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作案规律
山风已冷，夜露寒凉，玄慧大师犹自站在山头，道袍猎猎作响，心内怅惘：
“同为一师所教，为何灵心乖巧伶俐，深明大义，你却判出师门，暴虐成性？
修仙本就是长远功夫，循序渐进方可。
你却一再急功近利，妄想一步登天，偏信那些旁门左道。
你已出走四年，杳无音信，近日，京兆府命案频发，是否因你修炼邪魔功法，吸人魂魄所致？
我生性恬淡无欲，总共就收得两个徒弟。
你和灵心，自然都是我心头爱徒，一般无二。
若说这世间，没有极致，不可能一碗水端平，总有偏移，我也逃脱不过。
那么，我偏心的徒弟，何曾是你师妹？从来都是你！
此时此刻，你躲在何处？意欲何为？
又炼了什么隐身术？为何你的气息，一丝都察觉不到？
如此惊天大案，若果真是你在作孽，真相大白之时，便是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之日。
若因我帮助，京兆府抓住图案线索，将你索拿归案，实在于心不忍。
若我不帮，良心谴责之关，委实难过，必须提点一二，看他们有无慧根了。
所以，这最后一丝偏心，实乃罪过啊！
为师一生清白，因你犯错这一次，世道轮回，报应不爽，日后必有大难临头。
为师甘愿遭受天谴，只为能将你的罪孽报应，分担一二。”
明、江二人，离开太清山后，全力飞驰，一路无话。
陡然间，在夜幕中有个白点，向二人撞来。
江广白身子一侧，右手一掏，便将其握在手中。
此时已遥遥看到，京兆府的两扇城门，正在快速关闭，发出“轰轰”的沉闷声响。
“城门有阵法覆盖，快点！否则，就要在外过夜！”
江广白瞬间加速，如出膛子弹般，刺飞向城门。
明扬有些目瞪口呆，因为，那九条白色尾巴，突然像降落伞打开一般，再次赫然出现了，蔚为大观。
妖怪，还能光明正大，在府衙当差？
大景国的人，不是对妖族，深恶痛绝吗？
京兆府的水，不是一般得深。
那里面，符合惯常认知形象的人，简直寥寥无几。
就在城门，只剩一条三寸缝隙时，江广白的毛笔，终于强势穿入，夺门成功。
只见他肩膀一低，顺势挤了进去。
然后，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在门边出现。
那是江广白撑住了门，另一只手则依旧轻握白点，灯光映照下，竟是只信鸽，赤眼白羽，神态灵动。
他眼含微光，笑如暖阳，自鸽腿上拿下细竹管，说道：
“明兄，这是万捕头的飞鸽，管上写明给你的！”
明扬连忙接过，打开一看，只见管内纸条上，纹路纤细地写着：
“陈李二人，并无异动。”
如猜测不错，万灵心背后的调查实力，强如猛虎，这个结论，完全可信。
案情的各种关系网，在他脑海中闪现。
虽然铁桦枝的线索，就此断掉，但凡事都有两面，陈元知和李妹生的被排除，恰恰说明了另一个问题。
明扬陷入沉思中，不知不觉间，与江广白并肩，走在了朱雀街上。
宵禁已过，日间熙熙攘攘的人群，此刻早已消散，行人寥寥无几。
整个街道，更显宽阔，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条道路的明珠，无疑是万国驿馆，彻夜点灯，熠熠生辉。
上次与万灵心逛街时，明扬忙着讨论天下苍生、百姓祸福，竟没有发现，驿馆正对面，还有个城隍庙。
在庄严巍峨、气魄恢宏之余，隐约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十王殿！我离开京城，好几日没有参拜了，罪过啊！”
江广白招呼明扬，虔诚说道，
“这里日夜开门，每时每刻皆可进，白天香火鼎沸，人山人海的，只有此时，才清净一点。
咱们进去吧，正好诚心祷告，保佑来世投个好胎。
不管仙、人、妖、魔，甚至犯错的神，别看生前各有不同，死后都是一样，谁也逃不过轮回。
公务繁忙，要学会适度浑水摸鱼，松弛结合，才能提高效率，更有利于办案。
就像古琴，只有适度紧弦，才能奏出美妙乐曲，如果绷得太紧太久，就会断掉。
我们顶多一盏茶功夫，也耽误不了什么！”
冥界，也就是阴曹地府，有十个主管地狱的阎王。
他们分别居于地狱的十殿之上，因此称为十殿阎王。
掌管六界的长寿夭折、出生死亡，阴间的吉、凶鬼判，地狱惩罚，转世轮回。
大名鼎鼎的钟馗、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等，都是他们的属下。
十王殿，就是专门建造，用来供奉他们的。
江广白行完大礼，又虔敬地上了几炷香，口中嘟囔：
“不管这辈子是人是妖，下辈子都不一定啊，求各位神灵老爷保佑，让我投个如愿的！”
“那你这辈子，是人还是妖？”明扬趁机问道。
江广白一脸漫不经心：
“可以认为，我是人，也可以觉得，我是妖，怎么样都可以，随便你！”
那我是不是还可以，认为你是人妖？
当然，不是泰国的那种。
看来江广白另有隐情，不愿多说，明扬也就不再提及，把疑问压在了心底。
看着殿里十大阎王的雕像，各个横眉瞪眼、双目如电，仿佛在怒视被打入地狱之人。
这些人，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就要遭受重刑，尝遍皮肉之苦，偿还罪孽。
明扬记得，据无痕镜中典籍记载，第一殿秦广王，会命鬼差将新来的魂魄，押赴孽镜台，令之一照，便知好坏。
随即，好人或升仙，或再入轮回，坏人就依照所犯罪行，发入地狱。
第二殿楚江王，司掌剥衣亭寒冰地狱。
凡在阳间伤人肢体、盗杀生者，推入此，受寒风冰冻，肌骨冻缩之苦。
第三殿宋帝王，司掌黑绳大地狱。
凡阳世忤逆尊长，教唆兴讼者，推入此，受倒吊、挖眼、刮骨之刑。
第四殿五官王，司掌剥剹血池地狱。
凡世人抗粮赖租，交易欺诈者，推入此，受九窍放血，无边浇筑之苦。
等等！
这几个刑罚，场景结果，与此案何其类似？
明扬星目微眯，直视阎王们的怒目，大脑高速运转。
他仿佛进入地狱，恶人们的血肉，横飞四散，一片片鬼哭狼嚎，惨叫不绝于耳。
在这样血腥凄惨背景中，案件的被害人，死状一一浮现，形成闭环，像车轮般，转动不停。
第一个刘夫人，后花园活活冻死，须眉挂霜，唇白齿颤，乃剥衣亭寒冰地狱之刑。
第二个樊先生，书房倒挂，挖眼流血致死，乃黑绳大地狱之刑。
第三个小翠，九窍喷血，犹如泉涌，乃剥剹血池地狱之刑。
忽的，刘夫人那诡异笑容，更加神秘，被冰封的嘴唇，猛然张开，“喋喋”而笑，有如鬼魅。
樊先生抬起头颅，全身肌肉缩紧，活像一只昂首螳螂，鲜血淋漓的眼洞，左摇右摆，到处查看。
小翠的九窍血柱，则飘延成无数条细线，扭曲摇摆，灵蛇般探头而来。
三人交替轮换，滚动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化为一个狰狞血球，龇牙咧嘴，“轰隆”一声，向明扬正面扑来。
他直觉头皮一阵发麻，向后倒退几步。
凶手的作案规律，找到了！
“同为一师所教，为何灵心乖巧伶俐，深明大义，你却判出师门，暴虐成性？
修仙本就是长远功夫，循序渐进方可。
你却一再急功近利，妄想一步登天，偏信那些旁门左道。
你已出走四年，杳无音信，近日，京兆府命案频发，是否因你修炼邪魔功法，吸人魂魄所致？
我生性恬淡无欲，总共就收得两个徒弟。
你和灵心，自然都是我心头爱徒，一般无二。
若说这世间，没有极致，不可能一碗水端平，总有偏移，我也逃脱不过。
那么，我偏心的徒弟，何曾是你师妹？从来都是你！
此时此刻，你躲在何处？意欲何为？
又炼了什么隐身术？为何你的气息，一丝都察觉不到？
如此惊天大案，若果真是你在作孽，真相大白之时，便是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之日。
若因我帮助，京兆府抓住图案线索，将你索拿归案，实在于心不忍。
若我不帮，良心谴责之关，委实难过，必须提点一二，看他们有无慧根了。
所以，这最后一丝偏心，实乃罪过啊！
为师一生清白，因你犯错这一次，世道轮回，报应不爽，日后必有大难临头。
为师甘愿遭受天谴，只为能将你的罪孽报应，分担一二。”
明、江二人，离开太清山后，全力飞驰，一路无话。
陡然间，在夜幕中有个白点，向二人撞来。
江广白身子一侧，右手一掏，便将其握在手中。
此时已遥遥看到，京兆府的两扇城门，正在快速关闭，发出“轰轰”的沉闷声响。
“城门有阵法覆盖，快点！否则，就要在外过夜！”
江广白瞬间加速，如出膛子弹般，刺飞向城门。
明扬有些目瞪口呆，因为，那九条白色尾巴，突然像降落伞打开一般，再次赫然出现了，蔚为大观。
妖怪，还能光明正大，在府衙当差？
大景国的人，不是对妖族，深恶痛绝吗？
京兆府的水，不是一般得深。
那里面，符合惯常认知形象的人，简直寥寥无几。
就在城门，只剩一条三寸缝隙时，江广白的毛笔，终于强势穿入，夺门成功。
只见他肩膀一低，顺势挤了进去。
然后，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在门边出现。
那是江广白撑住了门，另一只手则依旧轻握白点，灯光映照下，竟是只信鸽，赤眼白羽，神态灵动。
他眼含微光，笑如暖阳，自鸽腿上拿下细竹管，说道：
“明兄，这是万捕头的飞鸽，管上写明给你的！”
明扬连忙接过，打开一看，只见管内纸条上，纹路纤细地写着：
“陈李二人，并无异动。”
如猜测不错，万灵心背后的调查实力，强如猛虎，这个结论，完全可信。
案情的各种关系网，在他脑海中闪现。
虽然铁桦枝的线索，就此断掉，但凡事都有两面，陈元知和李妹生的被排除，恰恰说明了另一个问题。
明扬陷入沉思中，不知不觉间，与江广白并肩，走在了朱雀街上。
宵禁已过，日间熙熙攘攘的人群，此刻早已消散，行人寥寥无几。
整个街道，更显宽阔，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条道路的明珠，无疑是万国驿馆，彻夜点灯，熠熠生辉。
上次与万灵心逛街时，明扬忙着讨论天下苍生、百姓祸福，竟没有发现，驿馆正对面，还有个城隍庙。
在庄严巍峨、气魄恢宏之余，隐约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十王殿！我离开京城，好几日没有参拜了，罪过啊！”
江广白招呼明扬，虔诚说道，
“这里日夜开门，每时每刻皆可进，白天香火鼎沸，人山人海的，只有此时，才清净一点。
咱们进去吧，正好诚心祷告，保佑来世投个好胎。
不管仙、人、妖、魔，甚至犯错的神，别看生前各有不同，死后都是一样，谁也逃不过轮回。
公务繁忙，要学会适度浑水摸鱼，松弛结合，才能提高效率，更有利于办案。
就像古琴，只有适度紧弦，才能奏出美妙乐曲，如果绷得太紧太久，就会断掉。
我们顶多一盏茶功夫，也耽误不了什么！”
冥界，也就是阴曹地府，有十个主管地狱的阎王。
他们分别居于地狱的十殿之上，因此称为十殿阎王。
掌管六界的长寿夭折、出生死亡，阴间的吉、凶鬼判，地狱惩罚，转世轮回。
大名鼎鼎的钟馗、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等，都是他们的属下。
十王殿，就是专门建造，用来供奉他们的。
江广白行完大礼，又虔敬地上了几炷香，口中嘟囔：
“不管这辈子是人是妖，下辈子都不一定啊，求各位神灵老爷保佑，让我投个如愿的！”
“那你这辈子，是人还是妖？”明扬趁机问道。
江广白一脸漫不经心：
“可以认为，我是人，也可以觉得，我是妖，怎么样都可以，随便你！”
那我是不是还可以，认为你是人妖？
当然，不是泰国的那种。
看来江广白另有隐情，不愿多说，明扬也就不再提及，把疑问压在了心底。
看着殿里十大阎王的雕像，各个横眉瞪眼、双目如电，仿佛在怒视被打入地狱之人。
这些人，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就要遭受重刑，尝遍皮肉之苦，偿还罪孽。
明扬记得，据无痕镜中典籍记载，第一殿秦广王，会命鬼差将新来的魂魄，押赴孽镜台，令之一照，便知好坏。
随即，好人或升仙，或再入轮回，坏人就依照所犯罪行，发入地狱。
第二殿楚江王，司掌剥衣亭寒冰地狱。
凡在阳间伤人肢体、盗杀生者，推入此，受寒风冰冻，肌骨冻缩之苦。
第三殿宋帝王，司掌黑绳大地狱。
凡阳世忤逆尊长，教唆兴讼者，推入此，受倒吊、挖眼、刮骨之刑。
第四殿五官王，司掌剥剹血池地狱。
凡世人抗粮赖租，交易欺诈者，推入此，受九窍放血，无边浇筑之苦。
等等！
这几个刑罚，场景结果，与此案何其类似？
明扬星目微眯，直视阎王们的怒目，大脑高速运转。
他仿佛进入地狱，恶人们的血肉，横飞四散，一片片鬼哭狼嚎，惨叫不绝于耳。
在这样血腥凄惨背景中，案件的被害人，死状一一浮现，形成闭环，像车轮般，转动不停。
第一个刘夫人，后花园活活冻死，须眉挂霜，唇白齿颤，乃剥衣亭寒冰地狱之刑。
第二个樊先生，书房倒挂，挖眼流血致死，乃黑绳大地狱之刑。
第三个小翠，九窍喷血，犹如泉涌，乃剥剹血池地狱之刑。
忽的，刘夫人那诡异笑容，更加神秘，被冰封的嘴唇，猛然张开，“喋喋”而笑，有如鬼魅。
樊先生抬起头颅，全身肌肉缩紧，活像一只昂首螳螂，鲜血淋漓的眼洞，左摇右摆，到处查看。
小翠的九窍血柱，则飘延成无数条细线，扭曲摇摆，灵蛇般探头而来。
三人交替轮换，滚动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化为一个狰狞血球，龇牙咧嘴，“轰隆”一声，向明扬正面扑来。
他直觉头皮一阵发麻，向后倒退几步。
凶手的作案规律，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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