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大唐无衣社
忽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他背后道：“你再喊两声，整个国子监的人就都被你招来了。”
杜若飞一回头，见洛雨站在院中，背着手，笑吟吟地看着他。杜若飞喜道：“原来你已经出来了，倒让我白担心了。妍儿呢？”
“她早就走了。”
“你为何不走？”
“六哥把我关在这，倒让我发现一个秘密，你可要知道？”
“什么秘密？”
洛雨道：“原来国子监不是只读书，还有习武的地方，这里就有一个射箭场。”
杜若飞见她大惊小怪，就笑道：“你这是孤陋寡闻了，谁说国子监就只读书，连孔夫子也说过，‘仁者无忧，知者不惑，勇者无惧’，勇武本就是儒家推崇的三德，国子监既为儒家学府，自然也鼓励学子习武强身。”
洛雨点头笑道：“还是你懂得多。既然国子监鼓励习武，你也是太学生，为什么不习武？”
杜若飞脸微微一红道：“那是我不喜欢学。”
洛雨笑了笑，在院中转来转去，杜若飞忽道：“雨儿，你可看见那房中挂的字了吗？‘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看见了，那是诗经秦风的诗句。”
杜若飞道：“是秦国的战歌，国子监内有一个习武的社团，就以此为名，叫无衣社，成员都以习武强身为目的。而这里，就是无衣社平常聚会，习武的地方。无衣社内还有十三位骑射高超的社员，称作‘云羽十三杰’，如琢就是十三杰之首。”
“六哥这么厉害。”洛雨恍然大悟，不得不说，有杜若飞在时，很多疑问都很快解决，“有个叫裴行俭的人，你认识吗？”
“他就是无衣社的创立者。”杜若飞道，“此人出自河东裴氏，父亲裴仁基是隋朝的礼部尚书，他本人文武双全，是贞观年间的弘文生，后来创立了无衣社，教习成员习武强身。弘文馆与国子监本就互通往来，后来社团传入国子监，参加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一年，太宗皇帝巡视国子监，见到社团成员或弓马娴熟，或剑术高明，大为赞赏，称大唐正需要这样既懂圣贤之道，又有质朴雄健之风的士人，从此无衣社就更兴旺了。”
洛雨听完，若有所思地道：“这裴行俭现在何处？”
杜若飞道：“他从弘文馆结业，如今已是长安令了，怎么了？”
洛雨从脖子上取下铜牌道：“我父亲曾留给我一件遗物，说是祖传之物。我今日发现这上面的兽面花纹和裴行俭的题字旁的拓印，几乎一样。”
杜若飞接过铜牌一看，上面确有一个兽面纹，他从小只知洛雨的父亲是凉州将军，死于突厥人的毒箭，此刻，听洛雨一说，顿觉此事大不简单：“那拓印正是无衣社的标志，就如同徽章一般，代表着无衣社。难道……难道……”
“你想说，我洛家有人也是无衣社的成员？”洛雨道，“但无衣社是裴行俭在贞观年间所创，并不久远，可我听父亲说，这铜牌却绝不是贞观年间的。”
杜若飞道：“这铜牌既然早于无衣社，那就还有一种可能，裴行俭也许曾见过这块铜牌，并依照铜牌上的图形，绘制了无衣社的徽章。”
“不错。”洛雨道，“如果他见过铜牌，那他就极可能认识此物的主人，也就是我爹。”
她说着，心中无限喜悦，就连周围景物也都变得可爱起来，早春的阳光洒下，映得她心头一片明澈。于是，她对杜若飞道：“若飞，我们去看看后面的射箭场把。”
杜若飞点点头，两人穿过院门，来到射箭场，洛雨道：“不知道当年，我爹会不会也是无衣社的人？也曾站在这里射过箭？”
杜若飞见她亭亭立于树下，笑容动人，神情温柔，显然是在想象父亲当年站在这里射箭的情景，迟疑了下道：“无衣社一直只招弘文馆和国子监的学生，你爹如果是无衣社的，就必须也是太学生或是弘文生。”
洛雨闻言，笑了笑道：“你说的是，我爹爹武功虽好，却是个粗人，他可比不上你跟六哥的学问。”
杜若飞忙道：“雨儿，你若真怀疑你爹是无衣社的，可以找如琢帮你查查。我看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前面正在讲五经正义，那些南派和北派的人，一定有争论，热闹着呢。”
洛雨道：“什么是五经正义，南派北派啊？”
一说到这，杜若飞来精神了，口沫横飞地道：“这五经正义即是儒家的五部经典——周易、毛诗、尚书、春秋左传、礼记五书的经义。当年天下连年战乱，很多儒学经典散佚，儒学内部也是宗派林立，形成南学、北学之争。入唐以后，为统一南北之学，确立儒学正宗，太宗皇帝就下令前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大人主编《五经正义》，算来至已有十多年了，孔颖达大人也已故去，如今可算大功告成了，今日便是五经正义的公布之日。”
他说着，见已近正午，就从怀中掏出一张烤饼，分了一小半给洛雨。洛雨却把手里的饼跟杜若飞交换了，道：“这饼，我要大的，你留小的。”
杜若飞忍不住道：“你吃的完吗？”
洛雨道：“我吃不完，留着当晚饭。你一个读书人，整天也不动弹，吃那么多干吗？”
两人吵吵着，离了射箭场，洛雨道：“咱们去前院吧。”杜若飞点点头，拉起她的手道：“我先上去，再拉你上来。”
这院墙虽高，对洛雨来说却是轻而易举就能越过，但她却点点头，当下杜若飞先爬上去，再将洛雨拉上墙，两人顺着梯子爬下院墙。
杜若飞一回头，见洛雨站在院中，背着手，笑吟吟地看着他。杜若飞喜道：“原来你已经出来了，倒让我白担心了。妍儿呢？”
“她早就走了。”
“你为何不走？”
“六哥把我关在这，倒让我发现一个秘密，你可要知道？”
“什么秘密？”
洛雨道：“原来国子监不是只读书，还有习武的地方，这里就有一个射箭场。”
杜若飞见她大惊小怪，就笑道：“你这是孤陋寡闻了，谁说国子监就只读书，连孔夫子也说过，‘仁者无忧，知者不惑，勇者无惧’，勇武本就是儒家推崇的三德，国子监既为儒家学府，自然也鼓励学子习武强身。”
洛雨点头笑道：“还是你懂得多。既然国子监鼓励习武，你也是太学生，为什么不习武？”
杜若飞脸微微一红道：“那是我不喜欢学。”
洛雨笑了笑，在院中转来转去，杜若飞忽道：“雨儿，你可看见那房中挂的字了吗？‘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看见了，那是诗经秦风的诗句。”
杜若飞道：“是秦国的战歌，国子监内有一个习武的社团，就以此为名，叫无衣社，成员都以习武强身为目的。而这里，就是无衣社平常聚会，习武的地方。无衣社内还有十三位骑射高超的社员，称作‘云羽十三杰’，如琢就是十三杰之首。”
“六哥这么厉害。”洛雨恍然大悟，不得不说，有杜若飞在时，很多疑问都很快解决，“有个叫裴行俭的人，你认识吗？”
“他就是无衣社的创立者。”杜若飞道，“此人出自河东裴氏，父亲裴仁基是隋朝的礼部尚书，他本人文武双全，是贞观年间的弘文生，后来创立了无衣社，教习成员习武强身。弘文馆与国子监本就互通往来，后来社团传入国子监，参加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一年，太宗皇帝巡视国子监，见到社团成员或弓马娴熟，或剑术高明，大为赞赏，称大唐正需要这样既懂圣贤之道，又有质朴雄健之风的士人，从此无衣社就更兴旺了。”
洛雨听完，若有所思地道：“这裴行俭现在何处？”
杜若飞道：“他从弘文馆结业，如今已是长安令了，怎么了？”
洛雨从脖子上取下铜牌道：“我父亲曾留给我一件遗物，说是祖传之物。我今日发现这上面的兽面花纹和裴行俭的题字旁的拓印，几乎一样。”
杜若飞接过铜牌一看，上面确有一个兽面纹，他从小只知洛雨的父亲是凉州将军，死于突厥人的毒箭，此刻，听洛雨一说，顿觉此事大不简单：“那拓印正是无衣社的标志，就如同徽章一般，代表着无衣社。难道……难道……”
“你想说，我洛家有人也是无衣社的成员？”洛雨道，“但无衣社是裴行俭在贞观年间所创，并不久远，可我听父亲说，这铜牌却绝不是贞观年间的。”
杜若飞道：“这铜牌既然早于无衣社，那就还有一种可能，裴行俭也许曾见过这块铜牌，并依照铜牌上的图形，绘制了无衣社的徽章。”
“不错。”洛雨道，“如果他见过铜牌，那他就极可能认识此物的主人，也就是我爹。”
她说着，心中无限喜悦，就连周围景物也都变得可爱起来，早春的阳光洒下，映得她心头一片明澈。于是，她对杜若飞道：“若飞，我们去看看后面的射箭场把。”
杜若飞点点头，两人穿过院门，来到射箭场，洛雨道：“不知道当年，我爹会不会也是无衣社的人？也曾站在这里射过箭？”
杜若飞见她亭亭立于树下，笑容动人，神情温柔，显然是在想象父亲当年站在这里射箭的情景，迟疑了下道：“无衣社一直只招弘文馆和国子监的学生，你爹如果是无衣社的，就必须也是太学生或是弘文生。”
洛雨闻言，笑了笑道：“你说的是，我爹爹武功虽好，却是个粗人，他可比不上你跟六哥的学问。”
杜若飞忙道：“雨儿，你若真怀疑你爹是无衣社的，可以找如琢帮你查查。我看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前面正在讲五经正义，那些南派和北派的人，一定有争论，热闹着呢。”
洛雨道：“什么是五经正义，南派北派啊？”
一说到这，杜若飞来精神了，口沫横飞地道：“这五经正义即是儒家的五部经典——周易、毛诗、尚书、春秋左传、礼记五书的经义。当年天下连年战乱，很多儒学经典散佚，儒学内部也是宗派林立，形成南学、北学之争。入唐以后，为统一南北之学，确立儒学正宗，太宗皇帝就下令前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大人主编《五经正义》，算来至已有十多年了，孔颖达大人也已故去，如今可算大功告成了，今日便是五经正义的公布之日。”
他说着，见已近正午，就从怀中掏出一张烤饼，分了一小半给洛雨。洛雨却把手里的饼跟杜若飞交换了，道：“这饼，我要大的，你留小的。”
杜若飞忍不住道：“你吃的完吗？”
洛雨道：“我吃不完，留着当晚饭。你一个读书人，整天也不动弹，吃那么多干吗？”
两人吵吵着，离了射箭场，洛雨道：“咱们去前院吧。”杜若飞点点头，拉起她的手道：“我先上去，再拉你上来。”
这院墙虽高，对洛雨来说却是轻而易举就能越过，但她却点点头，当下杜若飞先爬上去，再将洛雨拉上墙，两人顺着梯子爬下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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