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童年的光阴（三） —懵懂
朱龙一个人在西屋看着电视剧，声音挺小的，但是温颜黎可以听到。
“狗蛋，你下午那会淋雨了，你妈咋说的。”
朱鹏接过温颜黎手里的卷子问着。
“没说什么，我妈淋得比我厉害，还背着我弟回来了。”
温颜黎说的平平淡淡的，朱鹏没有听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对弈当时得温颜黎她自己也不知道，说这话时是什么心情，多年后她才明白是什么心情。
但是朱鹏的父亲却听出来了是什么心情。
“鹏子，别管这些了，你给我看看我的卷子，这都六月底了，没多久就考试了。我不能继续留级啊，我快愁死了。”
温颜黎嘟囔着嘴巴，朱鹏仰头就笑。
“鹏儿，你好好帮她看看，不行这几天晚上帮她辅导辅导，别再让孩子留级了，再留她父母就活不成了。”
朱龙边开玩笑边说着，惹的温颜黎冲着朱龙嘿嘿一笑。
“狗蛋，你明明一个挺好听得名字不叫，为什么会叫你狗蛋呀。”
朱鹏忍不住的问，也许早就想问了，只是没有见过温颜莉对学习成绩这么积极过。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我妈在窑洞生我的时候，听到狗叫了。就随口叫了这么一句，再后来谁都这么叫了。”
温颜黎说的满不在乎的，朱鹏盯着她那双灵秀得眸子看的出神。巴掌大的脸蛋上，五官很标致，尤其是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像是精灵一样，很想让人靠近。
只是温颜黎没有觉察到朱鹏眼睛里的东西，朱鹏也是模模糊糊的。
“你看，你这个乘法和加法，应该先算括号里面的，还有这个除法。”
朱鹏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周边皱了一下，有点抓耳挠腮的样子。温颜黎咬着下嘴唇，傻愣愣的看着朱鹏。朱鹏也和你无奈，明明这么好看的一姑娘，怎么算数这么差呢！
难道是温家娘子生着姑娘时，脑子被狗咬了？唉，想着想着还是继续帮着温颜黎耐心得辅导算数了。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温颜黎听的认真，好像朱鹏讲得算数和老师讲得不一样。
学校村子里的老师只管教答案，根本不会过多得说方法和过程，不会做就是一顿批斗。答案错了也会挨骂，更别说积极鼓励你了。
温颜黎每写完一道题，就会傻嘿嘿得一笑，这笑容比收到压岁钱还要开心很多。
朱鹏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看着温颜黎的笑，就这么开心，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反正就是心头很暖和，而且有甜丝丝得味道落下来。
“唉，狗蛋，你实在不行别读了吧，你这错的太多了，我实在不知道，你大班小班怎么回来的。”
看到最后，朱棚发现温颜黎的错题越来越多，真得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呀。
温颜黎摇了摇朱鹏的胳膊。
“你继续帮我看嘛，我保证用心学，好不好。”
朱鹏睁大了眼睛，平日里玩闹时，看惯了温颜黎得大脾气。这么温细的声音还是第一次听，瞳孔像是进电了一样。朱鹏抱着脑袋就开始求饶。
“狗蛋，我帮，我一定帮。”
“其实大小中班我没怎么学习过，因为家里穷，交不起学费。几毛钱得本子也经常缺。”
温颜黎平静说完，拉着朱鹏得胳膊继续給自己看卷子。
六点多了，平日里学校五点才放学，今天因为下雨，四点就放学了。
温婉乐把弟弟一个人丢在西屋，跑去厨房门口瞄了一眼母亲，又快速溜出去了。
苏莉芳用温颜黎要过来得十块钱去供销社领了饭票，拿着饭票背回来半袋子面粉。
温宁家六口人，但是却只有三亩地。爷爷温多记有三个儿子，却唯独給大儿子温宁分了三亩地。
村子里的人都说，大媳妇最好说话，也吃的下亏去，也没办法多挣地数。
二媳妇和三媳妇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奸诈。分家得时候，好的都被抢走了，留下没人要得都背分到大儿子手里了。这些话是温颜黎从大超嘴巴里知道的，说是他母亲告诉自己的。
如果不这样，苏莉芳就不用拿着钱去供销社换饭票了，自己种的粮食要是够吃的话。这点钱就可以买其它好吃的了，只可惜，这话好像是真的，越到后来，温颜黎才知道，这是最真的实话。
温婉乐站在大门口，悄悄得走了十几米，瞧了瞧邻居家的大门。发现姐姐不在，又跑回了厨房。
“码头，看见狗蛋了没。”
“没见，她在写作业吧。”
“没人啊，三个屋子里都。”
温婉乐说完，直溜溜的盯着母亲手里的麸子皮，皱了皱眉头。
温婉乐知道，麸子皮这东西。母亲一定是又要拿它做饭了，不是不能吃。能吃而且是好东西，还很容易消化，就是口感有些粗糙。
这个东西温颜黎喜欢吃，父亲也喜欢吃，但是温婉乐觉得不好吃。
“你把颜黎找来，拿着去年的粮食去刘家换点蔬菜。”
苏莉芳说完，就去了后院。
“码头，去哪找呀。”
“隔壁！”
苏莉芳扯着嗓子，脸上笑着，又去给家畜喂食了。
朱家屋里。
温颜黎听到电视没有声音了。朱家厨房里传来了油香味，温颜黎立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朱鹏想让温颜黎留下来一起吃饭，温颜黎不肯。
不是不肯，也不是不能吃，是因为不想看见朱鹏母亲脸上的那个厌恶自己的眼神，也是因为自己偷偷留意了母亲那句话。
温颜黎刚出门，就看到温婉乐偷偷站在朱家大门外面，拉着妹妹的胳膊就往自家大门走了过去。
“鹏儿，吃饭的时候，别让你妈知道温家三丫头来过，不然又是一顿叨叨，知道吧。”
朱龙耐心得对着儿子说。
“嗯，后面几天我去她家里给他辅导，或者留在教室帮她辅导。”
朱龙笑了笑，模了模自己儿子的头。
“狗蛋，码头让我和你去换菜。”
“行，我去装麦子。”
六点多，村子里的人家门前。光秃秃的，家家户户传来诱人的饭香味，温颜黎的肚子又饿了。
“姐，我偷着攒了一块钱，换菜的时候，我们去买大长今辣条吧，一毛钱一袋，揪着饭吃。不让咋妈发现就行。”
“行，哈哈。”
路上，两人背着苏莉芳说着悄悄话，也许是怕母亲担心，也许是温婉乐不敢说。
“姐，我们班男孩子把我本子給撕破了，我不敢说。”
温婉乐说的唯唯诺诺，带点撒娇，好像刚上小班时。温颜黎就替温婉乐打过架，也是村子里的一个男孩子。
那天男孩枪了温婉乐的铅笔，温颜黎拿起凳子就砸了过去。只是那凳子落空了，没砸上人。
“谁，明天我和你去，打死他！”
温颜黎说完，笑的没心没肺，好像这样的坚强已经成为习惯了。在后来有一天，温颜黎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不用这么坚强。
到了刘家大爷家，还有几个排队的人家，温颜黎不认识。排在后面也有人偶尔看向姐妹两，村子里的男孩子多，看着温家量姑娘，就是想给自己儿子瞅个儿媳妇。
三镇村子分东西两村，温家属于东边得村子。
刘家大爷自己种的蔬菜在村子里出了名的实惠，新鲜而且便宜，关键是种类齐全。好像比菜铺子里的那家便宜，哪家得菜都是市区里种的，拉来卖给农民吃的。
刘家大爷把菜递给温家两个姑娘后，又偷偷塞给两人一袋硬糖果。那个年代，能有硬糖果吃，对于温颜黎而言，已经是很对得起自己的肚子了。
“呦，不会是偷的糖果吧！”
离开刘家大爷院子没多远，两人就被三爸的媳妇遇到了，也就是三婶。
这个女人在三镇村子很出名，听说嫁过来得时候娘家停有钱的。而且因为温颜黎三爸是乡村小学老师，再加上温多记士村子里的书记，就有了三婶这个女人。
十二岁的温颜黎当然不明白他们中间的关系，但是村子里传的话缺是真的。
这个女人吵着闹着蛊惑三爸，不要帮助自己大哥，还在分家得时候枪了好多家产。温颜黎的爷爷也没有什么办法。
蛮狠得三婶就这么盯着温颜黎手里的一袋糖果。
“管你啥事！”
温颜黎牛脾气一来，但凡说过自驾脏话和坏话的人，她都不会有好态度，绕过去直接走了。
“狗蛋，这女人绝对又会在村子里胡说，你信不信。”
温婉乐有些害怕。
“呵，我管她呢，我以后又不在村子里呆，我可不是码头，好欺负！”
温婉乐看着自己姐姐脸上的神情，发出糯糯的声音。
“狗蛋，以后，你要去哪里啊。”
“不知道，以后还很远呢”
温颜黎说出这句话得时候，还是不知道自己说的以后。原来，其实可以快到让自己来不及回想小时候的一切。
这是温颜黎无意间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真的不喜欢呆在这里。原来平日里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温颜黎，是真的不想呆在这里的。
到了温家门口，温颜黎示意温婉乐先进屋。自己撕开糖果袋子，往口袋里装了一把，跑到朱鹏家里去了。
轻悄悄的走进去，温颜黎抛去刚才去得屋子里，看到朱鹏不在，他父亲也不在。
一回头，朱鹏母亲像是看贼一样看着温颜黎。
“你来干啥！”
朱鹏母亲一脸的不欢迎。
“我找朱鹏。”
朱鹏在厨房吃饭，听到后立马出来，拦在自己母亲面前。
“妈，狗蛋来给我送橡皮擦，没事，你进屋先吃饭去啊。”
说完，朱鹏挤眉弄眼的拉着温颜黎出来了。
“哈哈，鹏子，你怕你妈呀”
温颜黎笑的后背跟着一铺一铺的，脸上也泛着一圈红色。
夕阳的金黄色流过来，朱鹏看着温颜黎格外的美丽，那笑声一点都不淑女，却是那么纯粹真实。
多年后，朱鹏再也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笑声，没有躲躲藏藏，没有伪装，干净清脆的像是泉水的声音。
“狗蛋，我说你是不是缺根筋呀，我是怕我妈说话不好听嘛。”
朱鹏着急的解释。
“好了，我知道的。但是我做我自己，不想管那么多，也不想活在别人眼里。”
朱鹏就这么看着温颜黎脸上那份傲娇，那份不羁，摸着自己后脑勺笑了笑。
“鹏子，眼睛闭上，你把手撑开。”
朱鹏闭着嘴巴，把眼睛紧紧闭着，脸上是一份深深的期待。
“睁眼。”
朱鹏睁开眼，手里放来一把橘色的硬糖果，满满一大把，眨巴着眼睛，可兴奋了。
等朱鹏抬头看温颜黎的时候，温颜黎早就跑回自家院子里了。
天边奶白色的云朵垂下来，丝丝青蓝色串进去，印在茜红色的云霞里，美的沁人心脾。
十四岁的朱鹏，好像第一次觉得，云朵真的可以如奶油一般甜。
“狗蛋，你下午那会淋雨了，你妈咋说的。”
朱鹏接过温颜黎手里的卷子问着。
“没说什么，我妈淋得比我厉害，还背着我弟回来了。”
温颜黎说的平平淡淡的，朱鹏没有听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对弈当时得温颜黎她自己也不知道，说这话时是什么心情，多年后她才明白是什么心情。
但是朱鹏的父亲却听出来了是什么心情。
“鹏子，别管这些了，你给我看看我的卷子，这都六月底了，没多久就考试了。我不能继续留级啊，我快愁死了。”
温颜黎嘟囔着嘴巴，朱鹏仰头就笑。
“鹏儿，你好好帮她看看，不行这几天晚上帮她辅导辅导，别再让孩子留级了，再留她父母就活不成了。”
朱龙边开玩笑边说着，惹的温颜黎冲着朱龙嘿嘿一笑。
“狗蛋，你明明一个挺好听得名字不叫，为什么会叫你狗蛋呀。”
朱鹏忍不住的问，也许早就想问了，只是没有见过温颜莉对学习成绩这么积极过。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我妈在窑洞生我的时候，听到狗叫了。就随口叫了这么一句，再后来谁都这么叫了。”
温颜黎说的满不在乎的，朱鹏盯着她那双灵秀得眸子看的出神。巴掌大的脸蛋上，五官很标致，尤其是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像是精灵一样，很想让人靠近。
只是温颜黎没有觉察到朱鹏眼睛里的东西，朱鹏也是模模糊糊的。
“你看，你这个乘法和加法，应该先算括号里面的，还有这个除法。”
朱鹏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周边皱了一下，有点抓耳挠腮的样子。温颜黎咬着下嘴唇，傻愣愣的看着朱鹏。朱鹏也和你无奈，明明这么好看的一姑娘，怎么算数这么差呢！
难道是温家娘子生着姑娘时，脑子被狗咬了？唉，想着想着还是继续帮着温颜黎耐心得辅导算数了。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温颜黎听的认真，好像朱鹏讲得算数和老师讲得不一样。
学校村子里的老师只管教答案，根本不会过多得说方法和过程，不会做就是一顿批斗。答案错了也会挨骂，更别说积极鼓励你了。
温颜黎每写完一道题，就会傻嘿嘿得一笑，这笑容比收到压岁钱还要开心很多。
朱鹏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看着温颜黎的笑，就这么开心，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反正就是心头很暖和，而且有甜丝丝得味道落下来。
“唉，狗蛋，你实在不行别读了吧，你这错的太多了，我实在不知道，你大班小班怎么回来的。”
看到最后，朱棚发现温颜黎的错题越来越多，真得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呀。
温颜黎摇了摇朱鹏的胳膊。
“你继续帮我看嘛，我保证用心学，好不好。”
朱鹏睁大了眼睛，平日里玩闹时，看惯了温颜黎得大脾气。这么温细的声音还是第一次听，瞳孔像是进电了一样。朱鹏抱着脑袋就开始求饶。
“狗蛋，我帮，我一定帮。”
“其实大小中班我没怎么学习过，因为家里穷，交不起学费。几毛钱得本子也经常缺。”
温颜黎平静说完，拉着朱鹏得胳膊继续給自己看卷子。
六点多了，平日里学校五点才放学，今天因为下雨，四点就放学了。
温婉乐把弟弟一个人丢在西屋，跑去厨房门口瞄了一眼母亲，又快速溜出去了。
苏莉芳用温颜黎要过来得十块钱去供销社领了饭票，拿着饭票背回来半袋子面粉。
温宁家六口人，但是却只有三亩地。爷爷温多记有三个儿子，却唯独給大儿子温宁分了三亩地。
村子里的人都说，大媳妇最好说话，也吃的下亏去，也没办法多挣地数。
二媳妇和三媳妇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奸诈。分家得时候，好的都被抢走了，留下没人要得都背分到大儿子手里了。这些话是温颜黎从大超嘴巴里知道的，说是他母亲告诉自己的。
如果不这样，苏莉芳就不用拿着钱去供销社换饭票了，自己种的粮食要是够吃的话。这点钱就可以买其它好吃的了，只可惜，这话好像是真的，越到后来，温颜黎才知道，这是最真的实话。
温婉乐站在大门口，悄悄得走了十几米，瞧了瞧邻居家的大门。发现姐姐不在，又跑回了厨房。
“码头，看见狗蛋了没。”
“没见，她在写作业吧。”
“没人啊，三个屋子里都。”
温婉乐说完，直溜溜的盯着母亲手里的麸子皮，皱了皱眉头。
温婉乐知道，麸子皮这东西。母亲一定是又要拿它做饭了，不是不能吃。能吃而且是好东西，还很容易消化，就是口感有些粗糙。
这个东西温颜黎喜欢吃，父亲也喜欢吃，但是温婉乐觉得不好吃。
“你把颜黎找来，拿着去年的粮食去刘家换点蔬菜。”
苏莉芳说完，就去了后院。
“码头，去哪找呀。”
“隔壁！”
苏莉芳扯着嗓子，脸上笑着，又去给家畜喂食了。
朱家屋里。
温颜黎听到电视没有声音了。朱家厨房里传来了油香味，温颜黎立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朱鹏想让温颜黎留下来一起吃饭，温颜黎不肯。
不是不肯，也不是不能吃，是因为不想看见朱鹏母亲脸上的那个厌恶自己的眼神，也是因为自己偷偷留意了母亲那句话。
温颜黎刚出门，就看到温婉乐偷偷站在朱家大门外面，拉着妹妹的胳膊就往自家大门走了过去。
“鹏儿，吃饭的时候，别让你妈知道温家三丫头来过，不然又是一顿叨叨，知道吧。”
朱龙耐心得对着儿子说。
“嗯，后面几天我去她家里给他辅导，或者留在教室帮她辅导。”
朱龙笑了笑，模了模自己儿子的头。
“狗蛋，码头让我和你去换菜。”
“行，我去装麦子。”
六点多，村子里的人家门前。光秃秃的，家家户户传来诱人的饭香味，温颜黎的肚子又饿了。
“姐，我偷着攒了一块钱，换菜的时候，我们去买大长今辣条吧，一毛钱一袋，揪着饭吃。不让咋妈发现就行。”
“行，哈哈。”
路上，两人背着苏莉芳说着悄悄话，也许是怕母亲担心，也许是温婉乐不敢说。
“姐，我们班男孩子把我本子給撕破了，我不敢说。”
温婉乐说的唯唯诺诺，带点撒娇，好像刚上小班时。温颜黎就替温婉乐打过架，也是村子里的一个男孩子。
那天男孩枪了温婉乐的铅笔，温颜黎拿起凳子就砸了过去。只是那凳子落空了，没砸上人。
“谁，明天我和你去，打死他！”
温颜黎说完，笑的没心没肺，好像这样的坚强已经成为习惯了。在后来有一天，温颜黎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不用这么坚强。
到了刘家大爷家，还有几个排队的人家，温颜黎不认识。排在后面也有人偶尔看向姐妹两，村子里的男孩子多，看着温家量姑娘，就是想给自己儿子瞅个儿媳妇。
三镇村子分东西两村，温家属于东边得村子。
刘家大爷自己种的蔬菜在村子里出了名的实惠，新鲜而且便宜，关键是种类齐全。好像比菜铺子里的那家便宜，哪家得菜都是市区里种的，拉来卖给农民吃的。
刘家大爷把菜递给温家两个姑娘后，又偷偷塞给两人一袋硬糖果。那个年代，能有硬糖果吃，对于温颜黎而言，已经是很对得起自己的肚子了。
“呦，不会是偷的糖果吧！”
离开刘家大爷院子没多远，两人就被三爸的媳妇遇到了，也就是三婶。
这个女人在三镇村子很出名，听说嫁过来得时候娘家停有钱的。而且因为温颜黎三爸是乡村小学老师，再加上温多记士村子里的书记，就有了三婶这个女人。
十二岁的温颜黎当然不明白他们中间的关系，但是村子里传的话缺是真的。
这个女人吵着闹着蛊惑三爸，不要帮助自己大哥，还在分家得时候枪了好多家产。温颜黎的爷爷也没有什么办法。
蛮狠得三婶就这么盯着温颜黎手里的一袋糖果。
“管你啥事！”
温颜黎牛脾气一来，但凡说过自驾脏话和坏话的人，她都不会有好态度，绕过去直接走了。
“狗蛋，这女人绝对又会在村子里胡说，你信不信。”
温婉乐有些害怕。
“呵，我管她呢，我以后又不在村子里呆，我可不是码头，好欺负！”
温婉乐看着自己姐姐脸上的神情，发出糯糯的声音。
“狗蛋，以后，你要去哪里啊。”
“不知道，以后还很远呢”
温颜黎说出这句话得时候，还是不知道自己说的以后。原来，其实可以快到让自己来不及回想小时候的一切。
这是温颜黎无意间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真的不喜欢呆在这里。原来平日里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温颜黎，是真的不想呆在这里的。
到了温家门口，温颜黎示意温婉乐先进屋。自己撕开糖果袋子，往口袋里装了一把，跑到朱鹏家里去了。
轻悄悄的走进去，温颜黎抛去刚才去得屋子里，看到朱鹏不在，他父亲也不在。
一回头，朱鹏母亲像是看贼一样看着温颜黎。
“你来干啥！”
朱鹏母亲一脸的不欢迎。
“我找朱鹏。”
朱鹏在厨房吃饭，听到后立马出来，拦在自己母亲面前。
“妈，狗蛋来给我送橡皮擦，没事，你进屋先吃饭去啊。”
说完，朱鹏挤眉弄眼的拉着温颜黎出来了。
“哈哈，鹏子，你怕你妈呀”
温颜黎笑的后背跟着一铺一铺的，脸上也泛着一圈红色。
夕阳的金黄色流过来，朱鹏看着温颜黎格外的美丽，那笑声一点都不淑女，却是那么纯粹真实。
多年后，朱鹏再也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笑声，没有躲躲藏藏，没有伪装，干净清脆的像是泉水的声音。
“狗蛋，我说你是不是缺根筋呀，我是怕我妈说话不好听嘛。”
朱鹏着急的解释。
“好了，我知道的。但是我做我自己，不想管那么多，也不想活在别人眼里。”
朱鹏就这么看着温颜黎脸上那份傲娇，那份不羁，摸着自己后脑勺笑了笑。
“鹏子，眼睛闭上，你把手撑开。”
朱鹏闭着嘴巴，把眼睛紧紧闭着，脸上是一份深深的期待。
“睁眼。”
朱鹏睁开眼，手里放来一把橘色的硬糖果，满满一大把，眨巴着眼睛，可兴奋了。
等朱鹏抬头看温颜黎的时候，温颜黎早就跑回自家院子里了。
天边奶白色的云朵垂下来，丝丝青蓝色串进去，印在茜红色的云霞里，美的沁人心脾。
十四岁的朱鹏，好像第一次觉得，云朵真的可以如奶油一般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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