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你可信我？
凶手不但阴险狡猾，更是有着大布局，动机绝非凡夫俗子所想。
他按照地狱顺序，模仿里面的刑罚，残暴杀人，复刻诡异现场。
那么，下一个被害者的死法，必是模仿第五殿阎罗天子，司掌的诛心地狱。
因罪遭殃各事者，钩出其心，掷与蛇食，铡其身首。
按照凶手的闭环规律，犯案者必然是小翠模样，手拿铁钩之类的工具。
有组织的无差别杀人，范围甚广，百姓分四民，士、农、工、商，国之柱石也。
刘夫人是商，樊先生是士，小翠是农，下一个必定是工！
此人身旁会有蛇，炎夏酷暑时，蛇喜欢在树荫、草丛、小溪旁等场所栖息。
城门刚关，现在就是子时，那么，距离下一次行凶，还有不到三个时辰！
一切都来得及，如果寻找得法，就可赶在“小翠”动手前，将下一个被害者的性命，救下！
“江公子！你们京兆府衙，有没有暗号之类的，能快速招人前来集结？”
看着明扬星目如钉，有股鹰撮霆击之势，江广白意识到，应该是有大事要发生，连忙点头回应。
“京城的工坊区，在哪里？附近有无河流？”明扬接着急促问道。
“在南市，城内的景泰河，正从那里横贯而过。”
地点环境与分析的，丝毫不差，应该就在那片区域。
子夜如墨，周围寂静无声，漫天的肃杀之气，无形中起伏不断，间或夹杂几丝血气，膨胀开来。
明扬上前，正对江广白，郑重地扶住他双肩，端凝说道：
“江公子，你可信万捕头？可信我？
现下情况复杂，处处迷局，甚至，凶手有可能就在我们内部。
有些事，我来不及解释，先不问缘由，尽管全力配合，你可愿意？”
距离南市最远的，是北市商贸区，这里店铺林立，沿街开市，白日间繁华异常。
商家俱不在此居住，所以，及至宵禁后，便渺无人踪，空旷冷清。
明扬独自一人，飞奔至北市中央，在屋顶飞檐雕刻的玉麒麟上，单脚降落。
他身形颀长，挺拔如松，同时抬手，一道烟花信号，迅疾而上。
巨大的五彩牡丹花，瞬间开放，闪耀夺目，“轰隆”一声，炸裂开来，大半个北市，顷刻犹如白昼。
一刻钟功夫后，北市的主道上，响起一阵规律脚步声，间或夹杂刀鞘撞击声。
那是两队捕快，猫着腰，玄色官服后摆飘起，向信号发射地，快速奔跑而来。
领头带队的，正是朱近墨和霍独明。
明扬看清是二人之后，轻咬半边下唇，星目微芒闪动。
捕快们到达后，都收敛脚步，手按官刀，昂首挺胸列队站立。
朱、霍二人正抬头搜寻，就见一个身影，飘忽迅疾，无声落在队伍面前，正是明扬。
霍独明立刻上前，双手抱拳道：
“万捕头有令，命我等前来协助，还特别嘱咐，凡事以公子之言，马首是瞻！
她身体抱恙，不能亲自前来，这是她给的符箓，任何锁头，都可随意打开。”
看来，江广白已按照计划行事，万灵心也答应配合了。
“有劳二位小队！”明扬恭敬客气，
“经过推断，真凶会在卯时动手，地点就在这片区域。
我们需要进行地毯式搜查，提前锁定凶手，避免再有百姓被害。”
“我们分为两队？会更高效一些？”在旁边，始终一言不发的朱近墨，建议说道。
“不用！万一凶手法力高强，遇到后，人多力量大。”明扬找了个理由。
朱近墨再不答话，全队一起行动起来。
在商贸区，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自然不可能由家中运来，所以，储物仓库颇多，有的还规模很大。
明扬领着队伍，七拐八绕，沿街的明面屋子，一概不去，专挑犄角旮旯的地方。
本是无人，也就无灯，仓库又多是幽暗纵深，就算提着灯笼，也是杯水车薪。
结构简单的库房，也就罢了，遇到套间几层，暗门无数的，直接两眼一抹黑，只能听得却看不见。
唯有朱近墨，视力极好，于微弱光亮中，如在白昼，看事物纤毫毕现。
队伍来到一间藏于深处的库房，主道呈喇叭形布局。
因初入的甬道，狭窄异常，特命捕快们在外等候。
明、朱、霍三人，刚踏入没多久，灯笼却燃尽了。
无边无尽的漆黑袭来，没有一丝微光，如临深海。
霍独明连忙转身，打算出去拿一盏。
“霍兄，不必跑腿了！”朱近墨阻拦道，
“我全都看得见，此处除了堆积的布匹，别无他物，更无凶人。”
整整两个时辰，众人马不停蹄，钻来钻去，费尽心思搜寻，却一无所获。
别说凶手，就连普通老百姓的人毛，都没见到几根。
又正值凌晨，人最虚弱，本应是睡眠时刻，却出来劳筋苦骨，连轴转下来，谁不是人困马乏？
朱近墨打了个哈欠，轻拍额头，吔斜着眼，看向明扬：
“什么时候收队？这北市，搜了八成地界，哪有什么异常？
这里夜间本就无人，凶手就算要来，杀谁？
难不成是你我？是兄弟们？
有成果也行，不枉我们拼累一场，可现在呢？颗粒无收，白白遛人玩呢！”
霍独明上来相帮，恭敬抱拳道：
“明公子，莫怪朱小队直言。
近日来，兄弟们都颇感疲惫，一直精神紧绷，不得松缓，劳心累力。
今夜又突发行动，我们都是从被窝里爬起来的，睡沉后被叫醒，又跋涉一番。
请公子海涵，万捕头的命令，我们自然不敢违背。”
说完，他也困意袭来，一个哈欠，就要从口中冲出。
他却打算保持端正姿态，生生忍住，惹得双眼不受控制，两行清泪，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
众人神经一放松，均是感觉疲惫不堪，一时间，哈欠声此起彼伏，风气涣散。
还有一个时辰，才是卯时，如果现在离开，这一晚上，才是白折腾了。
有些计划，明扬必须保密，现在不是公开的时候，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他要稳住当前局面，还得拖住众人，延缓时间，抱拳朗声道：
“众位辛苦了！在下也是奉万捕头之命，不敢辜负。
大家就地休息一下，等恢复体力，再行打算，如何？”
只听一声欢呼，还有稀里哗啦的解刀声，明扬也跟着席地而坐。
夏日的晚风，带着几丝微醺，轻轻柔柔划过众人，一些捕快已沉沉睡去。
朱近墨歇息片刻后，就恢复了精神，对明扬哂笑道：
“你有灵丹妙药吗？能不能给我一颗？
两日前，你还在教坊司醉酒胡闹，怎么如今，竟大变活人，还会破案？
尤其是万捕头，对你的话深信不疑，你是不是还有迷魂药，或者得了什么法阵？
嘿嘿！不是我看你不起，若你能侦破此案，我愿坦诚心中一个秘密，只要你问，绝不撒谎。
否则，你就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天地良心不隐瞒。
这个赌，你可敢打？”
卯初一刻，南市，景泰河蜿蜒而过，河边芦苇丛丛，青翠茂密，在夜风中“哗啦”作响。
突然，一阵异样的“窸窸窣窣”声，间杂其中，虽轻微，却刺人双耳。
没多久功夫，只见一个人头，自异响处慢慢浮现。
然后，是整个身子，开始还挺立不直，调试了几下，便已伸展自如。
她抖了抖腿，一手整理额前散发，另一只手里，拿着几条花蛇，都“嘶嘶”吐着血红信子，来回摇曳。
这个人的模样，正是两日前，在竹林九窍流血，横死的小翠！
他按照地狱顺序，模仿里面的刑罚，残暴杀人，复刻诡异现场。
那么，下一个被害者的死法，必是模仿第五殿阎罗天子，司掌的诛心地狱。
因罪遭殃各事者，钩出其心，掷与蛇食，铡其身首。
按照凶手的闭环规律，犯案者必然是小翠模样，手拿铁钩之类的工具。
有组织的无差别杀人，范围甚广，百姓分四民，士、农、工、商，国之柱石也。
刘夫人是商，樊先生是士，小翠是农，下一个必定是工！
此人身旁会有蛇，炎夏酷暑时，蛇喜欢在树荫、草丛、小溪旁等场所栖息。
城门刚关，现在就是子时，那么，距离下一次行凶，还有不到三个时辰！
一切都来得及，如果寻找得法，就可赶在“小翠”动手前，将下一个被害者的性命，救下！
“江公子！你们京兆府衙，有没有暗号之类的，能快速招人前来集结？”
看着明扬星目如钉，有股鹰撮霆击之势，江广白意识到，应该是有大事要发生，连忙点头回应。
“京城的工坊区，在哪里？附近有无河流？”明扬接着急促问道。
“在南市，城内的景泰河，正从那里横贯而过。”
地点环境与分析的，丝毫不差，应该就在那片区域。
子夜如墨，周围寂静无声，漫天的肃杀之气，无形中起伏不断，间或夹杂几丝血气，膨胀开来。
明扬上前，正对江广白，郑重地扶住他双肩，端凝说道：
“江公子，你可信万捕头？可信我？
现下情况复杂，处处迷局，甚至，凶手有可能就在我们内部。
有些事，我来不及解释，先不问缘由，尽管全力配合，你可愿意？”
距离南市最远的，是北市商贸区，这里店铺林立，沿街开市，白日间繁华异常。
商家俱不在此居住，所以，及至宵禁后，便渺无人踪，空旷冷清。
明扬独自一人，飞奔至北市中央，在屋顶飞檐雕刻的玉麒麟上，单脚降落。
他身形颀长，挺拔如松，同时抬手，一道烟花信号，迅疾而上。
巨大的五彩牡丹花，瞬间开放，闪耀夺目，“轰隆”一声，炸裂开来，大半个北市，顷刻犹如白昼。
一刻钟功夫后，北市的主道上，响起一阵规律脚步声，间或夹杂刀鞘撞击声。
那是两队捕快，猫着腰，玄色官服后摆飘起，向信号发射地，快速奔跑而来。
领头带队的，正是朱近墨和霍独明。
明扬看清是二人之后，轻咬半边下唇，星目微芒闪动。
捕快们到达后，都收敛脚步，手按官刀，昂首挺胸列队站立。
朱、霍二人正抬头搜寻，就见一个身影，飘忽迅疾，无声落在队伍面前，正是明扬。
霍独明立刻上前，双手抱拳道：
“万捕头有令，命我等前来协助，还特别嘱咐，凡事以公子之言，马首是瞻！
她身体抱恙，不能亲自前来，这是她给的符箓，任何锁头，都可随意打开。”
看来，江广白已按照计划行事，万灵心也答应配合了。
“有劳二位小队！”明扬恭敬客气，
“经过推断，真凶会在卯时动手，地点就在这片区域。
我们需要进行地毯式搜查，提前锁定凶手，避免再有百姓被害。”
“我们分为两队？会更高效一些？”在旁边，始终一言不发的朱近墨，建议说道。
“不用！万一凶手法力高强，遇到后，人多力量大。”明扬找了个理由。
朱近墨再不答话，全队一起行动起来。
在商贸区，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自然不可能由家中运来，所以，储物仓库颇多，有的还规模很大。
明扬领着队伍，七拐八绕，沿街的明面屋子，一概不去，专挑犄角旮旯的地方。
本是无人，也就无灯，仓库又多是幽暗纵深，就算提着灯笼，也是杯水车薪。
结构简单的库房，也就罢了，遇到套间几层，暗门无数的，直接两眼一抹黑，只能听得却看不见。
唯有朱近墨，视力极好，于微弱光亮中，如在白昼，看事物纤毫毕现。
队伍来到一间藏于深处的库房，主道呈喇叭形布局。
因初入的甬道，狭窄异常，特命捕快们在外等候。
明、朱、霍三人，刚踏入没多久，灯笼却燃尽了。
无边无尽的漆黑袭来，没有一丝微光，如临深海。
霍独明连忙转身，打算出去拿一盏。
“霍兄，不必跑腿了！”朱近墨阻拦道，
“我全都看得见，此处除了堆积的布匹，别无他物，更无凶人。”
整整两个时辰，众人马不停蹄，钻来钻去，费尽心思搜寻，却一无所获。
别说凶手，就连普通老百姓的人毛，都没见到几根。
又正值凌晨，人最虚弱，本应是睡眠时刻，却出来劳筋苦骨，连轴转下来，谁不是人困马乏？
朱近墨打了个哈欠，轻拍额头，吔斜着眼，看向明扬：
“什么时候收队？这北市，搜了八成地界，哪有什么异常？
这里夜间本就无人，凶手就算要来，杀谁？
难不成是你我？是兄弟们？
有成果也行，不枉我们拼累一场，可现在呢？颗粒无收，白白遛人玩呢！”
霍独明上来相帮，恭敬抱拳道：
“明公子，莫怪朱小队直言。
近日来，兄弟们都颇感疲惫，一直精神紧绷，不得松缓，劳心累力。
今夜又突发行动，我们都是从被窝里爬起来的，睡沉后被叫醒，又跋涉一番。
请公子海涵，万捕头的命令，我们自然不敢违背。”
说完，他也困意袭来，一个哈欠，就要从口中冲出。
他却打算保持端正姿态，生生忍住，惹得双眼不受控制，两行清泪，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
众人神经一放松，均是感觉疲惫不堪，一时间，哈欠声此起彼伏，风气涣散。
还有一个时辰，才是卯时，如果现在离开，这一晚上，才是白折腾了。
有些计划，明扬必须保密，现在不是公开的时候，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他要稳住当前局面，还得拖住众人，延缓时间，抱拳朗声道：
“众位辛苦了！在下也是奉万捕头之命，不敢辜负。
大家就地休息一下，等恢复体力，再行打算，如何？”
只听一声欢呼，还有稀里哗啦的解刀声，明扬也跟着席地而坐。
夏日的晚风，带着几丝微醺，轻轻柔柔划过众人，一些捕快已沉沉睡去。
朱近墨歇息片刻后，就恢复了精神，对明扬哂笑道：
“你有灵丹妙药吗？能不能给我一颗？
两日前，你还在教坊司醉酒胡闹，怎么如今，竟大变活人，还会破案？
尤其是万捕头，对你的话深信不疑，你是不是还有迷魂药，或者得了什么法阵？
嘿嘿！不是我看你不起，若你能侦破此案，我愿坦诚心中一个秘密，只要你问，绝不撒谎。
否则，你就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天地良心不隐瞒。
这个赌，你可敢打？”
卯初一刻，南市，景泰河蜿蜒而过，河边芦苇丛丛，青翠茂密，在夜风中“哗啦”作响。
突然，一阵异样的“窸窸窣窣”声，间杂其中，虽轻微，却刺人双耳。
没多久功夫，只见一个人头，自异响处慢慢浮现。
然后，是整个身子，开始还挺立不直，调试了几下，便已伸展自如。
她抖了抖腿，一手整理额前散发，另一只手里，拿着几条花蛇，都“嘶嘶”吐着血红信子，来回摇曳。
这个人的模样，正是两日前，在竹林九窍流血，横死的小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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