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只有查下去

    “下面光线太暗了，看不清楚。后来就被张家大少爷给救了上来……”朱艳想了想，“当时是有些莽撞了，我是打算再下去看看的。”

    “你会游泳？”陈元英问道，“这莲池水深，还是危险的。”

    “应该还好，上面看起来莲叶茂盛，但下面还可以。”朱艳笑了一下，“大人，您可知道我母亲是怎么亡故的？”

    “……”陈元英被她这句话也成功地问住，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听说是跳了莲池。”

    “因为她跳了莲池，父亲才带着我去了京城。后来，我就想，我一定要学会游泳，有朝一日下到莲池中去看看，当年母亲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什么。”

    “朱艳……”陈元英都被朱艳这话惊到了，轻声唤了她一句，“事情过去很久了。”

    “是啊，但在我心里，这事情仿佛是昨天的事情。”朱艳收起了笑容，“大人，我不隐瞒您任何事情，我并非对聚宝盆有什么想法，我只是觉得这首诗关乎了小莲庄，而这里又是我母亲跳下去的地方，我总是想要来看看的，仅此而已，没有别的。”

    “我知道。”陈元英将朱艳拉了起来，“你是个好孩子，看起来无忧无虑，其实心思细腻，心重得很啊。”

    “大人，有时候您比我父亲更了解我。”朱艳这句话说的还很真诚，“我很庆幸能够到了都尉府做事，也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能够在您身边做事，因为您真的很好。”

    “很多人都说我冷酷无情，杀无赦。”陈元英挑了挑眉。

    “是啊，那是对坏人，对犯了错的。但您对我好，也是真的。我很感谢也很喜欢的。”

    “少跟我这里讲感情，赶紧替我干活才是真的。”陈元英一点都不温柔。

    “大人啊……”朱艳又开始甜糯地喊了起来，“我真的老老实实，也对您特别好的。”

    “行了，知道了。”陈元英看了一眼朱艳下摆蹭的那些黑泥，“去换衣服吧，真的丑。”

    “还不是因为您。”朱艳小声嘀咕道，结果又被陈元英听到了。

    “怎么，还不能说么？”

    “能能能，您什么都能说。”朱艳赶紧赔着小脸，“那我先去换衣服，一会儿过来。”

    “听说你们搬到百间楼去了？”

    “小住小住。”朱艳又是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您什么都知道，何必还要问呢。”

    “所以你要回百间楼换衣服？不必了，先这样吧，我不嫌弃你。”陈元英心情很好，“跟上来吧，我们继续在这里转转。”

    “哦。”朱艳只好臊眉耷眼地又跟在了陈元英的身后吧小莲庄转了一大圈，这才去了亭榭坐下来。

    亭榭此时是极热闹的，因为玉清公主一行人已经坐在了这里观赏莲池的美景。这公主长得一般，但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华贵的衣裙立刻提升了气质。

    她笑眯眯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张毅肃，正问着：“这大半年没见，你倒是精瘦了许多。”

    “事情繁多，天气也热，瘦一点也是好的。”张毅肃这样子像是与玉清公主还算熟络，说起话来也不算特别拘谨。想想也是，这人在京城也待了些时日，皇上也是极为欣赏他的才华，那么玉清公主也是见过他的。

    “这倒也是，这天气的确是太热了。东藏县有没有新鲜的吃食？我听说有什么莲子羹之类的，应该清火降温的吧？”玉清公主手里倒是端着一碗清茶，但没有喝。

    “我也听说这里的莲子羹很好的，看这莲池中也有了不少莲蓬，新鲜的应该更好吃。”一旁的赵飞霞立刻接了话头，她长得倒是极为富态，看起来也是气色红润，尤其是看向张毅肃的眼神，还真是少女怀春，欲语还休。

    “公主想吃莲蓬？那东西一点都不好吃，莲心还是苦的。”走进亭榭的陈元英可一点都没客气。

    亭榭里的众人，除了公主之外，都给陈元英见礼，毕竟这人的官职摆在这里了。

    朱艳看了一下，顾县丞带着四象八牛几家的家主在这里，其他人都因为级别不够，没让过来伺候。张毅肃居然站在公主的身边，比顾县丞站的位置都近了一些。

    众人给陈元英见完礼之后，朱艳又赶紧给玉清公主见礼。

    “臣，朱艳，见过玉清公主。”

    “行了，京城又不是没见过，在这里搞那么多规矩做什么，起来吧。”玉清公主竟然十分随和，估计她也是看到了只有朱艳跟着陈元英，也知道她很是得陈元英的喜欢。

    “谢谢公主。”朱艳还是要做足礼数的。

    “行了，就是随便聊聊而已。”玉清公主看向了陈元英，“我也是听说小莲庄的莲蓬都不错，想吃。”

    “其实，红菱角才是真的好吃，就是你眼前的这个。甜甜的，还有些脆。”陈元英一贯的冷漠，即便是玉清公主也不敢把他怎么样，甚至还是要客气一些的。

    “本宫就是想吃莲子。”但谁知道玉清公主忽然就发了脾气，也不管陈元英有些微变的脸色，直接冲朱艳喊道：“你，赶紧去摘。”

    听到这句话，朱艳也愣住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