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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冲突

    原来是风易与书生相谈时书生曾问过他对这次任务的看法,风易的原话是:“充满变数,不太寻常,还是应当小心为上。”

    当书生问道荣昌城的情况时,风易则是叹了口气,显然他与温子祁也是旧识,而且对情况有一定的了解。

    他给了八个字的评价“暴雨摧萍,独木难支”。

    在后来的交谈中,书生才知道,荣昌城的境况是大夏朝的小城中最差的之一。几股势力盘踞,又没有多少战力。若不是温子祁足够强,荣昌城可能早已任贼人鱼肉了。

    秋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窗子也被吹得嘎吱作响,张潮生和欧阳浅心皆是心下一凛,没想到情况比原来预想的还要恶劣。

    书生招来小二,赔了杯子的钱,又多付了一成的茶钱,看着小二满脸堆笑地走回柜台。他们三人也默默起身,摆好凳子,下楼,回了街上。

    日头已经有些西斜了,渐浓的秋意让阳光也显得不够温暖。

    三人在街上走着,看到路旁有行乞的老者,背上生着疥疮,面容枯槁,还有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孩童。有老妪在择捡人家遗落在地的菜叶,路旁的矮屋里有男人的吼叫,女人的嘶喊,孩子“哇哇”地不住啼哭。

    又是一个街口,离城中心又近了一步。

    前方有一家米铺映入眼中,满载米的推车,搬米的学徒,眯缝着言在柜台后看着账本的老板。还有。。。。。。从远方飞奔而来的两匹骏马。

    那两匹马膘肥体壮,拉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在车夫的驾驭下,马车在街道上飞速奔驰,扬起不少尘土,推车贩卖果蔬的汉子避让不及,小车被撞翻,货品撒了一地。他也被撞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墙上,而后摔下,没了动静。

    可是马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径直向前奔来。在搬米的学徒急忙丢下米袋,窜入店中。

    欧阳浅心眼神一凝,神色冰冷:在这小城里居然还有这般蛮横之人,在大街上驱车狂奔,明显是外来之客,只是不知是哪家出来的纨绔,没有规矩的东西。

    她正准备拔剑出手,书生却先行向前奔去,不知何时,他已经悄悄蓄势。

    书生跃起,从上而下,猛然一拳砸向其中一匹马的头颅,霎时,那匹马直接失去平衡,头颅被重重地摁在地上,头骨已然碎裂了。,马车狠狠地向米铺的方向歪去。另一匹马则是被绳索束缚,也摔在地上,痛苦的嘶叫着。

    车夫手中的鞭子早已脱手,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止不住地向前飞了出去,撞进了米铺里,落在米堆上。

    书生随后两个闪身,轻盈地跳回了原地,盯着车厢一言不发,脸上带着微笑,眼神却是无比的冰冷。

    张潮生一只手握着无影,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出手。

    “轰!”的一声巨响,车厢上方炸裂开来,木屑纷飞,三道人影从顶上的破洞中闪身而出。

    为首的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右手夹着一个骂骂咧咧、身着华服的青年,后方则是两名神色肃穆的中年人,三人身上浮动着出深不可测的气息。

    老者的气息,则是明显强了两名中年人不止一筹。张潮生伸手摸向了怀中的百宝囊,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同时心中紧张万分:该死,这种地方,哪里冒出来的两个无双和一个自在。

    老者开口喝道:“大胆刁民,胆敢阻挡我家公子去路!速速报上名来,老夫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米铺老板见势不妙,早已关上了店门,街上也完全没有了敢停留的人。老者的话震的张潮生三人耳膜生疼,而且面对其带来的压迫,让三人倍感压力,冷汗直流。

    欧阳浅心感觉被老者的气息压得郁闷,又被老者一吼,顿时感觉头晕脑胀,怒火中烧,解下腰间玉佩用力向老者掷了过去。

    老者冷哼了一声,两根手指夹住飞来的物品,放下了骂骂咧咧的“公子”,觉得这小妮子真是不自量力,准备捏碎她丢来的暗器。

    转眼却看到了一块刻着阴阳鱼和两把神剑的玉佩,老人瞳孔一缩,有些吃惊。

    接着就听到了欧阳浅心的怒骂:“不知死活的老东西,在桓阳郡威胁我?你怎么不打听打听我桓阳剑宗几个真人!刚入自在也敢这般大言不惭,我倒想看看你有几条命够欧阳骕杀的!”

    老者不作声,他知道自己似乎说错话了,欧阳浅心这番话说出来,就注定今天他再无动手的可能。

    “老师与你们未能相见,你们便要来弟子处讨一个说法么?看来书生是真老了,谁都能踩一脚。说不定什么时候也得进京讲讲道理。”书生淡淡开口,此时他已经站回了原地,拿出了腰间的那一卷书。

    “你如何知晓我们。。。。”那青年突然开口。

    “车上枝条,是院外松树所产,‘寻书生而不见者,可折枝不日再访’。这条规矩,是我请老师加上的。”李执带着微笑,静静地看着他们。

    青年张着嘴说不出话,老者依然不作声,只是目光不再凌厉,反而有些躲闪,但他还是盯着张潮生。

    张潮生被盯得不自在,只好把无影收了回去,耸了耸肩,一脸无奈:“我没什么背景,边塞来的。”

    “那有你什么事,多嘴!计盛,掌嘴,替本世子抽死他!让他。。。。唔。。。。唔”青年眉头一皱,向老者身后的一名光头中年人说道。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老者摁住,说不出来了。

    老者依旧看着张潮生,没有说话。

    张潮生瞪了青年一眼,随后又把视线移回了老者身上:“公子还真是。。。。。活力旺盛啊,有空可以来做客,我师叔齐威和大师兄王知年那可都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好人,从不记仇也不护短的。”

    老者心头剧震,神色有些挣扎,思量再三,终于还是开口:“今日之事,多有冒犯,还望几位海涵,老夫在此先陪个不是。”

    “老先生,你说我说的对吗?”张潮生则像是没有听到老者的话,接着问道。对这种欺软怕硬的主,有机会自然得教训一顿。

    “对,对,我观公子器宇轩昂,仪表堂堂,想必就是鹤院小先生了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老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是忐忑万分。谁知道这欧阳浅心有无长辈在附近。

    世子玩心太重,又憎恶这破落的城,说城里这些下等人简直污了他的眼,非得整治一番这些刁民不可。但谁知刚开始就碰上了这样的硬茬。

    老者赔笑说了几句,而后抓起世子,转身就施展开身法,向远处遁去,两个无双境界的高手急忙跟上。

    欧阳浅心看着他们的背影,大喊道:“改日记得要来我剑宗做客,莫让我爹爹亲自去请你。”

    闻听此言,老者脚下一个趔趄,但还是接着施展身法,几个呼吸间就跑出了张潮生等三人的视线。

    欧阳浅心回头看向二人,张潮生投去赞许的目光,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没想到欧阳姑娘这么霸气!”

    欧阳浅心脸色微红,露出了羞赧的神色,忽而又想起什么,慌忙跑去捡起玉佩。

    太阳快落山了,东边已有暮色显现,西边的余晖灿烂耀眼,把少年少女的脸庞映照的格外光彩动人。张潮生看着欧阳浅心,有些失了神。此时,书生还在思索着什么。

    “该走了,得快些去城主府,这次任务,又有了大变数。”书生的语气有些沉重。

    于是三人即刻动身,赶往城主府。

    街边小巷里,一个身材纤瘦的黑衣人露出笑容,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