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魏晋遗风
天字一号房中，杨青柳公子，上三清月议会的一名议员，正在招待着一桌酒客。
此时他可谓是春风得意，月议会上他提议，加强清道夫的检察职权，得到了大多数选票的支持。
于是叫上了议会上的那些同僚，来淡月香风楼里小小庆祝一番，酒桌上客人的身份除了议员，其他的身份要么是工坊坊主，要么是官差，要么是高阶修士，而在一旁陪伴的群芳也是豪华阵容，香风楼里的头牌雨梨，还有初荷，夏桃，黄杏等等。
酒过三巡，杨青柳颇面色颇为得意，陶醉在今天的小小胜利中，一时起意，便要题诗。
而初冬的天气，题字和写诗都需要净手，更别提流觞曲水不能用凉水，遂让周法提来一壶热水。
哪知杨青柳赋诗一首，就出了第一句：冬白露为霜，结果接不下去，便改成对联。
实在是他附庸风雅，根本也就是在群芳之前，想展现书生文雅，哪知这一出口，诗作不成，他也不知羞，立马改为对对联。
酒桌上众人，有的对春红花成海，有的对春香风淡月，夏桃捂着嘴笑道：“公子这上联，真的实在难对，画面，意境都是绝品了！”
周法赶了上来，守在雅间门口的金哥儿给他开了门，便进去低眉顺眼地，换下了空水壶。
杨青柳，一见周法这个上热水的，想从这个跑堂的身上找存在感，衬托自己这上联的绝妙，便喊住了周法，道：“嗨，跑堂的，先别走！”
然后杨青柳又点头对众人道：“就连这家伙，都能对得上！我这真不难对！”
周法本来就想走，假装没听到，因为风月场所，这里面的男人，都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为了在女子面前争点风头，那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但是今天已经刻下了就是干三个字，不能再逃避了，说不定这几个公子，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可以结交一二。
于是便转身对上了杨青柳的眼睛，躬身拜礼，道：“公子。”
“本公子叫杨青柳，你叫什么？”
“在下周法。”
“好，周法，你来对一对，冬白露为霜。”
周法摇头晃脑，道：“春大雪化纷”
“哈哈哈，还大雪画分！”杨青柳捧腹大笑，笑声中充满着鄙夷，酒桌上的人见他如此，也都附和着笑了。
“我说，且不说你这语句不通，你看我这上联，露和霜都是雨字头，你这，也要！”
杨青柳用手，对着周法点指一二，形态说不尽的得意！
周法装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其实他刚听完，就明白了这个格式。
周法又摇头晃脑，思考了一会儿，口中道“春惊雷破雾。”
初荷一听，没想到周法这个跑堂的愣头小子，也能对出有点气势的下联来！顿时间看周法的眼神，都变得有点明媚起来！
而杨青柳一听，心中颇为不适，自己出的对子，也就是有点白茫茫的画面质感。
而这小杂役的对子，倒是有点豪迈之气，虽然惊雷算不上节气，但是惊雷破雾，有点那种苍茫天际的大气！
可不能让这个小杂役，占了上风！
于是杨青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也算不错。”然后不管周法，转向夏桃姐姐，问道：“就不知道这夏桃伊人，如何对呢？”
夏桃羞赧地道：“哎呀，青柳公子，真的是非要欺负奴家，那奴家可就班门弄斧了！是要有雨字头的么？”
然后夏桃便一脸俏皮地道：“春杨霸制霸。”
众人疑惑，真不知道这夏桃到底对的是什么东西！
杨青柳问：“此对和解？”
夏桃故作生气地道：“你们就会打趣我，你看，春天杨柳，便是杨公子，制霸便是杨公子霸气！所以叫春杨霸制霸”
杨青柳一听颇为开心，调笑道：“那夏桃伊人，还是改成杨青柳霸霸得了！”
哪知夏桃，竟然手绢捂嘴，羞赧道：“真是，依你，青柳霸霸！”
此言一出，杨青柳真的是面色灿烂如花开，那放浪的笑容，惹得夏桃颇为害羞地捂住了半边脸。
而酒桌上的众人此时也都是，捂嘴而笑，口称奇妙，氛围霎时间就欢腾了起来。
周法见此时众人，已不关注自己，便想要退下。
哪知杨青柳道：“来，周法，赏钱，拿去！”
只见杨青柳手一松，这石票就掉在了地上，周法心中一惊。
众人也是表情各异，刚才还在欢闹的空气顿时变得冰冷而紧张起来。
照平时，这修罗场，周法直接就会扭头就走，或者假装不理，而如今周法，却想要好好解决，正面解决，这是考验自己的时刻！
于是周法便走了过去，微微蹲下身，然后捡了起来，道：“杨公子，你的石票掉了。”
杨青柳微微一笑，摆着手道：“哈哈，没什么，赏你的。”
周法道：“像您这样的翩翩公子，真的是大方！”
然后就恭敬地，放在了酒桌上。
杨青柳看了看，竟然不吃我这一套！
然后看着众人倒酒，口中道：“你个小小杂役，哪里懂诗词，混了不短时间了吧，还干这跑堂的活儿！”
周法一听，你要唇枪舌剑，来人身攻击，我偏不接！
我又不是傻子，在香风楼里，混了这么久了，还会让你坑住？
点了点头道：“那是不比杨公子，风生水起。”
杨青柳一见这杂役总是不上套，他发不出威来，实在是憋着一口气！
面子说给也给了，但是就像尿不尽一样，尿的不痛快！这面子得的颇为不爽！
怎么着，话里话外还嫌钱给少了？不想要？
于是便快速道：“来，把这杯酒喝了。”
杨青柳想让周法干一大杯酒，听了他的话，这面子不就来了！
周法，一见那本来是分酒的大酒盅，怎么拿这来灌酒？诶，这眼前该怎么摆脱，这已经是处处在加码的，争风吃醋了！
初荷也在场，惹怒的杨公子，说不定，又会像上次一样，弄得大家下不来台！
他要争口气，就给他呗。
李唯天的腰像弹簧，都能对我弯一弯！
我周法的腰，那可是迷人的刀！
想着腰，又想起了初荷姐姐给的玉带。
荷花仙子相随！
就算是为了初荷，不给她添麻烦，我也不能傻了吧唧的，针锋相对！
周法便放下心中仅剩不多的傲气，道：“杨公子，果然是海量，跟人喝酒，如此痛快！”
说着张开手掌，向众人示意这一大瓶酒，要堂堂正正的，给杨青柳这面子！
杨青柳顿收住了笑，盯着周法道：“海量的面子，要不要喝呀？嗯？”
周法一见这杨青柳，已经不管表面功夫了，直接摊牌了。
开口道：“杨公子，太客气了，这么大一杯，你再拿杯子，也没有这个大了，把最大的让给我，怪不好意思的！”
“让我想起了孔融让梨，这样吧，既然你都这么有风骨了，那我肯定也是跟风。”
“这样，你看你用酒盅干，我拿这个干怎么样？”
“就跟你这，
魏——晋——遗——风！”
周法口中说道魏晋遗风的时候，是抑扬顿挫，在酒客们的面前，可以说是给杨青柳戴上了一个大大的高帽子！
杨青柳顿时觉得有点意思，这小杂役，还是有点机灵的！刚才自己说出那话，的确是有点冲动，在上三清里混到了现在，的确是风生水起，但是仍然缺临门一脚。
按道理说，自己很久没有在酒桌上这么失态了。
今天怎么，像是醉酒，还是快意冲昏了头脑？竟然和一个小杂役，争起了面子来！
于是他顿时将寒霜般的微笑，绽放为大笑，用手点指周法，向众人笑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吧，淡月香风楼里，尽是绝色，几位伊人，都是上三清里的，脱俗，一流的，这位小弟，那也是！”
“好一个魏晋遗风，这话我喜欢！不然咱怎么在这里饮酒赋诗，不管庙堂之上的，那些案牍劳烦呢？”
此时初荷，见氛围突然升温，就举起酒杯来说：“杨公子真是，奴家就想说这魏晋风骨来着。”
“刚才的对子，一出便很难对上，小女子想了半天，都还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下联，还望您宽限一番，下次来，奴家保证还您一个下联。”
见夏桃想要插话，初荷赶忙又道：“咱们呐，都是粗人，难得杨公子看得上，一齐饮酒赋诗！你看这周法小弟，他也就是一介武夫，一个猎猫人！”
“前两天，才救了他们队长李唯天嘞！虽说都是官差吧，但其实也都是粗人！哪有文人的诗词风骨呢？”
杨青柳一听，端着酒杯就吃惊地看着周法，然后扭过头向初荷调笑道：“哎，哪里，怎么能说你们是粗人！”
然后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你们再粗，
能有我粗？”
听到这话，酒桌上的众人，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然后杨柳青转过来，微笑着面朝周法道：“原来李唯天那个老乌龟，是你救的啊！”
说完，傍晚的淡月香风楼里，这间灯火初上的雅间里，顿时陷入了寂静，周法的眼神，和杨青柳的眼神对着。
就像两个猎人，用弓弩瞄准着对方的首级一般，有种陷入了死亡螺旋的对峙恐惧。
众人也是一惊，这杨公子今天是怎么回事，非要跟这个跑堂的过不去么？
有的酒客赶忙扭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而初荷心中自责道：我还想救他来着，说他有背景，哪知这一多嘴，反而把周法推到了枪口上了，不行我得想法子，说点啥，让他脱身！
周法看不出这个杨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心一横，便中气十足地笑道：“就是那个老乌龟！”
杨柳青闻言大笑，马上拿过周法手里的大酒盅，把自己的酒杯斟满，里面的酒都满了出来，溢出到了桌面的花布之上。
杨青柳道：“那老乌龟，找我借了一千斤晶石，都没想过还我。我们！老相识了！”
“来，兄弟，干了！”
霎时间雅间里氛围缓和，而初荷原本紧紧捏住的手绢，松了下来，缓缓地出了一口气！
周法拿起了大酒盅，看着里面接近八两白酒，二话没说，便直接仰头咕噜噜地饮了下去。
此时间初荷带头鼓掌，杨青柳则是大笑起来，口中连连叫好！干了一杯，然后马上拿起桌上其他人面前的一杯酒，直接干了。
周法见这已经完全缓和，自己的口中和胃里都是火辣辣的，脑袋有些晕，口中道：“杨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说着便躬身去拜，杨青柳赶忙用手扶住，口中连忙道：“哎，别，周兄折煞我了，折煞我了。”
杨青柳扶住周法，然后朝众人道：“这周兄，是潜龙在渊啊，我还纳闷呢，怎么会在此蛰伏！一看这香风楼里的姐姐妹妹，才明白你是百花丛中啊，我可谓是好不羡慕！”
周法赶忙道：“哪里哪里，我何尝不想一跃上枝头啊，像杨兄这般啊！”
杨青柳马上向门口大声道：“金哥儿，来来来！”
守在门口的侍女金哥儿便进了来，杨青柳道：“来，给我们再加个座，这位公子！”
“不了，不了！”周法赶忙地摆手道。
金哥儿看着周法，心中想，这个柴房的大木头，能算是个公子？
周法心打定主意，今天这身份，根本不可能参与这样的酒局，自己坐下来的话，那肯定是会煞风景的！
如果自己不懂拒绝，看不出这客套之意，那可就是蠢到家了。
我可能有点醉，但是绝对不会蠢！
于是便拱手道：“杨兄，多谢了，多谢美意，不过我白天此处上工，晚上还要去清道夫院子里执勤，前些日子的报告都还没有写完呢！”
杨青柳道：“奥，原来如此，既然是差事，那我就不强留了！”
“不过这！”于是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石票，抽出两张大票，硬是要塞到周法怀里。
周法闪身推脱。
杨青柳佯装怒道：“周兄，你这就见外了啊，帮我给李唯天带句话。”
“不能死，还要还我钱啊！”
周法见推脱不下，便收了，口中道：“多谢杨兄！”
“话，我一定带到！”
“这，以后还要多多指教啊！”
“哎，哪里话，你救了我弟兄，我谢你都还来不及呢，下次一定去清道夫专院拜访。”
周法连连点头，然后向众人拜别。
初荷一直盯着周法出了雅间，眼神有些复杂，含着些担心，也有些怒意。
此时他可谓是春风得意，月议会上他提议，加强清道夫的检察职权，得到了大多数选票的支持。
于是叫上了议会上的那些同僚，来淡月香风楼里小小庆祝一番，酒桌上客人的身份除了议员，其他的身份要么是工坊坊主，要么是官差，要么是高阶修士，而在一旁陪伴的群芳也是豪华阵容，香风楼里的头牌雨梨，还有初荷，夏桃，黄杏等等。
酒过三巡，杨青柳颇面色颇为得意，陶醉在今天的小小胜利中，一时起意，便要题诗。
而初冬的天气，题字和写诗都需要净手，更别提流觞曲水不能用凉水，遂让周法提来一壶热水。
哪知杨青柳赋诗一首，就出了第一句：冬白露为霜，结果接不下去，便改成对联。
实在是他附庸风雅，根本也就是在群芳之前，想展现书生文雅，哪知这一出口，诗作不成，他也不知羞，立马改为对对联。
酒桌上众人，有的对春红花成海，有的对春香风淡月，夏桃捂着嘴笑道：“公子这上联，真的实在难对，画面，意境都是绝品了！”
周法赶了上来，守在雅间门口的金哥儿给他开了门，便进去低眉顺眼地，换下了空水壶。
杨青柳，一见周法这个上热水的，想从这个跑堂的身上找存在感，衬托自己这上联的绝妙，便喊住了周法，道：“嗨，跑堂的，先别走！”
然后杨青柳又点头对众人道：“就连这家伙，都能对得上！我这真不难对！”
周法本来就想走，假装没听到，因为风月场所，这里面的男人，都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为了在女子面前争点风头，那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但是今天已经刻下了就是干三个字，不能再逃避了，说不定这几个公子，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可以结交一二。
于是便转身对上了杨青柳的眼睛，躬身拜礼，道：“公子。”
“本公子叫杨青柳，你叫什么？”
“在下周法。”
“好，周法，你来对一对，冬白露为霜。”
周法摇头晃脑，道：“春大雪化纷”
“哈哈哈，还大雪画分！”杨青柳捧腹大笑，笑声中充满着鄙夷，酒桌上的人见他如此，也都附和着笑了。
“我说，且不说你这语句不通，你看我这上联，露和霜都是雨字头，你这，也要！”
杨青柳用手，对着周法点指一二，形态说不尽的得意！
周法装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其实他刚听完，就明白了这个格式。
周法又摇头晃脑，思考了一会儿，口中道“春惊雷破雾。”
初荷一听，没想到周法这个跑堂的愣头小子，也能对出有点气势的下联来！顿时间看周法的眼神，都变得有点明媚起来！
而杨青柳一听，心中颇为不适，自己出的对子，也就是有点白茫茫的画面质感。
而这小杂役的对子，倒是有点豪迈之气，虽然惊雷算不上节气，但是惊雷破雾，有点那种苍茫天际的大气！
可不能让这个小杂役，占了上风！
于是杨青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也算不错。”然后不管周法，转向夏桃姐姐，问道：“就不知道这夏桃伊人，如何对呢？”
夏桃羞赧地道：“哎呀，青柳公子，真的是非要欺负奴家，那奴家可就班门弄斧了！是要有雨字头的么？”
然后夏桃便一脸俏皮地道：“春杨霸制霸。”
众人疑惑，真不知道这夏桃到底对的是什么东西！
杨青柳问：“此对和解？”
夏桃故作生气地道：“你们就会打趣我，你看，春天杨柳，便是杨公子，制霸便是杨公子霸气！所以叫春杨霸制霸”
杨青柳一听颇为开心，调笑道：“那夏桃伊人，还是改成杨青柳霸霸得了！”
哪知夏桃，竟然手绢捂嘴，羞赧道：“真是，依你，青柳霸霸！”
此言一出，杨青柳真的是面色灿烂如花开，那放浪的笑容，惹得夏桃颇为害羞地捂住了半边脸。
而酒桌上的众人此时也都是，捂嘴而笑，口称奇妙，氛围霎时间就欢腾了起来。
周法见此时众人，已不关注自己，便想要退下。
哪知杨青柳道：“来，周法，赏钱，拿去！”
只见杨青柳手一松，这石票就掉在了地上，周法心中一惊。
众人也是表情各异，刚才还在欢闹的空气顿时变得冰冷而紧张起来。
照平时，这修罗场，周法直接就会扭头就走，或者假装不理，而如今周法，却想要好好解决，正面解决，这是考验自己的时刻！
于是周法便走了过去，微微蹲下身，然后捡了起来，道：“杨公子，你的石票掉了。”
杨青柳微微一笑，摆着手道：“哈哈，没什么，赏你的。”
周法道：“像您这样的翩翩公子，真的是大方！”
然后就恭敬地，放在了酒桌上。
杨青柳看了看，竟然不吃我这一套！
然后看着众人倒酒，口中道：“你个小小杂役，哪里懂诗词，混了不短时间了吧，还干这跑堂的活儿！”
周法一听，你要唇枪舌剑，来人身攻击，我偏不接！
我又不是傻子，在香风楼里，混了这么久了，还会让你坑住？
点了点头道：“那是不比杨公子，风生水起。”
杨青柳一见这杂役总是不上套，他发不出威来，实在是憋着一口气！
面子说给也给了，但是就像尿不尽一样，尿的不痛快！这面子得的颇为不爽！
怎么着，话里话外还嫌钱给少了？不想要？
于是便快速道：“来，把这杯酒喝了。”
杨青柳想让周法干一大杯酒，听了他的话，这面子不就来了！
周法，一见那本来是分酒的大酒盅，怎么拿这来灌酒？诶，这眼前该怎么摆脱，这已经是处处在加码的，争风吃醋了！
初荷也在场，惹怒的杨公子，说不定，又会像上次一样，弄得大家下不来台！
他要争口气，就给他呗。
李唯天的腰像弹簧，都能对我弯一弯！
我周法的腰，那可是迷人的刀！
想着腰，又想起了初荷姐姐给的玉带。
荷花仙子相随！
就算是为了初荷，不给她添麻烦，我也不能傻了吧唧的，针锋相对！
周法便放下心中仅剩不多的傲气，道：“杨公子，果然是海量，跟人喝酒，如此痛快！”
说着张开手掌，向众人示意这一大瓶酒，要堂堂正正的，给杨青柳这面子！
杨青柳顿收住了笑，盯着周法道：“海量的面子，要不要喝呀？嗯？”
周法一见这杨青柳，已经不管表面功夫了，直接摊牌了。
开口道：“杨公子，太客气了，这么大一杯，你再拿杯子，也没有这个大了，把最大的让给我，怪不好意思的！”
“让我想起了孔融让梨，这样吧，既然你都这么有风骨了，那我肯定也是跟风。”
“这样，你看你用酒盅干，我拿这个干怎么样？”
“就跟你这，
魏——晋——遗——风！”
周法口中说道魏晋遗风的时候，是抑扬顿挫，在酒客们的面前，可以说是给杨青柳戴上了一个大大的高帽子！
杨青柳顿时觉得有点意思，这小杂役，还是有点机灵的！刚才自己说出那话，的确是有点冲动，在上三清里混到了现在，的确是风生水起，但是仍然缺临门一脚。
按道理说，自己很久没有在酒桌上这么失态了。
今天怎么，像是醉酒，还是快意冲昏了头脑？竟然和一个小杂役，争起了面子来！
于是他顿时将寒霜般的微笑，绽放为大笑，用手点指周法，向众人笑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吧，淡月香风楼里，尽是绝色，几位伊人，都是上三清里的，脱俗，一流的，这位小弟，那也是！”
“好一个魏晋遗风，这话我喜欢！不然咱怎么在这里饮酒赋诗，不管庙堂之上的，那些案牍劳烦呢？”
此时初荷，见氛围突然升温，就举起酒杯来说：“杨公子真是，奴家就想说这魏晋风骨来着。”
“刚才的对子，一出便很难对上，小女子想了半天，都还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下联，还望您宽限一番，下次来，奴家保证还您一个下联。”
见夏桃想要插话，初荷赶忙又道：“咱们呐，都是粗人，难得杨公子看得上，一齐饮酒赋诗！你看这周法小弟，他也就是一介武夫，一个猎猫人！”
“前两天，才救了他们队长李唯天嘞！虽说都是官差吧，但其实也都是粗人！哪有文人的诗词风骨呢？”
杨青柳一听，端着酒杯就吃惊地看着周法，然后扭过头向初荷调笑道：“哎，哪里，怎么能说你们是粗人！”
然后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你们再粗，
能有我粗？”
听到这话，酒桌上的众人，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然后杨柳青转过来，微笑着面朝周法道：“原来李唯天那个老乌龟，是你救的啊！”
说完，傍晚的淡月香风楼里，这间灯火初上的雅间里，顿时陷入了寂静，周法的眼神，和杨青柳的眼神对着。
就像两个猎人，用弓弩瞄准着对方的首级一般，有种陷入了死亡螺旋的对峙恐惧。
众人也是一惊，这杨公子今天是怎么回事，非要跟这个跑堂的过不去么？
有的酒客赶忙扭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而初荷心中自责道：我还想救他来着，说他有背景，哪知这一多嘴，反而把周法推到了枪口上了，不行我得想法子，说点啥，让他脱身！
周法看不出这个杨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心一横，便中气十足地笑道：“就是那个老乌龟！”
杨柳青闻言大笑，马上拿过周法手里的大酒盅，把自己的酒杯斟满，里面的酒都满了出来，溢出到了桌面的花布之上。
杨青柳道：“那老乌龟，找我借了一千斤晶石，都没想过还我。我们！老相识了！”
“来，兄弟，干了！”
霎时间雅间里氛围缓和，而初荷原本紧紧捏住的手绢，松了下来，缓缓地出了一口气！
周法拿起了大酒盅，看着里面接近八两白酒，二话没说，便直接仰头咕噜噜地饮了下去。
此时间初荷带头鼓掌，杨青柳则是大笑起来，口中连连叫好！干了一杯，然后马上拿起桌上其他人面前的一杯酒，直接干了。
周法见这已经完全缓和，自己的口中和胃里都是火辣辣的，脑袋有些晕，口中道：“杨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说着便躬身去拜，杨青柳赶忙用手扶住，口中连忙道：“哎，别，周兄折煞我了，折煞我了。”
杨青柳扶住周法，然后朝众人道：“这周兄，是潜龙在渊啊，我还纳闷呢，怎么会在此蛰伏！一看这香风楼里的姐姐妹妹，才明白你是百花丛中啊，我可谓是好不羡慕！”
周法赶忙道：“哪里哪里，我何尝不想一跃上枝头啊，像杨兄这般啊！”
杨青柳马上向门口大声道：“金哥儿，来来来！”
守在门口的侍女金哥儿便进了来，杨青柳道：“来，给我们再加个座，这位公子！”
“不了，不了！”周法赶忙地摆手道。
金哥儿看着周法，心中想，这个柴房的大木头，能算是个公子？
周法心打定主意，今天这身份，根本不可能参与这样的酒局，自己坐下来的话，那肯定是会煞风景的！
如果自己不懂拒绝，看不出这客套之意，那可就是蠢到家了。
我可能有点醉，但是绝对不会蠢！
于是便拱手道：“杨兄，多谢了，多谢美意，不过我白天此处上工，晚上还要去清道夫院子里执勤，前些日子的报告都还没有写完呢！”
杨青柳道：“奥，原来如此，既然是差事，那我就不强留了！”
“不过这！”于是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石票，抽出两张大票，硬是要塞到周法怀里。
周法闪身推脱。
杨青柳佯装怒道：“周兄，你这就见外了啊，帮我给李唯天带句话。”
“不能死，还要还我钱啊！”
周法见推脱不下，便收了，口中道：“多谢杨兄！”
“话，我一定带到！”
“这，以后还要多多指教啊！”
“哎，哪里话，你救了我弟兄，我谢你都还来不及呢，下次一定去清道夫专院拜访。”
周法连连点头，然后向众人拜别。
初荷一直盯着周法出了雅间，眼神有些复杂，含着些担心，也有些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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