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
急救中心
“我也是医生，让我进去。”
“病人家属在外面等，我们会尽力的。”
手术室外的走廊里，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颤着手签下病危通知书。
余晟的票出了问题，找工作人员调整了之后改成比笙漓晚了的那一班，恰好是她的这班飞机出了事故。
一刻钟前笙漓还在他怀里。
她胳膊上腿上脸上都是伤口，腹部腰部大片青紫，嘴里吐着血说着模糊不清的话。
余晟和笙漓都是A市人，高中相识，大学谈了三年恋爱，刚毕业就领了证，正准备去B市度蜜月，飞机刚起飞就坠了机。
笙漓身上的外伤不算严重，剐蹭居多，这些余晟和医生在送她去医院的救护车上就已经处理的七七八八，难的是她头上的伤。
流了很多血。
……
手术室外的灯灭。
再签了三份病危通知书之后，笙漓被推了出来。
面色灰白。
“病人的家属是哪位？”
“我是。”
“和病人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妻子。”
“签个字吧，病人的命暂时保住了。”
“但是病人脑出血过多，供氧不足，有很大的可能醒不过来了，要待一段时间的重症监护室，家属做好准备，去一楼办住院手续。”
“植物人？”
“对，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好…好的辛苦了。”
还活着。
……
活着就好。
余晟办完之后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皮肉伤，穿上无菌服去监护室见到了笙漓。
看到那些他曾经用来救人的仪器用在她身上，格外冰冷。
不。
是刺骨的寒。
可能是空调开太低了，毕竟才刚开春。
余晟一瘸一拐坐到床边的家属椅上，细细端详。
他的腿是在飞机废墟里找笙漓时不小心被砸伤的。
甚至他还在断了一条腿的情况下背着她找到了医疗队上了救护车。
床上的女孩闭着眼睛皱着眉毛。
好像很难受。
是了她最怕疼了。
余晟指尖摩挲，而后踌躇着去轻触她的脸颊，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
那架势倒像是要把她永久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小阿漓，等你好了我们再去B市，你不是喜欢那里的海吗，到时候我教你游泳，给你照好看的照片。”
静默……
“阿漓很漂亮。”
五官端正，三庭标准，左右对称，怎么样都不会丑的。
“阿漓，明天我可能要离开一下，还记得我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大学老师吗，他特别厉害的，而且他研究脑细胞三十多年了……说不定……能治好你。”
严教授对他说过彻底治疗植物人只是时间问题。
余晟看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天空。
春潮带雨晚来急。
“小阿漓……”
“老婆……”
“咚咚咚。”病房外有人敲门。
“探视时间到了，请给病人足够的休息时间。”
余晟拿起笙漓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轻蹭着包着伤口的绷带，像是告别。
“如果连严老师都没有办法，我给你守寡。”
“等我。”他放下她的手，给她盖好被子。
窗外的乌云越来越重。
山雨欲来风满楼。
重症监护室的探视机会一天只有一次。
临走之前余晟去三楼让医生包扎了一下腿上的伤口还打了针破伤风。
……
余晟也是医生，虽然只是外科医生，但也知道植物人醒来的几率有多小。
……
“喂？顾洋，老师刚搬的家地址在哪？还有他怎么换手机号了？”
顾洋和余晟一样，都是A医大严老教授的得意门生。
“好像在贺元谷，在谷里，很偏僻的小独栋，我回头把定位发给你。”
“好。谢了”
“这有什么，对了哥们儿，你和嫂子蜜月度的怎么样？”
“你嫂子不满意，以后有机会再度一次。”
“那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余晟看着白色小盒子里的钻戒，是订制的对戒，女戒上面有个小猫猫头。
指围是他趁笙漓睡着时量的。
他原本的计划是在B市音乐节上向笙漓求婚。
尽管他们已经领了结婚证。
余晟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装好。
……
贺元谷，在A市最北边。准确点来说，在C国最北边。
贺元山气候恶劣，雪顶盖帽，山路蜿蜒崎岖，还有很长很长一段没法开车的路。
两座山中间夹着的大峡谷，就是贺元谷。
此行他还有没有命回来……
“想什么呢？”指节叩桌子的声音把余晟飘远的思绪拉回。
面前的女人拉开椅子坐下。
“这几天我要去一趟贺元谷，辛苦你帮我照顾一下小漓。”余晟把刚送来的冰美式推到女人面前。
女人顿时暴跳如雷。
“说什么呢？什么辛苦？？小漓儿可是我姐妹！我刚从医院回来，连她的面都没见上，还不是因为你拿老公这层身份占着能进ICU的名额，去去去赶紧去，今天听你带回来的消息那心可真是七上八下的，现在好了，笙漓是我的了，你不用回来了。”
“多谢。”余晟知道女人没有表现出一副沉痛的模样是不想在他伤口上撒盐。
“这次坠机事件，有多少幸存者？”
“因为是刚起飞时坠落，没有到达一定高度，伤者居多。”
“小漓儿还能醒过来吗…”女人全然没了刚刚的跳脱，而是严肃庄重的询问，或者说是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会让她醒过来的。”是一句没头没脑的承诺。
听起来很可笑，可翟鲸落却笑不出来。
此时她更愿意相信余晟是认真的。
实际上他就是认真的。
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又或是五十年，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让她醒来的机会。
翟鲸落闻言失去支点似的倒在椅背上，双眼无神。
那模样叫一个失魂落魄。
不行，她这次来是来安慰人的，要收住眼泪。
……
“如果她醒不过来了，你可不许…”话尾被余晟打断，也打断了翟鲸落片刻的沙哑。
“放心，我这一辈子只有她。”
“那最好。”
“对了，笙漓的叔婶那边…我已经通知他们了，今天之内应该会到，但那个时候，我应该在路上了。”
“安抚工作我来做，至于更细节的事你回来跟他们解释。”
“谢了。”
“等等，你去贺元谷干嘛……自杀啊？”翟鲸落故作惊奇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阿漓还活着，我还不至于想不开。”
“那你说的这么严肃干嘛，还谢上了，我还以为你一去就不回来了呢。”翟鲸落喝了一口冰美式，玻璃窗外如约下起了小雨。
……
接下来就是准备工作。
临走之前
贺元谷是天然大峡谷，没有被开发过，指不定有什么凶猛野兽，余晟找到易水让他搞来了一把仿制的枪。
还拿了一些基本的药，以及食物和水。
非法持枪是要定罪的，他现在可没时间在牢里待。
仿制的，只是威力小一点，吓唬吓唬动物们还是绰绰有余。
余晟顶着越来越大的雨，一刻钟都等不了，开车前往贺元谷。
……
急救中心
“我也是医生，让我进去。”
“病人家属在外面等，我们会尽力的。”
手术室外的走廊里，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颤着手签下病危通知书。
余晟的票出了问题，找工作人员调整了之后改成比笙漓晚了的那一班，恰好是她的这班飞机出了事故。
一刻钟前笙漓还在他怀里。
她胳膊上腿上脸上都是伤口，腹部腰部大片青紫，嘴里吐着血说着模糊不清的话。
余晟和笙漓都是A市人，高中相识，大学谈了三年恋爱，刚毕业就领了证，正准备去B市度蜜月，飞机刚起飞就坠了机。
笙漓身上的外伤不算严重，剐蹭居多，这些余晟和医生在送她去医院的救护车上就已经处理的七七八八，难的是她头上的伤。
流了很多血。
……
手术室外的灯灭。
再签了三份病危通知书之后，笙漓被推了出来。
面色灰白。
“病人的家属是哪位？”
“我是。”
“和病人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妻子。”
“签个字吧，病人的命暂时保住了。”
“但是病人脑出血过多，供氧不足，有很大的可能醒不过来了，要待一段时间的重症监护室，家属做好准备，去一楼办住院手续。”
“植物人？”
“对，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好…好的辛苦了。”
还活着。
……
活着就好。
余晟办完之后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皮肉伤，穿上无菌服去监护室见到了笙漓。
看到那些他曾经用来救人的仪器用在她身上，格外冰冷。
不。
是刺骨的寒。
可能是空调开太低了，毕竟才刚开春。
余晟一瘸一拐坐到床边的家属椅上，细细端详。
他的腿是在飞机废墟里找笙漓时不小心被砸伤的。
甚至他还在断了一条腿的情况下背着她找到了医疗队上了救护车。
床上的女孩闭着眼睛皱着眉毛。
好像很难受。
是了她最怕疼了。
余晟指尖摩挲，而后踌躇着去轻触她的脸颊，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
那架势倒像是要把她永久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小阿漓，等你好了我们再去B市，你不是喜欢那里的海吗，到时候我教你游泳，给你照好看的照片。”
静默……
“阿漓很漂亮。”
五官端正，三庭标准，左右对称，怎么样都不会丑的。
“阿漓，明天我可能要离开一下，还记得我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大学老师吗，他特别厉害的，而且他研究脑细胞三十多年了……说不定……能治好你。”
严教授对他说过彻底治疗植物人只是时间问题。
余晟看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天空。
春潮带雨晚来急。
“小阿漓……”
“老婆……”
“咚咚咚。”病房外有人敲门。
“探视时间到了，请给病人足够的休息时间。”
余晟拿起笙漓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轻蹭着包着伤口的绷带，像是告别。
“如果连严老师都没有办法，我给你守寡。”
“等我。”他放下她的手，给她盖好被子。
窗外的乌云越来越重。
山雨欲来风满楼。
重症监护室的探视机会一天只有一次。
临走之前余晟去三楼让医生包扎了一下腿上的伤口还打了针破伤风。
……
余晟也是医生，虽然只是外科医生，但也知道植物人醒来的几率有多小。
……
“喂？顾洋，老师刚搬的家地址在哪？还有他怎么换手机号了？”
顾洋和余晟一样，都是A医大严老教授的得意门生。
“好像在贺元谷，在谷里，很偏僻的小独栋，我回头把定位发给你。”
“好。谢了”
“这有什么，对了哥们儿，你和嫂子蜜月度的怎么样？”
“你嫂子不满意，以后有机会再度一次。”
“那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余晟看着白色小盒子里的钻戒，是订制的对戒，女戒上面有个小猫猫头。
指围是他趁笙漓睡着时量的。
他原本的计划是在B市音乐节上向笙漓求婚。
尽管他们已经领了结婚证。
余晟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装好。
……
贺元谷，在A市最北边。准确点来说，在C国最北边。
贺元山气候恶劣，雪顶盖帽，山路蜿蜒崎岖，还有很长很长一段没法开车的路。
两座山中间夹着的大峡谷，就是贺元谷。
此行他还有没有命回来……
“想什么呢？”指节叩桌子的声音把余晟飘远的思绪拉回。
面前的女人拉开椅子坐下。
“这几天我要去一趟贺元谷，辛苦你帮我照顾一下小漓。”余晟把刚送来的冰美式推到女人面前。
女人顿时暴跳如雷。
“说什么呢？什么辛苦？？小漓儿可是我姐妹！我刚从医院回来，连她的面都没见上，还不是因为你拿老公这层身份占着能进ICU的名额，去去去赶紧去，今天听你带回来的消息那心可真是七上八下的，现在好了，笙漓是我的了，你不用回来了。”
“多谢。”余晟知道女人没有表现出一副沉痛的模样是不想在他伤口上撒盐。
“这次坠机事件，有多少幸存者？”
“因为是刚起飞时坠落，没有到达一定高度，伤者居多。”
“小漓儿还能醒过来吗…”女人全然没了刚刚的跳脱，而是严肃庄重的询问，或者说是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会让她醒过来的。”是一句没头没脑的承诺。
听起来很可笑，可翟鲸落却笑不出来。
此时她更愿意相信余晟是认真的。
实际上他就是认真的。
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又或是五十年，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让她醒来的机会。
翟鲸落闻言失去支点似的倒在椅背上，双眼无神。
那模样叫一个失魂落魄。
不行，她这次来是来安慰人的，要收住眼泪。
……
“如果她醒不过来了，你可不许…”话尾被余晟打断，也打断了翟鲸落片刻的沙哑。
“放心，我这一辈子只有她。”
“那最好。”
“对了，笙漓的叔婶那边…我已经通知他们了，今天之内应该会到，但那个时候，我应该在路上了。”
“安抚工作我来做，至于更细节的事你回来跟他们解释。”
“谢了。”
“等等，你去贺元谷干嘛……自杀啊？”翟鲸落故作惊奇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阿漓还活着，我还不至于想不开。”
“那你说的这么严肃干嘛，还谢上了，我还以为你一去就不回来了呢。”翟鲸落喝了一口冰美式，玻璃窗外如约下起了小雨。
……
接下来就是准备工作。
临走之前
贺元谷是天然大峡谷，没有被开发过，指不定有什么凶猛野兽，余晟找到易水让他搞来了一把仿制的枪。
还拿了一些基本的药，以及食物和水。
非法持枪是要定罪的，他现在可没时间在牢里待。
仿制的，只是威力小一点，吓唬吓唬动物们还是绰绰有余。
余晟顶着越来越大的雨，一刻钟都等不了，开车前往贺元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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