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壶关之危（续）
赵云一人冲阵，身后整座城为他助威！赵云现在已不仅仅是他个人，而是代表了整座城的意志：犯我家园者，虽强必诛！当很多人统一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天然就带了一股气势。此时，整座城所爆发出来的气势，附之于赵云一身，让所有贼军为之胆寒！
李大目尚在慌乱，就有溃兵逃过来了，径直冲向阵列。手下人不知所措，李大目犹疑不定，他有心想要下令歼灭溃兵，不让溃兵冲乱了自家阵型，但又怕那两位首领怪罪，坏了同盟。但见远处赵云来势汹汹，自己列阵尚且不一定能抵御得了，不列阵的话，岂不是直接等死？就在他想明白了任何东西都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咬牙下令歼灭溃兵时，却已经来不及了，溃兵撞着盾牌就冲了进来。手下还未收到命令，第一排持盾手就这样把溃兵们放入阵中，溃兵们不管不顾，闷头就冲，后方贼兵只能避让，整个阵型登时大乱。
李大目大急，连忙大喊：“稳住！稳住！”却哪里稳得住，混乱情况没有一丁点好转。李大目回头，见赵云就要杀到，惊惶大骇，也全然不顾了，打马就往自家阵列里冲，边冲边喊：“让开！让开！”想要冲透阵列，往后方逃去。
赵云瞬间就到，飞马入阵，直取李大目。这次赵云的目的本来就是斩杀贼首，所以盯着李大目不放。身前贼兵无人敢当，纷纷向两边闪避，所有人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赵云于阵中追逐李大目。
李大目惊骇欲死，大声呼救。
左髭丈八于李大目阵列后方瞧得生气，对于羝根、青牛角和张白骑说：“敌只一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该像这样一触就溃吧！李大目竟如此不堪！你我几人上去接应，亲自斩杀这小将。白骑兄，你不是想要那白马么，我们一起上，把马夺了予你！”他和于羝根、青牛角都是后面到的，未曾见过赵云冲阵之姿，消息也没来得及传递，所以也不知道上午赵云只用一招就斩杀了张雷公。在他眼里，此时就是李大目见到赵云杀来，居然一招不接直接就逃，这不是不堪，还能是啥！他自恃勇力，想要伙同诸首领拿下赵云，在他看来：如此冲阵，自己也能做到，而且己方几个人打一个，怎么着也能赢吧。
于羝根、青牛角点头同意，各自收拾兵器。
张白骑张嘴欲言，但是他看了看赵云胯下白马，又把嘴闭上了。此刻是能得到那匹白马的最好机会，他不想放过。
几位贼首让李大目手下阵列从后分开，纵马入阵，杀向赵云，入阵时还口喊各自名号提振士气。
“左髭丈八入阵！”
“于羝根入阵！”
“青牛角入阵！”
“张白骑入阵！”
李大目正疯狂打马奔逃，他知道赵云马快，听得脑后马蹄声越来越近，只觉生存无望，几乎快哭出来。忽见前方阵列分开，几位首领入阵来迎，瞬间大喜，感动不已，深深觉得对方几人便是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竟然振奋精神，逃到了左髭丈八等人身后。左髭丈八几人骑马就要与赵云相撞，各自持武器来打赵云，首尾相连。
赵云心中平静，无半分畏惧。当先一个狼牙棒斜向上撩起，就要打到，赵云提起缰绳，欺其缓慢，直接飞马跃了过去。紧接一杆戈矛就捅到面前，赵云把头一低，身子一矮，伏在马背就从下方冲了过去。而后一杆大斧自上方劈来，赵云横枪与之相撞，“当”的一声，两人各自受力后仰，赵云双腿夹紧马腹，背躺马背，直接从下方越过了最后面张白骑横扫的一刀。赵云直起身姿，马速不减，仍旧杀向李大目。
李大目本已越过几位首领，心中松了一口气，正在感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全然未察自己胯间潮湿。听到背后武器碰撞之声乍响，紧接着脑后便是一阵风声，李大目回头去看，亮银枪尖已到眼前，瞳孔中只有那枪刃越来越近。李大目不可置信，想要开口大呼“饶命”，却已经来不及了。他最后的念头就是，当初真不应该下山来打壶关！
赵云一枪结果了李大目，仍旧面无表情，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般。他回马调头，甩掉枪尖鲜血，根本不歇，重又提枪纵马杀向左髭丈八等人。
众人连反应时间都没有，来不及再次商议，只按照本能行动，左髭丈八、青牛角、张白骑三人返身迎着赵云对冲，而于羝根则慌乱往旁边逃去。他们每人心中感受都不一样。左髭丈八是暴怒，他觉得赵云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还有一丝对赵云武勇的不服气，所以他冲向赵云是想要证明自己。青牛角和于羝根其实都已经感到恐惧，而每个人面对恐惧的反应是不一样的，有人会色厉内荏地反击，有人会一逃再逃。青牛角是前者，所以他冲向赵云；于羝根是后者，所以他选择逃跑。至于张白骑，纯粹是想白马想疯了，他冲向的不是赵云，而是白马，他只是要解决那匹白马上的人罢了，无论那人是谁。
李大目手下早已混乱，纷纷往四周逃散，他们只想逃跑，跑得越远越好，只有亲信几人把李大目尸体抬到一匹马上，一起往远处逃去。
于羝根回到自己阵中，满脸痛苦，有恐惧有不甘，更多的竟然是安心。那小将太吓人了，万军丛中取人首级，如信手拈来一般，毫不费力！还有那几人居然还敢迎上那小将，连疯疯癫癫的张白骑都没有逃跑，万众瞩目下，就自己一人逃了，手下弟兄还怎么服我！但是终于来到大阵了，终于安全了，终于安全了！于羝根平复心情，暗中调来本部弓箭手，不管别人死活，只想射死赵云。
左髭丈八三人此次与赵云对冲，双方甫一相交，便使出全力，几人在众人之间大战起来。左髭丈八舞起狼牙棒就砸，赵云抬枪便迎了上去，两人一个力大，一个马快，武器相撞，金戈声乍响，居然双双被对方逼停。
青牛角、张白骑二人绕过左髭丈八，各自将刀斧伸来，要砍赵云。
赵云以手撑马鞍，从马上跃起，躲了两人刀斧，同时于空中挺枪刺向左髭丈八。
左髭丈八刚刚缓过劲来，赵云枪尖已到，慌忙举棒抵挡，险而又险地拦下这一击。赶紧拨马后退，拉开距离。
赵云一击不中，落回马上，夹了一下马腹，纵马去追左髭丈八。
左髭丈八见状，用力将狼牙棒往地上一砸，溅起碎石飞向赵云。
赵云停马舞枪，将石块尽数挡了。
左髭丈八窥得便宜，复又一棒砸起石块向赵云打去。
赵云身后，青牛角、张白骑双双杀到，刀斧齐出，砍向赵云。
赵云抖擞两下，枪尖点住斧背刀侧，将两人武器磕了出去，而后一声大喝，腿部用力，飞马从两人之间跃了过去。
那些石块尽数打在青牛角、张白骑二人身上，将两人打得东倒西歪，两人大骂左髭丈八。
左髭丈八冷哼一声，高高举起狼牙棒，纵马从两人之间冲过，口中冷冷道：“莫要挡路！”举棒径直冲向赵云。
赵云回马，使了一招“丹凤朝阳”。左髭丈八见状，双手将狼牙棒用力砸下，乃是绝招“泰山压顶”，黑色波动与凤凰寒芒相撞，各自湮灭。
赵云纵马冲突，直取左髭丈八。
那边左髭丈八一招使出正觉虚脱，还没缓过劲来，眼见枪尖越来越近，惊慌失措，忽听后面张白骑大喊：“左首领趴下！”赶紧伏在马上，手握缰绳，拉低马首。
一道刀光自左髭丈八上方横着扫向赵云，乃是张白骑绝技“横断太行”。
青牛角也越过左髭丈八，运劲贯注大斧，斜劈而下，使了绝招“力劈华山”，一道锋芒，紧随着“横断太行”的刀光，袭向赵云。
赵云见状，不慌不忙，使出“鸾凤和鸣”，枪尖喷吐波纹，隔绝那道刀光，然后随着枪尖引导，在头顶舞了一圈，竟又向着来处飞射而去，正好撞在随后而来的锋芒之上。赵云纵马不停，径取三人。
青牛角首当其冲，他本以为自己和张白骑两人绝招叠出，那小将必然或挡或躲，攻势停顿，能为之一缓，却万万没有料到，赵云居然还有如此斗转星移的一招，所以方才全力使出绝招，现在已双手脱力，数息之间抬不起来。
赵云已然杀到，青牛角闭眼等死。
忽然，变故陡生，漫天箭雨射了过来，原来是于羝根命令手下射箭。
赵云停马，把枪舞成一个圆形，密不透风，将箭矢尽数挡下。
左髭丈八翻身下马，藏于马腹，以狼牙棒斜撑马的尸体，竟是一箭不中，安然躲过箭雨。
张白骑抱头鼠窜，胡乱用刀格挡几下，背上插了五六根箭矢，终究没死，伏马逃了出去。
青牛角却没人能够管他了，手下人距他较远，中间还隔着个赵云，他死前在贼阵之中找到了于羝根，见于羝根一脸疯狂，大呼小叫，仿佛在说“射死他们”几个字。青牛角最终只是恨恨地看了于羝根一眼，便被射倒在地，满身箭矢而亡。
于羝根还要令手下再射第二轮箭矢，马腹下响起左髭丈八暴怒的声音：“给老子宰了于羝根！”手下听了，挥起武器扑向于羝根阵列，贼军大乱。
张白骑伏着马背回到阵中，随即便昏迷了过去，心腹连忙带领手下人退出战场，往来时路逃走。
青牛角素来重义，手下人竟无一人逃跑，口呼报仇，也扑向于羝根阵列。几个亲信趁乱去给首领收尸不提。
贼军相互厮杀，乱作一团，赵云这边却无人敢来，周围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目的达，赵云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与眼前的场景格格不入，便拨马回城去了。
王立带人亲自下城来迎，入城关闭城门后，登上城楼，城下一部分贼军还在互相残杀，但更多的贼兵，从阵列边缘开始，都悄悄地往不同方向离开了。
城头众人看着眼前的乱象，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场战斗会发展成这样，但豪无疑问，等城下厮杀结束后，这场战斗便可宣布胜利了！而且是场大胜！每个人都神色激动，众人相互议论，几乎现在就要忍不住庆贺了。
赵云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内心平静。他看着混乱中，接连有人倒下，不断有人死去，只觉索然无趣，这场战斗在他看来，没有赢家。
城下的混战，最后还是结束了，以左髭丈八斩杀于羝根而告终。一番苦战后，左髭丈八收编了青牛角和于羝根的手下，抬头看向城楼，看了中间站着的赵云一眼，而后带着众人灰溜溜回去了。
自始至终，没有人关心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来并州，但这都不重要了，贼军败了！大败而归！
直到今天，王立及整个壶关城里的人，方才相信了虎牢关下“鬼神”的传言，方才相信了什么是一骑当千，什么是天下无双，什么叫做万人敌！赵云，跟他们便是一类人吧。
王立可以确信的是，身边那位少年虽然现在不为人知，日后名字必定会响彻天下，为世人所知，为后人敬仰。
而后王立传令全城欢庆胜利。援军也于夜间到来，王立与援军首领商议，让他们在壶关暂驻几天，防止贼军去而复返。援军之中有人带来了师伯的消息，说是在北边雁门郡听说过李彦的行踪。
赵云又留了两日，其间写了一封家书，拜托王立差人送回家，王立自然答应。
两日一晃而过，贼军始终没有再来，赵云便于第四日一早打马告辞。城中诸人不好再挽留，给赵云画了份地图，准备了些盘缠，赵云谢过。
王立还写了两封书信，分别让赵云带给太原太守王柔和雁门太守郭缊。北上雁门必经太原，太原王氏、郭氏俱为当地大族，两家交好，王氏自是不提，王立在郭氏那里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两封手书说了此间之事，并让两位太守多行方便，不要为难赵云。而后王立带一众将佐，送赵云离去，一直送出了十里，方才停下。
赵云与之告别，打马往北寻师伯去了。
李大目尚在慌乱，就有溃兵逃过来了，径直冲向阵列。手下人不知所措，李大目犹疑不定，他有心想要下令歼灭溃兵，不让溃兵冲乱了自家阵型，但又怕那两位首领怪罪，坏了同盟。但见远处赵云来势汹汹，自己列阵尚且不一定能抵御得了，不列阵的话，岂不是直接等死？就在他想明白了任何东西都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咬牙下令歼灭溃兵时，却已经来不及了，溃兵撞着盾牌就冲了进来。手下还未收到命令，第一排持盾手就这样把溃兵们放入阵中，溃兵们不管不顾，闷头就冲，后方贼兵只能避让，整个阵型登时大乱。
李大目大急，连忙大喊：“稳住！稳住！”却哪里稳得住，混乱情况没有一丁点好转。李大目回头，见赵云就要杀到，惊惶大骇，也全然不顾了，打马就往自家阵列里冲，边冲边喊：“让开！让开！”想要冲透阵列，往后方逃去。
赵云瞬间就到，飞马入阵，直取李大目。这次赵云的目的本来就是斩杀贼首，所以盯着李大目不放。身前贼兵无人敢当，纷纷向两边闪避，所有人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赵云于阵中追逐李大目。
李大目惊骇欲死，大声呼救。
左髭丈八于李大目阵列后方瞧得生气，对于羝根、青牛角和张白骑说：“敌只一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该像这样一触就溃吧！李大目竟如此不堪！你我几人上去接应，亲自斩杀这小将。白骑兄，你不是想要那白马么，我们一起上，把马夺了予你！”他和于羝根、青牛角都是后面到的，未曾见过赵云冲阵之姿，消息也没来得及传递，所以也不知道上午赵云只用一招就斩杀了张雷公。在他眼里，此时就是李大目见到赵云杀来，居然一招不接直接就逃，这不是不堪，还能是啥！他自恃勇力，想要伙同诸首领拿下赵云，在他看来：如此冲阵，自己也能做到，而且己方几个人打一个，怎么着也能赢吧。
于羝根、青牛角点头同意，各自收拾兵器。
张白骑张嘴欲言，但是他看了看赵云胯下白马，又把嘴闭上了。此刻是能得到那匹白马的最好机会，他不想放过。
几位贼首让李大目手下阵列从后分开，纵马入阵，杀向赵云，入阵时还口喊各自名号提振士气。
“左髭丈八入阵！”
“于羝根入阵！”
“青牛角入阵！”
“张白骑入阵！”
李大目正疯狂打马奔逃，他知道赵云马快，听得脑后马蹄声越来越近，只觉生存无望，几乎快哭出来。忽见前方阵列分开，几位首领入阵来迎，瞬间大喜，感动不已，深深觉得对方几人便是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竟然振奋精神，逃到了左髭丈八等人身后。左髭丈八几人骑马就要与赵云相撞，各自持武器来打赵云，首尾相连。
赵云心中平静，无半分畏惧。当先一个狼牙棒斜向上撩起，就要打到，赵云提起缰绳，欺其缓慢，直接飞马跃了过去。紧接一杆戈矛就捅到面前，赵云把头一低，身子一矮，伏在马背就从下方冲了过去。而后一杆大斧自上方劈来，赵云横枪与之相撞，“当”的一声，两人各自受力后仰，赵云双腿夹紧马腹，背躺马背，直接从下方越过了最后面张白骑横扫的一刀。赵云直起身姿，马速不减，仍旧杀向李大目。
李大目本已越过几位首领，心中松了一口气，正在感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全然未察自己胯间潮湿。听到背后武器碰撞之声乍响，紧接着脑后便是一阵风声，李大目回头去看，亮银枪尖已到眼前，瞳孔中只有那枪刃越来越近。李大目不可置信，想要开口大呼“饶命”，却已经来不及了。他最后的念头就是，当初真不应该下山来打壶关！
赵云一枪结果了李大目，仍旧面无表情，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般。他回马调头，甩掉枪尖鲜血，根本不歇，重又提枪纵马杀向左髭丈八等人。
众人连反应时间都没有，来不及再次商议，只按照本能行动，左髭丈八、青牛角、张白骑三人返身迎着赵云对冲，而于羝根则慌乱往旁边逃去。他们每人心中感受都不一样。左髭丈八是暴怒，他觉得赵云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还有一丝对赵云武勇的不服气，所以他冲向赵云是想要证明自己。青牛角和于羝根其实都已经感到恐惧，而每个人面对恐惧的反应是不一样的，有人会色厉内荏地反击，有人会一逃再逃。青牛角是前者，所以他冲向赵云；于羝根是后者，所以他选择逃跑。至于张白骑，纯粹是想白马想疯了，他冲向的不是赵云，而是白马，他只是要解决那匹白马上的人罢了，无论那人是谁。
李大目手下早已混乱，纷纷往四周逃散，他们只想逃跑，跑得越远越好，只有亲信几人把李大目尸体抬到一匹马上，一起往远处逃去。
于羝根回到自己阵中，满脸痛苦，有恐惧有不甘，更多的竟然是安心。那小将太吓人了，万军丛中取人首级，如信手拈来一般，毫不费力！还有那几人居然还敢迎上那小将，连疯疯癫癫的张白骑都没有逃跑，万众瞩目下，就自己一人逃了，手下弟兄还怎么服我！但是终于来到大阵了，终于安全了，终于安全了！于羝根平复心情，暗中调来本部弓箭手，不管别人死活，只想射死赵云。
左髭丈八三人此次与赵云对冲，双方甫一相交，便使出全力，几人在众人之间大战起来。左髭丈八舞起狼牙棒就砸，赵云抬枪便迎了上去，两人一个力大，一个马快，武器相撞，金戈声乍响，居然双双被对方逼停。
青牛角、张白骑二人绕过左髭丈八，各自将刀斧伸来，要砍赵云。
赵云以手撑马鞍，从马上跃起，躲了两人刀斧，同时于空中挺枪刺向左髭丈八。
左髭丈八刚刚缓过劲来，赵云枪尖已到，慌忙举棒抵挡，险而又险地拦下这一击。赶紧拨马后退，拉开距离。
赵云一击不中，落回马上，夹了一下马腹，纵马去追左髭丈八。
左髭丈八见状，用力将狼牙棒往地上一砸，溅起碎石飞向赵云。
赵云停马舞枪，将石块尽数挡了。
左髭丈八窥得便宜，复又一棒砸起石块向赵云打去。
赵云身后，青牛角、张白骑双双杀到，刀斧齐出，砍向赵云。
赵云抖擞两下，枪尖点住斧背刀侧，将两人武器磕了出去，而后一声大喝，腿部用力，飞马从两人之间跃了过去。
那些石块尽数打在青牛角、张白骑二人身上，将两人打得东倒西歪，两人大骂左髭丈八。
左髭丈八冷哼一声，高高举起狼牙棒，纵马从两人之间冲过，口中冷冷道：“莫要挡路！”举棒径直冲向赵云。
赵云回马，使了一招“丹凤朝阳”。左髭丈八见状，双手将狼牙棒用力砸下，乃是绝招“泰山压顶”，黑色波动与凤凰寒芒相撞，各自湮灭。
赵云纵马冲突，直取左髭丈八。
那边左髭丈八一招使出正觉虚脱，还没缓过劲来，眼见枪尖越来越近，惊慌失措，忽听后面张白骑大喊：“左首领趴下！”赶紧伏在马上，手握缰绳，拉低马首。
一道刀光自左髭丈八上方横着扫向赵云，乃是张白骑绝技“横断太行”。
青牛角也越过左髭丈八，运劲贯注大斧，斜劈而下，使了绝招“力劈华山”，一道锋芒，紧随着“横断太行”的刀光，袭向赵云。
赵云见状，不慌不忙，使出“鸾凤和鸣”，枪尖喷吐波纹，隔绝那道刀光，然后随着枪尖引导，在头顶舞了一圈，竟又向着来处飞射而去，正好撞在随后而来的锋芒之上。赵云纵马不停，径取三人。
青牛角首当其冲，他本以为自己和张白骑两人绝招叠出，那小将必然或挡或躲，攻势停顿，能为之一缓，却万万没有料到，赵云居然还有如此斗转星移的一招，所以方才全力使出绝招，现在已双手脱力，数息之间抬不起来。
赵云已然杀到，青牛角闭眼等死。
忽然，变故陡生，漫天箭雨射了过来，原来是于羝根命令手下射箭。
赵云停马，把枪舞成一个圆形，密不透风，将箭矢尽数挡下。
左髭丈八翻身下马，藏于马腹，以狼牙棒斜撑马的尸体，竟是一箭不中，安然躲过箭雨。
张白骑抱头鼠窜，胡乱用刀格挡几下，背上插了五六根箭矢，终究没死，伏马逃了出去。
青牛角却没人能够管他了，手下人距他较远，中间还隔着个赵云，他死前在贼阵之中找到了于羝根，见于羝根一脸疯狂，大呼小叫，仿佛在说“射死他们”几个字。青牛角最终只是恨恨地看了于羝根一眼，便被射倒在地，满身箭矢而亡。
于羝根还要令手下再射第二轮箭矢，马腹下响起左髭丈八暴怒的声音：“给老子宰了于羝根！”手下听了，挥起武器扑向于羝根阵列，贼军大乱。
张白骑伏着马背回到阵中，随即便昏迷了过去，心腹连忙带领手下人退出战场，往来时路逃走。
青牛角素来重义，手下人竟无一人逃跑，口呼报仇，也扑向于羝根阵列。几个亲信趁乱去给首领收尸不提。
贼军相互厮杀，乱作一团，赵云这边却无人敢来，周围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目的达，赵云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与眼前的场景格格不入，便拨马回城去了。
王立带人亲自下城来迎，入城关闭城门后，登上城楼，城下一部分贼军还在互相残杀，但更多的贼兵，从阵列边缘开始，都悄悄地往不同方向离开了。
城头众人看着眼前的乱象，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场战斗会发展成这样，但豪无疑问，等城下厮杀结束后，这场战斗便可宣布胜利了！而且是场大胜！每个人都神色激动，众人相互议论，几乎现在就要忍不住庆贺了。
赵云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内心平静。他看着混乱中，接连有人倒下，不断有人死去，只觉索然无趣，这场战斗在他看来，没有赢家。
城下的混战，最后还是结束了，以左髭丈八斩杀于羝根而告终。一番苦战后，左髭丈八收编了青牛角和于羝根的手下，抬头看向城楼，看了中间站着的赵云一眼，而后带着众人灰溜溜回去了。
自始至终，没有人关心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来并州，但这都不重要了，贼军败了！大败而归！
直到今天，王立及整个壶关城里的人，方才相信了虎牢关下“鬼神”的传言，方才相信了什么是一骑当千，什么是天下无双，什么叫做万人敌！赵云，跟他们便是一类人吧。
王立可以确信的是，身边那位少年虽然现在不为人知，日后名字必定会响彻天下，为世人所知，为后人敬仰。
而后王立传令全城欢庆胜利。援军也于夜间到来，王立与援军首领商议，让他们在壶关暂驻几天，防止贼军去而复返。援军之中有人带来了师伯的消息，说是在北边雁门郡听说过李彦的行踪。
赵云又留了两日，其间写了一封家书，拜托王立差人送回家，王立自然答应。
两日一晃而过，贼军始终没有再来，赵云便于第四日一早打马告辞。城中诸人不好再挽留，给赵云画了份地图，准备了些盘缠，赵云谢过。
王立还写了两封书信，分别让赵云带给太原太守王柔和雁门太守郭缊。北上雁门必经太原，太原王氏、郭氏俱为当地大族，两家交好，王氏自是不提，王立在郭氏那里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两封手书说了此间之事，并让两位太守多行方便，不要为难赵云。而后王立带一众将佐，送赵云离去，一直送出了十里，方才停下。
赵云与之告别，打马往北寻师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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