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幕 赖斯的协议
“开始吧。”
二人矗立两端，在互行持剑礼后，摆出了相同的犁位起势，这也是希云来到消光世界后，第一次没有使用自己那怪异的持剑动作。
“铛！”
“铛！”
金铁相交发出的嗡鸣不绝于耳，每一次试探性的斩击被杰德招架，希云都会立即回到起势姿态，不漏任何破绽于她。
但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理查特纳尔和所有继承他传统的大师都强调过：“防止对手打击你的最好方法就是你先下手击中他，因此应该维护你的主动地位而不是等对手发动有时无法预知的打击后才做出被动反应。”
经由前几次交手，希云已经摸清了杰德的大致路数，所以从下一招开始，才是真正的对决。
“喝！”
一声爆喝，代表的是她毫无保留的一记劈砍，杰德本想侧步，依靠“怒击”出一个和希云对角的斩，在两剑相交之时，顺势变为突刺直取中线，如果顺利，那这一合自己便能取胜。
但希云并未止住剑势回防，反而挺身以剑尖（弱剑）抵住了其剑身后段（强剑），为的不是使它偏离轨道，只是稍作停顿就好……
杰德反应惊人，抓住机会，迅速提剑向上，沿着希云长剑剑刃的另一侧还击，向着她头部斩下。
……
“我输了。”
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刃，杰德心服口服。
在刚刚的电光石火间，希云并未慌乱，冷静的曲肘提剑，横挡在面前，利用十字剑格精准架住了杰德的杀招。
没有片刻迟疑，就好像是过山车沿着轨道行驶一般，十字剑格剐蹭着剑身，一路滑向了毫无防备的杰德，力无处使的她想抽剑退步，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希云已经回正剑身，用出了剑技“拖割”，将剑的一侧推向了脆弱的脖颈。
……
“你做的很好，比当时的我强多了，尤其是反击这一招，相当漂亮。”希云有感而发，想当初自己可是连剑都握不稳，而杰德现在已经能耍得有模有样了。
“如果你挡开一次进攻后就干站着，认为你已经成功地做出了防御，对手会惊异于他的失败而放弃进攻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相反，你的对手会立即转入下一次攻击，然后是另一次、再下一次，直到你彻底被压倒并且在一次防御中没有及时动作为止。这就是为什么你的格挡必须一并是攻击的原因，这样的防御既能让对手的剑停止运动，同时也能完成有威胁的反击。”
“理查特纳尔流长剑术强调攻守合一，夺取主导权。每一个进攻动作都同时具有保护身体的作用，每一个防御动作中都暗涵着反击的契机，以此将主导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迫使对手被动防守，一招一式落入计算之中，最后在不段变换角度的攻势中崩溃，尽管你只是初学，但也有了一丝精髓，剩下的路我已经陪不了你了，毕竟你我流派不同。”
“要记住，剑术除了勤学苦练外，没有捷径可走。”
……
“差不多就这样。歇一会吧，等下我有点事和你们商量商量。”
“希云，你的真实水平到底如何，达没达到剑圣的水准？”
杰德也不甚清楚剑术的等级划分，但希云取胜的如此利落，想来应该造诣不俗，往高了说也没差。
“噗！剑圣？这可折煞我了杰德，我还差得远呢。”正在重新绑束眼带的希云听到她的问话，呛了一下，剑圣？那可不是自封的。
纵观欧洲，以勇猛、强大著称的剑士数不胜数，传说之中的圣剑更是不胜枚举，然而说到以至高之术冠绝时代的登峰造极之人——足以匹配“剑圣”这一称号的剑士，人们却很难报得上几个名字。
她？那就更别提了，她才哪到哪啊，更别提自己学的还是战场杀敌的那套入不了席位，大开大合的“斩剑”技法。
“剑术严格来讲，并没有等级划分，只有流派与熟练度的区别，但你要非分个高下，我也能给你白呼两句。”
“刚开始肯定是什么也不懂，一窍不通的学徒；之后学有所成了应该是见习剑士；直到熟练掌握了所学剑术才能被称为剑士；还有能够独自创立一个流派的大师，至于传说中的剑圣…我真的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样的境界。”
“所以说，我离开宗立派的大师还差的远呢，充其量算个强一点的剑士，哈哈。”
“好了，提问环节结束！去吃饭吧先，饿死我了都。”
“也不知克兰他到了没有……”
“哎呦，你就别操心了，我的好杰德，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啊。”
———————————————
经过一番长途跋涉后，他总算是抵达了这里——赖斯帮占领的公寓楼。
远望着前方挂有巨幅旗帜，戒备森严的建筑，站在一块凸起岩石上的克兰掏出无线电联系了拉辛。
“好的，拉辛，我在这。”
“确保他们看到你并且知道你是谁。别悄悄接近他们。那样你很可能中上一枪。”
拉辛交代的很清楚，也很重要，因为自从上次公寓楼遇袭，驻扎在这里的赖斯士兵神经就变得异常敏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招致他们手中枪械的“关照”。
“祝我好运，孩子。”
“祝你好运，兄弟。你会需要它的。”
结束通讯后，克兰在不停留，跳下岩壁朝着公寓楼跑去，越靠近，感染者越稀少，应该是有被赖斯的人定期清理过，这到方便了克兰，让他没受多少阻碍的就接近了正门。
“别开枪！别开枪！”
眼看着脚架上的守卫举起枪口对准了自己，克兰连声阻止。
“举起手来！你想要干什么，混蛋？”
由于戴着防毒面具的缘故，使得守卫的语气有些沉闷，但大体上还是能听的明白。
克兰爬上停在护栏边的蓝色面包车顶与他平视，然后按照吩咐高举起双手，表明了来意。
“我来见赖斯。布雷肯派我来的。”
“布雷肯？塔楼里那个混球？好吧，他想要什么？”
“我来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只能和赖斯做的交易。而不是跟他的走狗们。”
克兰说的平铺直叙，但这番话并不足以惹怒对方，因为这就是现实，对他们来说当赖斯的狗，也好过连基本生存都保障不了的人。
“…好吧。让他过去。这应该会很有趣。”
眼见守卫不在阻拦，克兰纵身一跃，双腿冲跳翻过了铁栏杆，稳稳落至了院内。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卡顿。
挡在通道口的持枪士兵瞧见他过来，一言不发地挪开了位置，好让其能够进到这个狭窄逼仄的走廊之中，这是唯一的入口。
“砰砰砰！”
穿过半开的铁栏门，尽头还有一扇严丝合缝的铁皮推拉门挡住去路，克兰只得上前用力敲打来提醒他们。没等多久，门就被人扯动，与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
“吱嘎。”
等到挡板被彻底敞开固定，克兰的视野才豁然开朗，窥清了全貌，与此同时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也传进了他的耳中。
“我们是多久的朋友了，奥斯曼？”
这是一个开阔的小院，而此时的院子中央，一个大箱子边上，正有几人合伙上演着一出审讯的戏码。
一边是两名士兵外加一个被他们控制住的，坐在凳子上的男人，另一面背身的则是刚刚开口的那个穿着西装，拎着一把宽刃柴刀的人。
克兰刚想迈步进去，左侧就走来一个上身只穿着件防弹背心的壮汉，抬手示意他停下，只一眼，克兰便认出了这家伙是谁。
“我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吗？”塔希尔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总觉得有些熟悉。但比起这个，他还是更关注身后的事态，所以只是抓住空隙问了一嘴便不在理会这个无名小卒。
“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这就是我对你会偷我东西感到惊讶的原因。”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恰在此时再次发话，刚开始还语气淡然，却在末尾陡然拔高了音调，从平静倏得转为暴怒。
“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的右手？还是左手？”话音刚落，奥斯曼身后的两名士兵就将其架在了桌子上动弹不得，而男人则拿起柴刀分别在他两手之间比划了一下。
“左左左左手！…”
奥斯曼才做出选择，男人手里的刀就落了下去，见到这一幕的克兰想要冲过去，却被健壮如牛的塔希尔反推了回来，还在冷笑着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啊…呃……啊！”
断手之痛让奥斯曼惨叫连连，但更另他感到绝望的，是自己失去的并不是左手……
“哼…是我的左边，还是你的左边？”
男人丢下柴刀，给小弟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把死狗般的奥斯曼拖了下去，随后迈步走到了塔希尔旁边垒了几层的补给箱前，从上拿起一块手巾擦拭起了脸部沾染到的血渍，全程都没有看克兰哪怕一眼。
“你看起来就像是塔楼里的家伙。你想要什么？”
其实自打克兰进来，赖斯就注意到了，只是这种小角色不值得自己多加关注罢了。现在的他绝对不会想到，正是这个他眼中的“小角色”以后会毁了他的一切。
“我来做一个交易。”
“一个…关于解毒剂的交易。毫无疑问，绝望的时期。”赖斯走向塔希尔，和他并排站在了一起，又转向克兰，一五一十的道出了塔楼派他来此的目的。
“你会提供什么作为回报呢？”
“你的效劳？”
赖斯用手捂着自己胸口紧接着又拍了拍塔希尔的肩膀。
“你的忠心？”
“…也许两个我都会收下。”
赖斯说完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这里。
“跟卡里姆谈谈。他是我的手下。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样赖斯会考虑给你的人一些解毒剂的。明白了吗？”
“我似乎别无选择。”
“真有悟性。”
还没走远的赖斯，回身夸奖了克兰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很欣赏这种人。
注视着赖斯和塔希尔步入建筑，收回视线的克兰很难不注意到那个满是鲜血的箱子和静躺其上，无人问津的断手，断掉的……右手。
他绝对是个疯子……无法用常理衡量的那种。
———————————————
“滴滴滴。”
塔希尔接通了无线电，那是他的手下传来的汇报。
……
“这个消息他绝对不会喜欢的。”
手底下的人给他送回了一个坏消息，但他必须告知赖斯，不然后果同样严重。
……
“老大…我们有一只队伍失去了联系。”
塔希尔在办公室找到了赖斯，他此时正在自己同自己下棋。
“塔希尔，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人打扰……”赖斯脸色阴沉，将棋盘推翻到了地上，但一瞬又恢复如常，变脸变得比女人还快。
“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吗？”
“不知道。但是有人看见纳齐姆跟他们在一起。”
“你知道该怎么做，奥斯曼，可怜的家伙。”
“…交给我。”
———————————————
“你来了。赖斯说过你会来的。我是卡里姆。”
这栋公寓楼的内部比起高塔来说，要更加宽广，但并不复杂，沿着喷漆标识一路向前，克兰很快就在一个被堆砌杂物包围形成的半开放“隔间”里，见到了叫住他的卡里姆。
长相是标准的美式硬汉风格。大方脸，稀疏的胡茬，但两道斜眉衬得他有些阴狠的感觉。穿着一件带毛领的深棕色皮夹克，脑袋后面还绑了个很有个性的小马尾。
“克兰。”
“一个美国人。我叔叔住在那儿。住在德克萨斯。你来自德克萨斯？你是一名牛仔？”
“我来自芝加哥。”
“好的，阿尔卡彭，我们会经常通过无线电联络的。那样的话我能清楚知道你要去哪儿。”
“那具体是哪儿？”
克兰不想在听废话，他只想尽快搞完赖斯交代他的事，然后拿着解毒剂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得去爬上天线塔然后打开短波无线电调节器。”
“我的手下大部分人动作太慢了而且太胖了，有的还喜欢喝酒，没法活着爬上这种塔。”
“如果我这样做的话，我能得到解毒剂吗？”
“那是你和赖斯的事儿了。我不至于蠢到代他说话。把事办利索了。他不怎么会处理失望的情绪。”
……
“克兰。”
“报告。”
“去见见赖斯吧。毫无疑问：那是苏莱曼。那家伙是个疯子。他从心狠手辣的政治家变成了该死的军阀。”
“他意识到我们的友好关系了吗？”
“不。他觉得我是塔楼那边来的。实际上，他让我跳铁环，然后才给我解毒剂。”
“明白了。继续照他说的做。记住，我们需要那份文件。”
“太好了。通话完毕。”
……
“嘿，阿尔卡彭，你准备好了吗？”
结束与GRE的通话后，牛仔卡里姆无缝切入。
“要我做什么？”
“隔离区内的无线电通讯质量很糟糕。”
“那些调变器能加强信号，然后赖斯就能和远处城镇的前哨联系。”
“不仅是赖斯，所有人都会受益。”
克兰首先想到的就是两位博士，如果通讯质量能够提升，那二人的研究一定会有突破性的进展。幸存者之间的联系也会更加紧密。这是件好事，克兰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可能吧。但是皇帝必须监视他的帝国。”
……
“卡里姆？我到第一个天线塔了。”
依照卡里姆在地图上做出的标注，没费多少时间，克兰便发现了这里。
两排平房，一座铁塔，还有一群丧尸。
轻声翻越过铁丝网大门，没惊动四处游荡的感染者，潜伏进来的克兰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攀上了屋顶，静待下一步指示。
卡里姆也不含糊，把他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内容，尽可能详细的描述了出来。
“如果没通电，你必须把电源打开。天线塔基坐的小房子里有开关。”
……
“霹雳乓啷！”
刚利用鞭炮引开尸群，准备抓紧时机抬起小屋卷帘门的克兰，就听到头顶传来破风之声夹杂着诡异的吼叫。
足下后撤让出仰角，打眼看去，只见到一个四肢干瘪，脖子缩进胸腹，肚子一鼓一鼓好似青蛙的感染者从信号塔上方一跃而下，跳到了面前小屋的房顶，并朝着自己开口就吐出了一口深绿色的“浓痰”，让他措不及防。
“什…什么鬼！”
克兰不知道这玩意蕴含着什么成分，对人体又有什么危害，但躲开它肯定不会有错，所以在他惊呼的同时，身体已经本能做出了反应，向着一旁的面包车就到头栽了过去，宽厚的车体遮挡住了这未知感染者的攻势，给人暂时腾出了喘息的空间。
“克兰？你在吼什么？”
“我在吼是因为他妈的感染者嘴里挂着内脏向我喷了一坨毒鼻涕！”
“…好吧我服。”
……
“嗖！”
躲在车后通过车窗预瞄已久的克兰抓住机会，瞬间暴起发难，全力甩出了墨菲交给他的飞刀，一击即中，锋利的刀刃直直插进了这只鼻涕虫的头颅之中……
没了这个恶心的阻碍，他很快就进到了杂乱的配电室里，拉下电闸，打开了电源。
“这里。电源他妈的打开了。”
“很好。赶快开始爬吧。”
……
“噢，该死，卡里姆，有人搜刮过了这东西的部件。开关。”
通过爬梯登顶的克兰上前掀开了操作箱的盖板，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剩下，白跑一趟的他只能把这个坏消息通知给了卡里姆。
“操…我就担心这个。好吧，去下一坐天线塔。离这儿不远。”
“使用滑索去东边。你会看见它的。”
……
“卡里姆，如果第二个发射器被毁了我该怎么办？”
克兰未雨绸缪，想让卡里姆早做打算。
“更好的问题是，如果你让赖斯失望了该怎么办？答案可能是‘死的很惨’。”
克兰可不想听到他这么说，这意味着自己已经被拖进了泥沼，无法脱身，一切只能靠运气了。
……
途径一个建筑工地后，克兰见到了那个搭建在山腰上的天线塔，已经离自己不远。
“卡里姆，我到第二座天线塔了，围栏通着电。我想有人在里面。”
这地方就像个带刺的龟壳，根本无从下手，但克兰还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进去的位置，一个和天线塔临近的山丘。
“那一定是阿列克谢。也可能是他儿子，克里斯托夫。他们很烦人，别让他们妨碍你，你必须进去打开发射器。”
……
“你他妈想要怎样？”
顺着斜坡绕到山体一侧的克兰，看着站在天线塔休息平台上，穿着格子衫一脸警惕的老头，还有在一旁停下手头工作打量他的年轻人，指了指天，表明了来意。
“我要爬到塔上。”
“为什么你他妈想要那样做？”
“为了赖斯。他叫我这样做。”
“赖斯？你看起来不像他的人啊。”
克兰现在还穿着塔楼跑者的衣服，阿列克谢自然存疑。
“好吧。我会用无线电给赖斯说你不让我过去弄好。”
“什么？混蛋！我可没那样说！你想爬上去吗？好吧，去吧。去吧。”
看到阿列克谢不在阻拦，克兰一个助跑跳到了平台上，接着抬头仔细斟酌了一番，在心中规划好路线后，便开始在毫无防护的铁质支架上攀爬起来，在这里每上一步，危险就随之加大一分，要知道，这坐天线塔的高度，可是将近百米！如若失足跌落，定会尸骨无存。
但克兰脸上却毫无惧色。
他上去之后，依稀还能听见阿列克谢在跟他儿子克里斯托夫低声谈论着什么，但只能大致听清几个词汇，杀人犯、杀手之类的，没什么好话，应该是阿列克谢在教育儿子，这些赖斯帮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
“我希望这次该死的爬塔之旅不是白费劲。”
克兰已经爬了一半有余，得亏天线塔从上到下是由多个平台组成，可以在上面稍作休息，不然这个任务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去赌，赌自己在力竭之前，能否一口气爬上去。
现在距离终点仅一步之遥，只要在上去一截，就能见分晓。
……
“这东西看起来是完好的。让我们看看它是否值得费这么大劲吧。”
看着面前完好无缺的操作台，克兰自言自语，随即在不啰嗦，伸出手将开关扳下。
“嘿，卡里姆，第二个发射器已经打开，开始运行了，它正在运行吗？卡里姆，你听见我说的了吗？”
“非常清楚，干得好。你知道回来的路，对吧？”
“好吧。”
——————————————
返程的路上，无线电内突然响起了一个令克兰无比熟悉的年轻嗓音。
“那是你，不是吗？”
“拉辛？”
“天线！布雷肯告诉我了。无线电交流现在非常清晰。”
“干得好伙计。这能帮到每个人，特别是泽雷博士和卡姆登博士，他们第一次可以像…以前那样在没有静电干扰的情况下听到对方说话了。”
“回头塔楼见！”
……
“喂！克兰！如果你有时间，我希望能让你和真正想与你交谈的人取得联系。”
“嗯？谁？”
斯派克没有回答，反而又传来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是凯尔.克兰吗？”
“…你是谁？”
“我是特洛伊。我在0区带领着一小群幸存者，我们自称余烬组织。”
“区与区之间完全被封锁了，克兰先生，在你恢复无线电通讯前，我们没法知道城里其他地方是否有人活着。”
“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们十分感激。你给了我们一丝希望。”
“唔…好吧…我很高兴能帮上忙。”
“如果有什么我们帮的上忙的，克兰先生，别犹豫，尽管吩咐我们。”
——————————————
（工作完成了。现在该回到赖斯那里，取得解毒剂。）
刚推门进去，克兰就看到了他，在一楼的商店那儿，而他也注意到了自己。
“好的！你不仅完成了卡里姆交代给你的工作，你也活着回来了，很好。”
“啪啪啪啪。”
看着对自己拍手叫好的赖斯，克兰不为所动，现在该轮到对方支付报酬了。
“我现在能拿到解毒剂了吗？”
“你觉得我会那么容易就满意吗？你还得继续证明自己。”
“听着…我们真的需要药物。让我现在拿到他们，然后我会回来做任何事。”
他就知道赖斯是不会这么容易就将解毒剂交给塔楼的，这个狡猾的混蛋！
“我说你能拿到解毒剂，你才能拿到。一秒也不能提前。”
“但是如我所说，我是个讲理的人。做我叫你做的全部事情，我会给你不止一箱…而是两箱解毒剂。”
“好吧。好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克兰不得不作出妥协，都到这份上了，他不想前功尽弃，功亏一篑，希望这次他能够信守承诺。
“这次和你去天线塔不一样。这次会需要些…个人魅力。”
“让意志得以实现。让规则得以建立。这才是男人该做的。”
赖斯侃侃而谈，但就是没交代重点。
“你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吗，克兰？还是说你只是某个人的傀儡？我相信我知道答案。”
“但我认为你不值得我费那么大劲。去找卡里姆谈谈吧。”
……
二人矗立两端，在互行持剑礼后，摆出了相同的犁位起势，这也是希云来到消光世界后，第一次没有使用自己那怪异的持剑动作。
“铛！”
“铛！”
金铁相交发出的嗡鸣不绝于耳，每一次试探性的斩击被杰德招架，希云都会立即回到起势姿态，不漏任何破绽于她。
但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理查特纳尔和所有继承他传统的大师都强调过：“防止对手打击你的最好方法就是你先下手击中他，因此应该维护你的主动地位而不是等对手发动有时无法预知的打击后才做出被动反应。”
经由前几次交手，希云已经摸清了杰德的大致路数，所以从下一招开始，才是真正的对决。
“喝！”
一声爆喝，代表的是她毫无保留的一记劈砍，杰德本想侧步，依靠“怒击”出一个和希云对角的斩，在两剑相交之时，顺势变为突刺直取中线，如果顺利，那这一合自己便能取胜。
但希云并未止住剑势回防，反而挺身以剑尖（弱剑）抵住了其剑身后段（强剑），为的不是使它偏离轨道，只是稍作停顿就好……
杰德反应惊人，抓住机会，迅速提剑向上，沿着希云长剑剑刃的另一侧还击，向着她头部斩下。
……
“我输了。”
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刃，杰德心服口服。
在刚刚的电光石火间，希云并未慌乱，冷静的曲肘提剑，横挡在面前，利用十字剑格精准架住了杰德的杀招。
没有片刻迟疑，就好像是过山车沿着轨道行驶一般，十字剑格剐蹭着剑身，一路滑向了毫无防备的杰德，力无处使的她想抽剑退步，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希云已经回正剑身，用出了剑技“拖割”，将剑的一侧推向了脆弱的脖颈。
……
“你做的很好，比当时的我强多了，尤其是反击这一招，相当漂亮。”希云有感而发，想当初自己可是连剑都握不稳，而杰德现在已经能耍得有模有样了。
“如果你挡开一次进攻后就干站着，认为你已经成功地做出了防御，对手会惊异于他的失败而放弃进攻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相反，你的对手会立即转入下一次攻击，然后是另一次、再下一次，直到你彻底被压倒并且在一次防御中没有及时动作为止。这就是为什么你的格挡必须一并是攻击的原因，这样的防御既能让对手的剑停止运动，同时也能完成有威胁的反击。”
“理查特纳尔流长剑术强调攻守合一，夺取主导权。每一个进攻动作都同时具有保护身体的作用，每一个防御动作中都暗涵着反击的契机，以此将主导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迫使对手被动防守，一招一式落入计算之中，最后在不段变换角度的攻势中崩溃，尽管你只是初学，但也有了一丝精髓，剩下的路我已经陪不了你了，毕竟你我流派不同。”
“要记住，剑术除了勤学苦练外，没有捷径可走。”
……
“差不多就这样。歇一会吧，等下我有点事和你们商量商量。”
“希云，你的真实水平到底如何，达没达到剑圣的水准？”
杰德也不甚清楚剑术的等级划分，但希云取胜的如此利落，想来应该造诣不俗，往高了说也没差。
“噗！剑圣？这可折煞我了杰德，我还差得远呢。”正在重新绑束眼带的希云听到她的问话，呛了一下，剑圣？那可不是自封的。
纵观欧洲，以勇猛、强大著称的剑士数不胜数，传说之中的圣剑更是不胜枚举，然而说到以至高之术冠绝时代的登峰造极之人——足以匹配“剑圣”这一称号的剑士，人们却很难报得上几个名字。
她？那就更别提了，她才哪到哪啊，更别提自己学的还是战场杀敌的那套入不了席位，大开大合的“斩剑”技法。
“剑术严格来讲，并没有等级划分，只有流派与熟练度的区别，但你要非分个高下，我也能给你白呼两句。”
“刚开始肯定是什么也不懂，一窍不通的学徒；之后学有所成了应该是见习剑士；直到熟练掌握了所学剑术才能被称为剑士；还有能够独自创立一个流派的大师，至于传说中的剑圣…我真的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样的境界。”
“所以说，我离开宗立派的大师还差的远呢，充其量算个强一点的剑士，哈哈。”
“好了，提问环节结束！去吃饭吧先，饿死我了都。”
“也不知克兰他到了没有……”
“哎呦，你就别操心了，我的好杰德，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啊。”
———————————————
经过一番长途跋涉后，他总算是抵达了这里——赖斯帮占领的公寓楼。
远望着前方挂有巨幅旗帜，戒备森严的建筑，站在一块凸起岩石上的克兰掏出无线电联系了拉辛。
“好的，拉辛，我在这。”
“确保他们看到你并且知道你是谁。别悄悄接近他们。那样你很可能中上一枪。”
拉辛交代的很清楚，也很重要，因为自从上次公寓楼遇袭，驻扎在这里的赖斯士兵神经就变得异常敏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招致他们手中枪械的“关照”。
“祝我好运，孩子。”
“祝你好运，兄弟。你会需要它的。”
结束通讯后，克兰在不停留，跳下岩壁朝着公寓楼跑去，越靠近，感染者越稀少，应该是有被赖斯的人定期清理过，这到方便了克兰，让他没受多少阻碍的就接近了正门。
“别开枪！别开枪！”
眼看着脚架上的守卫举起枪口对准了自己，克兰连声阻止。
“举起手来！你想要干什么，混蛋？”
由于戴着防毒面具的缘故，使得守卫的语气有些沉闷，但大体上还是能听的明白。
克兰爬上停在护栏边的蓝色面包车顶与他平视，然后按照吩咐高举起双手，表明了来意。
“我来见赖斯。布雷肯派我来的。”
“布雷肯？塔楼里那个混球？好吧，他想要什么？”
“我来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只能和赖斯做的交易。而不是跟他的走狗们。”
克兰说的平铺直叙，但这番话并不足以惹怒对方，因为这就是现实，对他们来说当赖斯的狗，也好过连基本生存都保障不了的人。
“…好吧。让他过去。这应该会很有趣。”
眼见守卫不在阻拦，克兰纵身一跃，双腿冲跳翻过了铁栏杆，稳稳落至了院内。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卡顿。
挡在通道口的持枪士兵瞧见他过来，一言不发地挪开了位置，好让其能够进到这个狭窄逼仄的走廊之中，这是唯一的入口。
“砰砰砰！”
穿过半开的铁栏门，尽头还有一扇严丝合缝的铁皮推拉门挡住去路，克兰只得上前用力敲打来提醒他们。没等多久，门就被人扯动，与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
“吱嘎。”
等到挡板被彻底敞开固定，克兰的视野才豁然开朗，窥清了全貌，与此同时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也传进了他的耳中。
“我们是多久的朋友了，奥斯曼？”
这是一个开阔的小院，而此时的院子中央，一个大箱子边上，正有几人合伙上演着一出审讯的戏码。
一边是两名士兵外加一个被他们控制住的，坐在凳子上的男人，另一面背身的则是刚刚开口的那个穿着西装，拎着一把宽刃柴刀的人。
克兰刚想迈步进去，左侧就走来一个上身只穿着件防弹背心的壮汉，抬手示意他停下，只一眼，克兰便认出了这家伙是谁。
“我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吗？”塔希尔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总觉得有些熟悉。但比起这个，他还是更关注身后的事态，所以只是抓住空隙问了一嘴便不在理会这个无名小卒。
“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这就是我对你会偷我东西感到惊讶的原因。”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恰在此时再次发话，刚开始还语气淡然，却在末尾陡然拔高了音调，从平静倏得转为暴怒。
“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的右手？还是左手？”话音刚落，奥斯曼身后的两名士兵就将其架在了桌子上动弹不得，而男人则拿起柴刀分别在他两手之间比划了一下。
“左左左左手！…”
奥斯曼才做出选择，男人手里的刀就落了下去，见到这一幕的克兰想要冲过去，却被健壮如牛的塔希尔反推了回来，还在冷笑着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啊…呃……啊！”
断手之痛让奥斯曼惨叫连连，但更另他感到绝望的，是自己失去的并不是左手……
“哼…是我的左边，还是你的左边？”
男人丢下柴刀，给小弟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把死狗般的奥斯曼拖了下去，随后迈步走到了塔希尔旁边垒了几层的补给箱前，从上拿起一块手巾擦拭起了脸部沾染到的血渍，全程都没有看克兰哪怕一眼。
“你看起来就像是塔楼里的家伙。你想要什么？”
其实自打克兰进来，赖斯就注意到了，只是这种小角色不值得自己多加关注罢了。现在的他绝对不会想到，正是这个他眼中的“小角色”以后会毁了他的一切。
“我来做一个交易。”
“一个…关于解毒剂的交易。毫无疑问，绝望的时期。”赖斯走向塔希尔，和他并排站在了一起，又转向克兰，一五一十的道出了塔楼派他来此的目的。
“你会提供什么作为回报呢？”
“你的效劳？”
赖斯用手捂着自己胸口紧接着又拍了拍塔希尔的肩膀。
“你的忠心？”
“…也许两个我都会收下。”
赖斯说完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这里。
“跟卡里姆谈谈。他是我的手下。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样赖斯会考虑给你的人一些解毒剂的。明白了吗？”
“我似乎别无选择。”
“真有悟性。”
还没走远的赖斯，回身夸奖了克兰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很欣赏这种人。
注视着赖斯和塔希尔步入建筑，收回视线的克兰很难不注意到那个满是鲜血的箱子和静躺其上，无人问津的断手，断掉的……右手。
他绝对是个疯子……无法用常理衡量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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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塔希尔接通了无线电，那是他的手下传来的汇报。
……
“这个消息他绝对不会喜欢的。”
手底下的人给他送回了一个坏消息，但他必须告知赖斯，不然后果同样严重。
……
“老大…我们有一只队伍失去了联系。”
塔希尔在办公室找到了赖斯，他此时正在自己同自己下棋。
“塔希尔，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人打扰……”赖斯脸色阴沉，将棋盘推翻到了地上，但一瞬又恢复如常，变脸变得比女人还快。
“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吗？”
“不知道。但是有人看见纳齐姆跟他们在一起。”
“你知道该怎么做，奥斯曼，可怜的家伙。”
“…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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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赖斯说过你会来的。我是卡里姆。”
这栋公寓楼的内部比起高塔来说，要更加宽广，但并不复杂，沿着喷漆标识一路向前，克兰很快就在一个被堆砌杂物包围形成的半开放“隔间”里，见到了叫住他的卡里姆。
长相是标准的美式硬汉风格。大方脸，稀疏的胡茬，但两道斜眉衬得他有些阴狠的感觉。穿着一件带毛领的深棕色皮夹克，脑袋后面还绑了个很有个性的小马尾。
“克兰。”
“一个美国人。我叔叔住在那儿。住在德克萨斯。你来自德克萨斯？你是一名牛仔？”
“我来自芝加哥。”
“好的，阿尔卡彭，我们会经常通过无线电联络的。那样的话我能清楚知道你要去哪儿。”
“那具体是哪儿？”
克兰不想在听废话，他只想尽快搞完赖斯交代他的事，然后拿着解毒剂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得去爬上天线塔然后打开短波无线电调节器。”
“我的手下大部分人动作太慢了而且太胖了，有的还喜欢喝酒，没法活着爬上这种塔。”
“如果我这样做的话，我能得到解毒剂吗？”
“那是你和赖斯的事儿了。我不至于蠢到代他说话。把事办利索了。他不怎么会处理失望的情绪。”
……
“克兰。”
“报告。”
“去见见赖斯吧。毫无疑问：那是苏莱曼。那家伙是个疯子。他从心狠手辣的政治家变成了该死的军阀。”
“他意识到我们的友好关系了吗？”
“不。他觉得我是塔楼那边来的。实际上，他让我跳铁环，然后才给我解毒剂。”
“明白了。继续照他说的做。记住，我们需要那份文件。”
“太好了。通话完毕。”
……
“嘿，阿尔卡彭，你准备好了吗？”
结束与GRE的通话后，牛仔卡里姆无缝切入。
“要我做什么？”
“隔离区内的无线电通讯质量很糟糕。”
“那些调变器能加强信号，然后赖斯就能和远处城镇的前哨联系。”
“不仅是赖斯，所有人都会受益。”
克兰首先想到的就是两位博士，如果通讯质量能够提升，那二人的研究一定会有突破性的进展。幸存者之间的联系也会更加紧密。这是件好事，克兰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可能吧。但是皇帝必须监视他的帝国。”
……
“卡里姆？我到第一个天线塔了。”
依照卡里姆在地图上做出的标注，没费多少时间，克兰便发现了这里。
两排平房，一座铁塔，还有一群丧尸。
轻声翻越过铁丝网大门，没惊动四处游荡的感染者，潜伏进来的克兰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攀上了屋顶，静待下一步指示。
卡里姆也不含糊，把他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内容，尽可能详细的描述了出来。
“如果没通电，你必须把电源打开。天线塔基坐的小房子里有开关。”
……
“霹雳乓啷！”
刚利用鞭炮引开尸群，准备抓紧时机抬起小屋卷帘门的克兰，就听到头顶传来破风之声夹杂着诡异的吼叫。
足下后撤让出仰角，打眼看去，只见到一个四肢干瘪，脖子缩进胸腹，肚子一鼓一鼓好似青蛙的感染者从信号塔上方一跃而下，跳到了面前小屋的房顶，并朝着自己开口就吐出了一口深绿色的“浓痰”，让他措不及防。
“什…什么鬼！”
克兰不知道这玩意蕴含着什么成分，对人体又有什么危害，但躲开它肯定不会有错，所以在他惊呼的同时，身体已经本能做出了反应，向着一旁的面包车就到头栽了过去，宽厚的车体遮挡住了这未知感染者的攻势，给人暂时腾出了喘息的空间。
“克兰？你在吼什么？”
“我在吼是因为他妈的感染者嘴里挂着内脏向我喷了一坨毒鼻涕！”
“…好吧我服。”
……
“嗖！”
躲在车后通过车窗预瞄已久的克兰抓住机会，瞬间暴起发难，全力甩出了墨菲交给他的飞刀，一击即中，锋利的刀刃直直插进了这只鼻涕虫的头颅之中……
没了这个恶心的阻碍，他很快就进到了杂乱的配电室里，拉下电闸，打开了电源。
“这里。电源他妈的打开了。”
“很好。赶快开始爬吧。”
……
“噢，该死，卡里姆，有人搜刮过了这东西的部件。开关。”
通过爬梯登顶的克兰上前掀开了操作箱的盖板，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剩下，白跑一趟的他只能把这个坏消息通知给了卡里姆。
“操…我就担心这个。好吧，去下一坐天线塔。离这儿不远。”
“使用滑索去东边。你会看见它的。”
……
“卡里姆，如果第二个发射器被毁了我该怎么办？”
克兰未雨绸缪，想让卡里姆早做打算。
“更好的问题是，如果你让赖斯失望了该怎么办？答案可能是‘死的很惨’。”
克兰可不想听到他这么说，这意味着自己已经被拖进了泥沼，无法脱身，一切只能靠运气了。
……
途径一个建筑工地后，克兰见到了那个搭建在山腰上的天线塔，已经离自己不远。
“卡里姆，我到第二座天线塔了，围栏通着电。我想有人在里面。”
这地方就像个带刺的龟壳，根本无从下手，但克兰还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进去的位置，一个和天线塔临近的山丘。
“那一定是阿列克谢。也可能是他儿子，克里斯托夫。他们很烦人，别让他们妨碍你，你必须进去打开发射器。”
……
“你他妈想要怎样？”
顺着斜坡绕到山体一侧的克兰，看着站在天线塔休息平台上，穿着格子衫一脸警惕的老头，还有在一旁停下手头工作打量他的年轻人，指了指天，表明了来意。
“我要爬到塔上。”
“为什么你他妈想要那样做？”
“为了赖斯。他叫我这样做。”
“赖斯？你看起来不像他的人啊。”
克兰现在还穿着塔楼跑者的衣服，阿列克谢自然存疑。
“好吧。我会用无线电给赖斯说你不让我过去弄好。”
“什么？混蛋！我可没那样说！你想爬上去吗？好吧，去吧。去吧。”
看到阿列克谢不在阻拦，克兰一个助跑跳到了平台上，接着抬头仔细斟酌了一番，在心中规划好路线后，便开始在毫无防护的铁质支架上攀爬起来，在这里每上一步，危险就随之加大一分，要知道，这坐天线塔的高度，可是将近百米！如若失足跌落，定会尸骨无存。
但克兰脸上却毫无惧色。
他上去之后，依稀还能听见阿列克谢在跟他儿子克里斯托夫低声谈论着什么，但只能大致听清几个词汇，杀人犯、杀手之类的，没什么好话，应该是阿列克谢在教育儿子，这些赖斯帮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
“我希望这次该死的爬塔之旅不是白费劲。”
克兰已经爬了一半有余，得亏天线塔从上到下是由多个平台组成，可以在上面稍作休息，不然这个任务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去赌，赌自己在力竭之前，能否一口气爬上去。
现在距离终点仅一步之遥，只要在上去一截，就能见分晓。
……
“这东西看起来是完好的。让我们看看它是否值得费这么大劲吧。”
看着面前完好无缺的操作台，克兰自言自语，随即在不啰嗦，伸出手将开关扳下。
“嘿，卡里姆，第二个发射器已经打开，开始运行了，它正在运行吗？卡里姆，你听见我说的了吗？”
“非常清楚，干得好。你知道回来的路，对吧？”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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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路上，无线电内突然响起了一个令克兰无比熟悉的年轻嗓音。
“那是你，不是吗？”
“拉辛？”
“天线！布雷肯告诉我了。无线电交流现在非常清晰。”
“干得好伙计。这能帮到每个人，特别是泽雷博士和卡姆登博士，他们第一次可以像…以前那样在没有静电干扰的情况下听到对方说话了。”
“回头塔楼见！”
……
“喂！克兰！如果你有时间，我希望能让你和真正想与你交谈的人取得联系。”
“嗯？谁？”
斯派克没有回答，反而又传来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是凯尔.克兰吗？”
“…你是谁？”
“我是特洛伊。我在0区带领着一小群幸存者，我们自称余烬组织。”
“区与区之间完全被封锁了，克兰先生，在你恢复无线电通讯前，我们没法知道城里其他地方是否有人活着。”
“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们十分感激。你给了我们一丝希望。”
“唔…好吧…我很高兴能帮上忙。”
“如果有什么我们帮的上忙的，克兰先生，别犹豫，尽管吩咐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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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完成了。现在该回到赖斯那里，取得解毒剂。）
刚推门进去，克兰就看到了他，在一楼的商店那儿，而他也注意到了自己。
“好的！你不仅完成了卡里姆交代给你的工作，你也活着回来了，很好。”
“啪啪啪啪。”
看着对自己拍手叫好的赖斯，克兰不为所动，现在该轮到对方支付报酬了。
“我现在能拿到解毒剂了吗？”
“你觉得我会那么容易就满意吗？你还得继续证明自己。”
“听着…我们真的需要药物。让我现在拿到他们，然后我会回来做任何事。”
他就知道赖斯是不会这么容易就将解毒剂交给塔楼的，这个狡猾的混蛋！
“我说你能拿到解毒剂，你才能拿到。一秒也不能提前。”
“但是如我所说，我是个讲理的人。做我叫你做的全部事情，我会给你不止一箱…而是两箱解毒剂。”
“好吧。好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克兰不得不作出妥协，都到这份上了，他不想前功尽弃，功亏一篑，希望这次他能够信守承诺。
“这次和你去天线塔不一样。这次会需要些…个人魅力。”
“让意志得以实现。让规则得以建立。这才是男人该做的。”
赖斯侃侃而谈，但就是没交代重点。
“你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吗，克兰？还是说你只是某个人的傀儡？我相信我知道答案。”
“但我认为你不值得我费那么大劲。去找卡里姆谈谈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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