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下酒菜

    ……

    我叫江星言，我爸叫林故，我妈叫江盼兮，我有一个哥哥叫林星飒，我们原本可以是最快乐幸福的一家四口。

    可是生活往往不尽人意，我和哥哥从生下来就共用一个身体。

    这件事说起来可能非常匪夷所思。

    因为我爸妈都重男轻女，所以当他们得知我妈怀的是龙凤胎时，我爸就以养不起为由逼我妈把我打掉，我妈照做了。

    结果那个医生技术不好，我和哥哥出生时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

    而且这副身体是男孩的身体，左手有六个指头，右边肩膀有个黑黑的丑丑的无规则胎记，拳头大小。

    可我是女孩。

    可笑的是，我哥哥可以用这个身体去学习去玩耍，而我只能遭受厄运。

    简单来说，我哥哥考好了会收到嘉奖和鼓励，如果没考好，身体里的灵魂就换成我去接受批评。

    这不公平。

    可是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

    九岁的某天，哥哥从补习班放学回家，看到厨房里喝醉酒发酒疯的废物老爹，一时胆小，就拉我出来面对。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自己的爸爸。

    老爹嗜酒还爱赌，没几个月就把我妈的嫁妆败完了。

    哦对了，他俩还是奉子成婚。

    …

    “星飒啊，回来啦？快上床洗洗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老爹端着个空盘子靠在厨房门把手上嚼着什么东西。

    “好。”江星言背着书包以为逃过了一劫。

    幸好老爹对哥哥一向很温柔。

    “站住。”老爹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向江星言走去。

    “你是星飒还是江星言？”

    她不想撒谎，可不撒她今天可能会死。

    窗外有轰轰隆隆的雷声。

    山雨欲来风满楼。

    “江星言。”江星言攥紧书包的背带转身微笑，这是林星飒的身体，他不会杀了自己的。

    这是她第一次介绍自己的名字。

    “tnd小杂种，你还敢出来？”外头有雨滴敲打在铁窗檐上的声音。

    老头把桌子上的盘子用力摔在地上，随着巨响的碎裂声，他上前两步把江星言的书包夺走扔在地上，拽着她的头发逼她仰起头，然后作势扯着向后拖。

    “你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你凭什么占我儿子的身体？”

    江星言这辈子唯一一次反抗就是现在，她用桌上的剪子把老头拽着的头发剪掉了。

    “呦呵还敢反抗，剪头发是吧，来我给你剪。”老头把剪子夺走在江星言头上乱剪一通，她看着一点点掉下的头发，敢怒不敢言。

    老头把剪子扔到地上时看到了她刚刚拿剪子的手，左手有六根手指。

    “六根？你知道因为你这多出来的一根手指头我受了多少非议吗，你就是个怪物！你当初怎么没被流掉啊？我要是早知道你妈会把你生出来，我就在她怀孕的时候亲自一脚把你踹掉了。”老头一边谩骂一边把江星言拖到厨房门边。

    厨房的小窗外有闪电划过。

    她紧紧扒住门框不放，厨房里有刀，她不想死。

    “松手！”老头怒目圆睁，气的脸通红。连续踢了她几脚之后蹲下，周围安静的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踢到了腹部或鼻梁，江星言吐了口血之后鼻血也流了出来。

    像是不要钱似的一直流。

    “好！不放是吧。”老头蹲下后拿起江星言的左手开始掰她的手指头，掰到第六根的时候把它单独拉到了门边。

    他在门内拽着这根指头，江星言在门外挣扎，可是一个九岁瘦弱小女孩怎么和成年肥壮老大叔比？

    “不，不要，爸，不要。”这是江星言第一次叫他爸，也是最后一次叫。

    老头不管她的挣扎，厨房的门一次次合上又打开，她的手指在门边，所以门关上一次手指就被砸一次夹一次。

    夹了七八次之后这根小指又青紫又红肿。可老头并没有打算就此停手。

    “还挺顽强，就是因为你这顽强的性格才没被流掉的吧。江星言，你要是个男孩该多好。”

    老头用捆大葱的带子绑住了江星言的双手，然后把她扶起来往厨房里带。

    手腕勒的又红又紫，她不愿意就这样逆来顺受，她反抗，她大喊，可是都没有用。

    叫喊和绝望被雷声淹没。

    “别害怕嘛，我叫住你就是想让你给我准备一份下酒菜。”

    江星言看到案板边的白酒瓶，空了两瓶，顿时更绝望了，喝了这么多明天老头会断片。

    也就是说，她就算现在死在这里他明天也会忘掉。

    老头把江星言拉到水池边后一只手洗刀一只手控住她。

    “刀刚刚切了洋葱，不洗的话伤口会发炎的。”

    江星言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崩溃了。

    伤口？

    她的手被老头强制压在案板上。

    手扬起，刀落下。

    “下酒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