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没钱别装
“你小子干嘛的？”
王六手里攥着小姑娘的头发，眯缝着三角眼上下打量打量，目光阴冷地看着突兀出现的少年。
“大哥，我住隔壁，听见动静过来看看。”
杨青笑了笑。
听他这么说，王六眼中毫不掩饰轻蔑与不屑道：“看热闹滚去门外面。”
随即不再理会他，对着另两人一招手，“把人带走。”
那两人也不理会杨青，弯腰提起男孩就要走。
“大哥等一下，我刚才听着不是来要债么，怎么就要抢人呢？”
杨青伸手一拦。
“呦呵？”王六停住脚步，再次上下看看杨青，随后戏谑的对另两人笑道：“敢情是来平事儿的。”
“哈哈，这小崽子。”
那两人附和着王六笑了，眼中一样带着不屑，看杨青的目光，像是看一个白痴。
王六笑罢，对杨青道：“你要替他们还钱？家里大人同意了吗？”
说着他拎起小姑娘就要往外走。
“大哥，要还钱不也得让我看看借据吗？”
杨青退后一步，再次伸手一拦。
“我操……”
王六眉头一挑，却见这少年虽然嘴角带笑，但面色认真，这才慢慢将手里的小姑娘放下，仔细看向对方。
他身后的两个汉子也放下男孩，面色不善地走上前，和王六并排站在一起。
“小子，你不是跟爷们儿逗乐呢吧？”
杨青摇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王六，“我就想看看借据。”
王六怔了怔。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许是杨青突然出现让事情有了变化，原本在远处观瞧的街坊四邻都围了过来。
只是这些人大都衣着破败，有的甚至一脸菜色，显然也只是看热闹而已。
“好，我给你看。”
大概是这些人的目光多少给了王六些压力，他憋了半天，最终发着狠，边向杨青点头，边从怀中拿出一叠借据，又从中抽出一张抖开：
“本金二十两，一个月，连本带利八十两，你看清了吗？”
杨青仔细看了看，随即点头道：“看清了。”
王六收回借据，随后一伸手道：“拿钱吧。”
“我没钱。”
“没钱你装他娘什么？啊？”王六猛地向前一步，三角眼中闪着凶光，几乎贴着杨青的脸阴狠骂道。
杨青抬手擦擦脸上的唾沫，平静说道：“借据上写着九月初八钱账两清，可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九月初五，还有三天。”
“我……”王六张口欲骂，却不知该怎么说。
原本时间的确还有三天，但欠债的人死了，就留下俩孩子，早来晚来结果都是一样，只是没想到凭空出来个挡道的。
“三天，呵呵。”王六气极反笑，“三天后你还钱？”
杨青身上总共就八两银子，家里的宝玉他也不敢拿出去用。但事已至此，退无可退。
“我还。”
“好！”王六看着杨青，又向他身后围观的众人扫了扫，点头道：“爷们儿就等你三天，三天后还不上钱，你可别怪我记仇！”
甩下一句狠话，王六带着人走了。
没了热闹可看，围观众人也散了。
杨青见许多邻居甚至没有人做做样子，问候一句，心里对这世道的认知又深了一分。
小院中只剩下三人。
小姑娘站在原地，怯生生地看着杨青，眼泪还在眼中打转，两只小手局促的相互捏着。
小男孩坐在地上，满脸血迹，本就破旧的粗布衣衫上全是脚印和泥土，一双乌亮的大眼中不知是麻木还是冷漠，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和小姑娘一样，呆呆地看着他。
杨青看着两个小家伙，心里也有些复杂。
他知道如果今天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只怕那几人根本不会搭理自己，强行阻拦也只是自取其辱，或者惹来无穷后患。
他走上前，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帮她理了理蓬乱的头发：“前天是你们帮我上药的？”
小姑娘抬头，有些胆怯地发出一个鼻音：“嗯。”
“那你们跑什么？”
杨青说着又走向小男孩，俯身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马伯伯不在，你……你讨厌我们。”
听小姑娘这么说，杨青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应该是那位老人心善，接济过这两个孩子，而自己从前则不喜欢两个拖油瓶。
“跟我走吧。”
一手抱着男孩，另一手握着新买的铁剑，杨青当先走了出去，回到自己家，打来清水给男孩清洗。
边清洗，边对身后跟来的小姑娘说道：“会做饭吗？”
“嗯，会的。”
“厨房里什么都有，去做吧，中午跟着我吃。对了，先煮两个鸡蛋。”
小姑娘看上去十二三岁，大概是长期营养不良，瘦弱不堪，头发枯黄好似杂草。
她听杨青说完，原本胆怯的小脸上微微一松，嘴巴瘪起，眼中泪水又开始汇聚。只是脚下不停，快速跑向厨房，好似生怕对方改了主意。
杨青把男孩的脸洗干净，才发现这两姐弟长得一点也不像。
虽然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弟弟明显更清秀些，细长的瓜子脸，姐姐则相对圆润。
洗去血污，男孩脸上伤痕也露了出来。
嘴唇多处有破口，微微红肿；牙齿松动，牙龈也不停渗血；额头、脸颊、鼻子也多是擦伤和淤青。
令他诧异的是，这孩子从始至终没喊一声疼，即便碰到伤口，对方也只是皱皱眉头。
“你叫什么名字？”
让男孩靠着院中树干坐好，杨青蹲下身问道。
男孩摇了摇头，直直地看着他。
“我弟弟不会说话。”
小姑娘在身后说道，手里拿着两颗煮熟的鸡蛋。
杨青闻言一怔，随即接过鸡蛋，用手指骨节轻轻敲碎外壳，然后慢慢剥掉。
“我叫渠莹，他叫渠风。”
渠莹小声说。
杨青点点头，拿着剥好的鸡蛋开始在渠风脸上滚动。
渠风见杨青伸手送来鸡蛋，本能的张了张嘴，惹得杨青一笑，“这是消肿用的。”
转头又对渠雪问道：“给我腿上用的伤药还有吗？”
渠雪连忙边点头边向外跑，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小瓷瓶跑了回来。
“这是马伯伯给的。”
杨青也不多问，只是接过瓷瓶打开，见里面是黏稠的半液体药膏，于是倒在手上搓匀，再为渠风涂抹伤口。
王六手里攥着小姑娘的头发，眯缝着三角眼上下打量打量，目光阴冷地看着突兀出现的少年。
“大哥，我住隔壁，听见动静过来看看。”
杨青笑了笑。
听他这么说，王六眼中毫不掩饰轻蔑与不屑道：“看热闹滚去门外面。”
随即不再理会他，对着另两人一招手，“把人带走。”
那两人也不理会杨青，弯腰提起男孩就要走。
“大哥等一下，我刚才听着不是来要债么，怎么就要抢人呢？”
杨青伸手一拦。
“呦呵？”王六停住脚步，再次上下看看杨青，随后戏谑的对另两人笑道：“敢情是来平事儿的。”
“哈哈，这小崽子。”
那两人附和着王六笑了，眼中一样带着不屑，看杨青的目光，像是看一个白痴。
王六笑罢，对杨青道：“你要替他们还钱？家里大人同意了吗？”
说着他拎起小姑娘就要往外走。
“大哥，要还钱不也得让我看看借据吗？”
杨青退后一步，再次伸手一拦。
“我操……”
王六眉头一挑，却见这少年虽然嘴角带笑，但面色认真，这才慢慢将手里的小姑娘放下，仔细看向对方。
他身后的两个汉子也放下男孩，面色不善地走上前，和王六并排站在一起。
“小子，你不是跟爷们儿逗乐呢吧？”
杨青摇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王六，“我就想看看借据。”
王六怔了怔。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许是杨青突然出现让事情有了变化，原本在远处观瞧的街坊四邻都围了过来。
只是这些人大都衣着破败，有的甚至一脸菜色，显然也只是看热闹而已。
“好，我给你看。”
大概是这些人的目光多少给了王六些压力，他憋了半天，最终发着狠，边向杨青点头，边从怀中拿出一叠借据，又从中抽出一张抖开：
“本金二十两，一个月，连本带利八十两，你看清了吗？”
杨青仔细看了看，随即点头道：“看清了。”
王六收回借据，随后一伸手道：“拿钱吧。”
“我没钱。”
“没钱你装他娘什么？啊？”王六猛地向前一步，三角眼中闪着凶光，几乎贴着杨青的脸阴狠骂道。
杨青抬手擦擦脸上的唾沫，平静说道：“借据上写着九月初八钱账两清，可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九月初五，还有三天。”
“我……”王六张口欲骂，却不知该怎么说。
原本时间的确还有三天，但欠债的人死了，就留下俩孩子，早来晚来结果都是一样，只是没想到凭空出来个挡道的。
“三天，呵呵。”王六气极反笑，“三天后你还钱？”
杨青身上总共就八两银子，家里的宝玉他也不敢拿出去用。但事已至此，退无可退。
“我还。”
“好！”王六看着杨青，又向他身后围观的众人扫了扫，点头道：“爷们儿就等你三天，三天后还不上钱，你可别怪我记仇！”
甩下一句狠话，王六带着人走了。
没了热闹可看，围观众人也散了。
杨青见许多邻居甚至没有人做做样子，问候一句，心里对这世道的认知又深了一分。
小院中只剩下三人。
小姑娘站在原地，怯生生地看着杨青，眼泪还在眼中打转，两只小手局促的相互捏着。
小男孩坐在地上，满脸血迹，本就破旧的粗布衣衫上全是脚印和泥土，一双乌亮的大眼中不知是麻木还是冷漠，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和小姑娘一样，呆呆地看着他。
杨青看着两个小家伙，心里也有些复杂。
他知道如果今天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只怕那几人根本不会搭理自己，强行阻拦也只是自取其辱，或者惹来无穷后患。
他走上前，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帮她理了理蓬乱的头发：“前天是你们帮我上药的？”
小姑娘抬头，有些胆怯地发出一个鼻音：“嗯。”
“那你们跑什么？”
杨青说着又走向小男孩，俯身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马伯伯不在，你……你讨厌我们。”
听小姑娘这么说，杨青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应该是那位老人心善，接济过这两个孩子，而自己从前则不喜欢两个拖油瓶。
“跟我走吧。”
一手抱着男孩，另一手握着新买的铁剑，杨青当先走了出去，回到自己家，打来清水给男孩清洗。
边清洗，边对身后跟来的小姑娘说道：“会做饭吗？”
“嗯，会的。”
“厨房里什么都有，去做吧，中午跟着我吃。对了，先煮两个鸡蛋。”
小姑娘看上去十二三岁，大概是长期营养不良，瘦弱不堪，头发枯黄好似杂草。
她听杨青说完，原本胆怯的小脸上微微一松，嘴巴瘪起，眼中泪水又开始汇聚。只是脚下不停，快速跑向厨房，好似生怕对方改了主意。
杨青把男孩的脸洗干净，才发现这两姐弟长得一点也不像。
虽然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弟弟明显更清秀些，细长的瓜子脸，姐姐则相对圆润。
洗去血污，男孩脸上伤痕也露了出来。
嘴唇多处有破口，微微红肿；牙齿松动，牙龈也不停渗血；额头、脸颊、鼻子也多是擦伤和淤青。
令他诧异的是，这孩子从始至终没喊一声疼，即便碰到伤口，对方也只是皱皱眉头。
“你叫什么名字？”
让男孩靠着院中树干坐好，杨青蹲下身问道。
男孩摇了摇头，直直地看着他。
“我弟弟不会说话。”
小姑娘在身后说道，手里拿着两颗煮熟的鸡蛋。
杨青闻言一怔，随即接过鸡蛋，用手指骨节轻轻敲碎外壳，然后慢慢剥掉。
“我叫渠莹，他叫渠风。”
渠莹小声说。
杨青点点头，拿着剥好的鸡蛋开始在渠风脸上滚动。
渠风见杨青伸手送来鸡蛋，本能的张了张嘴，惹得杨青一笑，“这是消肿用的。”
转头又对渠雪问道：“给我腿上用的伤药还有吗？”
渠雪连忙边点头边向外跑，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小瓷瓶跑了回来。
“这是马伯伯给的。”
杨青也不多问，只是接过瓷瓶打开，见里面是黏稠的半液体药膏，于是倒在手上搓匀，再为渠风涂抹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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