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见面
在宫内清查准婚嫁彩礼时的慕清歌，听到早朝上下来的旨意，登时讶异，“真的？！常禹就这样被处理了？！”
九月留了个心眼，将殿内人全数打发出去，说道，“是真的公主。陛下刚下的旨，现在贵妃娘娘已经被禁足了，管得很严，我们的人都进不去。扬子公公也遣人来说，礼部那边筹备得差不多了，与钦天监也对过，秦王今日回京后后日便成婚，请公主加快速度，让宁阳郡主和安阳县主入府，别耽误了南下要办的事。”
慕清歌瞧着眼前这些也清点得差不多了，便道，“让她们进来，把这些好生送到轩辕府上，不许出任何差错。对了，练练呢？！”
“公主忘了，县主今早便出了宫，咱们派人跟着呢。”言罢，九月便行步而出唤人进来收拾，慕清歌却陷入沉思。
这事情太过顺利了，而且她那位二哥也在朝堂之上，如今自己母亲被禁足，手下重臣被拘，竟一点反应也没有，不合常理。
此刻，这位行事不合常理之人正在自己府中，悠哉地品茶。贴身侍从黄煜见自己主子对此事毫不在意，便更急了，“殿下，如今形势都这么差了，您怎么还不急啊？！陛下素来最信您的话了，只要您多说几句，娘娘指不定就会被放出来了。”
慕珩很是无奈，“父皇信我，是因为以前从未发生过类似事件，也是因为我识时务，能洞察他的心思。否则，按母亲那般只顾贴着却不解风情的行事做派，本王如今何能有今日之地位。”
“可是殿下....”
“好了，还没到应该急的时候。”慕珩放下手中茶盏，心有成算，“咱们的势力盘踞江南，不是四弟想连根拔起就做得到的。只要查不到实证，母亲就不会有事。你看，父皇也没迁怒于我。去着人，通知各大舵主，让他们早做准备。至于常禹，此人心机深重，做事不顾后果，枉顾黎民福祉，本来就不适合待在礼部。派人递消息进去，本王会想办法保住他家人的部分职位，贬为庶民者也会令他们衣食无忧，让他安分点。”
“可是轩辕大人那边....”黄煜总犹豫，轩辕霖在陛下心中信誉深重，不是殿下可比，若是他再度进言，事情就没这么好办，日后对殿下也不利。
慕珩摇头，“轩辕霖倒戈这种谣言，他人信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能信？！”
嗯？！黄煜不解，“难道，轩辕大人没倒戈？！”
慕珩声线渐冷，“轩辕霖此人之所以能够得到父皇多年来唯一的信任，从不被怀疑，就是因为他只为父皇所用，所言所行均为父皇之意，若是娶个女儿就能让他倒戈，那本王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混了。”
黄煜霎时有醍醐灌顶的感觉，“所以，是陛下想要翻案？！”
慕珩点头，“没错。从本王接手朝政时就意识到了，一个女人被当今圣上有名分地养在一座不大不小的阁楼之中，所有的穿衣用度均走私账，本身就是男人对心爱女人保护的一种手段。既然这么喜欢，又怎么可能看着她一辈子身陷囹圄。四弟的回京只是一个契机，轩辕霖嫁女也是个意外，父皇没有反对，是因为轩辕霖只有这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嫁进皇家不仅能笼络臣下，还能予以监察。”
“若如此，咱们这般做，岂不是跟陛下对着干？！”
慕珩长叹一声，“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我母亲与她不共戴天，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只要不让父皇抓到实证，这件事总体，还是可控的。毕竟，朝政还在本王的手中。”他精心多年，向外博了心狠手辣的美名，向内掌握多少朝臣恶事罪证，软硬兼施才把他们与自己绑死。而且这里面可不是所有人行事，都如常禹一样蠢的。
他倒想看看，四弟回京后要如何做，才能斗倒他。
炙热的艳阳慢慢地被阴云盖住，天也跟着凉了，上官彧同谢城坐在面馆中，点了两碗汤面。他笑着与谢城碰杯，“你小子，昨夜便到长安了吧，也不通知我一声。”
谢城一口饮下，很是开怀，“上回你救了七公主，名号就传到了寒王耳中，早被人盯着了。若不是今日秦王回京，京师的人都给他几分薄面帮你遮掩，便是现在，我都不来见你。”
上官彧耸肩，“说正经的，你是怎么查到西域去的，那封信，没有王族身份应该拿不到。”
谢城低下声，“我同西域公主定下了婚约，过几日，求亲使团就会到京了。”
上官彧调侃道，“没想到你为个案子奉献这么大，真是可敬。”
“去你的。”谢城回怼，“那西域公主长得不错，性格也好，我确实喜欢她，与案子无关。说来也是命，路上遇见了聊了几句，她告诉我这种毒只有在西域王族才有，我才避免了许多弯路很快拿到了实证，边着人快马通知轩辕霖边连夜赶回京师。”
上官彧灵机一动，从袖中拿出一柄木梳，“你看看这上面的青紫痕迹，是不是与那毒有关？！”
谢城接过木梳细细查看，笃定道，“没错，就是这个。洛阳边城遥县的曼珠纱，实则就是这种蛊毒的边缘产物，只是在制作时去掉了毒性。这种香料昔年兴起时没有被大肆推广，一是因为制作难比较稀有，二是因为长孙大人对制作方存有疑虑，上书陛下请求暂缓。两相合之下，才未曾蔓延到京师。”
上官彧明白了，“所以，我与清歌南下，也是查这个了。”
谢城手一顿，提点道，“江南有十二舵主，其中有六个与当地朝臣表面上无关，实则深度捆绑，其余的江湖势力也不小。那里的人，上至村舍下至市集，都只听寒王一人凋令。你们这次去要查的，是足以扳倒贵妃的要紧之处，寒王一定会派人落手，你们要早做准备，注意安全。”
上官彧眼中泛起刀光，“江湖事江湖了，放心，我有数。不过，你也要帮我盯着点这边，别让秦王府中再出事。”
谢城一口答应，“没问题。”
背光下，二人再度碰杯，饮下杯中茶水。漫光随之移转，洒落于窗棂内静坐的轩辕兮身上，感到些微暖意，她轻轻一笑。沫沫瞧见自家小姐的笑容，气不打一处来，“小姐，上官公子叫你来，你还真的来啊。说到底，你是正妻，练练姑娘不过是个妾，这样来见，不是自降身价吗？！”
轩辕兮无奈，“婚姻大事是女子一辈子的事，我与她共事一夫，又同为女子，为同一件事见面有何不可？！”
“可是......”
“皇家规矩不可废，但内宅之中若过于在意尊卑位份，必定不睦。”
在门前倾听的练练听到此般斩钉截铁的话语，心中一颤，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轩辕兮见她来了，便上前相应，“好久不见。听说你生病了，身子如何？！”
练练睫毛微颤，“好多了，轩辕姑娘，我.....”轩辕兮直接牵起她的手带着坐到她对面，又使眼色让沫沫出去，随即说，“你不必这么拘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往后我们将同住一家，有话直说便可。”
面前人心性坚定，眼神温柔，练练的心渐渐安了下来，略微平静地说道，“我与你虽同日进府，但我并没有其他的心思。我与他之间感情确实深厚，但他是个很好的人，必定不会亏待于你。轩辕姑娘，我想与你好好相处......”
“我记得，你以前都是叫我小兮的。”
轩辕兮轻飘飘一句话，让练练愣了下来。她叹口气，“二妹，还记得当年你在长孙府里之时，我与你和紫云公主玩耍时的说的话吗？！”
紫云.....练练眉眼中突的显出泪水......
.......
“谢谢你带我吃这么好吃的东西，我早就听说外面有很多好吃的了，在宫里阿娘管我总是很严，出了宫也派人看着我不让我吃，也就是在长孙大人府里，才能吃到。”
练练瞧着比她小几岁的小女孩儿吃着臭豆腐津津有味，笑着说，“我父亲会做很好吃的膳食，你吃完之后我带你去吃些能调理的，这样娴妃娘娘就不会发现了。”
紫云猛地点头。
“你们看你们看，这是什么？！”轩辕兮拿着木梳兴奋地跑来，练练顺手接过，“这就是我阿娘房里的一把木梳啊，有什么稀奇的？！”
轩辕兮摆手，“不是，我家里也有一把，但最上面没有紫色痕迹。哎，练练，你把这个送给我怎么样？！”
练练摊手，“你想要就拿去，这些东西，我家里多得是。”
紫云瞧着她们的动静，又瞧瞧自己手中的吃食，面色一转将豆腐放了回去，“你送她一个木梳，送我吃的，可我阿娘教导我，不要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练练不理解，“你们都来我府里多少次了，怎么会是陌生人呢？！”
紫云脑子一根筋，“可是我每次都是甩掉人偷偷跑来的，而且我阿娘不喜欢跟朝臣在一起说话，若是她知道了会生气......”
轩辕兮灵光一闪，“哎！我记得那些野书上都写，结拜为姐妹就会变得很亲近，要不我们也试试吧，这样你回宫就直接跟娴妃娘娘说，是我家的义妹带你出去吃的不就好了？！”
练练也觉得不错，“好哎，轩辕家与皇宫走得近，这样，你就不会被罚了。”
紫云一抓小脑袋，“那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呢？！”
练练一想，“小兮比我们都大，那就是大姐；我比紫云打，就是二姐；紫云就是我们的小妹妹啦！紫云，你有姐妹啦！”
“好！”紫云从椅子上跳下，她早就想要个姐妹了，“那就这么定啦！”
狭小的食房，三个年轻的女孩，就这么许下了玩耍的诺言。
.......
轩辕兮见她落泪，便再进一步，“紫云莫名其妙地去了，你也不记得了？！”练练意识到自己落泪，赶忙擦去，她不想失态。
轩辕兮倒不在意，只是站起来看着窗外的风光，“二妹，我同意这件事时就知道，慕然不喜欢我，但我放不下他就不能看着他受害。二妹，你虽得到了军队中人的支持，可在朝政之中军权过重乃是大忌，所以，他需要我。”
练练的眼渐渐冷了下来，“你是要独霸他一个人吗？！”
轩辕兮笑里藏着十足的欲望，“我要的是权。”
练练猛地惊醒，“权？！”
“府里的管家权、登位后的皇后、宫廷之权，我都要。”说罢，轩辕兮一顿，“但是，我也不想与你关系冷淡。同处一室，若孤身一人，这位子坐着也没有意思。二妹，你能明白吗？！”
这世上没有既要又要之事，不如立足于当下，既然这么多年的付出，都不能让慕然喜欢上我，那么，有些东西就不能放手。
练练陷入了沉思，而轩辕兮则慢步走向门口。一、二、三，离门口只差最后一步了。
“小兮。”练练的话很轻，但轩辕兮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眼里重新泛光的她，“我帮你。不过，其实我比你大，所以.....”
轩辕兮控制住心中的澎湃，跑上去拥抱她，“姐姐。”
.......
方食完面食的上官彧，抬眼瞧见茶楼中出来的轩辕兮和练练携手逛街，笑颜如花，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谢城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调侃道，“怎么，你对她们也有意思？！”
上官彧笑着摇头，“我有喜欢的人，不过，轩辕姑娘确实是个好女孩。”
.......
“练练生性敏感多疑，善感且心思重，你们就这样把她从青楼救下来，是没有办法让她真正恢复的。”
上官彧不太明白，“轩辕姑娘的意思是？！”
轩辕兮让沫沫出去，低声道，“只有我告诉她，我只要府内的权，她才能真正放心。”女子所要的，不过是承诺和态度。没有一个挚爱丈夫的人，愿意与别人共事一夫。
“上官公子，你要告诉慕然，让他配合我。”
.......
谢城直接问，“那你告诉慕然了吗？！”
上官彧摆手，“没有。男人与女人不同，这么直接会让他对轩辕兮升起戒备心，不如顺其自然。”
谢城想想也是，“轩辕家独女，进了皇家自然也是独掌大权，说不说都一样。轩辕姑娘生意虽然做得好，但大抵是没有经历过吧。”
话音未落，却见眼前人已经不见了，他轻斥，“又是这样来去无踪，无趣得很。”谢老板听他如此说，暗自肺腑，你还不是一样，物以类聚。
九月留了个心眼，将殿内人全数打发出去，说道，“是真的公主。陛下刚下的旨，现在贵妃娘娘已经被禁足了，管得很严，我们的人都进不去。扬子公公也遣人来说，礼部那边筹备得差不多了，与钦天监也对过，秦王今日回京后后日便成婚，请公主加快速度，让宁阳郡主和安阳县主入府，别耽误了南下要办的事。”
慕清歌瞧着眼前这些也清点得差不多了，便道，“让她们进来，把这些好生送到轩辕府上，不许出任何差错。对了，练练呢？！”
“公主忘了，县主今早便出了宫，咱们派人跟着呢。”言罢，九月便行步而出唤人进来收拾，慕清歌却陷入沉思。
这事情太过顺利了，而且她那位二哥也在朝堂之上，如今自己母亲被禁足，手下重臣被拘，竟一点反应也没有，不合常理。
此刻，这位行事不合常理之人正在自己府中，悠哉地品茶。贴身侍从黄煜见自己主子对此事毫不在意，便更急了，“殿下，如今形势都这么差了，您怎么还不急啊？！陛下素来最信您的话了，只要您多说几句，娘娘指不定就会被放出来了。”
慕珩很是无奈，“父皇信我，是因为以前从未发生过类似事件，也是因为我识时务，能洞察他的心思。否则，按母亲那般只顾贴着却不解风情的行事做派，本王如今何能有今日之地位。”
“可是殿下....”
“好了，还没到应该急的时候。”慕珩放下手中茶盏，心有成算，“咱们的势力盘踞江南，不是四弟想连根拔起就做得到的。只要查不到实证，母亲就不会有事。你看，父皇也没迁怒于我。去着人，通知各大舵主，让他们早做准备。至于常禹，此人心机深重，做事不顾后果，枉顾黎民福祉，本来就不适合待在礼部。派人递消息进去，本王会想办法保住他家人的部分职位，贬为庶民者也会令他们衣食无忧，让他安分点。”
“可是轩辕大人那边....”黄煜总犹豫，轩辕霖在陛下心中信誉深重，不是殿下可比，若是他再度进言，事情就没这么好办，日后对殿下也不利。
慕珩摇头，“轩辕霖倒戈这种谣言，他人信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能信？！”
嗯？！黄煜不解，“难道，轩辕大人没倒戈？！”
慕珩声线渐冷，“轩辕霖此人之所以能够得到父皇多年来唯一的信任，从不被怀疑，就是因为他只为父皇所用，所言所行均为父皇之意，若是娶个女儿就能让他倒戈，那本王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混了。”
黄煜霎时有醍醐灌顶的感觉，“所以，是陛下想要翻案？！”
慕珩点头，“没错。从本王接手朝政时就意识到了，一个女人被当今圣上有名分地养在一座不大不小的阁楼之中，所有的穿衣用度均走私账，本身就是男人对心爱女人保护的一种手段。既然这么喜欢，又怎么可能看着她一辈子身陷囹圄。四弟的回京只是一个契机，轩辕霖嫁女也是个意外，父皇没有反对，是因为轩辕霖只有这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嫁进皇家不仅能笼络臣下，还能予以监察。”
“若如此，咱们这般做，岂不是跟陛下对着干？！”
慕珩长叹一声，“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我母亲与她不共戴天，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只要不让父皇抓到实证，这件事总体，还是可控的。毕竟，朝政还在本王的手中。”他精心多年，向外博了心狠手辣的美名，向内掌握多少朝臣恶事罪证，软硬兼施才把他们与自己绑死。而且这里面可不是所有人行事，都如常禹一样蠢的。
他倒想看看，四弟回京后要如何做，才能斗倒他。
炙热的艳阳慢慢地被阴云盖住，天也跟着凉了，上官彧同谢城坐在面馆中，点了两碗汤面。他笑着与谢城碰杯，“你小子，昨夜便到长安了吧，也不通知我一声。”
谢城一口饮下，很是开怀，“上回你救了七公主，名号就传到了寒王耳中，早被人盯着了。若不是今日秦王回京，京师的人都给他几分薄面帮你遮掩，便是现在，我都不来见你。”
上官彧耸肩，“说正经的，你是怎么查到西域去的，那封信，没有王族身份应该拿不到。”
谢城低下声，“我同西域公主定下了婚约，过几日，求亲使团就会到京了。”
上官彧调侃道，“没想到你为个案子奉献这么大，真是可敬。”
“去你的。”谢城回怼，“那西域公主长得不错，性格也好，我确实喜欢她，与案子无关。说来也是命，路上遇见了聊了几句，她告诉我这种毒只有在西域王族才有，我才避免了许多弯路很快拿到了实证，边着人快马通知轩辕霖边连夜赶回京师。”
上官彧灵机一动，从袖中拿出一柄木梳，“你看看这上面的青紫痕迹，是不是与那毒有关？！”
谢城接过木梳细细查看，笃定道，“没错，就是这个。洛阳边城遥县的曼珠纱，实则就是这种蛊毒的边缘产物，只是在制作时去掉了毒性。这种香料昔年兴起时没有被大肆推广，一是因为制作难比较稀有，二是因为长孙大人对制作方存有疑虑，上书陛下请求暂缓。两相合之下，才未曾蔓延到京师。”
上官彧明白了，“所以，我与清歌南下，也是查这个了。”
谢城手一顿，提点道，“江南有十二舵主，其中有六个与当地朝臣表面上无关，实则深度捆绑，其余的江湖势力也不小。那里的人，上至村舍下至市集，都只听寒王一人凋令。你们这次去要查的，是足以扳倒贵妃的要紧之处，寒王一定会派人落手，你们要早做准备，注意安全。”
上官彧眼中泛起刀光，“江湖事江湖了，放心，我有数。不过，你也要帮我盯着点这边，别让秦王府中再出事。”
谢城一口答应，“没问题。”
背光下，二人再度碰杯，饮下杯中茶水。漫光随之移转，洒落于窗棂内静坐的轩辕兮身上，感到些微暖意，她轻轻一笑。沫沫瞧见自家小姐的笑容，气不打一处来，“小姐，上官公子叫你来，你还真的来啊。说到底，你是正妻，练练姑娘不过是个妾，这样来见，不是自降身价吗？！”
轩辕兮无奈，“婚姻大事是女子一辈子的事，我与她共事一夫，又同为女子，为同一件事见面有何不可？！”
“可是......”
“皇家规矩不可废，但内宅之中若过于在意尊卑位份，必定不睦。”
在门前倾听的练练听到此般斩钉截铁的话语，心中一颤，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轩辕兮见她来了，便上前相应，“好久不见。听说你生病了，身子如何？！”
练练睫毛微颤，“好多了，轩辕姑娘，我.....”轩辕兮直接牵起她的手带着坐到她对面，又使眼色让沫沫出去，随即说，“你不必这么拘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往后我们将同住一家，有话直说便可。”
面前人心性坚定，眼神温柔，练练的心渐渐安了下来，略微平静地说道，“我与你虽同日进府，但我并没有其他的心思。我与他之间感情确实深厚，但他是个很好的人，必定不会亏待于你。轩辕姑娘，我想与你好好相处......”
“我记得，你以前都是叫我小兮的。”
轩辕兮轻飘飘一句话，让练练愣了下来。她叹口气，“二妹，还记得当年你在长孙府里之时，我与你和紫云公主玩耍时的说的话吗？！”
紫云.....练练眉眼中突的显出泪水......
.......
“谢谢你带我吃这么好吃的东西，我早就听说外面有很多好吃的了，在宫里阿娘管我总是很严，出了宫也派人看着我不让我吃，也就是在长孙大人府里，才能吃到。”
练练瞧着比她小几岁的小女孩儿吃着臭豆腐津津有味，笑着说，“我父亲会做很好吃的膳食，你吃完之后我带你去吃些能调理的，这样娴妃娘娘就不会发现了。”
紫云猛地点头。
“你们看你们看，这是什么？！”轩辕兮拿着木梳兴奋地跑来，练练顺手接过，“这就是我阿娘房里的一把木梳啊，有什么稀奇的？！”
轩辕兮摆手，“不是，我家里也有一把，但最上面没有紫色痕迹。哎，练练，你把这个送给我怎么样？！”
练练摊手，“你想要就拿去，这些东西，我家里多得是。”
紫云瞧着她们的动静，又瞧瞧自己手中的吃食，面色一转将豆腐放了回去，“你送她一个木梳，送我吃的，可我阿娘教导我，不要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练练不理解，“你们都来我府里多少次了，怎么会是陌生人呢？！”
紫云脑子一根筋，“可是我每次都是甩掉人偷偷跑来的，而且我阿娘不喜欢跟朝臣在一起说话，若是她知道了会生气......”
轩辕兮灵光一闪，“哎！我记得那些野书上都写，结拜为姐妹就会变得很亲近，要不我们也试试吧，这样你回宫就直接跟娴妃娘娘说，是我家的义妹带你出去吃的不就好了？！”
练练也觉得不错，“好哎，轩辕家与皇宫走得近，这样，你就不会被罚了。”
紫云一抓小脑袋，“那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呢？！”
练练一想，“小兮比我们都大，那就是大姐；我比紫云打，就是二姐；紫云就是我们的小妹妹啦！紫云，你有姐妹啦！”
“好！”紫云从椅子上跳下，她早就想要个姐妹了，“那就这么定啦！”
狭小的食房，三个年轻的女孩，就这么许下了玩耍的诺言。
.......
轩辕兮见她落泪，便再进一步，“紫云莫名其妙地去了，你也不记得了？！”练练意识到自己落泪，赶忙擦去，她不想失态。
轩辕兮倒不在意，只是站起来看着窗外的风光，“二妹，我同意这件事时就知道，慕然不喜欢我，但我放不下他就不能看着他受害。二妹，你虽得到了军队中人的支持，可在朝政之中军权过重乃是大忌，所以，他需要我。”
练练的眼渐渐冷了下来，“你是要独霸他一个人吗？！”
轩辕兮笑里藏着十足的欲望，“我要的是权。”
练练猛地惊醒，“权？！”
“府里的管家权、登位后的皇后、宫廷之权，我都要。”说罢，轩辕兮一顿，“但是，我也不想与你关系冷淡。同处一室，若孤身一人，这位子坐着也没有意思。二妹，你能明白吗？！”
这世上没有既要又要之事，不如立足于当下，既然这么多年的付出，都不能让慕然喜欢上我，那么，有些东西就不能放手。
练练陷入了沉思，而轩辕兮则慢步走向门口。一、二、三，离门口只差最后一步了。
“小兮。”练练的话很轻，但轩辕兮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眼里重新泛光的她，“我帮你。不过，其实我比你大，所以.....”
轩辕兮控制住心中的澎湃，跑上去拥抱她，“姐姐。”
.......
方食完面食的上官彧，抬眼瞧见茶楼中出来的轩辕兮和练练携手逛街，笑颜如花，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谢城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调侃道，“怎么，你对她们也有意思？！”
上官彧笑着摇头，“我有喜欢的人，不过，轩辕姑娘确实是个好女孩。”
.......
“练练生性敏感多疑，善感且心思重，你们就这样把她从青楼救下来，是没有办法让她真正恢复的。”
上官彧不太明白，“轩辕姑娘的意思是？！”
轩辕兮让沫沫出去，低声道，“只有我告诉她，我只要府内的权，她才能真正放心。”女子所要的，不过是承诺和态度。没有一个挚爱丈夫的人，愿意与别人共事一夫。
“上官公子，你要告诉慕然，让他配合我。”
.......
谢城直接问，“那你告诉慕然了吗？！”
上官彧摆手，“没有。男人与女人不同，这么直接会让他对轩辕兮升起戒备心，不如顺其自然。”
谢城想想也是，“轩辕家独女，进了皇家自然也是独掌大权，说不说都一样。轩辕姑娘生意虽然做得好，但大抵是没有经历过吧。”
话音未落，却见眼前人已经不见了，他轻斥，“又是这样来去无踪，无趣得很。”谢老板听他如此说，暗自肺腑，你还不是一样，物以类聚。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