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童年的光阴（五） —调皮
温颜黎嘴里得地捡皮是一种野菜，而且只有下雨后才会有的美味。
“明天周五你俩不是学校吗，哪里来的时间去检。”
苏莉芳接着又说。
“那东西太阳一出来就没了，是老天爷得鼻涕。”
虽然两姐妹都吃过这东西，比起自己宰了的鸡肉还要好吃。因为温颜黎喜欢吃素，便觉得地野是顶级美味。
“鼻涕，妈妈，鼻涕能吃吗。”
温全喜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搓着自己的小手儿，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坐在炕上的苏莉芳。
苏莉芳手里也没闲下来，说是先睡觉，其实是在做鞋子，做千层底得布鞋。
家里孩子多，要做好多双，而且苏莉芳在给温多记做鞋，如果温颜黎知道了，肯定会不同意的。
“当然可以吃了，而且很好吃。只要雨停了，这东西就出来了。”
地野是雨后丛生在坟地周边，山里或者有细草生长的荒滩上。它们有亮黑色的外表，摸起来黏糊糊又滑溜溜的，泡在水里会变大，口感特别的鲜嫩。
“好哇，好哇，我想吃。”
温全喜原地踱着小步子，手脚自然的晃动着，温婉乐和苏莉芳目瞅着眼前可爱的全喜，忍不住微笑。
“明天我去给你们捡地捡皮去。”
苏莉芳说完，往窗子的方向看了过去。其实心里也明白，就是养的孩子嘴馋了，天天白水面片，吃不下去了。
每天晚上九点多，一家人总会在东屋炕上坐一会儿，有时候苏莉芳干活很累了，就早早睡下了。
温婉乐把弟弟抱了炕上去，也跑去母亲旁边，看着母亲用麻绳做千层底得布鞋。看着鞋面上那绣好的小花，温婉乐觉得这花真好看。
要是穿上有这样精巧绣花的鞋子，一定很漂亮。但是温颜黎就不会去想这些，她只觉得穿着舒服就可以了。
“码头，这花真好看。”
“你妈年轻的时候可是村里女秀功第一，没别的特长，就这绣花连你外公也夸我。”
东屋炕上，温全喜在一个人玩耍，温婉乐和苏莉芳两人聊的亲和，温颜黎觉得没啥意思，自己溜进西屋去睡觉了。
村子里的星空成为了温颜黎童年时期的摇篮，只要每天晚上看上一眼，好像就能笑着睡着。
周五早上，温家西屋里。
八点多了，温颜黎还打着呼噜声，温婉乐进屋的时候，看到姐姐在流口水。
温婉乐拿着一袋方便面，拉着弟弟站在炕沿跟前，就这么看着温颜黎继续打呼噜。
外面下的蒙蒙细雨，苏莉芳没办法去干活，草上粘了露水，同村子得女人都没去。
“姐姐，你看泡泡。。。”
温全喜指着温颜黎鼻孔里打出来的气泡，忍不住用手戳了一下。
平日里笑的缅甸的温婉乐，这天早上竟然手舞足蹈起来。
“狗蛋，别睡了，迟到了，起床。”
“哈哈，你看她，姐姐。”
温全喜又用手指指给温婉乐看。
温颜黎猛得一个身子坐起来，看着玻璃窗上细细密密的水珠儿，就知道今天下雨了。
仰头笑了一声，立马躺成八字形，又睡在炕上了。
家里三个孩子只要不去上学，苏莉芳就觉得自己可以多干一些活。
后院的草棚也在漏雨，还有前院的车棚，当然猪圈也在漏雨。
猪圈旁边是养的鸡，苏莉芳害怕老母猪吃小鸡，就在铁栏子上有装了些木板子。高度一上去，鸡就飞不过去了，而且让温颜黎帮忙把鸡按在地上，苏莉芳拿剪刀把鸡翅膀上的羽毛给剪了。
温婉乐也在后院帮忙，她给鸡剁苦曲菜，加了些磨完面粉后剩余得粗料麸子皮，用水活起来，就是鸡一天的伺料。
小鸡刚抓来的时候，苏莉芳只喂了几天的颗粒伺料，后面就让它们吃苦曲菜，也是因为伺料太贵了。
温婉乐抱怨道。
“哎呀，码头，我们家怎么什么都养啊，人家都只养一种，每天干这些活，都能把人累死。”
“这是你一个丫头说的话吗！”
苏莉芳有些生气。
“你看爸妈苦不苦，不是照样干嘛！不养能咋办，不养你们吃什么。养牲口卖钱呢，供你们上学。”
“鸡下蛋，让你们长身体，别人家还没有土鸡蛋呢。我给你说，商店里都收村子里的土鸡蛋呢，一个鸡蛋卖五毛钱咧。”
苏莉芳说着，手里得活也不停。温颜黎捧了一把灰灰草扔到养圈里，看着羊低下头一口一口的咀嚼，感觉很好玩。
温颜黎看着养在吃草，猪在滚土，鸡在啄食。狗也跟着叫了两声，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觉得日子好像少了什么。
心里还在想刚才母亲说的话。鸡蛋可以卖钱，那么就可以换零食了。
那么以后听到母鸡“嘎嘎”声，自己先把鸡蛋藏起来，然后跑去卖钱。至少比让鸽子偷吃了要好很多。这样自己也可以是有钱的孩子了，想着想着，自己就笑了。
虽说一个上午还是蒙蒙细雨，稀稀拉拉的，雨点有的没的下落，但是在雨里站的时间久了，身上还是有潮气的。
索性温颜黎就回屋去了。
早上吃了稠饭得锅还没洗，温颜黎站在厨房灶头前，皱了皱眉头。
自己就开始洗锅，一边洗锅，一边还在想着下周的考试。
后院。
“全儿呢，你去看看他干啥呢。”
苏莉芳一个人在后院忙着弄干草和煤炭渣子，准备做烧炉子用的炭饼。
随后温婉乐就跑去东西屋去找弟弟，又跑去厨房。温颜黎正在甩碗里的水，温颜黎不喜欢用抹布，她觉得有味道，不干净。
“狗蛋，全喜呢。”
“我没见。”
温婉乐没有继续说啥，她知道，温颜黎从小就和弟弟生疏，几乎是不说话的。弟弟好像也对她这个姐姐很陌生，也许是小时候温颜黎不懂得谦让，也许是上次枪了父亲带回来的玩具。
“全—喜—”
温婉乐跑去路口喊道。
连续几声，仍然还是没人。温婉乐有些着急了。难道是跑去三爸家找温成去完了？
温成和温全喜同岁，是三爸的儿子。也许是温全喜年纪小，关于长辈的事儿听的不多，两孩子竟然能玩到一起。
温婉乐平日里一个人不出门，一直是温颜黎陪着。他知道温颜黎不去三爸家，就一个人急匆匆跑去找全喜。
温婉乐在外人面前是那种可以忍，可以装面子的姑娘。面对三婶和三爸狗仗人势的态度，她也能忍，结果回来的时候，还是一脸的疑惑和失落。
全喜去哪里了呢？
温婉乐撅着嘴，眼神也暗淡下来。
雨已经停了，温颜黎看着院子里两颗梨树上落下盈亮盈亮的水珠儿，盯着拿青绿色的圆果子看，满是欢喜。
“颜黎，你干啥呢。”
苏莉芳忙完从后院出来了。
“看水珠。”
“她两干啥呢。”
“我不知道。”
温颜黎说完，心理想到了念叨了一个晚上得地野菜，现在雨停了，可以去检地野了。
温婉乐着急忙慌的跑回院子里，嚷嚷道。
“全喜不见了。”
苏莉芳急了。
“你们干啥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三爸家也没有。”
温婉乐有些害怕得说。
“急啥呢，说不定跑去哪里玩了。”
温颜黎倒是不着急，其实嘴里不着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着急加生气。
苏莉芳平日里就把全喜看得紧，也没见啥事要紧过。和温宁每次吵架也是因为钱，要么就是因为温全喜这个儿子。
温颜黎不知道从小听了多少次，早就免疫了。只要温全喜有个三长两短，或者怎么了，苏莉芳就犯急脾气，就开始骂人。
不直接点名骂谁，但是具体的就是两个人都骂。只要一听苏莉芳这样的语气，温颜黎绝对保证不主动和苏莉芳说话，心里好生厌恶。
“你说的到轻巧，去哪里玩啊，能去哪里，这都下着雨呢！”
苏莉芳狠狠的说了句。然后扔下手里的铁锨，跑去路口开始喊。
几声下来，又碰巧时间到了中午吃饭的点，村子里有人家出门看了几眼，探听着。
温家三个女人就这么分头开始搜寻。
苏莉芳去了地上，温婉乐去周边几个果园，温颜黎就跑去镇子上去找。
温颜黎走到一半，觉得心里气不过，就又跑回屋去了。
拿了个塑料袋，一个人跑去上次检了地捡皮的周边了。
正值中午，温颜黎走在石子路上。
青草和麦田的味道在雨后分外清香，温颜黎猛呼一口，像是把刚才的不愉快都呼出去了。
用力的吸了一口雨后的空气，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了。
苏莉芳绕着房子后面的周边看了几眼，一个劲得喊着“全喜。”
只看到不远处有人在放羊，急着差点在田埂上摔跤。
温家洗手间，有个人从柜子里出来了。
“姐姐，”
“姐姐，你在哪里？”
温全喜轻声呼着，打开红褐色的木制长柜子，跑了出来。
撒着小腿挨个把屋子跑了一边，又去后院看了一眼，还是没人。
早上吃完饭后，大家都去后院忙了，温婉乐让温全喜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温全喜六岁半，一个人不知道干啥，没有游戏机，没有小玩具，没有电视剧，家里一穷二白。
红色的长柜子变成了他得玩伴，他藏在柜子里想等着有人找他，然后像往常一样，把他手拉上，领着他一起去玩。
那个年代，这样的温家环境，温全喜是无知得，不知道自己这么藏起来，有甚什么后果，更不知道大家为了找他有多着急。温全喜只觉得好玩有趣，因为他确实是个小孩子。
苏莉芳急呼呼的到了路口，站在拐弯口，两手叉腰，瞧了几眼进屋去了。
温全喜已经又跑到柜子里去了，等着温婉乐过来找他。
苏莉芳接了盆水去洗手，屋子里没人，安静的出奇。
洗完手却听见旁边柜子里有什么动静，还以为是老鼠。快速得打开柜子门，一瞬间，苏莉芳崩溃了。
“全儿，我的全儿。”
苏莉芳抱起温全喜，啼啼哭哭的喊着。
“全儿，谁把你藏这里的。”
苏莉放问的严肃，完全没了刚才的柔和。
温全喜被母亲眼里的急愤吓到了。
“妈妈，我自己藏起来得，没人陪我玩。”
苏莉芳一个迅速弯腰，把温全喜放在地上，瞪着眼前自己的儿子。
就在刚才找孩子得时候，苏莉芳还哭过，还以为杯谁带走了，或者丢了。
这一刻，苏莉芳很生气，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温全喜捂着脸哭了起来。
“唔啊唔啊”
温全喜永寿擦着眼泪，擦一下放一下，鼻子也跟着流下来。
苏莉芳还是狠狠的看着温全喜。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找你找了一个小时，你姐也在找你啊”
苏莉芳吼完，长长呼了口气，像是已经把气撒完了。
温全喜打着咯，胸膛那里一阵一阵的，眼泪流了下来。原本就不干净的衣服，更加不干净了。
温婉乐回来听到屋子里哭声，赶紧跑过去，看着弟弟在哭。拉起弟弟的手，温全喜好像哭的不厉害了。
苏莉芳气愤的走出洗手间，去了厨房，准备给几个孩子烧饭吃。
“明天周五你俩不是学校吗，哪里来的时间去检。”
苏莉芳接着又说。
“那东西太阳一出来就没了，是老天爷得鼻涕。”
虽然两姐妹都吃过这东西，比起自己宰了的鸡肉还要好吃。因为温颜黎喜欢吃素，便觉得地野是顶级美味。
“鼻涕，妈妈，鼻涕能吃吗。”
温全喜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搓着自己的小手儿，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坐在炕上的苏莉芳。
苏莉芳手里也没闲下来，说是先睡觉，其实是在做鞋子，做千层底得布鞋。
家里孩子多，要做好多双，而且苏莉芳在给温多记做鞋，如果温颜黎知道了，肯定会不同意的。
“当然可以吃了，而且很好吃。只要雨停了，这东西就出来了。”
地野是雨后丛生在坟地周边，山里或者有细草生长的荒滩上。它们有亮黑色的外表，摸起来黏糊糊又滑溜溜的，泡在水里会变大，口感特别的鲜嫩。
“好哇，好哇，我想吃。”
温全喜原地踱着小步子，手脚自然的晃动着，温婉乐和苏莉芳目瞅着眼前可爱的全喜，忍不住微笑。
“明天我去给你们捡地捡皮去。”
苏莉芳说完，往窗子的方向看了过去。其实心里也明白，就是养的孩子嘴馋了，天天白水面片，吃不下去了。
每天晚上九点多，一家人总会在东屋炕上坐一会儿，有时候苏莉芳干活很累了，就早早睡下了。
温婉乐把弟弟抱了炕上去，也跑去母亲旁边，看着母亲用麻绳做千层底得布鞋。看着鞋面上那绣好的小花，温婉乐觉得这花真好看。
要是穿上有这样精巧绣花的鞋子，一定很漂亮。但是温颜黎就不会去想这些，她只觉得穿着舒服就可以了。
“码头，这花真好看。”
“你妈年轻的时候可是村里女秀功第一，没别的特长，就这绣花连你外公也夸我。”
东屋炕上，温全喜在一个人玩耍，温婉乐和苏莉芳两人聊的亲和，温颜黎觉得没啥意思，自己溜进西屋去睡觉了。
村子里的星空成为了温颜黎童年时期的摇篮，只要每天晚上看上一眼，好像就能笑着睡着。
周五早上，温家西屋里。
八点多了，温颜黎还打着呼噜声，温婉乐进屋的时候，看到姐姐在流口水。
温婉乐拿着一袋方便面，拉着弟弟站在炕沿跟前，就这么看着温颜黎继续打呼噜。
外面下的蒙蒙细雨，苏莉芳没办法去干活，草上粘了露水，同村子得女人都没去。
“姐姐，你看泡泡。。。”
温全喜指着温颜黎鼻孔里打出来的气泡，忍不住用手戳了一下。
平日里笑的缅甸的温婉乐，这天早上竟然手舞足蹈起来。
“狗蛋，别睡了，迟到了，起床。”
“哈哈，你看她，姐姐。”
温全喜又用手指指给温婉乐看。
温颜黎猛得一个身子坐起来，看着玻璃窗上细细密密的水珠儿，就知道今天下雨了。
仰头笑了一声，立马躺成八字形，又睡在炕上了。
家里三个孩子只要不去上学，苏莉芳就觉得自己可以多干一些活。
后院的草棚也在漏雨，还有前院的车棚，当然猪圈也在漏雨。
猪圈旁边是养的鸡，苏莉芳害怕老母猪吃小鸡，就在铁栏子上有装了些木板子。高度一上去，鸡就飞不过去了，而且让温颜黎帮忙把鸡按在地上，苏莉芳拿剪刀把鸡翅膀上的羽毛给剪了。
温婉乐也在后院帮忙，她给鸡剁苦曲菜，加了些磨完面粉后剩余得粗料麸子皮，用水活起来，就是鸡一天的伺料。
小鸡刚抓来的时候，苏莉芳只喂了几天的颗粒伺料，后面就让它们吃苦曲菜，也是因为伺料太贵了。
温婉乐抱怨道。
“哎呀，码头，我们家怎么什么都养啊，人家都只养一种，每天干这些活，都能把人累死。”
“这是你一个丫头说的话吗！”
苏莉芳有些生气。
“你看爸妈苦不苦，不是照样干嘛！不养能咋办，不养你们吃什么。养牲口卖钱呢，供你们上学。”
“鸡下蛋，让你们长身体，别人家还没有土鸡蛋呢。我给你说，商店里都收村子里的土鸡蛋呢，一个鸡蛋卖五毛钱咧。”
苏莉芳说着，手里得活也不停。温颜黎捧了一把灰灰草扔到养圈里，看着羊低下头一口一口的咀嚼，感觉很好玩。
温颜黎看着养在吃草，猪在滚土，鸡在啄食。狗也跟着叫了两声，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觉得日子好像少了什么。
心里还在想刚才母亲说的话。鸡蛋可以卖钱，那么就可以换零食了。
那么以后听到母鸡“嘎嘎”声，自己先把鸡蛋藏起来，然后跑去卖钱。至少比让鸽子偷吃了要好很多。这样自己也可以是有钱的孩子了，想着想着，自己就笑了。
虽说一个上午还是蒙蒙细雨，稀稀拉拉的，雨点有的没的下落，但是在雨里站的时间久了，身上还是有潮气的。
索性温颜黎就回屋去了。
早上吃了稠饭得锅还没洗，温颜黎站在厨房灶头前，皱了皱眉头。
自己就开始洗锅，一边洗锅，一边还在想着下周的考试。
后院。
“全儿呢，你去看看他干啥呢。”
苏莉芳一个人在后院忙着弄干草和煤炭渣子，准备做烧炉子用的炭饼。
随后温婉乐就跑去东西屋去找弟弟，又跑去厨房。温颜黎正在甩碗里的水，温颜黎不喜欢用抹布，她觉得有味道，不干净。
“狗蛋，全喜呢。”
“我没见。”
温婉乐没有继续说啥，她知道，温颜黎从小就和弟弟生疏，几乎是不说话的。弟弟好像也对她这个姐姐很陌生，也许是小时候温颜黎不懂得谦让，也许是上次枪了父亲带回来的玩具。
“全—喜—”
温婉乐跑去路口喊道。
连续几声，仍然还是没人。温婉乐有些着急了。难道是跑去三爸家找温成去完了？
温成和温全喜同岁，是三爸的儿子。也许是温全喜年纪小，关于长辈的事儿听的不多，两孩子竟然能玩到一起。
温婉乐平日里一个人不出门，一直是温颜黎陪着。他知道温颜黎不去三爸家，就一个人急匆匆跑去找全喜。
温婉乐在外人面前是那种可以忍，可以装面子的姑娘。面对三婶和三爸狗仗人势的态度，她也能忍，结果回来的时候，还是一脸的疑惑和失落。
全喜去哪里了呢？
温婉乐撅着嘴，眼神也暗淡下来。
雨已经停了，温颜黎看着院子里两颗梨树上落下盈亮盈亮的水珠儿，盯着拿青绿色的圆果子看，满是欢喜。
“颜黎，你干啥呢。”
苏莉芳忙完从后院出来了。
“看水珠。”
“她两干啥呢。”
“我不知道。”
温颜黎说完，心理想到了念叨了一个晚上得地野菜，现在雨停了，可以去检地野了。
温婉乐着急忙慌的跑回院子里，嚷嚷道。
“全喜不见了。”
苏莉芳急了。
“你们干啥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三爸家也没有。”
温婉乐有些害怕得说。
“急啥呢，说不定跑去哪里玩了。”
温颜黎倒是不着急，其实嘴里不着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着急加生气。
苏莉芳平日里就把全喜看得紧，也没见啥事要紧过。和温宁每次吵架也是因为钱，要么就是因为温全喜这个儿子。
温颜黎不知道从小听了多少次，早就免疫了。只要温全喜有个三长两短，或者怎么了，苏莉芳就犯急脾气，就开始骂人。
不直接点名骂谁，但是具体的就是两个人都骂。只要一听苏莉芳这样的语气，温颜黎绝对保证不主动和苏莉芳说话，心里好生厌恶。
“你说的到轻巧，去哪里玩啊，能去哪里，这都下着雨呢！”
苏莉芳狠狠的说了句。然后扔下手里的铁锨，跑去路口开始喊。
几声下来，又碰巧时间到了中午吃饭的点，村子里有人家出门看了几眼，探听着。
温家三个女人就这么分头开始搜寻。
苏莉芳去了地上，温婉乐去周边几个果园，温颜黎就跑去镇子上去找。
温颜黎走到一半，觉得心里气不过，就又跑回屋去了。
拿了个塑料袋，一个人跑去上次检了地捡皮的周边了。
正值中午，温颜黎走在石子路上。
青草和麦田的味道在雨后分外清香，温颜黎猛呼一口，像是把刚才的不愉快都呼出去了。
用力的吸了一口雨后的空气，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了。
苏莉芳绕着房子后面的周边看了几眼，一个劲得喊着“全喜。”
只看到不远处有人在放羊，急着差点在田埂上摔跤。
温家洗手间，有个人从柜子里出来了。
“姐姐，”
“姐姐，你在哪里？”
温全喜轻声呼着，打开红褐色的木制长柜子，跑了出来。
撒着小腿挨个把屋子跑了一边，又去后院看了一眼，还是没人。
早上吃完饭后，大家都去后院忙了，温婉乐让温全喜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温全喜六岁半，一个人不知道干啥，没有游戏机，没有小玩具，没有电视剧，家里一穷二白。
红色的长柜子变成了他得玩伴，他藏在柜子里想等着有人找他，然后像往常一样，把他手拉上，领着他一起去玩。
那个年代，这样的温家环境，温全喜是无知得，不知道自己这么藏起来，有甚什么后果，更不知道大家为了找他有多着急。温全喜只觉得好玩有趣，因为他确实是个小孩子。
苏莉芳急呼呼的到了路口，站在拐弯口，两手叉腰，瞧了几眼进屋去了。
温全喜已经又跑到柜子里去了，等着温婉乐过来找他。
苏莉芳接了盆水去洗手，屋子里没人，安静的出奇。
洗完手却听见旁边柜子里有什么动静，还以为是老鼠。快速得打开柜子门，一瞬间，苏莉芳崩溃了。
“全儿，我的全儿。”
苏莉芳抱起温全喜，啼啼哭哭的喊着。
“全儿，谁把你藏这里的。”
苏莉放问的严肃，完全没了刚才的柔和。
温全喜被母亲眼里的急愤吓到了。
“妈妈，我自己藏起来得，没人陪我玩。”
苏莉芳一个迅速弯腰，把温全喜放在地上，瞪着眼前自己的儿子。
就在刚才找孩子得时候，苏莉芳还哭过，还以为杯谁带走了，或者丢了。
这一刻，苏莉芳很生气，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温全喜捂着脸哭了起来。
“唔啊唔啊”
温全喜永寿擦着眼泪，擦一下放一下，鼻子也跟着流下来。
苏莉芳还是狠狠的看着温全喜。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找你找了一个小时，你姐也在找你啊”
苏莉芳吼完，长长呼了口气，像是已经把气撒完了。
温全喜打着咯，胸膛那里一阵一阵的，眼泪流了下来。原本就不干净的衣服，更加不干净了。
温婉乐回来听到屋子里哭声，赶紧跑过去，看着弟弟在哭。拉起弟弟的手，温全喜好像哭的不厉害了。
苏莉芳气愤的走出洗手间，去了厨房，准备给几个孩子烧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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