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恢复记忆
601坐在床尾，在自己的房间里环视一周。
他不再看见那些，先前隔离房间里，泛着冷光的金属，和夏榕冷静且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
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房间熟悉的布局。
白色的铁皮桌椅上，歪斜地摆着几本介绍旧文明产物的书籍。
漆成棕色外壳的书架里，书籍被码得整整齐齐。
提供拆卸练习的枪具模型，倚靠在墙角的未开刃金属刀剑。
刀剑附近还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用来随手锻炼的哑铃。
床上还被扔有一本笔记，那是举行仪式那天，601匆忙离开房间时随手乱扔的。
601简单地拿起笔记翻了翻。
里面记录着他对于侵蚀现象的猜测和分析，并列举了在仪式中需要注意的，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对应措施。
仪式前他悉心钻研，试着做好万全的准备。
现在仪式结束了，他却连自己在仪式中经历了什么，干了什么都不记得。
即使有牛立群和夏榕的描述，用来帮自己回忆，但他仍觉得他们描述的像是另一个人。
“失去了记忆，忘记了感觉，就连自己看待自己都会感觉到陌生。”
“或许人这种生物，就是通过不断产生记忆，来堆叠起人性的呢…”
601合上笔记，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桌，发现房间一角躲了个吃剩的空罐头。
把它投进垃圾桶后，601一头扎在床上，享受着放松和宁静。
沉溺片刻后，601想起这几天自己都没换衣服，也没洗漱，连指环都一直戴在手上。
他准备换下衣物去洗漱休息。
“这指环可能是戴习惯了吧，感觉还挺贴合我的手指的。
“花纹也很精致，不愧是那位大小姐宝贵的东西。”
601在心里揶揄了一下林碎碎，忽然发现这指环上的花纹，跟记忆中有所不同。
不，不是花纹变了…
是自己的认知变了。
花纹还是那个样子，但他好像知道这花纹有什么含义了。
601有所顿悟。
“希望在月球。
“这是什么意思？月球是什么东西？”
正端详着这些精妙的花纹，601逐渐发现这指环，竟和自己的意识产生了奇妙的联系。
脑海中轰地一下，各种片段的记忆涌现了出来。
有第一人称视角的，甚至还有第三人称视角——
是这指环的视角？
601震惊地发现，这些涌现的记忆他有印象，他听过。
这些就是夏榕和牛立群，之前向他描述过的场景！
这是他丢失的那些记忆！
“这，这些是真的吗。”
背后冷汗直流，601猛地一下坐直了。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能保持自我意识，平安地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是多么幸福。
自己差点变成一位不可名状的存在…
还进入了绝对不能进入的紫色月门…
甚至还从一个名为星空的神秘地方返回…
601大口喘着气，不断从时间上，来回拨动自己的记忆。
他发现自己在看见那星空中的宫殿虚影后，便来到了房顶。
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心中只剩后怕。
“夏榕和牛立群只说，我被某种东西附体，还打不过他俩然后跑了。
“但他们可没说，附身自己的那位，堪比神明！
“还好神明附身的是我，连红兔都打不过的我。
“要是附身到牛爷身上，那说不定一拳就把整座基地都给轰爆了…”
601沉思良久。
这些记忆恢复倒是恢复了，可601觉得自己得隐藏好，自己记忆恢复的事实。
这段记忆的含金量，他早就从夏榕毫不遮掩的热切目光中感受到了。
此事对地下城可能也是非比寻常。
说不定这件事，已经得到了最高议事会的注意…
想到这里，601脑海里又浮现出来林重的身影。
自己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他。
可毕竟地位悬殊，而且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到地下城，只得作罢。
深深地叹了口气，601继续理着脑中繁复的思绪。
“这些记忆要是告诉夏榕姐和牛立群，必然会被转述给地下城，还很可能被林重知道。
“这可能会招致不友好的注意。
“甚至让自己遭遇更严重的羁押和审问。
“我只想悄悄地调查真相，可不想过早被大人物注意。
“虽然失忆本身可能也已经引起了地下城的注意…”
想到这里，601已经有了就此“失忆”一辈子的打算。
601抚摸着泛着冷光的黑红色指环，实在意外自己的记忆居然就这么恢复了。
“这指环肯定不是凡品。
“想不到我当时顺着自己的猜想，赌了一把，居然还赌对了。”
“或许我真的被卷进了一场阴谋，说不定我被未知的存在附身，这件事本身也是被计划好的…”
601不敢再细想。
再胡乱猜测疑点只会越来越多，而且只会扰乱自己今后的思绪。
总之先瞒着自己恢复记忆的事实。
“不管是谁想摆弄我的人生，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601心里狠狠地发誓后，忽然又觉得自己不能掉以轻心。
地下城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牛立群和夏榕又是隶属于地下城。
即使他们听命，在自己房间里安装监视设备，时时监视自己，这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想到这里，601了然于胸。
他装作一副平常的样子，脱下衣物去洗漱休息去了。
“希望浴室里没有监控。不过洗澡唱歌的时候也注意一下。
“不要跑调。不然就显得太紧张太不自然了…”
…
地下城某个光线阴暗的房间。
屏幕上正显示着601欢快的洗澡的画面。
此时负责监视的人员是名男性，一边看着屏幕一边时不时用笔记录一些要点。
此时一位穿着不菲制服的长官在他背后问道：
“编号601回房间后有什么异常吗。”
“暂时没有发现异常，他收拾完屋子躺在床上把玩了一会儿手上的指环，就去洗漱洗澡了。”
屏幕前眼睛十分专注，没有丝毫疲惫或者懈怠的感觉。
“他有发现自己被监视吗。”
“应该没有，举止没有反常。”
监视601的摄像头是经过高层允许，直接启用的，隐藏在东三基地的微型摄像头。
藏有隐藏摄像头这件事，连东三基地的管理人员，夏榕和牛立群都不知道。
“我们地下城怎么会不设防备，任由那群在地表受过侵蚀的疯子随心所欲呢？
“哼哼，莫不是以为到了地表，就真的能够自由了。
想到这里，长官补充了一句：
“此事关系重大，继续一刻不离地盯着他，会有人来按时接替你的。”
“收到！”
等长官走远了，看着监视器里还在欢快洗澡的601，监视员忍不住调小了耳机的音量。
里面是601欢快的歌声。
“这歌声就跑调得离谱！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我得向上面申请工伤休假…”
他耸拉着一张苦瓜脸，无奈地轻轻抱怨。
他不再看见那些，先前隔离房间里，泛着冷光的金属，和夏榕冷静且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
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房间熟悉的布局。
白色的铁皮桌椅上，歪斜地摆着几本介绍旧文明产物的书籍。
漆成棕色外壳的书架里，书籍被码得整整齐齐。
提供拆卸练习的枪具模型，倚靠在墙角的未开刃金属刀剑。
刀剑附近还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用来随手锻炼的哑铃。
床上还被扔有一本笔记，那是举行仪式那天，601匆忙离开房间时随手乱扔的。
601简单地拿起笔记翻了翻。
里面记录着他对于侵蚀现象的猜测和分析，并列举了在仪式中需要注意的，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对应措施。
仪式前他悉心钻研，试着做好万全的准备。
现在仪式结束了，他却连自己在仪式中经历了什么，干了什么都不记得。
即使有牛立群和夏榕的描述，用来帮自己回忆，但他仍觉得他们描述的像是另一个人。
“失去了记忆，忘记了感觉，就连自己看待自己都会感觉到陌生。”
“或许人这种生物，就是通过不断产生记忆，来堆叠起人性的呢…”
601合上笔记，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桌，发现房间一角躲了个吃剩的空罐头。
把它投进垃圾桶后，601一头扎在床上，享受着放松和宁静。
沉溺片刻后，601想起这几天自己都没换衣服，也没洗漱，连指环都一直戴在手上。
他准备换下衣物去洗漱休息。
“这指环可能是戴习惯了吧，感觉还挺贴合我的手指的。
“花纹也很精致，不愧是那位大小姐宝贵的东西。”
601在心里揶揄了一下林碎碎，忽然发现这指环上的花纹，跟记忆中有所不同。
不，不是花纹变了…
是自己的认知变了。
花纹还是那个样子，但他好像知道这花纹有什么含义了。
601有所顿悟。
“希望在月球。
“这是什么意思？月球是什么东西？”
正端详着这些精妙的花纹，601逐渐发现这指环，竟和自己的意识产生了奇妙的联系。
脑海中轰地一下，各种片段的记忆涌现了出来。
有第一人称视角的，甚至还有第三人称视角——
是这指环的视角？
601震惊地发现，这些涌现的记忆他有印象，他听过。
这些就是夏榕和牛立群，之前向他描述过的场景！
这是他丢失的那些记忆！
“这，这些是真的吗。”
背后冷汗直流，601猛地一下坐直了。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能保持自我意识，平安地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是多么幸福。
自己差点变成一位不可名状的存在…
还进入了绝对不能进入的紫色月门…
甚至还从一个名为星空的神秘地方返回…
601大口喘着气，不断从时间上，来回拨动自己的记忆。
他发现自己在看见那星空中的宫殿虚影后，便来到了房顶。
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心中只剩后怕。
“夏榕和牛立群只说，我被某种东西附体，还打不过他俩然后跑了。
“但他们可没说，附身自己的那位，堪比神明！
“还好神明附身的是我，连红兔都打不过的我。
“要是附身到牛爷身上，那说不定一拳就把整座基地都给轰爆了…”
601沉思良久。
这些记忆恢复倒是恢复了，可601觉得自己得隐藏好，自己记忆恢复的事实。
这段记忆的含金量，他早就从夏榕毫不遮掩的热切目光中感受到了。
此事对地下城可能也是非比寻常。
说不定这件事，已经得到了最高议事会的注意…
想到这里，601脑海里又浮现出来林重的身影。
自己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他。
可毕竟地位悬殊，而且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到地下城，只得作罢。
深深地叹了口气，601继续理着脑中繁复的思绪。
“这些记忆要是告诉夏榕姐和牛立群，必然会被转述给地下城，还很可能被林重知道。
“这可能会招致不友好的注意。
“甚至让自己遭遇更严重的羁押和审问。
“我只想悄悄地调查真相，可不想过早被大人物注意。
“虽然失忆本身可能也已经引起了地下城的注意…”
想到这里，601已经有了就此“失忆”一辈子的打算。
601抚摸着泛着冷光的黑红色指环，实在意外自己的记忆居然就这么恢复了。
“这指环肯定不是凡品。
“想不到我当时顺着自己的猜想，赌了一把，居然还赌对了。”
“或许我真的被卷进了一场阴谋，说不定我被未知的存在附身，这件事本身也是被计划好的…”
601不敢再细想。
再胡乱猜测疑点只会越来越多，而且只会扰乱自己今后的思绪。
总之先瞒着自己恢复记忆的事实。
“不管是谁想摆弄我的人生，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601心里狠狠地发誓后，忽然又觉得自己不能掉以轻心。
地下城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牛立群和夏榕又是隶属于地下城。
即使他们听命，在自己房间里安装监视设备，时时监视自己，这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想到这里，601了然于胸。
他装作一副平常的样子，脱下衣物去洗漱休息去了。
“希望浴室里没有监控。不过洗澡唱歌的时候也注意一下。
“不要跑调。不然就显得太紧张太不自然了…”
…
地下城某个光线阴暗的房间。
屏幕上正显示着601欢快的洗澡的画面。
此时负责监视的人员是名男性，一边看着屏幕一边时不时用笔记录一些要点。
此时一位穿着不菲制服的长官在他背后问道：
“编号601回房间后有什么异常吗。”
“暂时没有发现异常，他收拾完屋子躺在床上把玩了一会儿手上的指环，就去洗漱洗澡了。”
屏幕前眼睛十分专注，没有丝毫疲惫或者懈怠的感觉。
“他有发现自己被监视吗。”
“应该没有，举止没有反常。”
监视601的摄像头是经过高层允许，直接启用的，隐藏在东三基地的微型摄像头。
藏有隐藏摄像头这件事，连东三基地的管理人员，夏榕和牛立群都不知道。
“我们地下城怎么会不设防备，任由那群在地表受过侵蚀的疯子随心所欲呢？
“哼哼，莫不是以为到了地表，就真的能够自由了。
想到这里，长官补充了一句：
“此事关系重大，继续一刻不离地盯着他，会有人来按时接替你的。”
“收到！”
等长官走远了，看着监视器里还在欢快洗澡的601，监视员忍不住调小了耳机的音量。
里面是601欢快的歌声。
“这歌声就跑调得离谱！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我得向上面申请工伤休假…”
他耸拉着一张苦瓜脸，无奈地轻轻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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