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医疗费，2金
卫轩立刻收敛了情绪，走到院子里应了一声。
门外响起一个老女人的声音：“医生，我是您的对门邻居。”
他说了一声等着，过去开了门。
只见对门的老太太搀着一个肥胖秃顶的男人站在那。男人看上去似乎很老了，皱纹深刻，面色焦黄，两颊还带着一片红晕，正呼呼喘着粗气，一个胖硕的身体几乎都压在旁边瘦小的老女人身上。
卫轩让开门口，招呼道：“进来吧，去屋里躺下。”
老女人感激地应了一声，艰难的拖曳着那胖男人向诊室走去，路过医生身边的时候男人朝他点了点头，挤出一丝苦笑。
医生看他们进了诊室在诊床上躺下，两个人此时都已经气喘吁吁，满脸汗水。管家此时还站在那，但是两个老人似乎看不见她，并没有向她那里投去目光。
卫轩走到诊床前，见男人穿了一身土黄色的衣服，黑色布鞋，明显都是手工缝制的，虽然陈旧却是非常干净，也没有什么异味。
他先是扒开男人的眼睛看了看，又掀起上衣露出胖大的肚子，在右侧按了按，疼的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两个老人希冀的目光中检查了一会，医生问道：“最近几天拉屎没有？”
“有一次。”
“什么颜色的？”
“灰白色，从来没有过这种颜色。”
卫轩点了点头，转身来到工具箱旁边，向管家望去。管家会意，笑道：“别人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说话。”
医生再次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伸手从第一层搁物架上取了一副厚重的眼镜戴上，转身去看那个老男人。他戴着眼镜在那个男人肚子上仔仔细细看了半天，明显是看到了对方身体的深层次解剖结构。
过了好一会，脸色凝重的医生才摘下眼镜对老女人道：“他这是胆总管结石，并发化脓性胆管炎，梗阻性黄疸，很危险，会要命的。”
老女人似乎没听见他说什么，只是盯着他手里的眼镜，满脸的惊异之色，低声道：“璇玑？”
年轻医生也有些惊讶，扬了扬手中的眼镜道：“见过？”
老女人顿时回过神来，尴尬地笑笑：“没有，没有，只是听说过。”
医生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片刻之后才道：“我和你说的，你听懂没有？”
“呃……您说的胆什么炎，是么？”老女人怯生生的道。
“这是专业术语，没听懂不要紧，你可以理解为连在肝脏上面的一根管子发炎了，会死人的。”
“啊？那…那怎么办？”老女人开始慌了。
“怎么办？手术啊，最好立刻做。”
“就在这？”老女人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就在这。”
“……”老女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要是没拿好主意，可以回去再想想。”
“多少钱？”老女人似乎是认命了。
“2金。”说着年轻医生伸出两个手指晃了晃。
这个价钱可不是他随口提的，是根据这个世界货币的购买力，至少在屏东这个物资缺乏地方的购买力决定的。在这里两金是个不大不小的数目，既不至于有宰人一刀的嫌疑，也不至于自己亏本。
老女人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决定，就要从口袋里掏钱。
医生伸手拦住了她，郑重地说：“丑话要说到前面。这病我能治，不是割开肚子那种治法，损伤很小，成功的几率很大。但是手术失败的可能也有，一旦失败，他就死定了。”
停顿了一下又道：“不治他肯定死，治了还有活的希望，治不治你们自己决定”。这是他第一次用璇玑给人治病，虽然自己心里觉得十拿九稳，但是话不能说得太满。
一听他这么说，老女人脸上又露出纠结的表情，扭头去看床上的病人。老男人躺在诊床上喘着粗气，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低声道：“医生您尽力，不管怎样俺们都不会埋怨。”
医生嗯了一声，回头看了看管家，后者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刚才的情景都已经记录下来了，算是医患协议达成。
卫轩转身回到工具箱旁边，伸手取了一副薄如蝉翼的半透明手套戴上，又拿了一个试管递给老女人，道：“给他喝下去。”
老女人面露喜色，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打开盖子给胖老头一点点喂进去。
等老男人喝光了试管里粘稠的银色液体，医生先做了局部麻醉，然后双手虚按在他的右上腹，眼睛紧盯着腹部，手指弹动，宛若拨弦，动作极快。
通过扫描眼镜，他清楚看到那粘稠的银色液体已经进入胃里，正在向幽门移动。
其实那些液体都是一个个微小的纳米机器人，这些机器人只有500纳米大小，成千上万个机器人聚集起来看上去就像一滩粘稠的液体。
那些纳米机器人在他的感知里，每一个都清清楚楚，想指挥去哪里只要手指轻轻一动就可以。
手套是控制装置，能释放电磁场，引导纳米机器人的行进方向，改变形状，甚至能把纳米机器人由液态变成固态。
随着手套上不断闪烁的荧光，老男人忽而皱眉忽而咬牙，双拳紧握，全身的肥肉都在不停地颤抖，汗水像小溪一样从脸上流淌下来。
纵然有麻醉药物减轻了大部分疼痛感觉，那种身体内部的撕裂感也是难以忍受的。老女人在旁边轻声啜泣，一边掏出一方旧毛巾给他擦汗，一边低声安慰。
卫轩注意到老男人的右手紧握，明显是在紧紧抓着什么东西，他假装没看到，继续自己的操作。
他引导着那些纳米机器人穿过幽门进入十二指肠，又逆行进入胆总管，引发疾病的结石就堵在胆总管里面。
银色液体到达位置后，在医生的操作下变成一个旋转的粉碎机，很快就把石头打碎。上端扩张的胆管收缩，淤积的胆汁裹挟着粉碎极细的结石粉末冲进肠道里。
随后那团纳米机器人又穿过胆囊管进入胆囊，把那里的结石同样处理掉。梗阻解除，手术结束。
卫轩的手术进行了有半个多小时，在他的手停下动作的时候，老男人的表情已经平和下来，不再颤抖，也松开了紧握的双拳，但是右手里握着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老男人拍着女人的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医生已经引导者那些纳米机器人沿着老男人的嘴角流出来，又被他收回试管内。随后来到工具箱前，把眼镜、手套还有试管放回原处，伸手去取一支小小的针筒。
这时候管家却伸出手来按在针筒上，眼睛里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似笑非笑道：“您真想救他？”医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管家道：“我想提醒主人，这里是屏东，他们是什么人您是知道的，资料里说的很清楚。这种凶恶之辈，死亡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另外，这药很贵，价格超过了两枚金币。”
医生没搭理管家，已经到了这一地步，救人不能救一半。如果不能有效控制感染，消除胆道水肿，病人还是有可能因为败血症死亡。
至于这对老夫妻从前如何，是不是该死，那不是他一个医生应该判决的事，现在既然是来求医的病人，就有责任尽力治好他。
不过说实话，卫轩没想到这药那么贵，两金确实要少了，不过话已出口，也不好意思反悔。
他伸手拿起针筒走到老年人近前，将尖细的一端抵在他肘窝静脉上，随着一阵微不可查的嗡嗡声，老男人的表情彻底舒缓开来，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甚至有了一丝笑意。
过了片刻，老男人明显是缓过来了，招呼女人扶他坐起来，喘息了一会又挣扎着站在地上，抱拳道：“大恩不言谢，俺们两口子在此谢过了。”
说罢和老女人一起努力给卫轩鞠了一躬，又道：“俺姓孟，孟广威，俺家老婆子叫柳银屏，都是对门的邻居，以后您有事就言语一声。”
此时卫轩已经将东西收拾好，转身对孟家两口子笑道：“不用客气，两位请回吧。”随后向老女人伸出手去。
门外响起一个老女人的声音：“医生，我是您的对门邻居。”
他说了一声等着，过去开了门。
只见对门的老太太搀着一个肥胖秃顶的男人站在那。男人看上去似乎很老了，皱纹深刻，面色焦黄，两颊还带着一片红晕，正呼呼喘着粗气，一个胖硕的身体几乎都压在旁边瘦小的老女人身上。
卫轩让开门口，招呼道：“进来吧，去屋里躺下。”
老女人感激地应了一声，艰难的拖曳着那胖男人向诊室走去，路过医生身边的时候男人朝他点了点头，挤出一丝苦笑。
医生看他们进了诊室在诊床上躺下，两个人此时都已经气喘吁吁，满脸汗水。管家此时还站在那，但是两个老人似乎看不见她，并没有向她那里投去目光。
卫轩走到诊床前，见男人穿了一身土黄色的衣服，黑色布鞋，明显都是手工缝制的，虽然陈旧却是非常干净，也没有什么异味。
他先是扒开男人的眼睛看了看，又掀起上衣露出胖大的肚子，在右侧按了按，疼的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两个老人希冀的目光中检查了一会，医生问道：“最近几天拉屎没有？”
“有一次。”
“什么颜色的？”
“灰白色，从来没有过这种颜色。”
卫轩点了点头，转身来到工具箱旁边，向管家望去。管家会意，笑道：“别人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说话。”
医生再次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伸手从第一层搁物架上取了一副厚重的眼镜戴上，转身去看那个老男人。他戴着眼镜在那个男人肚子上仔仔细细看了半天，明显是看到了对方身体的深层次解剖结构。
过了好一会，脸色凝重的医生才摘下眼镜对老女人道：“他这是胆总管结石，并发化脓性胆管炎，梗阻性黄疸，很危险，会要命的。”
老女人似乎没听见他说什么，只是盯着他手里的眼镜，满脸的惊异之色，低声道：“璇玑？”
年轻医生也有些惊讶，扬了扬手中的眼镜道：“见过？”
老女人顿时回过神来，尴尬地笑笑：“没有，没有，只是听说过。”
医生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片刻之后才道：“我和你说的，你听懂没有？”
“呃……您说的胆什么炎，是么？”老女人怯生生的道。
“这是专业术语，没听懂不要紧，你可以理解为连在肝脏上面的一根管子发炎了，会死人的。”
“啊？那…那怎么办？”老女人开始慌了。
“怎么办？手术啊，最好立刻做。”
“就在这？”老女人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就在这。”
“……”老女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要是没拿好主意，可以回去再想想。”
“多少钱？”老女人似乎是认命了。
“2金。”说着年轻医生伸出两个手指晃了晃。
这个价钱可不是他随口提的，是根据这个世界货币的购买力，至少在屏东这个物资缺乏地方的购买力决定的。在这里两金是个不大不小的数目，既不至于有宰人一刀的嫌疑，也不至于自己亏本。
老女人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决定，就要从口袋里掏钱。
医生伸手拦住了她，郑重地说：“丑话要说到前面。这病我能治，不是割开肚子那种治法，损伤很小，成功的几率很大。但是手术失败的可能也有，一旦失败，他就死定了。”
停顿了一下又道：“不治他肯定死，治了还有活的希望，治不治你们自己决定”。这是他第一次用璇玑给人治病，虽然自己心里觉得十拿九稳，但是话不能说得太满。
一听他这么说，老女人脸上又露出纠结的表情，扭头去看床上的病人。老男人躺在诊床上喘着粗气，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低声道：“医生您尽力，不管怎样俺们都不会埋怨。”
医生嗯了一声，回头看了看管家，后者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刚才的情景都已经记录下来了，算是医患协议达成。
卫轩转身回到工具箱旁边，伸手取了一副薄如蝉翼的半透明手套戴上，又拿了一个试管递给老女人，道：“给他喝下去。”
老女人面露喜色，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打开盖子给胖老头一点点喂进去。
等老男人喝光了试管里粘稠的银色液体，医生先做了局部麻醉，然后双手虚按在他的右上腹，眼睛紧盯着腹部，手指弹动，宛若拨弦，动作极快。
通过扫描眼镜，他清楚看到那粘稠的银色液体已经进入胃里，正在向幽门移动。
其实那些液体都是一个个微小的纳米机器人，这些机器人只有500纳米大小，成千上万个机器人聚集起来看上去就像一滩粘稠的液体。
那些纳米机器人在他的感知里，每一个都清清楚楚，想指挥去哪里只要手指轻轻一动就可以。
手套是控制装置，能释放电磁场，引导纳米机器人的行进方向，改变形状，甚至能把纳米机器人由液态变成固态。
随着手套上不断闪烁的荧光，老男人忽而皱眉忽而咬牙，双拳紧握，全身的肥肉都在不停地颤抖，汗水像小溪一样从脸上流淌下来。
纵然有麻醉药物减轻了大部分疼痛感觉，那种身体内部的撕裂感也是难以忍受的。老女人在旁边轻声啜泣，一边掏出一方旧毛巾给他擦汗，一边低声安慰。
卫轩注意到老男人的右手紧握，明显是在紧紧抓着什么东西，他假装没看到，继续自己的操作。
他引导着那些纳米机器人穿过幽门进入十二指肠，又逆行进入胆总管，引发疾病的结石就堵在胆总管里面。
银色液体到达位置后，在医生的操作下变成一个旋转的粉碎机，很快就把石头打碎。上端扩张的胆管收缩，淤积的胆汁裹挟着粉碎极细的结石粉末冲进肠道里。
随后那团纳米机器人又穿过胆囊管进入胆囊，把那里的结石同样处理掉。梗阻解除，手术结束。
卫轩的手术进行了有半个多小时，在他的手停下动作的时候，老男人的表情已经平和下来，不再颤抖，也松开了紧握的双拳，但是右手里握着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老男人拍着女人的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医生已经引导者那些纳米机器人沿着老男人的嘴角流出来，又被他收回试管内。随后来到工具箱前，把眼镜、手套还有试管放回原处，伸手去取一支小小的针筒。
这时候管家却伸出手来按在针筒上，眼睛里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似笑非笑道：“您真想救他？”医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管家道：“我想提醒主人，这里是屏东，他们是什么人您是知道的，资料里说的很清楚。这种凶恶之辈，死亡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另外，这药很贵，价格超过了两枚金币。”
医生没搭理管家，已经到了这一地步，救人不能救一半。如果不能有效控制感染，消除胆道水肿，病人还是有可能因为败血症死亡。
至于这对老夫妻从前如何，是不是该死，那不是他一个医生应该判决的事，现在既然是来求医的病人，就有责任尽力治好他。
不过说实话，卫轩没想到这药那么贵，两金确实要少了，不过话已出口，也不好意思反悔。
他伸手拿起针筒走到老年人近前，将尖细的一端抵在他肘窝静脉上，随着一阵微不可查的嗡嗡声，老男人的表情彻底舒缓开来，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甚至有了一丝笑意。
过了片刻，老男人明显是缓过来了，招呼女人扶他坐起来，喘息了一会又挣扎着站在地上，抱拳道：“大恩不言谢，俺们两口子在此谢过了。”
说罢和老女人一起努力给卫轩鞠了一躬，又道：“俺姓孟，孟广威，俺家老婆子叫柳银屏，都是对门的邻居，以后您有事就言语一声。”
此时卫轩已经将东西收拾好，转身对孟家两口子笑道：“不用客气，两位请回吧。”随后向老女人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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