
陈姨娘浑身抖了一下，要给张士贤跪下来。但张士贤伸手拉住了她，叹了口气，“你也莫要太难过了，这两个孩子也算是我们张家的人，我也会一并养起来的。”
“老爷……”陈姨娘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客套的么？”张士贤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还牢牢抓住了陈姨娘的手。
陈姨娘明显浑身抖了一下，才哭着说：“谢谢老爷。”
“何必说谢呢？”张士贤又叹了口气，“你去忙吧。”
“好的。”陈姨娘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看起来还挺感动的。但是，下一刻她就哭不出来了，因为张士贤说道：“你把凤牌交出来吧，这是我给朱艳的，她是毅肃的第一个妾室，也应当持了凤牌做事情的。”
陈姨娘抿了抿嘴唇，还是给张士贤跪了下来，把自己的手也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了那一块小小的凤牌放到了张士贤的手中。“这凤牌我本意是不要的，艳儿执意给我，说是方便这几日做事情。现在的确是应该交还回来的。”
“嗯，你知道就好。”张士贤拿了凤牌，也没有再多看陈姨娘一眼直接走了。
再站起身的时候，陈姨娘已经抹干了脸上的泪水，拉着陈谷的两个孩子回了陈家，也没有再多看张士贤一眼。站在县衙门口的八娘九娘把这一幕全看到了眼里，想着自家小主进了牢房也很是焦虑。
“我先不回张家，去一趟凤凰村与十三娘她们商议一下？”八娘说道，她同九娘能够从张家出门，是打着采买的旗号。虽然她们隐隐知道小主要做的事情，但没想到搞成了这个样子，一时间没了主意。
“小主没说要咱们去找十三娘的，必然是有她的想法。”九娘拉住了她，“或许再看看情况。”
“这可是大牢，小主哪里受过这样的事情？”八娘攥了攥拳头，“这个顾县丞真是官威大，之前也没见他做过什么好事情。”
“这种人才能够做官的。”九娘劝了两句，拉着八娘先回了张家，“咱们做些吃食，一会儿给小主送来，再探探情况。”
“也只能如此了。”八娘也没有任何办法，就跟着回了张家。
陈谷猝死的案子在一夜之间翻转，天亮的时候案子也审结，消息四散开去，东藏县的人都很是惊异。所以，这一早上的八卦就全都是这个内容。等到中午时分，已经没有人关心陈谷和郭三万之间的恩怨，大家都对张家小妾朱艳的状告之事议论纷纷。
有人说她：“真是仗义执言！”
也有人说她：“胆子太大了！”
还有人说：“她瞎掺呼什么啊！莫不是想夺了了张家主母的位置？也不想想，她是个罪臣之女，能上位么？”
更有人说：“这下得罪了顾县丞，有热闹可瞧了，说不准就此下了大牢，判个十年八年的，还做什么张家主母啊，连小妾都做不上了。”
在大牢中的朱艳已经改换了平躺的姿势，身下垫了些稻草，虽然有些扎，但总比直接躺在冰凉的石板上要强许多。系统小六为她开启了直播间的画面，令她看到观者能够看到的画面。
……
朱艳：谁来救我？
系统小六：你猜。
……
过了晌午饭时间，陈姨娘拎了食盒走进了大牢，后面跟了八娘九娘。狱卒和婆子们都没有阻拦，还是很客气地给领了路。
大牢里的饭菜自然是不好吃，朱艳也没有吃多少。现在闻着香味飘了过来，她就知道是自己人来了。不过看到陈姨娘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一下，低声问道：“您来这里做什么？陈家的事情还需要您去做主啊。”
“弟媳在处理了，其实也没什么要做的。现在就等着下葬了。”陈姨娘的声音平和，看来也度过了极度悲伤期。
“那您就回咱们张家，也有不少事情呢。”朱艳和陈姨娘说话，也没有特别多的客套，此时也无须客套了。
“凤牌交回给了老爷，我依然只是陈姨娘而已。”陈姨娘说这番话的时候略略有些自嘲，“艳儿，无须替我操心了。”
“什么？”朱艳虽然已经看到了这一幕，但此时此刻还是要装作不知道的。“为什么？”
“老爷自然有他的想法，我们听着就好了。”陈姨娘也不愿多说这个话题，只是让婆子们把牢门打开，又搬了一张小桌子，就与朱艳席地而坐。八娘九娘把饭菜摆了上来，也把干净的碗筷放好。
“早就听说你的八娘九娘厨艺一流，那日我也没吃到。这次倒是托了你的福，可以尝一尝了。”陈姨娘直接动了筷子吃了起来。“果然，味道极好。”
“喜欢就多吃点。”朱艳对于陈姨娘这般表现也有点摸不到头脑，只得先顺着她说。
“你也多吃点，从昨日就没怎么吃东西吧。保重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陈姨娘大口吃着饭菜，应该也是饿了。
“嗯。”朱艳也吃了起来，自然是自家人知道她的口味。应该说系统也是知道她的喜好，这三盘菜肴中，居然都是荤菜，她很是喜欢。
陈姨娘吃饭很快，朱艳还在吃的时候，她已经吃完了一大碗饭，静静地看着朱艳。搞得朱艳也吃不下去，就赶紧放下了碗筷。
“您若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这样。”朱艳很是会看眼色的。
“若是你被顾县丞下了十年大牢，或是砍了头，我都是会拼命保你周全的。”陈姨娘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让朱艳打了个寒颤。
“不是吧？就吓唬了他一下，他要这么小气么？”
“顾县丞本就是个卑鄙小人，看你父亲的事情就能够知道。”陈姨娘拉起了朱艳的手，“你与我陈家有恩，我也同陈希陈河说了，未来将你视为亲人侍奉，终身侍奉尊重。”
“这么严重？”朱艳也慌了一下。
“艳儿，你放心，我这人是非分明，知恩图报，但也是有仇必报。”陈姨娘这样子，也挺是决绝的。
“哦哦哦，问问老爷，是不是能去和顾县丞说说话？”朱艳想到，张士贤必然也是知道前因后果的，不能不管吧。
“他与顾县丞什么都没有说，倒是急着把凤牌收了回去。男人，呵呵。”陈姨娘那样子有些耐人寻味。看来，这个姨娘做得也不开心，并且是特别不开心。“不管那么多了，你这几日就委屈在这里待几天，我已经打点好了，不会难过的。你的八娘九娘会过来给你送餐食，你也记得多吃一些，千万莫要亏待了自己。”
“哦哦哦。”朱艳只能点头答应着，也看了一眼八娘九娘，这两人也跟着点头，并未多说话。“郭三万这事情应该是尽快上报刑部，然后才好斩立决吧？”
“顾县丞已经命人去写文书了，想必也不会太慢。”陈姨娘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日子还是要过的。现在知道了前因后果，其实更难过的。”
“这倒是。”朱艳也很是赞同这个说法。一个当做兄弟的人居然是加害者，这种反差令人害怕和心寒。“我说一句难听的话，您也别不爱听。”
“嗯？”
“您弟弟也是遇人不淑，识人不清。”朱艳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是这句话。”陈姨娘用力握了握朱艳的小手，“你小小年纪却如此聪慧和通透，长大之后还真不知道要有多厉害呢。凤牌交于你，也是张家的幸事。只是啊……”
“哦？”朱艳就知道，这人必然全是故事。
“算了，我也只是劝你，男人多是薄情之人，你也莫要认真。还是那句话，人生苦短，莫要亏待自己就好。”陈姨娘最终只说出了这句话，就带着八娘九娘走了。
朱艳也很是郁闷，这系统必然是故意找茬，因为她写状纸的时候，因为bug没有让他们看到。但实际上，她也不过是按照事实情况，推理出了凶手犯案的方式，其他的也是顾县丞审出来的。当然，她也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发现了端倪，系统也应该很是惊讶她怎么会这么快就完成任务吧。
但现在怎么办？
……
朱艳：谁来救我呀？
系统小六：你猜。
朱艳：剧透一下？
系统小六：不能。
朱艳：那以后也别问我怎么破案的。
系统小六：系统会根据参与者的智商调整破案难度。另外，根据参与者的情况调整剧情观赏度，以达到增加观者数量，比心人数以及赏赞数据。
朱艳：可以，都可以，增加难度最好，我一点都不怕。
系统小六：好的。
朱艳：那现在谁来救我呀？
系统小六：你猜。
……
反正也吃饱了，朱艳就踏踏实实在大牢里睡了一觉，天气不冷不热，蚊虫不多。她睡得也算是安稳。不过，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系统已经提示她在大牢中度过了五日，且顾县丞故意把八娘九娘送来的饭菜自己吃掉了，而给朱艳的依然是牢饭。
眼瞅着朱艳的小脸就瘦了一大圈，身上的衣服也宽松了不少。她的形象极为狼狈，头发上都是稻草，脸也有五天没洗，显得灰黑起来。不过，倒是显得眼睛更大了一些。
要是按照这副模样，怕是也只是八十多斤吧。
朱艳自我安慰着，也算是减肥成功了，就是快了点。
大牢里依然幽暗不明，还有人依然“嘤嘤嘤”的哭着。朱艳卷缩在稻草上，想着万一卡在这段就不好了，还是要想想办法先出去才好。要不然，在牢房里自杀，自残，搞事情？让顾县丞来看看她？
但她也挺舍不得自己这样做的，就算是在系统中极为真实的环境中，她未必真的受伤害。但是，那可能也会疼吧。
正想着，就听到大牢的铁门逐一被打开的声音，有些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有男子的声音：“她这几日可有眩晕呕吐？有大夫看过么？”
“没有。”大牢里的婆子毕恭毕敬地回答。
“她若是怀了我张家的骨肉，你们可吃罪得起么？”这男子的声音提高了不少，吓得朱艳都睁开了眼睛。
难不成，怀孕了？
谁？谁的？
这句话足以把张士贤噎住，他的手还僵硬在半空中，很是尴尬。
“张老板，我就当这事情你不知情。但朱艳虽然是破案有功，伸冤有理，但她这个始作俑者也是罪不可赦！”顾县丞还真是挺生气的，“来人，先把朱艳押入大牢，待本官想一想如何定罪。”
“是！”衙役们也没有特别客气，扯着朱艳去了大牢。
陈姨娘在身后喊了几嗓子，但也没什么用。
顾县丞已经吩咐其他衙役将郭三万收押，并且去郭三万家再看看是否还有什么物证之类的。对于陈谷妻子和孩子，他简单安慰了几句，就先让他们回家了。毕竟，陈谷还未入土，头七未过，陈姨娘要是跟着去处理很多事情的。
结果，案子破了，朱艳却进了牢房。
这牢房也算是干净，女监里的人也不多，还有几名身强力壮的婆子值守。朱艳想想这事情做得的确是猛了一些，万一顾县丞被吓死了也的确不好办。不过，她也笃定顾县丞在朱政全家抄斩那么大的惨案之中，都能够淡定从容地交代出与朱政往来之人的名单，怎么可能就轻易被吓死呢。
现在他这样做，不过也是一时愤怒而已。
毕竟，差一点就按照陈谷猝死落案，这算是误判之错。刑部若是知道了，估计也会掂量一下他的年度审核政绩的。
反正顾县丞没死，她也不担心。在牢房中清扫出一块略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准备闭目养神。或者，与系统再沟通一下也是好的。不过，隔壁牢房的哭声惊扰了她，那哭声时断时续，又不是嘶声力竭，但总是这样“嘤嘤嘤”的哭着，听着也很是烦心。
此时的张士贤已经从县衙走了出来，看到陈姨娘正同弟媳说这话，身边还有两个孩子紧紧依偎着她，心里忽然就软了下来。
“老爷。”陈姨娘看到了张士贤，低头向他行礼，这两人客气得都不像是是一对夫妻，更像是仆从的模样。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定论，你就先忙好这个事情，暂时无须回张家。”张士贤点了点头，又对身边的张大管家说道：“你再去账房支五千两银子给陈姨娘。”
“是。”张大管家自然是言听计从。
陈姨娘浑身抖了一下，要给张士贤跪下来。但张士贤伸手拉住了她，叹了口气，“你也莫要太难过了，这两个孩子也算是我们张家的人，我也会一并养起来的。”
“老爷……”陈姨娘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客套的么？”张士贤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还牢牢抓住了陈姨娘的手。
陈姨娘明显浑身抖了一下，才哭着说：“谢谢老爷。”
“何必说谢呢？”张士贤又叹了口气，“你去忙吧。”
“好的。”陈姨娘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看起来还挺感动的。但是，下一刻她就哭不出来了，因为张士贤说道：“你把凤牌交出来吧，这是我给朱艳的，她是毅肃的第一个妾室，也应当持了凤牌做事情的。”
陈姨娘抿了抿嘴唇，还是给张士贤跪了下来，把自己的手也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了那一块小小的凤牌放到了张士贤的手中。“这凤牌我本意是不要的，艳儿执意给我，说是方便这几日做事情。现在的确是应该交还回来的。”
“嗯，你知道就好。”张士贤拿了凤牌，也没有再多看陈姨娘一眼直接走了。
再站起身的时候，陈姨娘已经抹干了脸上的泪水，拉着陈谷的两个孩子回了陈家，也没有再多看张士贤一眼。站在县衙门口的八娘九娘把这一幕全看到了眼里，想着自家小主进了牢房也很是焦虑。
“我先不回张家，去一趟凤凰村与十三娘她们商议一下？”八娘说道，她同九娘能够从张家出门，是打着采买的旗号。虽然她们隐隐知道小主要做的事情，但没想到搞成了这个样子，一时间没了主意。
“小主没说要咱们去找十三娘的，必然是有她的想法。”九娘拉住了她，“或许再看看情况。”
“这可是大牢，小主哪里受过这样的事情？”八娘攥了攥拳头，“这个顾县丞真是官威大，之前也没见他做过什么好事情。”
“这种人才能够做官的。”九娘劝了两句，拉着八娘先回了张家，“咱们做些吃食，一会儿给小主送来，再探探情况。”
“也只能如此了。”八娘也没有任何办法，就跟着回了张家。
陈谷猝死的案子在一夜之间翻转，天亮的时候案子也审结，消息四散开去，东藏县的人都很是惊异。所以，这一早上的八卦就全都是这个内容。等到中午时分，已经没有人关心陈谷和郭三万之间的恩怨，大家都对张家小妾朱艳的状告之事议论纷纷。
有人说她：“真是仗义执言！”
也有人说她：“胆子太大了！”
还有人说：“她瞎掺呼什么啊！莫不是想夺了了张家主母的位置？也不想想，她是个罪臣之女，能上位么？”
更有人说：“这下得罪了顾县丞，有热闹可瞧了，说不准就此下了大牢，判个十年八年的，还做什么张家主母啊，连小妾都做不上了。”
在大牢中的朱艳已经改换了平躺的姿势，身下垫了些稻草，虽然有些扎，但总比直接躺在冰凉的石板上要强许多。系统小六为她开启了直播间的画面，令她看到观者能够看到的画面。
……
朱艳：谁来救我？
系统小六：你猜。
……
过了晌午饭时间，陈姨娘拎了食盒走进了大牢，后面跟了八娘九娘。狱卒和婆子们都没有阻拦，还是很客气地给领了路。
大牢里的饭菜自然是不好吃，朱艳也没有吃多少。现在闻着香味飘了过来，她就知道是自己人来了。不过看到陈姨娘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一下，低声问道：“您来这里做什么？陈家的事情还需要您去做主啊。”
“弟媳在处理了，其实也没什么要做的。现在就等着下葬了。”陈姨娘的声音平和，看来也度过了极度悲伤期。
“那您就回咱们张家，也有不少事情呢。”朱艳和陈姨娘说话，也没有特别多的客套，此时也无须客套了。
“凤牌交回给了老爷，我依然只是陈姨娘而已。”陈姨娘说这番话的时候略略有些自嘲，“艳儿，无须替我操心了。”
“什么？”朱艳虽然已经看到了这一幕，但此时此刻还是要装作不知道的。“为什么？”
“老爷自然有他的想法，我们听着就好了。”陈姨娘也不愿多说这个话题，只是让婆子们把牢门打开，又搬了一张小桌子，就与朱艳席地而坐。八娘九娘把饭菜摆了上来，也把干净的碗筷放好。
“早就听说你的八娘九娘厨艺一流，那日我也没吃到。这次倒是托了你的福，可以尝一尝了。”陈姨娘直接动了筷子吃了起来。“果然，味道极好。”
“喜欢就多吃点。”朱艳对于陈姨娘这般表现也有点摸不到头脑，只得先顺着她说。
“你也多吃点，从昨日就没怎么吃东西吧。保重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陈姨娘大口吃着饭菜，应该也是饿了。
“嗯。”朱艳也吃了起来，自然是自家人知道她的口味。应该说系统也是知道她的喜好，这三盘菜肴中，居然都是荤菜，她很是喜欢。
陈姨娘吃饭很快，朱艳还在吃的时候，她已经吃完了一大碗饭，静静地看着朱艳。搞得朱艳也吃不下去，就赶紧放下了碗筷。
“您若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这样。”朱艳很是会看眼色的。
“若是你被顾县丞下了十年大牢，或是砍了头，我都是会拼命保你周全的。”陈姨娘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让朱艳打了个寒颤。
“不是吧？就吓唬了他一下，他要这么小气么？”
“顾县丞本就是个卑鄙小人，看你父亲的事情就能够知道。”陈姨娘拉起了朱艳的手，“你与我陈家有恩，我也同陈希陈河说了，未来将你视为亲人侍奉，终身侍奉尊重。”
“这么严重？”朱艳也慌了一下。
“艳儿，你放心，我这人是非分明，知恩图报，但也是有仇必报。”陈姨娘这样子，也挺是决绝的。
“哦哦哦，问问老爷，是不是能去和顾县丞说说话？”朱艳想到，张士贤必然也是知道前因后果的，不能不管吧。
“他与顾县丞什么都没有说，倒是急着把凤牌收了回去。男人，呵呵。”陈姨娘那样子有些耐人寻味。看来，这个姨娘做得也不开心，并且是特别不开心。“不管那么多了，你这几日就委屈在这里待几天，我已经打点好了，不会难过的。你的八娘九娘会过来给你送餐食，你也记得多吃一些，千万莫要亏待了自己。”
“哦哦哦。”朱艳只能点头答应着，也看了一眼八娘九娘，这两人也跟着点头，并未多说话。“郭三万这事情应该是尽快上报刑部，然后才好斩立决吧？”
“顾县丞已经命人去写文书了，想必也不会太慢。”陈姨娘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日子还是要过的。现在知道了前因后果，其实更难过的。”
“这倒是。”朱艳也很是赞同这个说法。一个当做兄弟的人居然是加害者，这种反差令人害怕和心寒。“我说一句难听的话，您也别不爱听。”
“嗯？”
“您弟弟也是遇人不淑，识人不清。”朱艳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是这句话。”陈姨娘用力握了握朱艳的小手，“你小小年纪却如此聪慧和通透，长大之后还真不知道要有多厉害呢。凤牌交于你，也是张家的幸事。只是啊……”
“哦？”朱艳就知道，这人必然全是故事。
“算了，我也只是劝你，男人多是薄情之人，你也莫要认真。还是那句话，人生苦短，莫要亏待自己就好。”陈姨娘最终只说出了这句话，就带着八娘九娘走了。
朱艳也很是郁闷，这系统必然是故意找茬，因为她写状纸的时候，因为bug没有让他们看到。但实际上，她也不过是按照事实情况，推理出了凶手犯案的方式，其他的也是顾县丞审出来的。当然，她也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发现了端倪，系统也应该很是惊讶她怎么会这么快就完成任务吧。
但现在怎么办？
……
朱艳：谁来救我呀？
系统小六：你猜。
朱艳：剧透一下？
系统小六：不能。
朱艳：那以后也别问我怎么破案的。
系统小六：系统会根据参与者的智商调整破案难度。另外，根据参与者的情况调整剧情观赏度，以达到增加观者数量，比心人数以及赏赞数据。
朱艳：可以，都可以，增加难度最好，我一点都不怕。
系统小六：好的。
朱艳：那现在谁来救我呀？
系统小六：你猜。
……
反正也吃饱了，朱艳就踏踏实实在大牢里睡了一觉，天气不冷不热，蚊虫不多。她睡得也算是安稳。不过，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系统已经提示她在大牢中度过了五日，且顾县丞故意把八娘九娘送来的饭菜自己吃掉了，而给朱艳的依然是牢饭。
眼瞅着朱艳的小脸就瘦了一大圈，身上的衣服也宽松了不少。她的形象极为狼狈，头发上都是稻草，脸也有五天没洗，显得灰黑起来。不过，倒是显得眼睛更大了一些。
要是按照这副模样，怕是也只是八十多斤吧。
朱艳自我安慰着，也算是减肥成功了，就是快了点。
大牢里依然幽暗不明，还有人依然“嘤嘤嘤”的哭着。朱艳卷缩在稻草上，想着万一卡在这段就不好了，还是要想想办法先出去才好。要不然，在牢房里自杀，自残，搞事情？让顾县丞来看看她？
但她也挺舍不得自己这样做的，就算是在系统中极为真实的环境中，她未必真的受伤害。但是，那可能也会疼吧。
正想着，就听到大牢的铁门逐一被打开的声音，有些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有男子的声音：“她这几日可有眩晕呕吐？有大夫看过么？”
“没有。”大牢里的婆子毕恭毕敬地回答。
“她若是怀了我张家的骨肉，你们可吃罪得起么？”这男子的声音提高了不少，吓得朱艳都睁开了眼睛。
难不成，怀孕了？
谁？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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