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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婚嫁(一)

    屋内

    凉氏看着抱着自己的腿大哭的人,脸上火辣辣的疼,还是没有散去,心里无比矛盾,若是以前,她一定将他抱起来,好好地去安抚,去安慰,可是在看到烟雨箩的那一刻,她知道,有些事情,或许并不是一直认为的那样。

    凉氏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终究不忍,“彻,我知道你以前过得不好,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你做过什么,我都不会离你而去,可是,你要学会面对自己的过往,这些坎,只有你自己走出来了,我帮不了你,从你刚才打我的那一刻,我再也帮不了你。”

    烟雨彻抱紧了人,“不要,影儿,不要离开我。”

    凉影儿狠命地抽出自己的腿脚,往后退了几步,“烟雨彻,你好好看看你自己!这些年,你可活得几分轻松?可你早已不是当年犯错的少年,你是西境的王,你是我的夫,你是孩子们的父,如若你一直如此,我会离开你!”

    烟雨彻彻底跪在了地上,“影儿,再给我一次机会。”

    凉影儿摇了摇头,“你给自己一次机会吧。”

    烟雨彻看着心爱之人,彷佛终于鼓足了些勇气,“当年,是我,抛下了阿箩,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看我的眼神,可是我没有带她走······”

    凉影儿闻言,眼中已有泪水。

    “自从有了乐儿,我就更恨自己,我知道阿箩这些年,一定过得不好,可是我每每看到她,就更恨她······”

    阿箩的拳头松了松,她没有想到,他真的那么恨她,恨到如此痛苦。

    “为何?”凉影儿也哭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原谅她,她那么小,如何背负这些罪孽,你为什么要恨自己的妹妹,却不恨二弟,烟雨彻,你告诉我,藏在你心里的,到底是什么?”

    “影儿!”是烟雨彻最后的挣扎。

    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却是凉影儿打了烟雨彻······“烟雨彻,最后一次机会。”

    “是我!影儿,是我害了母妃,是我贪玩落了水,母妃为了救我,也落了水,才感染风寒,才一病不起,是我害死了母妃!”

    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影儿,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

    凉影儿隐忍着许多怒气,“你竟然······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竟然还怪你妹妹,你竟然对世人说,是你妹妹害了母妃!”

    “是!是我!是我嫉妒,是我不甘心,母妃那么爱妹妹,每天都守着妹妹,父王也那么爱她,我那么努力,他们都不看我一眼,我恨阿箩,我不喜欢她!”烟雨彻的声音,无可救药到像回到了当年的少年。

    “即使最后,母妃离世的那一刻,她还是将全部修为传给了妹妹,她答应过我的,要陪我,要教我,可是到最后,她心心念念的还是她的阿箩!”

    凉影儿又给了他一个耳光,“你无耻!”

    “是,我无耻,我从来不值得,所以我告诉别人,是她害死了母妃,我把她留在王府,这样,她一定会死在王府,就再也没有人提醒我,是我害死了母妃,影儿,你可满意了?这样的我,这样的真相,是你要的吗?”

    鱼容担心地看着阿箩。

    阿箩并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

    眼泪从阿箩的脸上落了下来,滴在了鱼容的一只手上,滚烫······

    鱼容将人带回了院子,那里,还有阿箩没有烧完的经书,阿箩什么也没说,走过去,继续烧起了经书,录仲也不知从哪里回了来,站在阿箩的旁边。

    “公主······”录仲试着叫了一下。

    阿箩并没有回他。

    “据我所知,王府上下,都不知道王妃落水的事情,好像,连王爷也不知道。”录仲心疼地看着眼前的人,“我去告诉王爷。”

    “录仲,”阿箩止住了他,“不重要了。”

    录仲回头看她,“可是,是大世子······是他!”

    阿箩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录仲的心里心疼得更是厉害。

    “不重要了,”阿箩说道,将最后一页经书放进了火里,“都不重要了,父王知道,只会更伤心。”

    录仲懂了。

    阿箩看着盆中的火渐灭,突然想到一事,问二人:“为何我大哥说,母妃把功力都给了我?之前,我并没有功力······”

    若是有,不会受那般委屈·······

    若不是兰辛有了恻隐和觊觎之心,她可能会一生都毁在淳于氏手里。

    鱼容走上前来,看着阿箩的脉息,神色中有惊诧,“我以为公主并无修为呢,好深的内力。”

    阿箩不解,“我以为是另一人把内力给了我,竟然不是吗?”阿箩想起兰辛的死,想起兰辛死后,自己才发现有内力一事。

    鱼容摇了摇头,“这我并不知,”又回头看了录仲一眼,“你可知王妃之事?”

    录仲也摇了摇头,“我守在王爷身边时,王妃已经早已不在,王爷也很少说王妃之事。”

    阿箩无法,有些遗憾,也探着自己的内息,又看了看盆里的灰烬,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母妃吧。

    所有的不甘,得不到的答案,都在母妃那里吧。

    “或许,”鱼容皱了皱眉,猜测道:“或许西境王知道答案。”

    阿箩闻言,苦笑了一下,“那就缓缓吧,嫂嫂已经逼问出好些事情,还不知道他们夫妇二人会如何,我怕把这个人逼疯了,先静观其变吧,你们二人去护卫,不要让人靠近我的院子,我有修为之事,能瞒就瞒着。”

    “是,公主。”二人自去。

    阿箩收拾了东西,便去休息。

    第二日,鱼容来说,王妃已经带着几个孩子去了别院。

    西境王天天烂醉如泥。

    阿箩什么也没说,只是在院子里盘桓,偶尔出去逛逛圣河城。

    阿箩的想法是,只要烟雨彻不找她麻烦,她也绝不去找他的麻烦。

    烟雨彻好像也是如此想。

    日子就这么过也行。

    可是,阿箩靠在酒楼的围栏上,有些出神。

    鱼容接过了掌柜送来的糕点和果酒,又关了隔间的门,回来放在阿箩身边的茶案上,“公主在想什么了?”

    阿箩回过神来,看着果酒和糕点,“又是王妃让人备着的?”

    鱼容点了点头,“不说西境王,你这嫂嫂,是真的会做人,那些送来的衣物,都是极好的料子,又是时兴的样子,送来的糕点都是难得的佳品。”

    阿箩此时也如此想了,“便宜了那人。”

    鱼容笑了笑,“是,属下也这么觉得,不过这件绯色裙裳,可真是好看。”

    阿箩笑了笑,“倒也是,好像这一月的日子,很是闲适,难得。”

    鱼容看了看楼下那些护卫,“不过,那些人,好像是王爷安排的。”

    阿箩斜眼看了一眼,冷哼一声,“他是怕我出事,不好交代,毕竟凉弗那边已经得了旨意,我已经是订婚之人。”

    “那凉弗,也是心狠之人,竟然找了个由头,把李将军府一家斩的斩,贬的贬,赫赫将军府,竟然如此下场。”鱼容感慨道。

    阿箩皱了皱眉,凉弗此人,做事挺绝的,倒是······对手。

    阿箩和鱼容一起,吃了点心和果酒,就离了酒楼,准备回王府,这次的酒楼,比往日去的,更远了些,都快到了郊外。所以录仲和鱼容都是在马车两旁护卫,马车后还跟着王府的护卫。

    可是就是在这样严密的护卫中,安宁公主被劫了。

    来人武功高强,众人都不是对手。

    鱼容看着生气的录仲,道:“还不追?”

    录仲牵住了鱼容,示意了她一下,附耳过去,说了不知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