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临
“没想到你这么热爱艺术，光看都能看得那么热血沸腾的。”
画廊里，陈枫从冰柜中拿起一支雪糕，递给了楚子航，无比感叹的说道。
“谢谢。”
楚子航没有多说什么，简单的道谢后，接过雪糕后一边吃着，一边稳定着因为灵视而变得太过活跃的精神。
在他的身边，画廊里唯一一台风扇正对着他猛吹。
等雪糕吃完，燥热的红色从楚子航的脸上退去，他的身体温度也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他试探性的把目光再次注视向墙上的油画。
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以你和那些人的冲突，就是因为在找我的画廊，就是为了这幅画吗？”陈枫随着楚子航的视线看向墙面，开口问道。
楚子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定格在油画里的奥丁。
“看来是了。”陈枫看向沉默的楚子航。
楚子航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陈枫却眉头轻皱，他从楚子航的沉默中听到了那些声嘶力竭的情绪。
悲伤、愤怒、愧疚……
这些极致且复杂的情绪相互交织，被楚子航死死的压在了他单薄的身体里，丝毫不曾向外宣泄。
陈枫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若有一日，造成楚子航这些情绪的元凶出现在楚子航的眼前，就会像是往炸药桶中扔下一根燃烧的火柴。
那些情绪会变成复仇的厉火，从楚子航的心底爆燃而出。
这样的复仇厉火会以生命为燃料，在将楚子航或者那个元凶完全吞噬前，这团火永远不会熄灭。
陈枫看着一言不发的楚子航，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开导劝慰几句，可话到嘴边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楚子航为什么寻找着这幅画，也不知道楚子航曾经经历过什么，又怎么去自以为是的开口劝解。
难道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让他放下过去朝前看？
那样不了解原由的劝解真的是为他好吗？
推己及人的思考下，陈枫不由得想起了福利院和院长，抿了抿嘴也沉默了下来，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把手收回，慢慢移开目光。
两人就这样并排站在画廊的过道中，任由背后温热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细长。
“你认识奥丁吗？”过了不知多久，楚子航突然开口问道。
“北欧神话中阿萨神族的众神之王，司掌时间、预言、王权、智慧、治愈、魔法、诗歌、战争和死亡……”陈枫好像早就预料到楚子航的问题，回答没有丝毫迟钝。
“你见过他吗？”楚子航继续问道。
“你说真人吗？”陈枫一愣，“那倒还真是没有这种机会。”
“不过说实话，如果可以，我还是挺想见一下真正的奥丁长什么样的。”
陈枫看着墙上用油墨调染出的奥丁身影，轻声说道。
听着陈枫的话，楚子航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牙关紧咬，握紧的双拳像是在抵抗着什么的侵袭。
“你怎么了？”陈枫发现了楚子航的不对劲，开口问道。
楚子航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他一直沉稳平淡的声音出现了变化。
“他来了。”楚子航开口道。
……
画廊门口的风铃突然无风而响。
在楚子航垂目时，陈枫突然感受到了一道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目光。
他猛地转身，在他身后那面用于练习自画像的等人高镜子的平滑表面，出现了水波般的涟漪。
下一刻，一个穿着暗金色甲胄、骑着八足天马的身影在波纹中显露了出来。
长枪、独目，来人身上的一切特征都召显着他的身份。
众神之王，奥丁！
他的出场是那么的无声而宏大，他的身边没有裹挟着风雷，他只是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却让天地也寂寥。
楚子航察觉到了来者，他猛地抬头，看着镜中的身影，狮子咆哮般的低吼。
“神！”
神的脸上带着铁面，铁面左侧闪耀着金黄色的独目，静静的看着楚子航。
“他就是奥丁？”
陈枫皱着眉头问道，目光在镜面和墙壁上的油画间不断来回移动对比着。
【人类，见神当面，还不上前觐见！】
神的铁面微动，低沉的声音通过镜面与空气的振动，传到了陈枫和楚子航的耳边。
觐见……
陈枫的眼神莫名一变，手指在掌心轻轻扣动几下，眯着眼睛看着镜面中的神，好似无意的自言自语道。
“奥丁原来就长这个样子啊，好像还没我画的更有神的韵味……”
仿佛是听到了陈枫的声音，镜面中，神的独目突然转向陈枫。
【妄论神颜，该当何罪……】
神的话音未落，陈枫手腕突然急速一抖，一枚不知何时被他抓在手中的奶糖像子弹一样飞向镜子，如同一滴雨水坠向水波荡漾的湖面。
“罪你大爷！”陈枫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无名怒火，就好像眼前的神明是恩怨已久的宿敌。
喀啦啦！
在奶糖与镜子碰撞的一瞬间，清脆的破碎声响起。
镜面被轻而易举的击穿，奶糖则在穿过镜子后切入了后方的木墙上，长条形的奶糖被巨力挤压成了一块圆饼，入木三分。
碎裂的镜子就像被一柄碎冰锥狠狠砸过的单薄冰层，裂痕如蛛网般快速扩张，碎片一片一片摔落，神的身影也霎时变得模糊不清。
陈枫目不转睛的看着破碎掉落的镜子，虽然镜子碎了，但他却清楚的感到那道注视着他的目光并未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忽然，一股无端的风吹起，破碎的镜子碎片如同零落的花瓣四散纷飞，均匀的散落在陈枫和楚子航的脚下。
两人低头看去，神的身影也随着镜子的破碎而分裂，出现在每个破碎的镜面中。
与此同时，神的话语也再次传来。
【凡来过此国者，必将再回此国！】
只见神提起手中的长枪一指楚子航，楚子航身上便爆射出无比耀眼的光。
并无实质的光此时像有形的枷锁，禁锢着楚子航的身体，将他像破碎的镜面上拉去。
楚子航竭力反抗着，可仍在一点一点靠近镜面。
与此同时，神转而又看向陈枫。
【对神不敬，当罚！】
神手中的长枪提起，作势要掷向陈枫，枪还未出手，一股锋锐之意便已先行刺向陈枫的心脏。
神举枪对准陈枫的瞬间，被光芒包裹着的楚子航感到身上的牵引力陡然下降，他看着神的举动，扭头大声朝着陈枫喊道。
“快走！他是来找我的，我和他之间有一笔账要算，你没必要牵连进来。”
陈枫没有动，在刚才镜子碎裂声响起的时刻，一种怪异的熟悉感从陈枫心底生发，就好像这一幕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他的太阳穴猛烈的跳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脑海深处跃出。
楚子航见陈枫迟迟没有动作，扭头看向镜中的神，不再抵抗光芒的拉扯，主动触碰向镜面。
“神啊！来吧，我等这一天已经足足三年了！”
看着楚子航主动伸手触摸在镜面，神收回想要掷出的长枪，枪尖点在楚子航按在镜子碎片的手上，楚子航的身体竟一点点的被拉入到镜中的世界里去。
神的嘴里发出低沉的笑声。
“终于抓到你了！”
终于……抓到……你了？
陈枫瞳孔瞬间缩小，嘴唇颤动着重复着神的话语，脑海像是被闪电击中，记忆自我保护的屏障泯灭，福利院出事那一晚的画面终于完整的浮现在陈枫眼前。
他全都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院长给他们讲完睡前故事，正准备起身离开，一道惊雷从天端劈落，点燃了院内的柳树，原本平静的天空瞬间风起雨落，风与火裹挟着柳树的枝条蛇群般狂舞……
最靠近窗户的陈枫向外看去，却意外的看到窗户的玻璃上出现了一个身披暗蓝色风氅，手握流星长枪的人型光影。
“终于抓到你了。”人型光影低沉的声音响起，手中的流星长枪猛地投出，玻璃炸碎，碎片如刀子一样向陈枫射来，同屋的孩子们发出恐惧的尖叫。
平时上两层楼都要喘息片刻的院长那时如同雄狮般扑上前，一把将陈枫护在怀中。
“别怕，别怕。”
院长对着怀里的陈枫轻声宽慰着，声音逐渐低微，一股温热的液体无声无息间浸透了陈枫的衣襟。
陈枫低头看去，一片狭长锐利的玻璃碎片，正从院长的心口处刺出，鲜血从玻璃尖端渗出，一滴一滴滴落的血液带走了院长的生机，也带走了院长慈爱的笑容。
窗外的风雨从破碎的窗户呼啸而入，迅速将院长的身体变得冷若冰霜，陈枫一动不动的待在院长怀里，双眼直直的看着那片夺走院长生命的玻璃碎片，碎片里倒映出陈枫被金色充斥的双眼，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原来是你。”陈枫看着镜中的神喃喃的说道，耳边都是福利院那夜的院长生命最后时刻的劝慰和窗外的风雨雷鸣。
“原来是你！”陈枫看着镜中的神疯狂的咆哮，眼前都是那天夜晚窗户上的人型光影和拼死挡在自己身前的院长身影。
十三年前院长滴落的血液染红了陈枫的双眼，陈枫漆黑的瞳孔转瞬间变成了赤金色，锐利威严的眼睛里透出帝王般的倾天之怒。
他纵步挥拳，青筋暴起的右拳带起一阵狂风，用尽全力的砸向镜面中的神和其胯下的八足天马。
八足天马扬天长嘶，神将手中的长枪一卷，缠绕在还未完全进入镜中世界的楚子航身上的光芒，即刻间分出一半，缠绕在了陈枫身上。
在陈枫右拳触碰到镜面的瞬间，莫名的波动下，陈枫和楚子航一同消失在了画廊之中。
画廊里，陈枫从冰柜中拿起一支雪糕，递给了楚子航，无比感叹的说道。
“谢谢。”
楚子航没有多说什么，简单的道谢后，接过雪糕后一边吃着，一边稳定着因为灵视而变得太过活跃的精神。
在他的身边，画廊里唯一一台风扇正对着他猛吹。
等雪糕吃完，燥热的红色从楚子航的脸上退去，他的身体温度也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他试探性的把目光再次注视向墙上的油画。
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以你和那些人的冲突，就是因为在找我的画廊，就是为了这幅画吗？”陈枫随着楚子航的视线看向墙面，开口问道。
楚子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定格在油画里的奥丁。
“看来是了。”陈枫看向沉默的楚子航。
楚子航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陈枫却眉头轻皱，他从楚子航的沉默中听到了那些声嘶力竭的情绪。
悲伤、愤怒、愧疚……
这些极致且复杂的情绪相互交织，被楚子航死死的压在了他单薄的身体里，丝毫不曾向外宣泄。
陈枫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若有一日，造成楚子航这些情绪的元凶出现在楚子航的眼前，就会像是往炸药桶中扔下一根燃烧的火柴。
那些情绪会变成复仇的厉火，从楚子航的心底爆燃而出。
这样的复仇厉火会以生命为燃料，在将楚子航或者那个元凶完全吞噬前，这团火永远不会熄灭。
陈枫看着一言不发的楚子航，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开导劝慰几句，可话到嘴边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楚子航为什么寻找着这幅画，也不知道楚子航曾经经历过什么，又怎么去自以为是的开口劝解。
难道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让他放下过去朝前看？
那样不了解原由的劝解真的是为他好吗？
推己及人的思考下，陈枫不由得想起了福利院和院长，抿了抿嘴也沉默了下来，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把手收回，慢慢移开目光。
两人就这样并排站在画廊的过道中，任由背后温热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细长。
“你认识奥丁吗？”过了不知多久，楚子航突然开口问道。
“北欧神话中阿萨神族的众神之王，司掌时间、预言、王权、智慧、治愈、魔法、诗歌、战争和死亡……”陈枫好像早就预料到楚子航的问题，回答没有丝毫迟钝。
“你见过他吗？”楚子航继续问道。
“你说真人吗？”陈枫一愣，“那倒还真是没有这种机会。”
“不过说实话，如果可以，我还是挺想见一下真正的奥丁长什么样的。”
陈枫看着墙上用油墨调染出的奥丁身影，轻声说道。
听着陈枫的话，楚子航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牙关紧咬，握紧的双拳像是在抵抗着什么的侵袭。
“你怎么了？”陈枫发现了楚子航的不对劲，开口问道。
楚子航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他一直沉稳平淡的声音出现了变化。
“他来了。”楚子航开口道。
……
画廊门口的风铃突然无风而响。
在楚子航垂目时，陈枫突然感受到了一道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目光。
他猛地转身，在他身后那面用于练习自画像的等人高镜子的平滑表面，出现了水波般的涟漪。
下一刻，一个穿着暗金色甲胄、骑着八足天马的身影在波纹中显露了出来。
长枪、独目，来人身上的一切特征都召显着他的身份。
众神之王，奥丁！
他的出场是那么的无声而宏大，他的身边没有裹挟着风雷，他只是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却让天地也寂寥。
楚子航察觉到了来者，他猛地抬头，看着镜中的身影，狮子咆哮般的低吼。
“神！”
神的脸上带着铁面，铁面左侧闪耀着金黄色的独目，静静的看着楚子航。
“他就是奥丁？”
陈枫皱着眉头问道，目光在镜面和墙壁上的油画间不断来回移动对比着。
【人类，见神当面，还不上前觐见！】
神的铁面微动，低沉的声音通过镜面与空气的振动，传到了陈枫和楚子航的耳边。
觐见……
陈枫的眼神莫名一变，手指在掌心轻轻扣动几下，眯着眼睛看着镜面中的神，好似无意的自言自语道。
“奥丁原来就长这个样子啊，好像还没我画的更有神的韵味……”
仿佛是听到了陈枫的声音，镜面中，神的独目突然转向陈枫。
【妄论神颜，该当何罪……】
神的话音未落，陈枫手腕突然急速一抖，一枚不知何时被他抓在手中的奶糖像子弹一样飞向镜子，如同一滴雨水坠向水波荡漾的湖面。
“罪你大爷！”陈枫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无名怒火，就好像眼前的神明是恩怨已久的宿敌。
喀啦啦！
在奶糖与镜子碰撞的一瞬间，清脆的破碎声响起。
镜面被轻而易举的击穿，奶糖则在穿过镜子后切入了后方的木墙上，长条形的奶糖被巨力挤压成了一块圆饼，入木三分。
碎裂的镜子就像被一柄碎冰锥狠狠砸过的单薄冰层，裂痕如蛛网般快速扩张，碎片一片一片摔落，神的身影也霎时变得模糊不清。
陈枫目不转睛的看着破碎掉落的镜子，虽然镜子碎了，但他却清楚的感到那道注视着他的目光并未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忽然，一股无端的风吹起，破碎的镜子碎片如同零落的花瓣四散纷飞，均匀的散落在陈枫和楚子航的脚下。
两人低头看去，神的身影也随着镜子的破碎而分裂，出现在每个破碎的镜面中。
与此同时，神的话语也再次传来。
【凡来过此国者，必将再回此国！】
只见神提起手中的长枪一指楚子航，楚子航身上便爆射出无比耀眼的光。
并无实质的光此时像有形的枷锁，禁锢着楚子航的身体，将他像破碎的镜面上拉去。
楚子航竭力反抗着，可仍在一点一点靠近镜面。
与此同时，神转而又看向陈枫。
【对神不敬，当罚！】
神手中的长枪提起，作势要掷向陈枫，枪还未出手，一股锋锐之意便已先行刺向陈枫的心脏。
神举枪对准陈枫的瞬间，被光芒包裹着的楚子航感到身上的牵引力陡然下降，他看着神的举动，扭头大声朝着陈枫喊道。
“快走！他是来找我的，我和他之间有一笔账要算，你没必要牵连进来。”
陈枫没有动，在刚才镜子碎裂声响起的时刻，一种怪异的熟悉感从陈枫心底生发，就好像这一幕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他的太阳穴猛烈的跳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脑海深处跃出。
楚子航见陈枫迟迟没有动作，扭头看向镜中的神，不再抵抗光芒的拉扯，主动触碰向镜面。
“神啊！来吧，我等这一天已经足足三年了！”
看着楚子航主动伸手触摸在镜面，神收回想要掷出的长枪，枪尖点在楚子航按在镜子碎片的手上，楚子航的身体竟一点点的被拉入到镜中的世界里去。
神的嘴里发出低沉的笑声。
“终于抓到你了！”
终于……抓到……你了？
陈枫瞳孔瞬间缩小，嘴唇颤动着重复着神的话语，脑海像是被闪电击中，记忆自我保护的屏障泯灭，福利院出事那一晚的画面终于完整的浮现在陈枫眼前。
他全都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院长给他们讲完睡前故事，正准备起身离开，一道惊雷从天端劈落，点燃了院内的柳树，原本平静的天空瞬间风起雨落，风与火裹挟着柳树的枝条蛇群般狂舞……
最靠近窗户的陈枫向外看去，却意外的看到窗户的玻璃上出现了一个身披暗蓝色风氅，手握流星长枪的人型光影。
“终于抓到你了。”人型光影低沉的声音响起，手中的流星长枪猛地投出，玻璃炸碎，碎片如刀子一样向陈枫射来，同屋的孩子们发出恐惧的尖叫。
平时上两层楼都要喘息片刻的院长那时如同雄狮般扑上前，一把将陈枫护在怀中。
“别怕，别怕。”
院长对着怀里的陈枫轻声宽慰着，声音逐渐低微，一股温热的液体无声无息间浸透了陈枫的衣襟。
陈枫低头看去，一片狭长锐利的玻璃碎片，正从院长的心口处刺出，鲜血从玻璃尖端渗出，一滴一滴滴落的血液带走了院长的生机，也带走了院长慈爱的笑容。
窗外的风雨从破碎的窗户呼啸而入，迅速将院长的身体变得冷若冰霜，陈枫一动不动的待在院长怀里，双眼直直的看着那片夺走院长生命的玻璃碎片，碎片里倒映出陈枫被金色充斥的双眼，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原来是你。”陈枫看着镜中的神喃喃的说道，耳边都是福利院那夜的院长生命最后时刻的劝慰和窗外的风雨雷鸣。
“原来是你！”陈枫看着镜中的神疯狂的咆哮，眼前都是那天夜晚窗户上的人型光影和拼死挡在自己身前的院长身影。
十三年前院长滴落的血液染红了陈枫的双眼，陈枫漆黑的瞳孔转瞬间变成了赤金色，锐利威严的眼睛里透出帝王般的倾天之怒。
他纵步挥拳，青筋暴起的右拳带起一阵狂风，用尽全力的砸向镜面中的神和其胯下的八足天马。
八足天马扬天长嘶，神将手中的长枪一卷，缠绕在还未完全进入镜中世界的楚子航身上的光芒，即刻间分出一半，缠绕在了陈枫身上。
在陈枫右拳触碰到镜面的瞬间，莫名的波动下，陈枫和楚子航一同消失在了画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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