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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一枚音符

    代号“红莲”的柯玖。

    给她两把冲锋枪在手中,她能给你掀翻一个营。

    凭着曾经被赠予的手表状的空间装备,她的子弹近乎无穷无尽,

    深入敌军深处的她,每次都能找到奇袭点,然后去炸开一朵红莲。

    “哈哈哈哈,死吧,死吧!”柯玖双枪旋转狂笑,她的身形敏捷,子弹精准,疯狂的火力压制下,但凡是暴露在枪口下的人,绝对逃不过被射穿的命运。

    “噗噗噗!”

    子弹疯狂倾斜,瞬间洞穿了数人,他们的身体如同筛子一般被打散,明明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柯玖的子弹仍然不知疲倦的洞穿他们的尸体。

    “砰!”稍远处,有人试图用步枪的优势击杀柯玖。

    “呵呵,准头不够哦。”

    柯玖语气突然变得温柔,她右手抬起,手中的冲锋枪变成了一把重型狙击枪,很难想象凭她的臂力能举起这样的一把枪。

    “不好好练习枪法的结果是?”

    柯玖歪头,闭上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透过倍数放大镜清晰的看到了那一个人的眉心。

    “死!”

    “砰!”

    子弹旋转出膛!

    硕大的狙击子弹以极快的速度瞬间抵达那人的眉心,在接触皮肤的一瞬间,巨大的旋转力就撕开了皮肤和肌肉组织,将他们扯成一个大洞。

    之后是骨头,骨头在和子弹的接触下完败,再没能继续它们保护身体的使命,如同脆弱的豆腐遇到烫刀一般,碰着的一瞬间就被融化了。

    其实柯玖和那人的距离很近,只隔了数十米,是用手枪都能轻松解决的距离。

    但是柯玖却用了重型狙击枪,子弹造成的夸张杀伤力将那人的头整个直接爆开,如同爆炸的西瓜,红白色的血汁飞溅,像是盛开的花朵。

    剩余的安保人员俱是心胆皆寒,开始想要撤退或是逃跑。

    但是下一瞬间,他们脑子里突然像是挨了一记闷锤,一股意志在他们的脑内蔓延,泛着红色光芒的纹路攀上了他们的每一根脑神经,将他们的意志牢牢掌控。

    “不计一切代价,杀死这个女人!”

    剩余的所有安保队员唰的整齐转身,枪口举起。

    柯玖眉毛一挑,将重型狙击枪收了起来,下一瞬间,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移动起来!

    安保队员整齐开火,狂猛的火力几乎覆盖了柯玖的所有行动范围,但是总被柯玖堪堪躲过,她的身形太快了,子弹能追上她,但是握枪的人瞄不准她。

    两颗手雷,出现在柯玖手中,拥有空间装备的她,本身就是一个移动军火库。

    “轰轰!”

    火光冲天爆响,厚重的火焰和烟尘中,柯玖跃了出来,手中双枪旋转扫射,子弹如同洪流攒射,一个人,就是一台重型战场杀戮机器。

    “啊哈哈哈哈哈哈!死吧!死吧!”柯玖状若疯魔,枪火闪烁,映照出了她美丽且满是兴奋的眼睛!

    苏予安和杨吉龙这边,都被柯玖闹出的动静惊到了,杨吉龙还好,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曾经也见过,但是苏予安是真的被吓到了,这么狂猛的破坏力,真的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么?

    破坏力夸张就算了,这兴奋到发狂的笑声算怎么回事?

    虽然才见面,但是感觉柯玖是一个挺温柔的姐姐啊。

    可现在看起来,让人一言难尽啊。

    “玖姐,要不咱稍微注意一下形象?”

    极客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枪声停歇。

    场中再没有一个站着的安保队员。

    从他们身体上千疮百孔的弹孔来看,每个人都受到了远远大于‘死亡’这个临界点该有的攻击。

    两支枪管冒着难闻的白烟,枪口被连续的高温融化到变形。

    柯玖将两柄报废的冲锋枪随意丢下,走动间手中倏然出现一把精巧的手枪,她停下来指向一片空白的墙壁,那片墙壁斑驳破碎,却是之前安保队员们造成的,墙壁上,没有一发属于柯玖的弹痕。

    “出来吧,早就发现你了。”

    热感应眼镜上,有着淡淡热能量的模糊人型,突然开始明显起来。

    与此同时,墙壁仿佛是分裂了,一个人形出现,跟墙壁一样的颜色渐渐褪去,露出一个女人的面容。

    “在热感应下,我也是微不可查的,我保持了身体极低的热量,混迹在这片战场中,应该挺难发现的,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女人好奇问道。

    柯玖摊手,歪了歪头温柔笑道:“大概是,女人的直觉咯。”

    “我是监灵局三队探员,柯玖。不知你是?”

    不再处于“红莲”状态的柯玖,说话细声慢语,分外温柔。

    “监灵局的长官呀,小女子名叫乞怜,只是一个走失在这商场中的落难者呢。”乞怜眉目哀愁,可怜兮兮的说道。

    “砰!”柯玖没有废话,一枪打在乞怜身前地板上,激起一小片烟尘。

    “就擒,或是死,你选一个吧。”柯玖手上干脆凌厉的动作和她温柔的声音完全不匹配。

    “干嘛那么凶巴巴的呀。”乞怜像是被吓到的小猫,显得柔弱无助。

    “人家手无缚鸡之力的,长官要抓就抓咯。”乞怜一副束手就擒的乖巧模样。

    柯玖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她一步一步逼近乞怜,左手中出现一把银色的特制手铐。

    “你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我还不知道,但你控制人的手段还真是一流。”柯玖语气中毫不吝啬赞赏。

    乞怜没有要动的意思,依然站在墙边,像是乖巧罚站的小学生,她的眼睛扫过地上千疮百孔的安保队员,“你说他们呀,害,人家就是拜托他们帮帮忙,他们就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你看看,这我也没办法呀。”乞怜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漂亮的眉毛弯起。

    “药物?超能力?怎么做到的精神控制?”

    随着柯玖慢慢走近,她的步子越来越慢,一开始是她刻意为之,因为要提防这个能够控制他人精神的女人。

    但是走着走着,她赫然发现自己的双腿如同重铅灌注,迈一步都要用很大的力气,她的呼吸都开始沉重起来,空气随着她的呼吸,也变得越发粘稠,甚至视网膜上,都能看到红色的纹络。

    药物么?什么时候下的药?超能力?又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药物么?超能力?

    药物么?超能力?

    药物么?超能力?

    柯玖不停的想这个问题,她甚至不再去关注为什么此刻自己的腿如此沉重,不再去关注为什么呼吸如此艰难,她的脑海中只有不断盘旋的两个问题,药物么?超能力?

    连问题最初的初衷都忘了。

    乞怜嘴角上扬,她从大腿的绑带上抽出一把匕首,施施然走向柯玖,步伐优雅而从容。

    对待落入陷阱的猎物,无需再心焦气躁什么。

    被蛛网缠住的蚊子,被鼠笼关住的迷路老鼠,被捕兽夹咬住腿的凶残猛兽,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一旦陷入了某种被制造的圈套之中,那就等于已经输了,设套的主人可以悠然享用胜利成果。

    这也是乞怜最大的乐趣。

    乞怜是一个喜欢慢慢享用胜利果实的人,这源于她的“前生”,在她还不叫乞怜的时候,她叫陈秋巧。

    陈秋巧是一名车间女工,背井离乡,到嵊都的郊区工厂里上班,嵊都算二线城市,以优秀的轻纺织业闻名。而陈秋巧所在的工厂正是做服装的,为很多品牌代加工,所以工作很忙,忙到陈秋巧对于身边这座大城市其实很陌生。

    虽说回到村子里,亲戚们问起来,你在哪里上班呀?

    自己都可以比较率然的说,我在嵊都工作。

    听起来是个在大城市打拼的有为青年。

    但是陈秋巧自己才知道,自己对嵊都的认识,只有长途客运站和火车站。

    跟家人挥手告别,留下钱和女儿,陈秋巧转身踏上路。有时坐大巴,有时会坐慢行火车,这取决于陈秋巧个人总结的小小经验,坐过几回车之后,她就知道了什么时候的大巴在路上不好走,什么时候的火车容易晚点。

    在车上吃过三四桶泡面之后,也差不多就能到嵊都了。

    嵊都是个美丽的城市,虽然算不得旅游城市,但是建设的很好,城市中的绿化面积十分大,从火车站坐长途公交到郊县的路上,陈秋巧能一直看到郁郁葱葱的树。

    她喜欢在长途公交车上坐到靠窗的位置,为此,她宁愿从火车站往回走一站地,从始发站上车,以避过和人们对座位的争挤。

    她会把头靠在窗子上,凉凉的,能带给她一些清爽的慰藉。车子发动后,玻璃会剧烈的震颤,一开始,脑袋会被震颤的蛮舒服的,但是不能时间太长,长时间的震颤会产生一些晕眩感。

    陈秋巧坐在窗边,看着沿路的建筑,火车站,礼堂,博物馆,金茂中心……最喜欢看的,是第7站,嵊都烧酒街。

    这条小街不宽,道路也不太平,两旁的房屋多是做酒家的,有老式的酒馆,也有新式的酒吧,因为酒馆众多,导致也有很多小吃烧烤店混杂其中。

    公交车会停在烧酒街的正对面,每次停在这里时,恰逢夕阳余晖洒落,烧酒街刚刚开始热闹起来,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女在街上结伴而行,步态清闲。刚升起炉火的烧烤店里炊烟袅袅,用力吸一口,陈秋巧还能隐隐闻到木炭的香气。

    多么恬淡闲适的生活啊,陈秋巧喜欢那样的生活,她不想过得忙忙碌碌的,她只想平平淡淡的能慢慢过一生。

    但现实却很难满足她这个要求。

    长途公交车驶离烧酒街站,天色也变得暗沉下来,很快地,光线迅速从暖黄色转为浓烈的蓝色,然后变得清淡,寡淡,直至惨淡的乌黑色云彩出现,天幕彻底黑了下来。

    黑夜中的公交车驶上了郊县国道,车辆在风中疾驰,站点也变得少了。

    每到这时候,陈秋巧总会睡着,她感觉天黑之后车子好像开得特别快,因为每次她觉得刚一睡着,车辆就到站了。

    终点站下车,陈秋巧会抢先挤下去,拖着轮子不太好用的行李箱,飞奔向站点附近的带蓬电动三轮车。

    这种三轮车一般被称为“蹦蹦”,常由上了岁数的老爷子驾驶着,他们有的是为了补贴点家用,有的纯粹是闲来无事找个活计。

    这样的“蹦蹦”通常跑不了太远,速度也不会很快,还经常会被交通监察员拦下处罚,耽误乘客的行程。

    但还是屡禁不止,屡见不鲜,尤其在长途公交车的站点附近,总会停着那么几辆。

    因为便宜。

    陈秋巧要抓紧时间,跑快一点,因为跟她一样的人不少,如果她去的晚了,就没她的位置了,到那时要么选择再等等新的“蹦蹦”过来,要么,就只能选择打车。

    时间不早了,老爷子们不像出租车司机,时间晚了人家就都回家歇着了。

    而打车,夜间的费用高昂的有点过于吓人。

    而抢时间不错过这一班的“蹦蹦”,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阳明纺织厂,阳明纺织厂,还能上两位!”

    钻进电动三轮车后面的棚子里,陈秋巧会熟练的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在自己两腿中间,这样就等于先占住一片较大的地方,一会儿有人上来了,她可以把行李箱往前推一推,这样自己可以坐的比较舒服些。

    去阳明纺织厂是比较远的,开三轮的老爷子们都会再拉上两个人,这样不仅能多拉上几个年轻人过去,自己也能多挣一些。

    去到阳明纺织厂一个人走是20元,三个人走是每人10元。

    没有人会觉得一个人太贵,因为向来都是三个人一同坐车。

    三轮车在夜色林间车道上徐徐行进,载着三个家庭的劳动力去发光发热。

    陈秋巧总是看着夜色,吹着夜风,贪婪的呼吸着每一口空气,用力想抓住着短暂的闲适,因为她知道,到了工厂,自己就将变成机器。

    阳明纺织厂的效益不错,也从不拖欠工人的工资,这是陈秋巧会选择这里的第一个理由。

    效益不错往往代表了更繁重的工作以及,加班。

    两班倒的无间断车间,长达12小时的无间断重复机械性劳作,让陈秋巧没有一点喘息的时间。

    但是繁重加班带来的加班费,却是陈秋巧坚持不离开,选择这里的第二个理由。

    工作内容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很简单,重复着一个简单的动作,倾注进不算多的注意力,一坐就是一天。

    12小时结束,有时会需要加班,偶尔不用。

    加班可以选择不去,每月有限定的次数,但陈秋巧从不会错过加班,因为老母亲和女儿春春都得靠她微博的工资养活。

    春春已经上小学了,学校里有很多需要用到钱的地方。老母亲的病越来越重,也有很多用到钱的地方。家里的屋顶该叫人重新加固一下了,雨天总是会往下阴水,这也是需要用到钱的地方。

    春春的父亲走了,就只能靠自己撑起这个家。

    也许今年过年回去就相个亲,找个人一起拉扯着过,分担点压力,总好过自己这么苦熬,什么时候是个头。

    相亲的话,一定要打探清楚对方,不能再是个成天烂醉的酒鬼了。

    也不能赌博。

    也不能打人。

    害,还要求别人,自己带着个女儿,谁又能看上自己呢?

    陈秋巧长得不算好看,因为不化妆,显得更加普通,在人群中不出挑。

    家乡那边的观念陈旧,带着孩子的女人,太难找到续弦,即便找到,多半也有着各种或显性或隐性的问题。

    很难在哪怕一两个方面称上自己的心意。

    陈秋巧手上工作不停,脑子里,却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盘旋。

    工作中,她练就了这样的本事,随时随地思考,说是思考,其实是脑子开小差。手上干着活,脑子里想七想八。

    说好听点是一心二用,但其实是注意力不集中。

    陈秋巧感觉忙碌一直都是她人生中的关键字。

    上学的时候,忙忙碌碌的上学,写作业,帮家里干活,时间很紧张,不像同校的某些孩子,可以有时间在操场上跳皮筋,扔沙包。

    长大后,忙忙碌碌的结婚,生子,带孩子,做家务,打零工,带母亲看病,挣钱、挣钱、挣钱。

    现在出门做工,依然是忙忙碌碌的工作,倒班,把自己的时间,青春,努力,完完全全的,卖了出去,换来的是微薄的钞票。

    钞票还有钞票的用途,它们要给别人,以换取女儿能够读书,母亲能够有药吃。

    很多人说想闲下来,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但是陈秋巧只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就已经拼尽了全力。

    她真的一刻都不敢怠慢,她一天都不敢请假,她不敢停歇,她停歇了,可能这个家也停歇了。

    陈秋巧真的好羡慕那些有时间的人,那些闲适的人。

    他们从来不用慌忙焦急的赶车,也不用加班到筋疲力竭,他们能有时间喝个咖啡或茶,能有时间看场电影,能有时间在午后阳光正好的空调房里午睡,能有时间在暮色降临之后野炊。

    太羡慕了,真的太羡慕了。

    如果以后能过上那样的日子,那真是,死都值。

    “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陈秋巧没有管,上班时间,她没有空拿出手机来接电话或是做点其他的什么。

    流水线的工作很紧张,是匹配着一个正常人的极限速度来的,像是持续不断的钢琴曲,一个音符紧接着一个音符,但凡你慢了半拍,就会产生积压。

    保持在某种节奏上,且不能停。

    陈秋巧恨死了这种工作,这让她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一个机器,人肉的机器,灵魂封印在了机器里。

    但是没办法,这工作不一定需要她,但是她需要这份工作。

    “嗡嗡嗡……”

    仅是停歇了数秒,电话再次打来。

    陈秋巧有些疑惑了。

    平时不是没电话打来,但一般都是广告电话,贷款,租房,运营商等等。

    连着打两个,应该是熟人了,可是熟人都知道自己的工作休息时间,如果没什么紧事儿,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的。

    但陈秋巧还是没接。

    仅仅两个电话,也许是锲而不舍的租房中介呢?陈秋巧认识附近租房中介的那个年轻人,一直劝说自己从工厂宿舍里拥挤的12人间里搬出来,租一个10平小次卧。

    也或许是一直试图让自己办贷款的那个网站,自从自己在他那里咨询过后,电话总是不断。

    也可能是村儿里的大脸花,这次回厂里忘了知会她,兴许是她找自己有什么事儿呢。

    但是两个电话还不能接,等第三个吧,第三个来了就……

    “嗡嗡嗡……”

    陈秋巧心里一颤,一定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二姐,你看见组长了么?我要去趟厕所。”

    “喏,在三线那里顶岗呢,你等会儿吧。要不你叫质检也行,这会儿刚开工,她还没什么事儿。”

    “行。”

    陈秋巧往质检工位看过去,质检员小刘正在分拣昨天的问题件,把还能用的部分剪裁分离下来,留待回收。

    “扑丝……扑丝……小刘,小刘。”

    陈秋巧的声音不敢太大,索性她离质检工位不算远,多喊两声小刘能听见。

    她不敢太大声,怕组长听见,因为如果让小刘给她顶岗的话,她去接个电话就回来了,组长不知道,就等于没有休息。而如果让组长顶岗的话,组长会把这次去厕所算作中途休息了,而每个人的中途休息每天都是有数的,超出了这个数就会扣钱。

    能省则省呗。

    “小刘,来来,帮我顶一下。”陈秋巧满脸笑容的喊小刘过来,她快速把身前的件做完,然后起身不好意思的说:“麻烦你了啊,我去个厕所,马上就回来。”

    “没事儿巧姐,你去吧。”

    小刘坐下,熟练的接上了流水线上的这一环,刚刚有些稍显阻滞的音乐,又流畅弹奏起来。

    “谢谢谢谢。”

    陈秋巧转身疾步前往卫生间,她的脸色僵硬的还保持着笑容,因为她正在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暂时不敢拿出手机,要出了车间才可以。

    脚步,越走越快。

    穿过喧杂的车间,穿过走廊。

    “砰!”

    陈秋巧关上了洗手间的隔门,因为锁坏了,所以她得一只手扶着门把手。

    “嗡嗡嗡……”

    已经是第五个电话了。

    屏幕上写的来电人是村长。

    自己从来没有跟村长有什么来往,之所以会有他的电话,仅仅因为他是村长。

    “喂……喂?你好?”

    “喂?喂!陈秋巧嘛?咋才接电话?”

    一口浓重的乡音。

    “啊,村长啊,我是,我是秋巧,咋嘞么?”

    “哎呀,你快回来吧,你以前那个男人又过来要钱了,你娘不给他,被他打晕啦,哎呀,这血流了一地啊。”

    村长的语气急促,电话这头,陈秋巧能听到那边有大量的说话的杂音。

    “送卫生所了没?春春呢?春春怎么样?”

    “你娘已经送卫生所了,春春……你囡……哎,你回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