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孙博文
男人不做声，将手里的雪茄在水晶烟灰缸里按灭，站起身做个请的手势，道：“以后可能要经常麻烦卫先生。”
卫轩点点头，拿起工具箱向门口走去，男人跟在后面相送。
到门口的时候，男人伸出右手道：“正式认识一下，孙景山。”
年轻医生摘掉手套和他握了握手，迟疑了一下才道：“我的名字你知道的。”随后又笑道：“以后请多多指教。”
男人却没有笑，只是淡淡道：“你的自荐方式我不喜欢，仅此一次。”这就是明摆着的警告，但是也表示就此揭过，卫轩暗暗松了口气。
孙景山说着回手推开了门，外面那个黑发女人正站在那里，看见男人连忙招呼道：“大帅！”声音脆生生的，还带着一丝撒娇的意思。
男人温和地嗯一声，对女人道：“你领卫先生去见见博文，我还有事，就不过去了。”
女人面露喜色，低声应了个是，转身对卫轩道：“卫先生这边请。”说罢转身走在前面引路。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五楼。五楼和下面大不一样，没有夸张的装饰，整体呈现素雅风格，极有品味，路上也看不到什么仆人。
沿着弯弯曲曲的走廊前行，最后来到一间书房前停住脚步。
房门没关，门口站着一个中年人，身着长袍，浓眉凤目，面色红润，冷眼看上去忍不住让人想起关二爷。
那人见女人过来并不施礼，只是点点头，道：“博文在里面。”
他这一开口却毁了他的形象，声音暗哑无力，宛如毒蛇吐信的嘶嘶声。
卫轩略一凝视，在这人的脖子上发现一条斜行的伤疤，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点状疤痕，顿时心下了然。
这人被利器伤了脖子，损伤神经或是声带，声带麻痹才变成这样。
女人对那男人却是十分客气，笑道：“周师父辛苦。”
中年人目光转向卫轩，打量了一下，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伸手一引，做了个请的手势。
卫轩随着女人进到书房，只见里面布置的十分简单，只是三面顶天立地的大书架让人惊叹，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书房中间是一张檀木书桌，书桌前的轮椅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容貌颇似那领路的美妇人，只是面色憔悴，似乎是大病已久。
年轻人见他们走进来，连忙催动轮椅迎上来，先是喊了一声妈，又对卫轩歉意地点头道：“不好意思，我身体不方便，不能站起来迎接，不要见怪。父亲的手下做事没有分寸，在这里替他们给您赔礼了！”说罢双手合十行礼致歉。
卫轩一直没有言语，此刻却不能不回应，道：“没关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病人就是你？”
年轻人微笑点头。
医生沉吟片刻，道：“我需要一个清洁安静的地方。”
“隔壁就是个手术室，您看看是否可用。”身后跟进来的周师父开口道。
随即周师父带路，美妇人推着孙博文，一行人来到旁边的一个不锈钢门前。推门进去，外面是一间更衣室，里面就是手术室。
卫轩转身先是看了周师父一眼：“你和我进去。”
随后又对美妇人道：“不要走远，就在隔壁等候，有情况会随时找你。”
美妇人似乎有些纠结，扭头去看周师父，见对方轻轻颔首就转身出去了。
等美妇人出去关好门，卫轩开始更换隔离服，带上面屏，走到与更衣室相连接的一个狭长通道。
通道中四壁都是光源，光线柔和并不刺眼，地面上是一条自动传送带，人踏上去就随着传送带缓缓前行，只觉通道里微风拂面。
片刻之后来到另外一个半透明的大门前，刚到门口，大门已经悄无声息地向两侧滑开。
进入手术室，只见设备之齐全不次于他原来所熟知的大型综合医院，甚至有几样奇形怪状的设备是前所未见的东西。
此时周师父已经麻利地给孙博文和自己换好衣服进入手术室，见卫轩打量里面就道：“这是我们自己建造的，中央过滤系统在来之前就已经开启了，您看看是否还可用？”
医生点点头，由衷赞叹了一句不错。
他走到一边将手中的工具箱放在桌子上，摘下银灰色的手套放进去，换上那副半透明的手套，又拿出一只十几厘米长，尖塔状的东西，转身对周师父晃了晃道：“我用这个你不介意吧？”
周师父看见卫轩手里的东西脸上有点变色，迟疑道：“这个，我要问一下大帅。”
卫轩笑道：“不打开你们的屏蔽力场我怎么给病人检查身体？放心，解锁范围只在手术台周围，不会泄露你们的秘密。”
孙博文此时已经被放在手术台上，趴在那里，闻言道：“我相信卫医生。师父，不用问大帅了，五楼我可以做主。”他脸朝下，声音有些沉闷。
周师父叹了口气，退后一步，以示同意。
卫轩走到手术台前，先把那个尖塔放在地面上，指尖在顶端摸索了一下，随着一阵时有时无的轻微蜂鸣响起，一个在空气中隐约浮动的气泡将他和孙博文笼罩其中。
此时孙博文趴在手术台上，后背完全显露，在腰椎的位置上有一道细细的纵行伤口，周围弥散着少量淡红色的液体，散发着血腥气。
医生皱了皱眉，问道：“是外伤？”
“是，已经半年多了。”
“怎么受的伤？”
“枪伤。”
“子弹没取出来？”
“是的，后来又并发感染，手术过3次，但是都不成功。”
卫轩一边问一边凝神看，只见一枚铅制的9毫米手枪弹头已经变形，卡在第四第五腰椎之间。虽然没有直接射穿，但是紧贴脊髓，产生压迫，4、5腰椎骨质已经有破坏和缺损。
看到这里他叹息道：“这段时间恐怕你是生不如死。”
孙博文苦笑一声，道：“有办法吗？”
“有，但是风险不小，弄不好你下半生会在轮椅上度过。”卫轩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丑话还是要说到前面。
“我愿意冒险，还请卫医生救治。”孙博文话说得很坚定，看来这些日子他也被折磨的够呛。
卫轩嗯了一声，回头对中年人道：“我要见他母亲。”
中年人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到外面谈。
卫轩拎起工具箱走出手术室来到更衣室内，周师父也跟了出来。他按动墙壁上的一个通讯器，却招呼了一声小姐，这让旁听的医生有些奇怪。
不一会美妇人来到更衣室，应该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说话还有些气促，进门便道：“卫医生，怎么样？”
看到更衣室的年轻人表情淡然，直接吐出两个字“能治”，美妇人顿时双手合掌紧握在胸前，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口唇翕动却说不出话。
医生伸手向下压了压，沉声道：“先别高兴太早。弹头能取出来，但是已经损伤的脊髓不一定能恢复，而且手术风险很大，弄不好会截瘫，你们能接受？”
卫轩点点头，拿起工具箱向门口走去，男人跟在后面相送。
到门口的时候，男人伸出右手道：“正式认识一下，孙景山。”
年轻医生摘掉手套和他握了握手，迟疑了一下才道：“我的名字你知道的。”随后又笑道：“以后请多多指教。”
男人却没有笑，只是淡淡道：“你的自荐方式我不喜欢，仅此一次。”这就是明摆着的警告，但是也表示就此揭过，卫轩暗暗松了口气。
孙景山说着回手推开了门，外面那个黑发女人正站在那里，看见男人连忙招呼道：“大帅！”声音脆生生的，还带着一丝撒娇的意思。
男人温和地嗯一声，对女人道：“你领卫先生去见见博文，我还有事，就不过去了。”
女人面露喜色，低声应了个是，转身对卫轩道：“卫先生这边请。”说罢转身走在前面引路。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五楼。五楼和下面大不一样，没有夸张的装饰，整体呈现素雅风格，极有品味，路上也看不到什么仆人。
沿着弯弯曲曲的走廊前行，最后来到一间书房前停住脚步。
房门没关，门口站着一个中年人，身着长袍，浓眉凤目，面色红润，冷眼看上去忍不住让人想起关二爷。
那人见女人过来并不施礼，只是点点头，道：“博文在里面。”
他这一开口却毁了他的形象，声音暗哑无力，宛如毒蛇吐信的嘶嘶声。
卫轩略一凝视，在这人的脖子上发现一条斜行的伤疤，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点状疤痕，顿时心下了然。
这人被利器伤了脖子，损伤神经或是声带，声带麻痹才变成这样。
女人对那男人却是十分客气，笑道：“周师父辛苦。”
中年人目光转向卫轩，打量了一下，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伸手一引，做了个请的手势。
卫轩随着女人进到书房，只见里面布置的十分简单，只是三面顶天立地的大书架让人惊叹，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书房中间是一张檀木书桌，书桌前的轮椅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容貌颇似那领路的美妇人，只是面色憔悴，似乎是大病已久。
年轻人见他们走进来，连忙催动轮椅迎上来，先是喊了一声妈，又对卫轩歉意地点头道：“不好意思，我身体不方便，不能站起来迎接，不要见怪。父亲的手下做事没有分寸，在这里替他们给您赔礼了！”说罢双手合十行礼致歉。
卫轩一直没有言语，此刻却不能不回应，道：“没关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病人就是你？”
年轻人微笑点头。
医生沉吟片刻，道：“我需要一个清洁安静的地方。”
“隔壁就是个手术室，您看看是否可用。”身后跟进来的周师父开口道。
随即周师父带路，美妇人推着孙博文，一行人来到旁边的一个不锈钢门前。推门进去，外面是一间更衣室，里面就是手术室。
卫轩转身先是看了周师父一眼：“你和我进去。”
随后又对美妇人道：“不要走远，就在隔壁等候，有情况会随时找你。”
美妇人似乎有些纠结，扭头去看周师父，见对方轻轻颔首就转身出去了。
等美妇人出去关好门，卫轩开始更换隔离服，带上面屏，走到与更衣室相连接的一个狭长通道。
通道中四壁都是光源，光线柔和并不刺眼，地面上是一条自动传送带，人踏上去就随着传送带缓缓前行，只觉通道里微风拂面。
片刻之后来到另外一个半透明的大门前，刚到门口，大门已经悄无声息地向两侧滑开。
进入手术室，只见设备之齐全不次于他原来所熟知的大型综合医院，甚至有几样奇形怪状的设备是前所未见的东西。
此时周师父已经麻利地给孙博文和自己换好衣服进入手术室，见卫轩打量里面就道：“这是我们自己建造的，中央过滤系统在来之前就已经开启了，您看看是否还可用？”
医生点点头，由衷赞叹了一句不错。
他走到一边将手中的工具箱放在桌子上，摘下银灰色的手套放进去，换上那副半透明的手套，又拿出一只十几厘米长，尖塔状的东西，转身对周师父晃了晃道：“我用这个你不介意吧？”
周师父看见卫轩手里的东西脸上有点变色，迟疑道：“这个，我要问一下大帅。”
卫轩笑道：“不打开你们的屏蔽力场我怎么给病人检查身体？放心，解锁范围只在手术台周围，不会泄露你们的秘密。”
孙博文此时已经被放在手术台上，趴在那里，闻言道：“我相信卫医生。师父，不用问大帅了，五楼我可以做主。”他脸朝下，声音有些沉闷。
周师父叹了口气，退后一步，以示同意。
卫轩走到手术台前，先把那个尖塔放在地面上，指尖在顶端摸索了一下，随着一阵时有时无的轻微蜂鸣响起，一个在空气中隐约浮动的气泡将他和孙博文笼罩其中。
此时孙博文趴在手术台上，后背完全显露，在腰椎的位置上有一道细细的纵行伤口，周围弥散着少量淡红色的液体，散发着血腥气。
医生皱了皱眉，问道：“是外伤？”
“是，已经半年多了。”
“怎么受的伤？”
“枪伤。”
“子弹没取出来？”
“是的，后来又并发感染，手术过3次，但是都不成功。”
卫轩一边问一边凝神看，只见一枚铅制的9毫米手枪弹头已经变形，卡在第四第五腰椎之间。虽然没有直接射穿，但是紧贴脊髓，产生压迫，4、5腰椎骨质已经有破坏和缺损。
看到这里他叹息道：“这段时间恐怕你是生不如死。”
孙博文苦笑一声，道：“有办法吗？”
“有，但是风险不小，弄不好你下半生会在轮椅上度过。”卫轩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丑话还是要说到前面。
“我愿意冒险，还请卫医生救治。”孙博文话说得很坚定，看来这些日子他也被折磨的够呛。
卫轩嗯了一声，回头对中年人道：“我要见他母亲。”
中年人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到外面谈。
卫轩拎起工具箱走出手术室来到更衣室内，周师父也跟了出来。他按动墙壁上的一个通讯器，却招呼了一声小姐，这让旁听的医生有些奇怪。
不一会美妇人来到更衣室，应该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说话还有些气促，进门便道：“卫医生，怎么样？”
看到更衣室的年轻人表情淡然，直接吐出两个字“能治”，美妇人顿时双手合掌紧握在胸前，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口唇翕动却说不出话。
医生伸手向下压了压，沉声道：“先别高兴太早。弹头能取出来，但是已经损伤的脊髓不一定能恢复，而且手术风险很大，弄不好会截瘫，你们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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