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愿望
艾菲斯没有留下交流或者质疑的余地，只是催促着赶快出发。
601硬着头皮听从艾菲斯的指挥，跟着牛立群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等拐过一个死角，确保艾菲斯即使举着手电也看不见自己后，牛立群拉着601在一处墙角蹲坐着歇息。
牛立群无奈地叹息：“我知道他很急，但没想到能这么着急。”
601背着背包，腰间别有一把手枪，左手垫在一张白纸的下方，右手握笔在上面小心翼翼地试图书写什么，但他最后放弃了。
他加入了对艾菲斯的埋怨：“我从旧世界的资料上学过一句古语，那句话就很像是艾菲斯能说出来的。
“那句话是，‘何不食肉糜？’”
601颇为无奈。现在正是夜晚中最昏黑的时候，月光还没射下，视野极其受限
刚刚601试图根据隐约能看出的建筑轮廓，绘制附近的地图。但他连自己画的线条都看不清！
不是所有人都能跟艾菲斯一样有手电筒能用的！
“牛爷，我感觉艾菲斯很不靠谱啊。他手上的那个‘地灵尺’，真的能找到千面吗？”
601也偶然瞥见过那“地灵尺”的样子，一个被横竖线条勾勒的水晶球，里面还有颜色气体跟俩小棍，怎么看都不着调。
牛立群挠挠斑白的发鬓，说道：
“我这种粗人也不懂什么原理。但听夏榕评价过，说那东西是神秘学跟科学完美结合的瑰宝。
“说那玩意儿用电，制作的话得用天然水晶封住一定比例混合的，额，叫什么名字来着。
“反正是一些稀有气体，然后那两根小棍表面是纯金，主体是某种污染兽眼球附近的骨头做的。
“原理用了什么N-S方程正则性，还有关于（r，z，t）的无量纲量什么什么的。
“神秘学我还略知一二，但扯上科学我就不懂了。总之用‘地灵尺’去找千面理论上是可行的。”
牛立群一边痛苦地回忆，一边解释着，仿佛为了想起这些内容，一个脑袋肿成了两个大。
601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但依然还是不放心地提议道：
“我总觉得艾菲斯并不是真的在带我们找千面。要不我们俩按我们的方式去找千面？”
牛立群没好气地呛道：
“按我们的方式？什么方式？随地乱找吗？
“我们俩想要把375遗迹完整地探索一遍，就算开车，一个月都不够用。
“我们东三基地没什么科技产品，依靠‘地灵尺’已经是最优的选择了。”
见601还是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牛立群叹息道：
“你这份倔强是罗雨晴传染给你的吗？可能连她都没你倔！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都希望尽快找到千面。
“我已经尽可能地动用我在375遗迹的人脉了，也发布了悬赏任务。那些遗迹探险者要是有消息，会发信号弹通知我们的。”
牛立群说着，用手指了指漆黑的天空。
“要是有信号，我们就立刻出发，鸟都不鸟这个艾菲斯。
“但我们现在没收到信号，多两个少两个人在遗迹瞎转其实没用的
“还是先相信艾菲斯的安排吧。”
601满脸意外。
他没想到牛立群早就不知不觉做好了安排，只是固执地觉得牛立群过度相信艾菲斯，自己才是那个“有头脑”的人。
自己才是那个天真的人。
牛立群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内心一直很细腻。
自己虽然心思多，头脑灵活，但思考问题的方式和角度都太简陋了。
自己也快满18岁，需要尽快地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男人才行。
正当601自我反省时，紫色的月光突兀地照亮眼前。601轻轻地抬头。
月光无垠，带着不可名状的污染，重又降临在地表。
指尖处传来一阵酥麻，601内心升起一股对着月光浓烈的向往。
就像婴孩向往母亲。
就像游子思念故乡。
就像恋人久别重逢。
“走吧。”
月光照亮了这片土地，牛立群跟601启程开始执行绘制地图的任务。601负责绘制，牛立群负责警戒。
月光不仅带来了光亮，还扭曲了现实。
街道上凭空冒出稀稀拉拉的枯树，约两人高，分叉的枯枝上没有一片叶子。
这是601已经属实的月槐木。
“焚烧月槐木产生的味道能抵御污染，不知道直接啃树皮有没有用。”
601一边观察地形一边遐想着。
他仔细看月槐木的根茎，发现其粗壮根茎完好的地根植大地，内心只觉得奇妙不已。
如今他也有些适应了月光的诡异，扭曲现实，凭空冒出月槐木这种事难以令他惊讶。
牛立群不厌其烦地叮嘱601：
“你确定你能坚持完成整个任务吗。
“一定不要逞强，抵抗不住侵蚀一定要告诉我。
“才被侵蚀到第三层没多久，你最好别尝试跨过阈值，失控可不是闹着玩的。
“失控几乎都是不可逆的，一旦迈过那个界限，你就真的身心都非人了。”
601则是又一次把指环能抵御污染的作用告诉了牛立群，当然还是隐瞒了自己恢复了仪式记忆的事实。
牛立群把手放到鼻尖，状若沉思。这次他才头一次认真考虑601说的是真的。
他知道正是因为这指环，601的人生才算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可一个贵族小姐的指环为什么会有抵御污染的作用？
难道地下城也可能被月光污染？当冒出这个念头时，牛立群不禁嗤笑起来。
如果说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不存在污染和侵蚀，那一定是地下城。
牛立群对这一点毫无保留地坚信着。
“诶，还是可惜了。”牛立群突然感叹道。
601没想到在自己炫耀完自己指环的作用后，牛立群还在哀叹可惜。
抵御污染的能力难道不牛吗？
牛立群接着说道：“我听说别人许的愿望很多太夸张难以实现，而不得不降低标准。
“你当时的认知还是太有限了，居然只许了这么个简陋的愿望。
“我感觉连千面的愿望都比你好。
“这指环能恰好有抵御污染的作用，虽然估计作用有限，可以前期用用，但这类物品很稀少，也可以说你运气还不错。”
确实，601细想当时自己只凭一腔正气，赌这指环不是凡品，实在太儿戏和冒险了。
但索性运气不错。
不过601始终认为这绝非运气，而是应证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含冤被流放，一定是被林立的某种阴谋给波及了。
牛立群继续说着：“罗雨晴克勒斯的愿望可就有趣得多了…”
“他们许的什么愿望？”
601可记得他俩至今一直都没有透露过。
搞神秘卖关子的还有千面，不过601已经偶然知道了他“希望过平淡自由人生”的愿望。
他记得罗雨晴跟克勒斯总是笑着搪塞，说愿望一旦说出来就不灵了。
牛立群看着601也只是笑笑，颇有一番“他俩不想说，我自然也不会说漏嘴”的意思。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许的什么愿。”
601听到这，顿时来了兴趣。
“我的愿望是能够在地表建立‘东三基地’。”
之后牛立群说这是开玩笑的，这个许愿的机制是这些年加的，为的是给人以希望，过去经历了太多的惨剧了
601硬着头皮听从艾菲斯的指挥，跟着牛立群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等拐过一个死角，确保艾菲斯即使举着手电也看不见自己后，牛立群拉着601在一处墙角蹲坐着歇息。
牛立群无奈地叹息：“我知道他很急，但没想到能这么着急。”
601背着背包，腰间别有一把手枪，左手垫在一张白纸的下方，右手握笔在上面小心翼翼地试图书写什么，但他最后放弃了。
他加入了对艾菲斯的埋怨：“我从旧世界的资料上学过一句古语，那句话就很像是艾菲斯能说出来的。
“那句话是，‘何不食肉糜？’”
601颇为无奈。现在正是夜晚中最昏黑的时候，月光还没射下，视野极其受限
刚刚601试图根据隐约能看出的建筑轮廓，绘制附近的地图。但他连自己画的线条都看不清！
不是所有人都能跟艾菲斯一样有手电筒能用的！
“牛爷，我感觉艾菲斯很不靠谱啊。他手上的那个‘地灵尺’，真的能找到千面吗？”
601也偶然瞥见过那“地灵尺”的样子，一个被横竖线条勾勒的水晶球，里面还有颜色气体跟俩小棍，怎么看都不着调。
牛立群挠挠斑白的发鬓，说道：
“我这种粗人也不懂什么原理。但听夏榕评价过，说那东西是神秘学跟科学完美结合的瑰宝。
“说那玩意儿用电，制作的话得用天然水晶封住一定比例混合的，额，叫什么名字来着。
“反正是一些稀有气体，然后那两根小棍表面是纯金，主体是某种污染兽眼球附近的骨头做的。
“原理用了什么N-S方程正则性，还有关于（r，z，t）的无量纲量什么什么的。
“神秘学我还略知一二，但扯上科学我就不懂了。总之用‘地灵尺’去找千面理论上是可行的。”
牛立群一边痛苦地回忆，一边解释着，仿佛为了想起这些内容，一个脑袋肿成了两个大。
601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但依然还是不放心地提议道：
“我总觉得艾菲斯并不是真的在带我们找千面。要不我们俩按我们的方式去找千面？”
牛立群没好气地呛道：
“按我们的方式？什么方式？随地乱找吗？
“我们俩想要把375遗迹完整地探索一遍，就算开车，一个月都不够用。
“我们东三基地没什么科技产品，依靠‘地灵尺’已经是最优的选择了。”
见601还是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牛立群叹息道：
“你这份倔强是罗雨晴传染给你的吗？可能连她都没你倔！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都希望尽快找到千面。
“我已经尽可能地动用我在375遗迹的人脉了，也发布了悬赏任务。那些遗迹探险者要是有消息，会发信号弹通知我们的。”
牛立群说着，用手指了指漆黑的天空。
“要是有信号，我们就立刻出发，鸟都不鸟这个艾菲斯。
“但我们现在没收到信号，多两个少两个人在遗迹瞎转其实没用的
“还是先相信艾菲斯的安排吧。”
601满脸意外。
他没想到牛立群早就不知不觉做好了安排，只是固执地觉得牛立群过度相信艾菲斯，自己才是那个“有头脑”的人。
自己才是那个天真的人。
牛立群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内心一直很细腻。
自己虽然心思多，头脑灵活，但思考问题的方式和角度都太简陋了。
自己也快满18岁，需要尽快地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男人才行。
正当601自我反省时，紫色的月光突兀地照亮眼前。601轻轻地抬头。
月光无垠，带着不可名状的污染，重又降临在地表。
指尖处传来一阵酥麻，601内心升起一股对着月光浓烈的向往。
就像婴孩向往母亲。
就像游子思念故乡。
就像恋人久别重逢。
“走吧。”
月光照亮了这片土地，牛立群跟601启程开始执行绘制地图的任务。601负责绘制，牛立群负责警戒。
月光不仅带来了光亮，还扭曲了现实。
街道上凭空冒出稀稀拉拉的枯树，约两人高，分叉的枯枝上没有一片叶子。
这是601已经属实的月槐木。
“焚烧月槐木产生的味道能抵御污染，不知道直接啃树皮有没有用。”
601一边观察地形一边遐想着。
他仔细看月槐木的根茎，发现其粗壮根茎完好的地根植大地，内心只觉得奇妙不已。
如今他也有些适应了月光的诡异，扭曲现实，凭空冒出月槐木这种事难以令他惊讶。
牛立群不厌其烦地叮嘱601：
“你确定你能坚持完成整个任务吗。
“一定不要逞强，抵抗不住侵蚀一定要告诉我。
“才被侵蚀到第三层没多久，你最好别尝试跨过阈值，失控可不是闹着玩的。
“失控几乎都是不可逆的，一旦迈过那个界限，你就真的身心都非人了。”
601则是又一次把指环能抵御污染的作用告诉了牛立群，当然还是隐瞒了自己恢复了仪式记忆的事实。
牛立群把手放到鼻尖，状若沉思。这次他才头一次认真考虑601说的是真的。
他知道正是因为这指环，601的人生才算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可一个贵族小姐的指环为什么会有抵御污染的作用？
难道地下城也可能被月光污染？当冒出这个念头时，牛立群不禁嗤笑起来。
如果说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不存在污染和侵蚀，那一定是地下城。
牛立群对这一点毫无保留地坚信着。
“诶，还是可惜了。”牛立群突然感叹道。
601没想到在自己炫耀完自己指环的作用后，牛立群还在哀叹可惜。
抵御污染的能力难道不牛吗？
牛立群接着说道：“我听说别人许的愿望很多太夸张难以实现，而不得不降低标准。
“你当时的认知还是太有限了，居然只许了这么个简陋的愿望。
“我感觉连千面的愿望都比你好。
“这指环能恰好有抵御污染的作用，虽然估计作用有限，可以前期用用，但这类物品很稀少，也可以说你运气还不错。”
确实，601细想当时自己只凭一腔正气，赌这指环不是凡品，实在太儿戏和冒险了。
但索性运气不错。
不过601始终认为这绝非运气，而是应证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含冤被流放，一定是被林立的某种阴谋给波及了。
牛立群继续说着：“罗雨晴克勒斯的愿望可就有趣得多了…”
“他们许的什么愿望？”
601可记得他俩至今一直都没有透露过。
搞神秘卖关子的还有千面，不过601已经偶然知道了他“希望过平淡自由人生”的愿望。
他记得罗雨晴跟克勒斯总是笑着搪塞，说愿望一旦说出来就不灵了。
牛立群看着601也只是笑笑，颇有一番“他俩不想说，我自然也不会说漏嘴”的意思。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许的什么愿。”
601听到这，顿时来了兴趣。
“我的愿望是能够在地表建立‘东三基地’。”
之后牛立群说这是开玩笑的，这个许愿的机制是这些年加的，为的是给人以希望，过去经历了太多的惨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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