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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烛台说话

    小谢老板死在了大戏台的左侧,谢必安死在了大戏台的右侧。

    张家这大戏台修得也是太大了,这边看不到那边。两名守夜的衙役只站在了左侧看守着现场,半夜还有一个拉肚子去了茅厕。

    这两人低声和余捕头汇报着昨夜的情况,说是没有任何异状,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这么近的距离,怎么什么都没听到呢?”余捕头很是恼火,“这是在眼皮子下面发生的凶案!”

    两名衙役也不敢吱声,只能低着头承认错误。

    老张头跑过来的时候,朱艳赶紧跟上了他。

    “仵作大人。”朱艳又是很有礼貌。

    老张头看了她一眼,才说道:“听说这次更血腥,你一个小丫头可以么?”

    朱艳的脚步慢了半拍,但还是跟了上去,“事关人命,不可以也要可以。”

    “嗯,拿出我箱子里的纸笔,跟着我来吧。”老张头满意地点点头,带着朱艳进了案发现场。

    这里的确是更加血腥,因为谢必安的血流了一地,与泥土混在了一起,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发现他的路人甲站在一旁发着抖,看到了余捕头过来,就又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早上要去做工的,天蒙蒙亮,我刚好要从这边穿过去。就看到有个人跪坐在这里,头在大戏台的空隙里。我还想着是不是有人想看看大戏台下面的样子,因为之前小谢老板也是这样的状况,很多人都说这戏台下面必然是有什么东西的。要不是有人看守着,还有鬼魅的说法,大家也都是想看看的。”

    路人甲哆哆嗦嗦地说着,李主簿已经开始记录他的证词。

    谢必安的身量不高不胖,因为常年的操劳,还有些佝偻着身形。

    因此,当他跪坐在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很显眼。

    路人甲看到这个身形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眼花了。

    他走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的确是个人,将头探了进去。

    此时又过来一个路人乙,两个人大着胆子拍了拍谢必安的身子,问道:“老兄,这是看什么呢?”

    可是,谢必安并没有回答他们。

    这两个路人越发觉得情况不对,因为地上已经流出了褐色的液体。

    干脆两人一起用力,将谢必安从缝隙之中“拔”了出来。

    因为谢必安身形算是瘦小,所以并没有费力,整个人就这样被拽了出来。

    但是,看到谢必安满头是血的样子,两个路人吓得大叫起来,齐齐地向后摔倒,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此时,天又亮了一些,街上走动的人多了起来。

    听到他们的喊叫声也围了过来,一看到这个情形也吓坏了。

    此时,大戏台另一边的衙役也跑了过来,看到满脸是血的人躺倒在地,不知死活。还有几个路人满脸惊慌的样子,知道又发生了大事件。其中一人立刻跑回县衙报信,另外一个人赶紧维护了现场。

    不过,现场还是被破坏了。

    因为最先发现的几名路人吓得滚到在地上,并且谢必安的尸身应该是被扔在了地上,头上的血窟窿流出了红白之物,看起来更加恶心。

    有胆子大的人过去翻检了一下尸身,发现这是谢家的管家,就大声喊了起来。

    现在的脚印比较凌乱,谢必安的尸身侧躺着,也加速了血液的流失。

    总之,现场很是混乱。

    老张头各种摇头叹气,蹲在尸身前面看了又看,才说道:“这人死得和小谢老板差不多,都是被击打了头颅,流血过多而死。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

    朱艳看到这个惨状,忍不住呕吐了起来,也没有办法记录。

    李主簿赶紧走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纸笔,赶紧写了起来。

    朱艳早上也没有吃东西,所以也吐不出来什么。

    她站在一旁缓了缓神儿,才仔细观察起了现场的情况。

    谢必安与小谢老板虽然死状相似,但谢必安是双眼圆睁,显然是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

    脸上的血污流了半边的脸,但眼睛依然没有闭上。

    这个时候,谢必安的妻子钱氏已经跑了过来,大哭不已。

    不过为了维护尸体的状态,衙役们拉住了她,告诉她暂时不能上前去。

    钱氏哭得相当凄惨,整条街都能够听到她的哭声。这女人年纪也不小了,保养得还算丰腴,毕竟也是管家之妻,里里外外收拾得也很是妥帖。

    虽然不像那些谢家妻妾一样穿金戴银,但腕上的翡翠镯子看起来品相很不错。

    谢家的仆从跑过来不少,就连大谢夫人都被人搀扶着赶了过来,又是一番痛哭流涕。

    朱艳站在老张头的身后,看着他翻检着尸身,也没有找出过多的线索。

    因为事发地点的脚印变得凌乱,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烛台是谁的?”老张头问道。

    距离谢必安尸身两丈远的地方,滚落着一个烛台,还有半截残余的蜡烛歪着没有掉下来。

    “不像是张家之物。”六娘眼尖,“张家的物品在下方都会有一个‘张’字,烛台的样式也是圆底座,长钳头。”

    “这是谢家的物品。”有谢家的仆从过来看了看。

    钱氏就在旁边,也扭头看了过去,哽咽地说道:“这是我房里的烛台。”

    老张头已经捡起了烛台,端详了起来。

    朱艳站在一旁,接过了李主簿的纸和笔,简单画下了烛台的样子。忽然问道:“李主簿,顾大人来了么?”

    “应该很快过来。”李主簿看了朱艳一眼,又低声说道:“我去喊他?”

    “嗯,快一点。”朱艳看了一眼越聚越多的围观之人,“还要赶紧多找些人手维持一下秩序,怕是要有更多的留言四起了,不能再耽搁。”

    “好。”李主簿都没有犹豫,直接拔腿就往县衙跑过去,唬得其他师爷和衙役都愣住了,不知道要不要跟上。

    老张头距离朱艳最近,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很及时地对衙役们喊道:“赶紧把这地方拦起来,不要让任何人再过来。”

    “是。”大家对老张头还是很信服的,所以这个时候也听他的话。

    烛台上有血,看起来有些惊心。

    朱艳站在老张头的身侧,又看了看尸身,有些发呆。

    顾县丞跑来的很快,应该也是早得到了消息,正在往这边跑。

    半途就遇到了李主簿,听了一个大概。

    所以,他刚一跑过来,就大声喊道:“有线索没有?抓到凶徒没有?”

    “还在查。”余捕头满头大汗地驱赶着看热闹的人群,看到顾县丞过来,赶紧凑过来回话。

    “怎么回事?为什么啊?闹鬼了么?”顾县丞脸色极其差。“张仵作,你可有什么发现?”

    “被人打死的,致命伤是头上这个血窟窿。”老张头也是莫得情感,甚至还有些冷漠。

    “赶紧,想办法!鬼也要抓!”顾县丞都喊了起来,那模样也是够了。

    朱艳从老张头手里接过了烛台,铁铸烛台,还是有些重量。

    她捧着烛台走到了顾县丞眼前,声量不大不小,很是沉稳,“大人,烛台方才告诉我,凶手必然是人,不是鬼!”

    “什么?”顾县丞的眼睛都变圆了,扯着脖子喊道:“说什么呢?烛台怎么能说话呢?”

    “大人,您等我说,别这么大声嘛。”朱艳又开始了,柔声且清晰地说道:“您看,谢管家必然是端着自家的烛台出门的,那也证明他是与此人有约,才会来到大戏台。但是,现在东藏县的人都知道大戏台出了凶案,这大半夜的,为何还要来这里赴约呢?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凶手抓到,不得不来?或许,小谢老板也是这个缘由被杀的呢?”

    这番话说完,顾县丞张着嘴,愣是反应半天,才消化了朱艳这些话里的信息含量。

    “所以呢?”

    “咱们先抓人吧,把谢家府里上上下下的男丁都抓去县衙,一一问清楚自昨晚晚饭后到现在,他们都在做什么?可有人证?人证是否能作证?”

    看着眼前的混乱和惨烈,顾县丞也没有任何解决办法。既然朱艳提出了方案,他也觉得是个办法,就点头同意,挥挥手,让余捕头赶紧照办。

    “朱艳,你可还有别的线索?”

    “目前没有。”朱艳摇了摇头,手上沾了一点烛台上的血渍,看起来也是触目惊心。“死者已矣,但如此死法,过于可怖,还是要尽快找出凶手,告慰逝者,平息东藏县四起的谣言才好。”

    “嗯。”顾县丞又点了点头,继而对其他衙役喊道,“你们把这里守住了,等张仵作检验完尸身,听他的安排。莫要让无关人等过来破坏了现场,记住没有?”

    “记住了!”衙役们嗡嗡地回答着。

    又一个艳阳高照的暑热之日,每个人身上都是一身汗。

    朱艳也不例外,内衬的小衣都已经湿透了,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她用帕子擦了擦,对老张头说道:“仵作大人,我们也去看看那个石缝吧,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老张头已经检验完了谢管家的尸身,正擦着自己的双手。

    “这人瘦弱,所以脸颊耳朵没有擦伤,这石缝也算大的。”老张头的口鼻还是用围巾遮掩住了,并且示意朱艳也要遮挡口鼻,“你可知道这大戏台的石缝是做什么用的?”

    “扩音?”朱艳回答,她总也是知道这个原理的。

    “嗯,但石缝一把都不会太大,里面必然是中空的,声音从舞台传下来之后,通过这些石缝能够传播很远。按道理说,这其中应该也是什么都没有的。”

    “还是看看吧。需要火把之类的,才能看得清楚吧。”朱艳已经环顾四周,幸而自己张家的仆从站在一旁,“去找个火把过来。”

    “是。”张家的男仆从也都认得朱艳,还是很听话的。

    很快,仆从找来了一根火把,因为是松烟,还有些呛。

    老张头接了过来,直接塞进了石缝之中,让朱艳通过旁边的石缝朝里面张望。

    但里面依然是黑洞洞的,火把也只能看清楚眼前的一些地方。

    这里面的确是空的,仅有一些碎石,估计也都是小孩子们玩耍的时候,往里面扔的。

    “光亮不够,看不到更远的地方。”戏台很大,下面有石柱承托,但也是中空状态。朱艳又努力看了看,依然看不清楚里面。

    “你怀疑里面有什么?”老张头问道。

    “我只是觉得,小谢老板和谢管家最后都要往里面看,一方面有可能是凶徒不想让他们的脸被外人看到,另一方面就一定是里面有什么,是死者必须去看的。”朱艳一边说,一边思量着。

    “现在这事情也是复杂,这戏台我可不敢说拆了,百年戏台,张家的标志。”老张头都含糊了一下。

    “就是猜测而已。”朱艳又努力看了看,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要不然,扔个火折子进去?”五娘是习武之人,身边也常常有这样的物件。

    “也不是不可以吧?”朱艳犹豫了一下,“可万一里面有什么东西燃烧起来,就不好了。”

    “找个木棍,把火折子放上面,送进去……”五娘的出的主意如此清奇,朱艳也有些发呆,想着这个方案的可实施性。

    “何必呢,先往近处扔一个看看。”老张头可没有理会那么多,从五娘手中接过了火折子,直接点燃扔了进去。

    朱艳又赶紧扒着石缝仔细看起来。

    戏台下方,靠近外围的依然是什么都没有。但是越往戏台中央,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横躺在那里,但是看不清楚。

    “是不是猫或者狗?死在里面了?”朱艳揣测道。

    “也有可能。”老张头也看到了,“看起来不大,猫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猫或许觉得这个地方是自己最后的墓地。”

    朱艳也听说过关于猫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会给自己找个归宿的说法。“或者,我们再扔一个,这一次丢的远一点点。”

    “算了,也不要浪费了。回头还是找张士贤问问,能不能把大戏台挖开吧。”老张头还是挺一本正经的。

    虽然这句话正合朱艳的心,但是挖戏台这么大的事情,她可是不敢先说出口的。现在有了老张头的话,她也明显轻松了一些。

    “稍后我去问问吧。”

    “这戏台这么多年了,下面也是要掏一掏的。”老张头已经转身离开了这里,朱艳也赶紧跟了上来。

    “什么?不需要拆?”她有些惊诧。

    “你以为什么?这么大的戏台要是拆了,张家可也没有这么多钱。”老张头还是经验丰富,“这种戏台,有专门的清理方法。回头找些人,从戏台中央的位置下去就好了,那里应该是有暗格。”

    “……”朱艳有点汗颜,原来可以这样。那么,她就更要尽快把这里挖开,看个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