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观众
罗素回到会客厅时，地上价值七八只纯血金毛的茶杯碎片已经被女仆们收拾干净了。
大狗苏茜表情无辜，蹲坐在地上，老实地摇着尾巴，仿佛它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一样。
“艾萨克老师，我刚刚看到有一枚茶杯碎片溅到你手上了……”奥黛丽见罗素回来，马上关切地问道。
不得不说，奥黛丽的观察力相当敏锐。罗素敢肯定，威廉根本没注意到那些飞溅的茶杯碎片究竟都去了哪些犄角旮旯。
“女神保佑，它连我的皮肤都没有划开。”罗素举起右手说道，“但这并不是苏茜的错，活泼好动是所有小生命的天性。”
“放心吧，艾萨克先生，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责罚苏茜的。”奥黛丽笑着说道，“更何况，她未必能听进我的教训。”
也许是看到奥黛丽露出了笑容，也许是听懂了奥黛丽的话（这不太可能，但也不一定。罗素如是想道）……苏茜的尾巴摇得更欢快了一点。
在确定了罗素会在每周一、周三、周五下午三点至五点三十分给奥黛丽上古代语言课之后，威廉就带着罗素起身提出告辞。
奥黛丽并没有留二人吃午饭的意思，这是贵族间的交际，与普通民众不同，贵族间留下吃午饭并不算恰当的礼节。
安妮，奥黛丽的贴身女仆，把二人送出了会客厅——根据礼节，尚未成年的奥黛丽依旧不适合送客人离开。
“艾萨克先生，您可以将您的常用住址告诉我吗？”
走下别墅正厅的台阶之后，安妮忽然礼貌地问道。
“常用？住址？”罗素一愣，随即明白了安妮的意思。
奥黛丽显然并不是每个周都能抽出三天下午跟他学习古代语言的，作为霍尔伯爵的宝贝女儿，她肯定会有推不开的舞会、下午茶以及其他必须学习的礼仪课程之类的事情。
所以她的贴身女仆安妮就必须安排妥当奥黛丽的日程，并提前告知罗素。
而在这个没有电话和手机的年代，普通人唯一能互相联系的手段就是知道彼此的住址。
“小姐不会一直住在这里的，”安妮补充道，“我会每堂课之前，提前派出马车去您的常用住址接您的。”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只有固定住址，没有常用住址……
罗素在心里小小吐槽了一下。
“道尔街153号。”罗素说道，“在贝克兰德大学开学之前，我会一直住在那里。至于开学之后，我会跟霍尔小姐重新商议上课时间的。”
“好的。”安妮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记住了，希望您二位今天过得愉快。”
……
道尔街153号是一栋拥有接近百年历史的三层小楼，这是布兰登-艾萨克留给罗素的遗产中，相对有价值的物品之一。
虽然这栋房子的历史够久，但它并不是艾萨克家的祖产，实际上，在布兰登-艾萨克花费1750镑将它购置下来的时候，罗素已经三岁了。
不是罗素天资聪慧，能清楚地记得三岁时的事情，而是当时双方签署的合同至今还保留在房子地下室的保险柜里。
罗素乘着威廉家的私人马车回到道尔街153号之后，没有回卧室，也没有去厨房，而是径直走下逼仄的楼梯，进了阴暗的地下室。
点燃黄铜瓦斯灯，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地下室。这间逼仄的地下室里，除了靠在墙角的巨大生铁保险柜之外，只有一张结实的梨木桌子。
桌旁摆着两把椅子，其中一把断了条腿，有几块砖垫在断腿下面，让这把椅子依旧顽强地站在那里。
虽然看上去阴暗，但这间地下室并不潮湿，各个角落里也几乎没有灰尘存在。
罗素拉开那把完好的椅子，坐下，从左侧衣兜里掏出了形似便携单词书的亵渎之牌。
罗塞尔大帝的严肃面孔配上正义女神的长裙显得荒唐又滑稽可笑，罗素不禁怀疑这是罗塞尔为了满足自己的某些奇怪嗜好故意搞出来的形象……
毕竟那可是一位连魔女都敢冲的狠人，有点异装癖也是很合理的。
刚想到这里，小册子无风自动，封面上的女装罗塞尔大帝似乎动了起来。
罗素眨了眨眼，才确定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女装大帝并没有复苏，只有一片璀璨星光似的东西从空气中凝结，在封面的左上角形成了一行文字：
“序列0:空想家！”
随后，小册子主动翻开，显示出了里面的内容。
第一页依旧是一张罗塞尔大帝的画像，不过他这次没有展示奇怪的嗜好，而是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坐在一把装饰有天鹅绒的椅子上微笑鼓掌。
旁边则有相应的古弗萨克文描述：
“序列9:观众。”
“拥有敏锐的洞察力，以旁观者的姿态审视芸芸众生，从最细微的表现窥见他们最真实的想法。”
“魔药配方：非凡材料：一对成年曼哈尔鱼的眼睛、35毫升羊角黑鱼的血液。辅助材料：80毫升纯水、5滴秋水仙精华、13克牛齿芍药粉末、7瓣精灵花。”
罗素刚刚读完这些内容，书页便再次自动翻过，显示出下一页的内容：
“序列8:读心者。”
……
罗素伸手翻回前一页，他并没有继续看下去。
因为穿越者的身份，这个世界涉及隐秘的事情罗素几乎全部了解，但他不是“通识者”序列的非凡者，他不可能记得全部细节。
所以，序列9“观众”的魔药配方才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除了这两条什么鬼鱼的眼睛和血液，其它东西都是很容易弄到的，随便去个草药店就能搞到……”罗素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但他明白，这剂魔药的关键，就是那两条稀奇古怪鱼的眼睛和血液。
事实上，如果愿意承受失控的风险，就算单独服下一对成年曼哈尔鱼的眼睛和35毫升羊角黑鱼的血液，也有概率晋升成功，成为序列9的“观众”。
很明显，绝大多数尝试过这样做的人，要么失败了，要么失控了。
或者说，这两者本来就是同一种结果……
魔药里的辅助材料，一般是为了降低失控的风险而存在的，它们剂量的偏差，往往不会影响到魔药的最终效果。
但非凡材料的剂量却至关重要，一旦在魔药中加入了过量的非凡材料，就百分之百会带来不可逆转的后果。
通常来说，在非凡者之间，一份序列9的魔药主材料价格一般在400镑至500镑之间。而且，想要买到这些非凡材料，你还得有门路……
如果按照最顺利的情况发展，罗素在得到魔药之后，起码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搞到这两种非凡材料。
“赞美女神。”罗素站起身来，顺时针在胸前点了四下，“嗯……也得赞美老爹。”
罗素绕过桌子，弯下腰，搬开了那把断腿的椅子，顺便也搬开了垫在椅子下面的那几块砖头。
喀嚓！
机括运转的轻响回荡在地下室里。
大狗苏茜表情无辜，蹲坐在地上，老实地摇着尾巴，仿佛它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一样。
“艾萨克老师，我刚刚看到有一枚茶杯碎片溅到你手上了……”奥黛丽见罗素回来，马上关切地问道。
不得不说，奥黛丽的观察力相当敏锐。罗素敢肯定，威廉根本没注意到那些飞溅的茶杯碎片究竟都去了哪些犄角旮旯。
“女神保佑，它连我的皮肤都没有划开。”罗素举起右手说道，“但这并不是苏茜的错，活泼好动是所有小生命的天性。”
“放心吧，艾萨克先生，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责罚苏茜的。”奥黛丽笑着说道，“更何况，她未必能听进我的教训。”
也许是看到奥黛丽露出了笑容，也许是听懂了奥黛丽的话（这不太可能，但也不一定。罗素如是想道）……苏茜的尾巴摇得更欢快了一点。
在确定了罗素会在每周一、周三、周五下午三点至五点三十分给奥黛丽上古代语言课之后，威廉就带着罗素起身提出告辞。
奥黛丽并没有留二人吃午饭的意思，这是贵族间的交际，与普通民众不同，贵族间留下吃午饭并不算恰当的礼节。
安妮，奥黛丽的贴身女仆，把二人送出了会客厅——根据礼节，尚未成年的奥黛丽依旧不适合送客人离开。
“艾萨克先生，您可以将您的常用住址告诉我吗？”
走下别墅正厅的台阶之后，安妮忽然礼貌地问道。
“常用？住址？”罗素一愣，随即明白了安妮的意思。
奥黛丽显然并不是每个周都能抽出三天下午跟他学习古代语言的，作为霍尔伯爵的宝贝女儿，她肯定会有推不开的舞会、下午茶以及其他必须学习的礼仪课程之类的事情。
所以她的贴身女仆安妮就必须安排妥当奥黛丽的日程，并提前告知罗素。
而在这个没有电话和手机的年代，普通人唯一能互相联系的手段就是知道彼此的住址。
“小姐不会一直住在这里的，”安妮补充道，“我会每堂课之前，提前派出马车去您的常用住址接您的。”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只有固定住址，没有常用住址……
罗素在心里小小吐槽了一下。
“道尔街153号。”罗素说道，“在贝克兰德大学开学之前，我会一直住在那里。至于开学之后，我会跟霍尔小姐重新商议上课时间的。”
“好的。”安妮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记住了，希望您二位今天过得愉快。”
……
道尔街153号是一栋拥有接近百年历史的三层小楼，这是布兰登-艾萨克留给罗素的遗产中，相对有价值的物品之一。
虽然这栋房子的历史够久，但它并不是艾萨克家的祖产，实际上，在布兰登-艾萨克花费1750镑将它购置下来的时候，罗素已经三岁了。
不是罗素天资聪慧，能清楚地记得三岁时的事情，而是当时双方签署的合同至今还保留在房子地下室的保险柜里。
罗素乘着威廉家的私人马车回到道尔街153号之后，没有回卧室，也没有去厨房，而是径直走下逼仄的楼梯，进了阴暗的地下室。
点燃黄铜瓦斯灯，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地下室。这间逼仄的地下室里，除了靠在墙角的巨大生铁保险柜之外，只有一张结实的梨木桌子。
桌旁摆着两把椅子，其中一把断了条腿，有几块砖垫在断腿下面，让这把椅子依旧顽强地站在那里。
虽然看上去阴暗，但这间地下室并不潮湿，各个角落里也几乎没有灰尘存在。
罗素拉开那把完好的椅子，坐下，从左侧衣兜里掏出了形似便携单词书的亵渎之牌。
罗塞尔大帝的严肃面孔配上正义女神的长裙显得荒唐又滑稽可笑，罗素不禁怀疑这是罗塞尔为了满足自己的某些奇怪嗜好故意搞出来的形象……
毕竟那可是一位连魔女都敢冲的狠人，有点异装癖也是很合理的。
刚想到这里，小册子无风自动，封面上的女装罗塞尔大帝似乎动了起来。
罗素眨了眨眼，才确定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女装大帝并没有复苏，只有一片璀璨星光似的东西从空气中凝结，在封面的左上角形成了一行文字：
“序列0:空想家！”
随后，小册子主动翻开，显示出了里面的内容。
第一页依旧是一张罗塞尔大帝的画像，不过他这次没有展示奇怪的嗜好，而是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坐在一把装饰有天鹅绒的椅子上微笑鼓掌。
旁边则有相应的古弗萨克文描述：
“序列9:观众。”
“拥有敏锐的洞察力，以旁观者的姿态审视芸芸众生，从最细微的表现窥见他们最真实的想法。”
“魔药配方：非凡材料：一对成年曼哈尔鱼的眼睛、35毫升羊角黑鱼的血液。辅助材料：80毫升纯水、5滴秋水仙精华、13克牛齿芍药粉末、7瓣精灵花。”
罗素刚刚读完这些内容，书页便再次自动翻过，显示出下一页的内容：
“序列8:读心者。”
……
罗素伸手翻回前一页，他并没有继续看下去。
因为穿越者的身份，这个世界涉及隐秘的事情罗素几乎全部了解，但他不是“通识者”序列的非凡者，他不可能记得全部细节。
所以，序列9“观众”的魔药配方才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除了这两条什么鬼鱼的眼睛和血液，其它东西都是很容易弄到的，随便去个草药店就能搞到……”罗素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但他明白，这剂魔药的关键，就是那两条稀奇古怪鱼的眼睛和血液。
事实上，如果愿意承受失控的风险，就算单独服下一对成年曼哈尔鱼的眼睛和35毫升羊角黑鱼的血液，也有概率晋升成功，成为序列9的“观众”。
很明显，绝大多数尝试过这样做的人，要么失败了，要么失控了。
或者说，这两者本来就是同一种结果……
魔药里的辅助材料，一般是为了降低失控的风险而存在的，它们剂量的偏差，往往不会影响到魔药的最终效果。
但非凡材料的剂量却至关重要，一旦在魔药中加入了过量的非凡材料，就百分之百会带来不可逆转的后果。
通常来说，在非凡者之间，一份序列9的魔药主材料价格一般在400镑至500镑之间。而且，想要买到这些非凡材料，你还得有门路……
如果按照最顺利的情况发展，罗素在得到魔药之后，起码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搞到这两种非凡材料。
“赞美女神。”罗素站起身来，顺时针在胸前点了四下，“嗯……也得赞美老爹。”
罗素绕过桌子，弯下腰，搬开了那把断腿的椅子，顺便也搬开了垫在椅子下面的那几块砖头。
喀嚓！
机括运转的轻响回荡在地下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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