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画廊
叮铃咚叮当……
芝加哥市郊的一处街道上，陈枫推开了画廊的门，转动的木门抹响了垂在门后的风铃，清脆的叮铃声在空旷的长廊里回转摆荡。
“进来吧。”
陈枫挡住想要回弹的木门，冲着身后说道。
在他身后，单肩斜跨着高尔夫球包的楚子航也探身进来。
“我去把这个先放起来，你先自己转转。”
陈枫挥了挥手中的素描，开口说道。
“好。”
楚子航轻轻点头，看着陈枫向画廊深处的小屋里走去，低头确定这里正是地图上标注的普罗米修斯画廊后，松开了按在木门上的手，向前一步，完全踏入进这间画廊中。
随着楚子航放手，画廊的木门缓慢回弹，啪嗒一声轻响，外界的嘈杂声变得微不可查。
这家画廊就像是一处被世界遗忘的秘密空间，外面街道上稀疏走过的行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这里，尘世的一切好像都被隔绝在木门之外。
伸手止住了不停在头顶摇晃的风铃，一片寂静中，楚子航仔细审视着这坊画廊。
……
这间画廊位于街道的最西边，最初的设计中可能是被当做展厅或者咖啡馆，所以长廊的整个西面没有墙壁，而是一整扇落地窗，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景象。
而在房屋改为画廊后，新的设计师也没有改变这种建筑格局。
只是把透明的玻璃换成了古教堂中那样色彩斑斓的玻璃，在阻隔外界视线的同时，又能让阳光自然的透过，慵懒的泼洒在安静的画廊，以及廊内的油画上。
与落地窗相对的另一侧，带有原生花纹的木墙上，一幅幅油画悬挂着，摆放的高低、次序、大小，没有任何规律，却让人感到无比舒适与协调。
而更远处，在长廊的尽头是一个二层的圆厅，各式各样的画架和工具摆放在一层，画架后还有一个休息用的房间，陈枫正在那里对刚才的素描进行最后在加工润色。
没有想到路上偶然相遇的同乡，竟然正好是他寻找画廊的老板，是巧合吗？
楚子航看着房间里挥笔的陈枫，轻轻摇摇头，偏转开视线。
楚子航的目光随着圆厅里的旋转楼梯盘旋而上，便是圆厅二楼那向外架出的平台与木栏杆，栏杆上有几条红色缎带缠绕，在为这个静雅的画廊增添一抹鲜活感，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也阻拦了想更深入二楼的目光。
整个画廊恰到好处的空间设计感和静谧的氛围，会让人们在不经意间变得气定神闲，可以平缓的去欣赏画廊内悬挂的各种画作。
观察完整个画廊的布局，楚子航迈步向悬挂着油画的木墙走去，卡其色的马丁靴踩踏在实木铺成的地板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在大多数画廊里，悬挂油画的墙上都会安装有专用的冷光射灯对油画进行补光和重点照明，通过射灯的显色性将油画的色彩完全的体现出来。
但这家画廊却没有安装任何一盏灯，只是借助着透过玻璃而来的自然光亮，照映在一幅幅油画上。
随着天空中的云和太阳而不停流转的光和阴影，给这些画作的色彩和明暗带来无穷的变化和天然的灵性。
随着距离和角度的转变，每当你靠进一幅画，都如同穿过任意门，进入了画中的真实世界。
楚子航走近第一幅画，在他的眼前，一群类人型的生物浮现，尖尖的耳朵和手中的弓箭，让人下意识就想到日耳曼神话中人们对精灵的描写。
在看到画的第一眼，楚子航就知道他终于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这油画的用色和线条太过熟悉，与拍卖会上那幅油画的风格一模一样。
楚子航在这条长廊上走过，身边的油画里的角色随着脚步不停变换，矮人、精灵、巨人、龙……一个个神话当中的生物在他的眼前出现又消失，就好像有无数壮阔的神话史诗随着楚子航的前进而诞生、辉煌、褪色、遗忘。
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让人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一种走过历史岁月的沉重感。
鞋子和地板的碰撞声不断响起，楚子航的双瞳不知何时闪起了亮金色，一根根扭曲的线条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眼前，横竖交错的线条如同一张编制的大网，将楚子航缠绕、包裹，然后不断的拉扯向前方。
画廊的正中央，是一幅巨大的画。
画上的黑色的巨龙脚踩枯骨仰天长啸，高大的神灵奋力掷出手中弯曲的长枪。
这正是拍卖会上的那幅拍出天价的画作——诛神。
不过和拍卖出的那幅油画不同的事，楚子航眼前的这一幅是结合雕刻和壁画的手法，直接刻绘在墙面上的。
而且与拍卖会上那幅油画相比，这幅画的细节处理并没有那么精致，反而处处显得狂野。
就像是一个醉酒的人，借着酒兴把刻刀当做大刀，挥砍出一道道线条，之后又拿着画笔当拂尘，沾着颜料随意挥洒在浮雕上。
可这种堪称潦草的画法却让楚子航的灵视比在拍卖会上看到那幅画时的，要强烈一倍不止，近乎要达到他第一次出现灵视时的强度。
狂乱的线条像垂死挣扎的蛇群一样在楚子航的脑海里狂舞，又像是想要冲破阻碍去虔诚的参拜油画中伟大至尊的狂信徒。
随着蛇群的舞蹈，楚子航双眼中的金色愈加浓烈，闪亮的光芒在夏日的阳光里依旧清晰可见。
在这种状态下，他甚至能轻松的嗅到身周油墨的味道，和各个画框不同木材的木香。
可这对楚子航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急速跳动的心脏将过量血液输送到大脑，逐渐升高的血压将他的血管撑的像纸一样薄，时刻都有被急速流淌的鲜血冲破的可能。
楚子航视线里的油画变得越来越模糊，他的身上开始散发出远超人类体温的热量。
“喝点水不？”
突然，一只手从楚子航身后伸来，轻轻的拍在他的肩膀上。
这只拍着楚子航肩上的手，就像是输入了发射火箭指令时狠狠按下的最后一位密码，又或者是按下那开启水库大门的红色按钮，让楚子航浑身一震。
楚子航大脑里紧闭的门被打开了，洪水宣泄，压力瞬间散去，灵视被阻断，蛇群隐匿，双眼不再爆射出黄金一样的光芒。
楚子航转身，恢复为黑色的瞳孔里映出陈枫的脸庞。
陈枫左手拿着一瓶矿泉水，看着转过身的楚子航彤红的脸颊，吓了一跳，右手连忙按在楚子航滚烫的额头上。
“我去，兄弟你变红了！”
……
与此同时，在距离芝加哥四千多公里外的北极洲。
楚子航灵视暴动的瞬间，一道极光毫无征兆的划过天空，引起了当地游客的一阵惊呼。
而在极光消逝的尽头处，另一层维度空间里，一尊高居御座的神，猛然睁开他的独目。
芝加哥市郊的一处街道上，陈枫推开了画廊的门，转动的木门抹响了垂在门后的风铃，清脆的叮铃声在空旷的长廊里回转摆荡。
“进来吧。”
陈枫挡住想要回弹的木门，冲着身后说道。
在他身后，单肩斜跨着高尔夫球包的楚子航也探身进来。
“我去把这个先放起来，你先自己转转。”
陈枫挥了挥手中的素描，开口说道。
“好。”
楚子航轻轻点头，看着陈枫向画廊深处的小屋里走去，低头确定这里正是地图上标注的普罗米修斯画廊后，松开了按在木门上的手，向前一步，完全踏入进这间画廊中。
随着楚子航放手，画廊的木门缓慢回弹，啪嗒一声轻响，外界的嘈杂声变得微不可查。
这家画廊就像是一处被世界遗忘的秘密空间，外面街道上稀疏走过的行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这里，尘世的一切好像都被隔绝在木门之外。
伸手止住了不停在头顶摇晃的风铃，一片寂静中，楚子航仔细审视着这坊画廊。
……
这间画廊位于街道的最西边，最初的设计中可能是被当做展厅或者咖啡馆，所以长廊的整个西面没有墙壁，而是一整扇落地窗，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景象。
而在房屋改为画廊后，新的设计师也没有改变这种建筑格局。
只是把透明的玻璃换成了古教堂中那样色彩斑斓的玻璃，在阻隔外界视线的同时，又能让阳光自然的透过，慵懒的泼洒在安静的画廊，以及廊内的油画上。
与落地窗相对的另一侧，带有原生花纹的木墙上，一幅幅油画悬挂着，摆放的高低、次序、大小，没有任何规律，却让人感到无比舒适与协调。
而更远处，在长廊的尽头是一个二层的圆厅，各式各样的画架和工具摆放在一层，画架后还有一个休息用的房间，陈枫正在那里对刚才的素描进行最后在加工润色。
没有想到路上偶然相遇的同乡，竟然正好是他寻找画廊的老板，是巧合吗？
楚子航看着房间里挥笔的陈枫，轻轻摇摇头，偏转开视线。
楚子航的目光随着圆厅里的旋转楼梯盘旋而上，便是圆厅二楼那向外架出的平台与木栏杆，栏杆上有几条红色缎带缠绕，在为这个静雅的画廊增添一抹鲜活感，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也阻拦了想更深入二楼的目光。
整个画廊恰到好处的空间设计感和静谧的氛围，会让人们在不经意间变得气定神闲，可以平缓的去欣赏画廊内悬挂的各种画作。
观察完整个画廊的布局，楚子航迈步向悬挂着油画的木墙走去，卡其色的马丁靴踩踏在实木铺成的地板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在大多数画廊里，悬挂油画的墙上都会安装有专用的冷光射灯对油画进行补光和重点照明，通过射灯的显色性将油画的色彩完全的体现出来。
但这家画廊却没有安装任何一盏灯，只是借助着透过玻璃而来的自然光亮，照映在一幅幅油画上。
随着天空中的云和太阳而不停流转的光和阴影，给这些画作的色彩和明暗带来无穷的变化和天然的灵性。
随着距离和角度的转变，每当你靠进一幅画，都如同穿过任意门，进入了画中的真实世界。
楚子航走近第一幅画，在他的眼前，一群类人型的生物浮现，尖尖的耳朵和手中的弓箭，让人下意识就想到日耳曼神话中人们对精灵的描写。
在看到画的第一眼，楚子航就知道他终于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这油画的用色和线条太过熟悉，与拍卖会上那幅油画的风格一模一样。
楚子航在这条长廊上走过，身边的油画里的角色随着脚步不停变换，矮人、精灵、巨人、龙……一个个神话当中的生物在他的眼前出现又消失，就好像有无数壮阔的神话史诗随着楚子航的前进而诞生、辉煌、褪色、遗忘。
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让人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一种走过历史岁月的沉重感。
鞋子和地板的碰撞声不断响起，楚子航的双瞳不知何时闪起了亮金色，一根根扭曲的线条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眼前，横竖交错的线条如同一张编制的大网，将楚子航缠绕、包裹，然后不断的拉扯向前方。
画廊的正中央，是一幅巨大的画。
画上的黑色的巨龙脚踩枯骨仰天长啸，高大的神灵奋力掷出手中弯曲的长枪。
这正是拍卖会上的那幅拍出天价的画作——诛神。
不过和拍卖出的那幅油画不同的事，楚子航眼前的这一幅是结合雕刻和壁画的手法，直接刻绘在墙面上的。
而且与拍卖会上那幅油画相比，这幅画的细节处理并没有那么精致，反而处处显得狂野。
就像是一个醉酒的人，借着酒兴把刻刀当做大刀，挥砍出一道道线条，之后又拿着画笔当拂尘，沾着颜料随意挥洒在浮雕上。
可这种堪称潦草的画法却让楚子航的灵视比在拍卖会上看到那幅画时的，要强烈一倍不止，近乎要达到他第一次出现灵视时的强度。
狂乱的线条像垂死挣扎的蛇群一样在楚子航的脑海里狂舞，又像是想要冲破阻碍去虔诚的参拜油画中伟大至尊的狂信徒。
随着蛇群的舞蹈，楚子航双眼中的金色愈加浓烈，闪亮的光芒在夏日的阳光里依旧清晰可见。
在这种状态下，他甚至能轻松的嗅到身周油墨的味道，和各个画框不同木材的木香。
可这对楚子航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急速跳动的心脏将过量血液输送到大脑，逐渐升高的血压将他的血管撑的像纸一样薄，时刻都有被急速流淌的鲜血冲破的可能。
楚子航视线里的油画变得越来越模糊，他的身上开始散发出远超人类体温的热量。
“喝点水不？”
突然，一只手从楚子航身后伸来，轻轻的拍在他的肩膀上。
这只拍着楚子航肩上的手，就像是输入了发射火箭指令时狠狠按下的最后一位密码，又或者是按下那开启水库大门的红色按钮，让楚子航浑身一震。
楚子航大脑里紧闭的门被打开了，洪水宣泄，压力瞬间散去，灵视被阻断，蛇群隐匿，双眼不再爆射出黄金一样的光芒。
楚子航转身，恢复为黑色的瞳孔里映出陈枫的脸庞。
陈枫左手拿着一瓶矿泉水，看着转过身的楚子航彤红的脸颊，吓了一跳，右手连忙按在楚子航滚烫的额头上。
“我去，兄弟你变红了！”
……
与此同时，在距离芝加哥四千多公里外的北极洲。
楚子航灵视暴动的瞬间，一道极光毫无征兆的划过天空，引起了当地游客的一阵惊呼。
而在极光消逝的尽头处，另一层维度空间里，一尊高居御座的神，猛然睁开他的独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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