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落灰的箱子
有专家给出过明确的说法，人类的恐惧，百分之90来源于未知。
害怕鬼怪，害怕暴力，害怕上班迟到，害怕婚姻，害怕尚未登台的那一场演出……
统统都是，对未知的恐惧而已。
这些事情，一旦成为现实，切切实实发生，反而，就不恐惧了。
那，还有百分之十呢？
剩下的百分之十，来源于刻在DNA里的下意识逃避，是对致命危险的底层捕捉。
害怕老虎，害怕蛇，害怕站在高耸入云的悬崖边，害怕深海，害怕幽闭，害怕童年的那场大火……
像这种恐惧，大脑会帮你主动屏蔽，你不会时时想起，哦，老虎是多么可怕的一种生物啊，反而有时候见到了老虎的图片，你甚至会觉得可爱。
这是大脑对于人类的保护性欺骗。
但是当你独处野外，一只华南虎在你身旁的草丛里压低身姿，前肢埋低，后肢微隆，眼睛冰冷的凝视你的时候，你的大脑就会疯狂预警，整个人的身体也会直接炸毛，每一个细胞都会催促着你一个字：
跑！
【噬心鬼】是一种调动人们心中意志的‘意’，它所构筑的【场】会让置身其中的人不可阻挡的陷入意志力崩溃的局面。
它轻而易举扰乱你的逻辑，让你执着于恐惧本身，从而崩解自己的理智，变成一只任人宰割的肥羊。
但这种‘意’其实是很难做到精准控制的。
徐碌只能做到正常的扰动或是狠狠的扰动这两个选项。
此时他直接将自己的‘意’完全展开，疯狂磨砺出来的恐惧意象钻击苏予安的脑海，让他堪堪保持冷静的脑子也瞬间炸锅！
【噬心鬼】像是有意识的生灵，在苏予安的意识深处畅快遨游，它像一个入室的强盗，将主人家里的东西翻了个底儿朝天，把东西砸了个稀巴烂，把主人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直到它翻到了床底下的一个老旧的盒子，上了陈旧的锁，它好奇的端详，这是什么？
上面布满了灰尘，陈旧的样式说明了它的年份久远。
主人这时突然站了起来，头发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低着头沉声说：“别碰它。”
【噬心鬼】是谁？是强盗啊！它当然会哈哈大笑的说：“老子这就砸开它，你越是不让碰，老子越要碰！让老子来看看，这就你深藏在内心的恐惧吧？”
它张狂的砸着那把烂锁，出乎意料的是，那烂锁还挺结实。
这是因为主人还在极力保护着这个箱子。
不，不是主人，是大脑，大脑的潜意识，最底层逻辑，最高的优先级，还在保护着这个箱子。
箱子上，甚至有法阵纹络浮出！
但，【噬心鬼】不是无脑的强盗，恐惧是它的武器，是它的万能钥匙，是它能打开无数锁的小小钢丝。
以恐惧为媒介，勾引另一处深沉的恐惧，小小的钢丝撬动了锁芯。
“咔哒！”
箱子开了。
这个家里最后的秘密被挖掘了出来。
那是，火焰！
燃烧了无数的房屋！
逃蹿的人们，哭喊的儿童，无助的妇女……
以及，天空中神灵的争斗！
苏予安不知道那是谁，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人，但他真的只感觉那争斗的双方犹若神灵！
似乎是幼年的记忆，他太小了，只有模糊的感觉，本身这感觉都不该被想起，但是在恐惧的刻意引动下，他还是看到了模糊的画面。
再加上这画面似是被人为封禁了，只为了不让他能回忆起。
却不料，封禁的东西，反而保存的更加完整。
人类的眼睛看到的东西，其实都被大脑储存了，但是只有最重要的信息是用作处理的，其他的被自动判定为无关的那些信息，都变成了庞大信息海里的冗余。
可它们并非不存在，当某种手段将它们捞出来的时候，它们重新变成主信息的时候，会依然清晰，清晰的就像刚刚发生。
苏予安是一个固定的视角，他能看到倒塌的房屋，能看到天空中的闪电、火焰、以及滚滚的乌云。
不，不对。
那不是乌云。
那是，乌云般磅礴密布的水域！
就在天上滚滚而行，声势滔天！
“呼！”
一个黑影，快速的捞走了他，让他免于燃烧房梁的砸击。
接着，是晃荡的奔行，声音越来越远，火光也越来越远。
剩余的影像无关恐惧，苏予安也再度清醒了过来。
这一切在他的主观意识里时间很长，但是徐碌爽快的盯着苏予安恐惧的眼神仅有不到两秒。
他的极乐天堂就结束了。
“噗！”
一根粗壮的水枪直接扎透了徐碌的腹部！
“砰！”
徐碌反手一个劈挂掌拍在苏予安胸口，将苏予安直接砸到脚下地面上，一口鲜血夸张的喷出难以置信的高度。
“阴我！狗日的，好小子！”
徐碌周身武者气势一凝，水枪直接崩散，那硕大的创口也瞬间止住了血液。
本来以他这样的实力，堂堂小武圣，是不会轻易被等闲攻击近身的。
但是他对自己的【噬心鬼】太自信了，这样的自信，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让他的‘意’威力奇大，另一方面，也让他对陷入自己【噬心鬼】的【场】内的人，降低了防备。
武者也是肉做的，也是普通的人。
他们巅峰武者，是达到了人类肉体的极限，技巧的极限，并且还凭借着武者的所谓气势，才能发挥出远超于常人的实力。
武圣，则是领悟了‘意’之后，发挥出比普通人类高一个品级实力的存在。
但归根结底，他们的身体，也是人类的身体。
没有用极快的速度躲避，没有用武器格挡，没有用武者气势凝身护体，那么一把水果刀，同样能解决掉他们。
此时的徐碌格外气愤，甚至已经到了失去理智的边缘！
被一个实力低微的杂鱼偷袭的愤怒！被一个杂鱼屡屡冲破自己【噬心鬼】场域的愤怒！
虽然他不知道苏予安是如何做到的，但是能够屡屡冲破自己【噬心鬼】的杂鱼，显然是一条腌烂了的臭鱼！
杀死！
剩下那两个人，一样能去监灵局换莫宇和江中衡两个人！
右手背隆起，带动手臂抬高，常年修炼劈挂掌，让他的手臂比常人都要长了许多，然后猛地以掌后缘拍下！
一式劈掌，风驰电掣，直取苏予安的眉心。
“嘭！”
苏予安被一掌劈中，整个人炸开，炸成了晶莹的粉末，如同萤火虫，在空气中闪闪发光。
徐碌凝身而立，皱起了眉头，他左臂背在身后，右臂护在身前，典型的文人说礼式，再加上翩翩公子服随风飘荡，却配上一副狰狞的鬼面，显得十分别扭。
“嘶……什么时候？”
他在思索，同时谨慎的关注四周。
禾霓与景惟还在不远处的地上处于过度惊吓的状态，所以，不是他们。
这个破烂不堪，四面透风的21层房间里，还有第五个人。
“出来。”徐碌冷静地道，但下一秒突然声嘶力竭的喊：“出来！！！”
紫光闪烁，禾霓与景惟消失，随后连同重伤的苏予安一起，出现在了房间的边缘。
禾霓同景惟清醒了过来，见到苏予安身上的伤势，她赶紧从空间装备里拿出一瓶药水，给苏予安灌了进去。
徐碌不为所动，此刻值得他集中注意力的，是那个尚未出现的人。
“呵呵，一把年纪了，还欺负小朋友，怪不得长着这么一副鬼模样。”
一个脏老头左臂拄着拐棍出现，他衣着肆意，破烂，头发也乱糟糟的随风摆动，真个就是一个老乞丐的造型。
但他手里却拿着一瓶黄澄澄的五粮液九龙坛52度浓香型白酒，打开之后直接灌进嘴里，馥郁的酒香弥漫整个房间。
“伍爷爷！”
禾霓惊喜的喊道。
“嘿，小丫头，你们先走开，循着气，找到小茉，我稍后就找你们汇合。”
老头儿擦了擦嘴吩咐道。
禾霓乖巧点头：“嗯，伍爷爷，你要小心，这个人怪的很，能让人陷入恐惧……”她后面没有继续说了，因为她突然想到，说了也没用。
这种手段对付太虚境强者，根本就是，蚍蜉撼树。
禾霓搀起苏予安，苏予安痛得大叫：“嘶……别动！断了……”
禾霓慌忙撒手，苏予安的左臂直愣愣的垂了下来，她只好绕到另外一侧，搀起他的右臂。
景惟还处于半蒙的状态，但是勉强能跟着一起走了。
徐碌并未阻拦，事实上，面对眼前这个老头，他很可能也阻拦不了。
老头又喝了一口酒，浓烈的辛辣让他匝了匝嘴。
“嘶……哈……，老夫！杞罗观天师，伍肆经！”
徐碌心里咯噔一下，猜到是一回事，听到是另一回事。
天师，太虚境强者的尊称。
杞罗观！道门目前最强的双观之一！
伍肆经这通名放到世俗界，大概就相当于：“你好，我是北大的博导，我叫伍肆经。”
“长隆山劈挂掌传人，徐碌。”
徐碌说道，事实上光从通名上他就已经底气不足了。
和堂堂杞罗观比起来，长隆山？劈挂掌？甚至连个门派都没有？十足就是个山沟沟里的野鸡职中。
不正规的那种。
的确，劈挂掌的传人在他这一代也还有两个，但他就是最强的那个了，甚至是历史最强的了。
“呵呵，原来是劈挂掌！嗯……没听过！来吧，让老夫开开眼儿！”
伍肆经豪迈说道，人没动，就等着徐碌先动手。
徐碌一时进退两难。
说实话。
他的武道极意，对付低等级的对手效率奇高，对付同等级的武者，也有不俗的功效。
但是对付同等级的道门强者，就被天克！
我们说道门，修炼的是本源精神力！不是意志力，按理说【噬心鬼】专杀意志力！太虚境也不能幸免才对。
但是太虚境的强者，又被称为出窍境，顾名思义，达到这个境界之后，灵魂之力极其凝聚，可以尝试灵魂出窍，离体！神游太虚！这才有了这两个名字。
灵魂出窍要承受的折磨，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对于意志力的考验和磨练，也不是非同寻常的。
所以，甚至有一些太虚境强者，根本不去进行出窍的尝试，因为反正出窍后的用处也不大，干脆这一科挂科！不练了！
但是伍肆经是杞罗观的天师。
徐碌不觉得对方会有一门是挂科的。
如果抱着那样的幻想，未免过于天真。
但无论如何，大家都是同级别的高手，不战就逃也太耻辱了。
虽然武道极意应该发挥不出什么效果了，但是小武圣的实力那也不是盖的！传了数千年的劈挂掌又岂是等闲杂学？！！
徐碌给自己打了打气，身体骤然动了！
武道极意【噬心鬼】发动！无形的【场】成型！
恐惧在其中盘根，择人而噬！
同时，更大的危险来源于他的手臂！
经年累月的武学打熬，劈挂掌被他练到炉火纯青，刚猛的手臂与掌，胜过一切钢铁，是最好的杀人利器！
风声都还未起，徐碌已然奔行至伍肆经的面门前，速度之快！几乎超越了人眼识别的极限！
掌未至，掌风扑面！
巨大的风力吹的伍肆经的乱发直直往后扬起！甚至他嘴角那分不清是口水还是酒水的液体也被吹的飞溅！
伍肆经的眼神迷蒙不清，像是还没睡醒，但是，他动了，仅以一掌还击！
左臂拄拐不动，右掌自胸腹朝前推出，初时只是手掌上绽放紫光，随后，在他手掌的前方，一个小小的紫色光纹迅速出现，并快速在空中飞舞作画，刹那间，一个法阵在掌前成型！
这还没完，很快，是第二个，第三个！
法阵一个比一个大！待到伍肆经的手臂完全击出，伸展平直的时候，掌前已经有了整整7个，最大的堪比整个人大小的法阵出现！
来自长隆山的不世绝学劈挂掌与伍肆经的不知名法阵加成的随意一掌碰撞。
完败！
害怕鬼怪，害怕暴力，害怕上班迟到，害怕婚姻，害怕尚未登台的那一场演出……
统统都是，对未知的恐惧而已。
这些事情，一旦成为现实，切切实实发生，反而，就不恐惧了。
那，还有百分之十呢？
剩下的百分之十，来源于刻在DNA里的下意识逃避，是对致命危险的底层捕捉。
害怕老虎，害怕蛇，害怕站在高耸入云的悬崖边，害怕深海，害怕幽闭，害怕童年的那场大火……
像这种恐惧，大脑会帮你主动屏蔽，你不会时时想起，哦，老虎是多么可怕的一种生物啊，反而有时候见到了老虎的图片，你甚至会觉得可爱。
这是大脑对于人类的保护性欺骗。
但是当你独处野外，一只华南虎在你身旁的草丛里压低身姿，前肢埋低，后肢微隆，眼睛冰冷的凝视你的时候，你的大脑就会疯狂预警，整个人的身体也会直接炸毛，每一个细胞都会催促着你一个字：
跑！
【噬心鬼】是一种调动人们心中意志的‘意’，它所构筑的【场】会让置身其中的人不可阻挡的陷入意志力崩溃的局面。
它轻而易举扰乱你的逻辑，让你执着于恐惧本身，从而崩解自己的理智，变成一只任人宰割的肥羊。
但这种‘意’其实是很难做到精准控制的。
徐碌只能做到正常的扰动或是狠狠的扰动这两个选项。
此时他直接将自己的‘意’完全展开，疯狂磨砺出来的恐惧意象钻击苏予安的脑海，让他堪堪保持冷静的脑子也瞬间炸锅！
【噬心鬼】像是有意识的生灵，在苏予安的意识深处畅快遨游，它像一个入室的强盗，将主人家里的东西翻了个底儿朝天，把东西砸了个稀巴烂，把主人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直到它翻到了床底下的一个老旧的盒子，上了陈旧的锁，它好奇的端详，这是什么？
上面布满了灰尘，陈旧的样式说明了它的年份久远。
主人这时突然站了起来，头发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低着头沉声说：“别碰它。”
【噬心鬼】是谁？是强盗啊！它当然会哈哈大笑的说：“老子这就砸开它，你越是不让碰，老子越要碰！让老子来看看，这就你深藏在内心的恐惧吧？”
它张狂的砸着那把烂锁，出乎意料的是，那烂锁还挺结实。
这是因为主人还在极力保护着这个箱子。
不，不是主人，是大脑，大脑的潜意识，最底层逻辑，最高的优先级，还在保护着这个箱子。
箱子上，甚至有法阵纹络浮出！
但，【噬心鬼】不是无脑的强盗，恐惧是它的武器，是它的万能钥匙，是它能打开无数锁的小小钢丝。
以恐惧为媒介，勾引另一处深沉的恐惧，小小的钢丝撬动了锁芯。
“咔哒！”
箱子开了。
这个家里最后的秘密被挖掘了出来。
那是，火焰！
燃烧了无数的房屋！
逃蹿的人们，哭喊的儿童，无助的妇女……
以及，天空中神灵的争斗！
苏予安不知道那是谁，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人，但他真的只感觉那争斗的双方犹若神灵！
似乎是幼年的记忆，他太小了，只有模糊的感觉，本身这感觉都不该被想起，但是在恐惧的刻意引动下，他还是看到了模糊的画面。
再加上这画面似是被人为封禁了，只为了不让他能回忆起。
却不料，封禁的东西，反而保存的更加完整。
人类的眼睛看到的东西，其实都被大脑储存了，但是只有最重要的信息是用作处理的，其他的被自动判定为无关的那些信息，都变成了庞大信息海里的冗余。
可它们并非不存在，当某种手段将它们捞出来的时候，它们重新变成主信息的时候，会依然清晰，清晰的就像刚刚发生。
苏予安是一个固定的视角，他能看到倒塌的房屋，能看到天空中的闪电、火焰、以及滚滚的乌云。
不，不对。
那不是乌云。
那是，乌云般磅礴密布的水域！
就在天上滚滚而行，声势滔天！
“呼！”
一个黑影，快速的捞走了他，让他免于燃烧房梁的砸击。
接着，是晃荡的奔行，声音越来越远，火光也越来越远。
剩余的影像无关恐惧，苏予安也再度清醒了过来。
这一切在他的主观意识里时间很长，但是徐碌爽快的盯着苏予安恐惧的眼神仅有不到两秒。
他的极乐天堂就结束了。
“噗！”
一根粗壮的水枪直接扎透了徐碌的腹部！
“砰！”
徐碌反手一个劈挂掌拍在苏予安胸口，将苏予安直接砸到脚下地面上，一口鲜血夸张的喷出难以置信的高度。
“阴我！狗日的，好小子！”
徐碌周身武者气势一凝，水枪直接崩散，那硕大的创口也瞬间止住了血液。
本来以他这样的实力，堂堂小武圣，是不会轻易被等闲攻击近身的。
但是他对自己的【噬心鬼】太自信了，这样的自信，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让他的‘意’威力奇大，另一方面，也让他对陷入自己【噬心鬼】的【场】内的人，降低了防备。
武者也是肉做的，也是普通的人。
他们巅峰武者，是达到了人类肉体的极限，技巧的极限，并且还凭借着武者的所谓气势，才能发挥出远超于常人的实力。
武圣，则是领悟了‘意’之后，发挥出比普通人类高一个品级实力的存在。
但归根结底，他们的身体，也是人类的身体。
没有用极快的速度躲避，没有用武器格挡，没有用武者气势凝身护体，那么一把水果刀，同样能解决掉他们。
此时的徐碌格外气愤，甚至已经到了失去理智的边缘！
被一个实力低微的杂鱼偷袭的愤怒！被一个杂鱼屡屡冲破自己【噬心鬼】场域的愤怒！
虽然他不知道苏予安是如何做到的，但是能够屡屡冲破自己【噬心鬼】的杂鱼，显然是一条腌烂了的臭鱼！
杀死！
剩下那两个人，一样能去监灵局换莫宇和江中衡两个人！
右手背隆起，带动手臂抬高，常年修炼劈挂掌，让他的手臂比常人都要长了许多，然后猛地以掌后缘拍下！
一式劈掌，风驰电掣，直取苏予安的眉心。
“嘭！”
苏予安被一掌劈中，整个人炸开，炸成了晶莹的粉末，如同萤火虫，在空气中闪闪发光。
徐碌凝身而立，皱起了眉头，他左臂背在身后，右臂护在身前，典型的文人说礼式，再加上翩翩公子服随风飘荡，却配上一副狰狞的鬼面，显得十分别扭。
“嘶……什么时候？”
他在思索，同时谨慎的关注四周。
禾霓与景惟还在不远处的地上处于过度惊吓的状态，所以，不是他们。
这个破烂不堪，四面透风的21层房间里，还有第五个人。
“出来。”徐碌冷静地道，但下一秒突然声嘶力竭的喊：“出来！！！”
紫光闪烁，禾霓与景惟消失，随后连同重伤的苏予安一起，出现在了房间的边缘。
禾霓同景惟清醒了过来，见到苏予安身上的伤势，她赶紧从空间装备里拿出一瓶药水，给苏予安灌了进去。
徐碌不为所动，此刻值得他集中注意力的，是那个尚未出现的人。
“呵呵，一把年纪了，还欺负小朋友，怪不得长着这么一副鬼模样。”
一个脏老头左臂拄着拐棍出现，他衣着肆意，破烂，头发也乱糟糟的随风摆动，真个就是一个老乞丐的造型。
但他手里却拿着一瓶黄澄澄的五粮液九龙坛52度浓香型白酒，打开之后直接灌进嘴里，馥郁的酒香弥漫整个房间。
“伍爷爷！”
禾霓惊喜的喊道。
“嘿，小丫头，你们先走开，循着气，找到小茉，我稍后就找你们汇合。”
老头儿擦了擦嘴吩咐道。
禾霓乖巧点头：“嗯，伍爷爷，你要小心，这个人怪的很，能让人陷入恐惧……”她后面没有继续说了，因为她突然想到，说了也没用。
这种手段对付太虚境强者，根本就是，蚍蜉撼树。
禾霓搀起苏予安，苏予安痛得大叫：“嘶……别动！断了……”
禾霓慌忙撒手，苏予安的左臂直愣愣的垂了下来，她只好绕到另外一侧，搀起他的右臂。
景惟还处于半蒙的状态，但是勉强能跟着一起走了。
徐碌并未阻拦，事实上，面对眼前这个老头，他很可能也阻拦不了。
老头又喝了一口酒，浓烈的辛辣让他匝了匝嘴。
“嘶……哈……，老夫！杞罗观天师，伍肆经！”
徐碌心里咯噔一下，猜到是一回事，听到是另一回事。
天师，太虚境强者的尊称。
杞罗观！道门目前最强的双观之一！
伍肆经这通名放到世俗界，大概就相当于：“你好，我是北大的博导，我叫伍肆经。”
“长隆山劈挂掌传人，徐碌。”
徐碌说道，事实上光从通名上他就已经底气不足了。
和堂堂杞罗观比起来，长隆山？劈挂掌？甚至连个门派都没有？十足就是个山沟沟里的野鸡职中。
不正规的那种。
的确，劈挂掌的传人在他这一代也还有两个，但他就是最强的那个了，甚至是历史最强的了。
“呵呵，原来是劈挂掌！嗯……没听过！来吧，让老夫开开眼儿！”
伍肆经豪迈说道，人没动，就等着徐碌先动手。
徐碌一时进退两难。
说实话。
他的武道极意，对付低等级的对手效率奇高，对付同等级的武者，也有不俗的功效。
但是对付同等级的道门强者，就被天克！
我们说道门，修炼的是本源精神力！不是意志力，按理说【噬心鬼】专杀意志力！太虚境也不能幸免才对。
但是太虚境的强者，又被称为出窍境，顾名思义，达到这个境界之后，灵魂之力极其凝聚，可以尝试灵魂出窍，离体！神游太虚！这才有了这两个名字。
灵魂出窍要承受的折磨，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对于意志力的考验和磨练，也不是非同寻常的。
所以，甚至有一些太虚境强者，根本不去进行出窍的尝试，因为反正出窍后的用处也不大，干脆这一科挂科！不练了！
但是伍肆经是杞罗观的天师。
徐碌不觉得对方会有一门是挂科的。
如果抱着那样的幻想，未免过于天真。
但无论如何，大家都是同级别的高手，不战就逃也太耻辱了。
虽然武道极意应该发挥不出什么效果了，但是小武圣的实力那也不是盖的！传了数千年的劈挂掌又岂是等闲杂学？！！
徐碌给自己打了打气，身体骤然动了！
武道极意【噬心鬼】发动！无形的【场】成型！
恐惧在其中盘根，择人而噬！
同时，更大的危险来源于他的手臂！
经年累月的武学打熬，劈挂掌被他练到炉火纯青，刚猛的手臂与掌，胜过一切钢铁，是最好的杀人利器！
风声都还未起，徐碌已然奔行至伍肆经的面门前，速度之快！几乎超越了人眼识别的极限！
掌未至，掌风扑面！
巨大的风力吹的伍肆经的乱发直直往后扬起！甚至他嘴角那分不清是口水还是酒水的液体也被吹的飞溅！
伍肆经的眼神迷蒙不清，像是还没睡醒，但是，他动了，仅以一掌还击！
左臂拄拐不动，右掌自胸腹朝前推出，初时只是手掌上绽放紫光，随后，在他手掌的前方，一个小小的紫色光纹迅速出现，并快速在空中飞舞作画，刹那间，一个法阵在掌前成型！
这还没完，很快，是第二个，第三个！
法阵一个比一个大！待到伍肆经的手臂完全击出，伸展平直的时候，掌前已经有了整整7个，最大的堪比整个人大小的法阵出现！
来自长隆山的不世绝学劈挂掌与伍肆经的不知名法阵加成的随意一掌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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