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幽州游侠
原来，福男离开朱雀门后，就带着黑齿在城中转悠。正好遇见出游的名伎，又听一些好事的少年说，平康坊美女如云，舒三家又最有名，于是就想来见识下。
但一进门，就被老道的红枝看出是个新客，加上他脾气又大，那红枝岂肯真让他见到名伎，便只哄他喝酒。其实这也是平康坊的规矩，新人进门，总要被宰客，至于那些头牌的姑娘，那是万万不会给他们见的。
福男哪知道这些，他长在皇宫里，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眼见这平康坊最有名的院子，最漂亮的姑娘，也不过姿色平平，再听那些曲子，咿咿呀呀，也多听不懂，于是甚感无聊。
但他毕竟有些教养，初时还不说，等两壶酒下肚，头脑一热，就忍不住发牢骚了。
谁知话音刚落，邻座一个少年却笑道：“谁说都是庸脂俗粉？漂亮的有的是，只是你没机会见罢了。”
这少年自然就是洛雨，福男一听，斜眼问道：“哪个是最漂亮的？为何不让本公子见？”
洛雨把座位挪过去些，低声道：“此处最漂亮的姑娘名叫锦娃，名动长安，首屈一指。不过锦娃既是名妓，像咱们这样的普通客人，却是没机会见的。”
福男冷笑道：“什么话？不过是个娼妓，还有给钱见不得的，她是要多少钱？”
洛雨摇头道：“兄台这样说，就煞风景了，平康坊的名妓岂是钱能买到的，若如此，这长安城有几个臭钱的，岂不是人人都能一亲芳泽。”
福男不耐烦道：“不要钱，那要什么？”
洛雨悠悠道：“平康坊的规矩，想见名伎，要的是客人年轻英俊，多才多艺，没有这些，就算你腰缠万贯，也难见她们一面。”她平日也听过一些平康坊的传闻，听说这些名伎，都喜欢有才华的士子，此刻便一阵胡说八道，倒真把福男蒙住了
说完这些，她又补充道：“他们不让你见锦娃，自然是嫌阁下，嘿嘿，嘿嘿。”
她一连嘿嘿几声，惹得福男大怒，心想自己身为世子，何时被人轻视过。居然在这小小的平康坊被人慢待，更可恶的是，慢待的理由，居然是自己不够英俊。
当下霍地站起来，对那奉酒的女子喝道：“去把那个叫锦娃的叫来，我要看看她生的什么模样。”
他身材高大，又是一国王子，发起怒来，颇有雷霆万钧之势。那女子当即被吓的面色苍白，想说几句哄人的，却结结巴巴，哪还说的出，赶忙跑出屋去。不多时，香影一闪，就见红枝又进来了，但还没等她开口，只听乒乒乓乓，福男已耍起世子的威风，把一桌酒席全掀了，冷冷道：“今日我若见不到锦娃，就把你们这院子拆了。”
那红枝何等机灵，赶忙退了出去，众宾客见有人闹事，都一旁看热闹。过不多时，见外面又来一人，却是一个身高七尺，满脸虬须的昂藏大汉，手持棍棒，喝道：“哪里来的田舍汉？出来说话？”
那汉子是此处护院，本来身材魁梧，威风凛凛，只是方才被康居明一伙打了一顿，脸上青肿未消，这威风便着实减了几分。
福男哪里惧他，冷冷一笑，迈步而出。众人跟着涌入院中，只见院内灯笼高挑，院内四角及门口，各站了六个大汉，都手持棍棒，摆出瓮中捉鳖的架势。
对面廊下站了个四五十岁，满头珠翠，满脸脂粉的妇人，想是此院的老鸨。
那护院走到院中，当心一站，喝道：“小子，刚从乡下爬出来的吧？就凭你，也想见锦娃姑娘？识相的付了酒钱，赶紧滚。”
福男往门前一坐，对黑齿道：“告诉他们，我是什么人？”
黑齿躬身应了，走上前去。那汉子见他身材魁梧，来意不善，也不敢轻视，刚要摆开架子，哪知眼前一花，黑齿已到了他面前，跟着胸前一痛，便踉跄退出五六歩，百忙中，大叫道：“兄弟们，一起上啊。”
其他几人闻声，纷纷拿着棍棒来打，只见黑齿冲入众人中，左一拳，右一掌，动作干脆利，顷刻间就是一片鬼哭狼嚎。
福男端坐门前，冷笑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那鸨母早看呆了眼，心想今天倒了什么霉，怎么竟碰见阎王。赶忙走上前，满脸堆笑地道：“哎呀，郎君，误会误会，都是这些下人有眼不识泰山，一看您就是贵人，您不就是要见锦娃姑娘吗？我们锦娃啊，最喜欢的就是您这样威武的郎君，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去请。”
说着，扭着粗壮的腰肢，亲自跑向了后院。
洛雨心想：“这黑齿武功真不错，不知是他厉害，还是那后院之人厉害。”
过了片刻，只见鸨母又一扭一扭地回来了，满脸欢喜地：“郎君好福气，锦娃姑娘已答应相见了，快跟我来吧。”
那锦娃确是名动长安的名伎，可惜养在深闺，此间客人即便常来的，也从没机会见到，此时听说锦娃邀客，都起哄跟了去。
到了第三座院子，只见一株春海棠映着红灯，正房的门敞开着，那鸨母眉开眼笑地道：“锦娃就在里面，郎君请进吧。”
福男见那鸨母一脸脂粉，在灯下笑的着实可怕，心想，她莫要在屋里弄鬼，就喊黑齿一同入内。众人眼见他得入长安名妓的闺房，不禁羡慕不已，心想，“还是能打架好啊。”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窥探。
只见福男刚一进去，忽然发出一声惊呼，众人暗道：“咦，莫不是那锦娃姑娘长的太漂亮，这小子骨头都酥了。”
跟着屋内又传来一串乒乒乓乓，掌力相碰的声音，密如联珠，伴着黑齿几声低沉的惊呼，福男的喝问声：“你是什么人？”众人这才明白，屋里哪有什么倾国倾城的名妓，竟是藏着位武功高手。
忽然又是砰的一声，声音戛然而止，跟着一个懒洋洋的男子的声音道：“你能在我手下过十招，也算不错了，可以留个姓名。”
洛雨一听，原来是刚才后院的男子，想必是那鸨母把事情告诉了后院之人，那人既与锦娃相好，便替她出头。
只可怜福男，满心欢喜来会佳人，哪料到会的却是个男人。
只听黑齿叽里咕噜说了一串，那人又“咦”了一声道：“原来你不是汉人，是百济人。”
又道：“原来百济也有高手，失敬了。那这位，一定也不是汉人了，看你穿得漂亮，又没本事，派头却不小，一定是位世子吧，是百济的世子吗？”
福男哼了一声，大声道：“我不是百济的世子，你究竟是何人？”
“你不是？”那人迟疑了下道，“对了，百济人来大唐，可不敢这么耍威风，听说高句丽喜欢欺负百济，我猜你是高句丽的世子吧。”
福男又哼了一声，却不回答。
那人道：“你不回答就是了，不知世子深夜来见我，所为何事啊？”
福男怒道：“谁要见你了？我要见的是锦娃姑娘”
那人悠悠道：“原来你是要见锦娃，但你长的既不好看，本事又没我高，除了出身好，简直一无是处，锦娃为何要见你啊？”
福男大怒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这样羞辱我？”
那人笑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怎么叫羞辱？我劝世子你还是多开开眼，瞧瞧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后就宠辱不惊了。”
却听福男一声怒吼，跟着黑齿发出一声惊呼，又是一串掌力相碰声，忽然，福男那高大的身躯，像麻袋一样，从屋里飞了出来，直跌出一丈远才倒地，正与刚才康国人的遭遇一模一样。跟着屋内抢出一人，正是黑齿，他慌忙将福男扶起。
那福男倒也经摔，爬起来，一声也不吭，只恨声道：“那贼子，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说罢，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出了院子。
旁观众人议论纷纷，不知这屋里藏了什么怪物。过了片刻，只听脚步声响，房内走出一人，个子瘦高，穿一件宽松的白缎衫，神情懒散，但剑眉星目，颇有倜傥之姿。
众人纷纷称奇，心想原来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都指指点点。那人却看也不看，懒洋洋地就向后院走去。
洛雨却惊在那里，只因这屋中男子，她竟认得，正是当日在岳凌霄家中见过的神秘男子。当时虽只是匆匆一眼，并未细看，但此人犀利的目光，凌厉的气势，已让她大为触动，所以今日再见，绝不会认错。
“原来他是个绝顶高手，这人究竟是谁？和他在一起的又是谁？”洛雨思量着，忽然想起他的口音，似是幽州的，“难道他就是胡玉楼中的幽州游侠？”
福男离去后，众人回到堂中，议论纷纷，但话题都已转到那屋中高手，猜测他究竟是何人，有人道：“这平康坊，原本就有许多游侠光顾，那男子想必也是个游侠。”众人纷纷赞同：“原来锦娃姑娘喜欢的是游侠。”又东拉西扯，说些游侠轶事。
过了会，只听外面传来送客声，洛雨悄悄看去，正是康居明带着随从，匆匆离去，但并未见后院之人。洛雨猜测，他们可能要在此过夜，此时已近丑时，她担心回去太晚，师傅担心，又见探查无望，只好先离开。但一问酒钱，红枝笑眯眯地道：“不多不多，两百文。”
洛雨这才发现被宰了，按长安市价，两百文足够在西市买十壶好酒，这里要价竟高了十倍，何况她也没这么多钱，其实纵然有，也绝不给她们，争执间，那红枝脸色一变，又喊来护院，此时护院脸上又多了几块新伤，本来他正觉今日运气背，净碰见些刺儿头，极不愿前来，但见洛雨独自一人，又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终于松了口气，心想这次稳当了，刚想给她点颜色，耍耍威风，哪知人还没看清，就听噼啪一串脆响，红枝和那老鸨脸上各着了两巴掌。
等众人愣过神，那少年已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阵笑声。
但一进门，就被老道的红枝看出是个新客，加上他脾气又大，那红枝岂肯真让他见到名伎，便只哄他喝酒。其实这也是平康坊的规矩，新人进门，总要被宰客，至于那些头牌的姑娘，那是万万不会给他们见的。
福男哪知道这些，他长在皇宫里，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眼见这平康坊最有名的院子，最漂亮的姑娘，也不过姿色平平，再听那些曲子，咿咿呀呀，也多听不懂，于是甚感无聊。
但他毕竟有些教养，初时还不说，等两壶酒下肚，头脑一热，就忍不住发牢骚了。
谁知话音刚落，邻座一个少年却笑道：“谁说都是庸脂俗粉？漂亮的有的是，只是你没机会见罢了。”
这少年自然就是洛雨，福男一听，斜眼问道：“哪个是最漂亮的？为何不让本公子见？”
洛雨把座位挪过去些，低声道：“此处最漂亮的姑娘名叫锦娃，名动长安，首屈一指。不过锦娃既是名妓，像咱们这样的普通客人，却是没机会见的。”
福男冷笑道：“什么话？不过是个娼妓，还有给钱见不得的，她是要多少钱？”
洛雨摇头道：“兄台这样说，就煞风景了，平康坊的名妓岂是钱能买到的，若如此，这长安城有几个臭钱的，岂不是人人都能一亲芳泽。”
福男不耐烦道：“不要钱，那要什么？”
洛雨悠悠道：“平康坊的规矩，想见名伎，要的是客人年轻英俊，多才多艺，没有这些，就算你腰缠万贯，也难见她们一面。”她平日也听过一些平康坊的传闻，听说这些名伎，都喜欢有才华的士子，此刻便一阵胡说八道，倒真把福男蒙住了
说完这些，她又补充道：“他们不让你见锦娃，自然是嫌阁下，嘿嘿，嘿嘿。”
她一连嘿嘿几声，惹得福男大怒，心想自己身为世子，何时被人轻视过。居然在这小小的平康坊被人慢待，更可恶的是，慢待的理由，居然是自己不够英俊。
当下霍地站起来，对那奉酒的女子喝道：“去把那个叫锦娃的叫来，我要看看她生的什么模样。”
他身材高大，又是一国王子，发起怒来，颇有雷霆万钧之势。那女子当即被吓的面色苍白，想说几句哄人的，却结结巴巴，哪还说的出，赶忙跑出屋去。不多时，香影一闪，就见红枝又进来了，但还没等她开口，只听乒乒乓乓，福男已耍起世子的威风，把一桌酒席全掀了，冷冷道：“今日我若见不到锦娃，就把你们这院子拆了。”
那红枝何等机灵，赶忙退了出去，众宾客见有人闹事，都一旁看热闹。过不多时，见外面又来一人，却是一个身高七尺，满脸虬须的昂藏大汉，手持棍棒，喝道：“哪里来的田舍汉？出来说话？”
那汉子是此处护院，本来身材魁梧，威风凛凛，只是方才被康居明一伙打了一顿，脸上青肿未消，这威风便着实减了几分。
福男哪里惧他，冷冷一笑，迈步而出。众人跟着涌入院中，只见院内灯笼高挑，院内四角及门口，各站了六个大汉，都手持棍棒，摆出瓮中捉鳖的架势。
对面廊下站了个四五十岁，满头珠翠，满脸脂粉的妇人，想是此院的老鸨。
那护院走到院中，当心一站，喝道：“小子，刚从乡下爬出来的吧？就凭你，也想见锦娃姑娘？识相的付了酒钱，赶紧滚。”
福男往门前一坐，对黑齿道：“告诉他们，我是什么人？”
黑齿躬身应了，走上前去。那汉子见他身材魁梧，来意不善，也不敢轻视，刚要摆开架子，哪知眼前一花，黑齿已到了他面前，跟着胸前一痛，便踉跄退出五六歩，百忙中，大叫道：“兄弟们，一起上啊。”
其他几人闻声，纷纷拿着棍棒来打，只见黑齿冲入众人中，左一拳，右一掌，动作干脆利，顷刻间就是一片鬼哭狼嚎。
福男端坐门前，冷笑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那鸨母早看呆了眼，心想今天倒了什么霉，怎么竟碰见阎王。赶忙走上前，满脸堆笑地道：“哎呀，郎君，误会误会，都是这些下人有眼不识泰山，一看您就是贵人，您不就是要见锦娃姑娘吗？我们锦娃啊，最喜欢的就是您这样威武的郎君，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去请。”
说着，扭着粗壮的腰肢，亲自跑向了后院。
洛雨心想：“这黑齿武功真不错，不知是他厉害，还是那后院之人厉害。”
过了片刻，只见鸨母又一扭一扭地回来了，满脸欢喜地：“郎君好福气，锦娃姑娘已答应相见了，快跟我来吧。”
那锦娃确是名动长安的名伎，可惜养在深闺，此间客人即便常来的，也从没机会见到，此时听说锦娃邀客，都起哄跟了去。
到了第三座院子，只见一株春海棠映着红灯，正房的门敞开着，那鸨母眉开眼笑地道：“锦娃就在里面，郎君请进吧。”
福男见那鸨母一脸脂粉，在灯下笑的着实可怕，心想，她莫要在屋里弄鬼，就喊黑齿一同入内。众人眼见他得入长安名妓的闺房，不禁羡慕不已，心想，“还是能打架好啊。”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窥探。
只见福男刚一进去，忽然发出一声惊呼，众人暗道：“咦，莫不是那锦娃姑娘长的太漂亮，这小子骨头都酥了。”
跟着屋内又传来一串乒乒乓乓，掌力相碰的声音，密如联珠，伴着黑齿几声低沉的惊呼，福男的喝问声：“你是什么人？”众人这才明白，屋里哪有什么倾国倾城的名妓，竟是藏着位武功高手。
忽然又是砰的一声，声音戛然而止，跟着一个懒洋洋的男子的声音道：“你能在我手下过十招，也算不错了，可以留个姓名。”
洛雨一听，原来是刚才后院的男子，想必是那鸨母把事情告诉了后院之人，那人既与锦娃相好，便替她出头。
只可怜福男，满心欢喜来会佳人，哪料到会的却是个男人。
只听黑齿叽里咕噜说了一串，那人又“咦”了一声道：“原来你不是汉人，是百济人。”
又道：“原来百济也有高手，失敬了。那这位，一定也不是汉人了，看你穿得漂亮，又没本事，派头却不小，一定是位世子吧，是百济的世子吗？”
福男哼了一声，大声道：“我不是百济的世子，你究竟是何人？”
“你不是？”那人迟疑了下道，“对了，百济人来大唐，可不敢这么耍威风，听说高句丽喜欢欺负百济，我猜你是高句丽的世子吧。”
福男又哼了一声，却不回答。
那人道：“你不回答就是了，不知世子深夜来见我，所为何事啊？”
福男怒道：“谁要见你了？我要见的是锦娃姑娘”
那人悠悠道：“原来你是要见锦娃，但你长的既不好看，本事又没我高，除了出身好，简直一无是处，锦娃为何要见你啊？”
福男大怒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这样羞辱我？”
那人笑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怎么叫羞辱？我劝世子你还是多开开眼，瞧瞧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后就宠辱不惊了。”
却听福男一声怒吼，跟着黑齿发出一声惊呼，又是一串掌力相碰声，忽然，福男那高大的身躯，像麻袋一样，从屋里飞了出来，直跌出一丈远才倒地，正与刚才康国人的遭遇一模一样。跟着屋内抢出一人，正是黑齿，他慌忙将福男扶起。
那福男倒也经摔，爬起来，一声也不吭，只恨声道：“那贼子，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说罢，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出了院子。
旁观众人议论纷纷，不知这屋里藏了什么怪物。过了片刻，只听脚步声响，房内走出一人，个子瘦高，穿一件宽松的白缎衫，神情懒散，但剑眉星目，颇有倜傥之姿。
众人纷纷称奇，心想原来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都指指点点。那人却看也不看，懒洋洋地就向后院走去。
洛雨却惊在那里，只因这屋中男子，她竟认得，正是当日在岳凌霄家中见过的神秘男子。当时虽只是匆匆一眼，并未细看，但此人犀利的目光，凌厉的气势，已让她大为触动，所以今日再见，绝不会认错。
“原来他是个绝顶高手，这人究竟是谁？和他在一起的又是谁？”洛雨思量着，忽然想起他的口音，似是幽州的，“难道他就是胡玉楼中的幽州游侠？”
福男离去后，众人回到堂中，议论纷纷，但话题都已转到那屋中高手，猜测他究竟是何人，有人道：“这平康坊，原本就有许多游侠光顾，那男子想必也是个游侠。”众人纷纷赞同：“原来锦娃姑娘喜欢的是游侠。”又东拉西扯，说些游侠轶事。
过了会，只听外面传来送客声，洛雨悄悄看去，正是康居明带着随从，匆匆离去，但并未见后院之人。洛雨猜测，他们可能要在此过夜，此时已近丑时，她担心回去太晚，师傅担心，又见探查无望，只好先离开。但一问酒钱，红枝笑眯眯地道：“不多不多，两百文。”
洛雨这才发现被宰了，按长安市价，两百文足够在西市买十壶好酒，这里要价竟高了十倍，何况她也没这么多钱，其实纵然有，也绝不给她们，争执间，那红枝脸色一变，又喊来护院，此时护院脸上又多了几块新伤，本来他正觉今日运气背，净碰见些刺儿头，极不愿前来，但见洛雨独自一人，又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终于松了口气，心想这次稳当了，刚想给她点颜色，耍耍威风，哪知人还没看清，就听噼啪一串脆响，红枝和那老鸨脸上各着了两巴掌。
等众人愣过神，那少年已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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